莫克尔回想起听到的话,队长似乎并不喜欢他如今的伴侣,这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呢?虽然她也没有太多把握对方会喜欢自己。 但正如伊斯德所说,她不想因此错过。 —— 沈之初醒来时已经在陆宅的房间内了,外面天色已晚,他头有些晕,被压迫的余震在他心中并未完全消散。 这何尝不是陆言对他的一种威胁。 外面的天已大亮,想来已经过了一夜了。 立春了。 虽然冬日的氛围并未消散,但已经可以听到鸟儿的叫声了。 “醒了?” 陆言站在门外,逆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 沈之初并不想回他的话,干脆转过身。 他的脾气一直很倔,何况是要向谁屈服,他不明白为什么陆言一直向让他安分守己,真的把他当成女人了吗? “起来吃饭。” “不吃。”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每当他们的关系好了一些,陆言就非要将这层氛围打破。 本以为对方真的有所改变,却还是让他气个半死。 陆言竟然也没有进门。 他只是望着床上鼓起的一团被子,沉默不语,但足够有耐心,就这么一直盯着。 沈之初能清晰察觉到身后的目光,看得他汗毛直立,装睡也装不下去,索性起床。 陆言盯着他吃饭。 “陆大将军,你不忙吗?”沈之初语气很淡,周围的下人都能感受到这僵硬的气氛。 “不忙,这几天都在家,陪你。” “我拜托你,直接找个人来监视我吧!” 他一口食物也咽不下去了,喉咙被堵得难受。 带上自己的小箱子,他就要出发去医院。 “不好意思,夫人,你暂时不能出去,如果要透气的话,院子的花已经开了。” 守门的门卫态度强硬地把他拦下,说什么都不让出。 沈之初察觉到一道视线,抬起头,正对上一双金瞳在牢牢地锁定自己。 金瞳的主人并没有为此感到一丝一毫的抱歉,只是在看一只闹脾气了的宠物。 他的心忽然变得很冷。 陆言这变态的控制欲到底是把他当什么了?当成一件装饰物摆放在家里吗?
第四十四章 出逃 沈之初自然敌不过陆言,他气得饭也不想吃了。 开始回去收拾行李。 陆言在门口看着,气得想笑。 一有什么事情,就要打包行李离家出走。 “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可以为你安排其他轻松的工作。” “我就喜欢医院。” 沈之初回复得一丝都不带犹豫的。 傅均今天一天找不到小初,又听说了前线的事,医院走不开,他简单地写了几句问候托人带去。 流感升级了。 普通的药物根本无法根治。 病患越来越多,医院的床位要不够了。 沈之初拿到信,上面还没有被拆封的痕迹,他莫名地松了口气,躲回房里看。 他不知道为什么,很不自在,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明明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 “之初,你还好吗?流感肆虐,医院忙疯了,我好想你。” 简简单单的一行字,写得潦草。 沈之初捏紧纸张的一角,将它塞进枕头底下。 陆言这一天倒是没有打扰他了。 自从上一次被袭击后,陆宅周边增加了许多巡逻兵,守卫也大大增加,但恐怕对方已经没有那个胆量了。 天渐渐暗下来。 “去叫之初下来吃饭。” 陆言早坐在餐桌边,仔细为对面摆好了刀叉,他顿了顿:“两个人去。” 下人已了然他的意思,就算叫不下来,也要拉下来。 沈之初的房门紧闭,下人在外面敲门没人回应,从门缝看,里面漆黑一片。 上来的两个人不觉心中一紧。 试图直接开门,却已经被反锁了。 没有办法只好回去战战兢兢地报告。 “将军,夫人的房门打不开,敲门也没反应……” 陆言的脸色本来就不好,闻言脸更黑了。 他冷声:“钥匙。” 管理钥匙的下人赶忙从制服上解下沈之初房门的钥匙递过去。 他的的步子跨的很大,两三下走到沈之初房间。 打开房门,里面没有开灯,能看到被子是鼓起来的。 “……” 把灯摁开,陆言不客气地掀开被子,里面是只有两个叠起来的枕头。 其实在进门的那一刻,他就没有察觉到沈之初的气息了。 这种感觉尤为熟悉。 沈之初又逃了。 不知为何,他浑身上下涌上一股热血,好像是要把他浇穿。 冷风吹面,对面的轻纱窗帘被吹起,窗户大开。 沈之初跳下来的时候有点急,他才刚收拾完东西准备开溜,到地下的时候抬头,房间的灯已经亮了。 他不知道这样陆言会有多生气,但这也是他不愿屈服的一环。 他要回医院。 陆言无法左右他。 好在他在这里呆的时间足够久,大概熟悉位置。 花园靠东边的一面墙倒是没什么人注意,从那么翻出去好像可行。 只是这墙对他来说太高。 不知为何,今晚的风有点冷,天上依旧是没有月亮,云层很厚。 沈之初到不用担心看不清,他的红眸在夜晚看得比白天都要清晰。 废了很大的力气才爬出去,往下看时他忽然眼前一晕,这样的高度对兔子来说有点伤腿。 他的腿很灵活,但也很脆弱。 狠了狠心往下跳,还好站稳了。 一抬头,便触及一道寒光。 他心紧缩起来。 沈之初转身想跑,但对方的眸子却暗暗的。 是陆商。 对方站在车边,明显是目睹了他翻墙的全过程。 他是队长,出现在这巡逻也不奇怪,只是没有带队伍,他是特意来找陆言的。 沈之初心中警铃大作。 着急地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 陆商的脸和陆言的脸太像了,他现在的心还在怦怦跳。 手电筒的光束从背后照射过来。 路商会意地打开车门。 沈之初有些犹豫,他们毕竟是兄弟,要把自己交出去也轻而易举。 但目前,跑是跑不过那些军人,唯一最好的躲处就是陆商的车。 犹豫再三还是钻了上去。 车的主人也马上发动了车子。 很快,手电筒的光束就被甩在后面。 周围慢慢回到夜的寂静,街道很少见到有人。 沈之初庆幸自己没有被拱出去,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 他才反应过来应该要开口道谢。 从后视镜可以看到陆商嘴角勾起。 “看来,你和哥的关系也不太好嘛。” “他总是莫名其妙。” “这次闹那么大,都离家出走了吗?” 沈之初意识到不对,陆商的口气听着有些愉悦。 “我和他性格合不来。” “合不来,就不要强行在一起,或许,你们应该离婚的。” 陆商打着方向盘,淡定地目视前方,“你知道的,如果一方执意离婚,另一方该怎么挽留呢?” 沈之初莫名在心底“咯噔”了一下 他的语气不像是在建议,反而是他们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离婚的想法不是没有,但也只是想法,他没有真正去考虑过离开陆言之后的生活。 在医院,工资出去租房子……但他现在的工资完全不够支撑他边租房子边生活,只能说很勉强。 “反正你也不喜欢哥,如果需要帮助的话,来找我就好了。” 沈之初皱眉:“我觉得你有些怪,你似乎很想我们分开。” 陆商沉默了几秒,露出一个笑来:“哥的身边有我就够了,他以前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现在我也不想他和谁结婚,沈之初,你好大的本事。” 他愣住了。 或许因为是自身的气质,这种话在对方嘴里说出来莫名带这些嘲弄与压迫。 “什么?”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车停住了,停在医院大门,惨白的光照进车里,让这里的气氛有些寒森森的。 “结婚了就会幸福,哥是不适合享受幸福的人,所以你别想会给他带来什么,尽早分开,对大家都好。” 他不懂陆商嘴里的大家都包括谁。 这样的话说出来,似乎是陆商伪装了很久的吐露,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微张着嘴。 “还不下去吗?待会哥要追过来咯。” 沈之初闻言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抱着箱子下了车,快步走进医院。 他不用回头看也知道陆商在车内注视着他。 这样的目光带着几分得意,几分探究。 进了医院内部,已经暖和许多了,可沈之初还是觉得冷,自心寒到外。 陆商。 一个喜欢哥哥的同时又讨厌哥哥。 这样极为矛盾的心理,是怎么成长起来的呢? 沈之初边走边在心里琢磨。 回到熟悉的办公室。 傅均并不在。 他换好白大褂,开始看今天的清单,上面只简简单单地写着两个字:流感。 看来已经是比较严重的流行病了,或许再过几天,全城的人民都要戴上口罩。 他知道要去哪里找傅均,穿过挂号区,那里已经人山人海,再继续走,能看到走廊上有人就地而坐,孩子就被抱在怀里,他们统统带着医院的白色口罩。 事情似乎比他想得更加严重。 “小初!” 一道声音在背后叫他。 傅均戴着口罩,细框眼镜背后的双眼带着疲惫,但还是绽放出了光来,“你终于你来,没事就好,我看你也没给我回信。” 这个点往常不应该是在吃饭吗? 傅均从宽大的口袋里拿出一片口罩:“戴上吧,这是我留的最后一片了,现在仓库的口罩已经不够用了,还在等上头订。” 沈之初乖乖戴上口罩,看坐在走廊冰凉地板上的病人,他不觉心一紧。 傅均能多一个帮手自然松了口气:“这次流感病毒升级了,或许又需要你负责一队了。” “明白了,是书上记的H型流感吗?我之前在的时候,你就已经在坐诊这类病毒了。” 他欣慰地拍拍沈之初的肩:“省心。” “你教过我的,我自然会记得。” 坐诊的时候,沈之初也有寥寥几次机会得以实践,要真的面对病人,那倒不是特别难得事。 配药这方面他也可以。 手底下这次并不需要带太多人,主要是一个实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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