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原本画上静止的死物,加入扣口君羊以污二二期无儿把以看更多完结文皆成了通灵之物,在画中肆意奔跑。翎均看到画中有许多突兀的人与物,不像是原本就在画上的,难不成是落云台的客人? “这第一幅图,由人界<百骏图>制成,乃是为客官们准备的游乐、跑马之所。殿下您看,已有许多宾客在其中畅游了。自然,此处也是可以休憩的。”芳蔼指了指画中的帐篷,“虽简陋了些,却别有一番风趣,也是不少想要一探落云台却囊中羞涩的宾客的上佳之选。”他说完,继续带着二人往上走。 “这第二幅图,乃是<夜宴图>,虽也借鉴于人界之画卷,但不尽相同。此图绘制了宫廷夜宴之场景,乃诸位宾客用膳之所。不过此处虽热闹,却是人员混杂了些,殿下您的膳食我会吩咐仆人送到房中的。” 本在仔细观赏的翎均闻言回过神:“多谢,有心了。” 芳蔼羞涩一笑,不无吹捧道:“这些都是公子吩咐下来的,包括殿下的每一餐吃食,公子都专门列了单子,大到主食,小到饭后茶点,无一不上心。公子还说,他知道殿下神体早就可以辟谷,但这些吃食都是天界、仙界见不到的,殿下可每个都尝些。” 这倒是让翎均有些不好意思了:“言回总是这么细心,明明是他的生辰,却还要费心操持我的膳食…” “殿下可千万别这么说,公子知道殿下要来赴宴,别提多开心了。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能感受到。花族上下也很感激殿下能来,要知道自花族被贬下凡,除了翎均殿下,已无人再正眼瞧我们了。” 芳蔼越说越失落,头上的簪花看着都要枯萎了下去,只是没待翎均安慰,他就自已振作了起来:“抱歉殿下,是芳蔼失言了,我们还是速速去下一幅图吧。” 翎均点头,正欲走时,他想起身后还跟着槲栎。 槲栎性子本就沉默,此处又没有他熟识的人,也插不上话,只在后面默默地走。 方才会不会太过忽视他了,翎均有些懊恼地想。 翎均转过头,准备同槲栎说说话,却见身后人不知何时戴上了漆黑的面具,他又跟得过于近。以至于翎均一回头,就只看到一双眼黑黝黝地盯着他。 翎均猝不及防被吓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问道:“鬼相大人,这是怎,怎么了么?” 槲栎的眼神好像有了些变化,不像刚才那样木木的,没有什么情绪。他此刻眼中多了些东西,但翎均一时无法分辨出那究竟是什么。 “没有。”槲栎回答道。 翎均还是不解:“那,为何突然戴面具?” 槲栎沉默了一瞬,似乎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原因。 他没有立即开口,眼睛四处转了转,最后落在前面似是无辜看向这里的芳蔼身上,当即有了说辞,冷声道:“我,花粉过敏。”
第10章 图十 “哦...”翎均干巴巴应了一声,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了两步,他又没忍住回头看了槲栎一眼。 原来,鬼也会过敏? 见槲栎朝他看来,翎均讪讪一笑,把头转了回去,未曾看见槲栎在他转头后显露出的些许失落之色。 小雀会否觉得我有病。 槲栎抑制不住地乱想。 他也不想如此奇怪地戴上面具,但方才听到那花细数花言回如何在意小雀、如何上心为小雀准备的种种。 槲栎只觉气海翻涌,一股郁气梗在喉头。随后面颊上就生出许多玄色树枝样的纹路,怎么都压不下去,只得戴上面具遮挡。 几人各怀心思往上走,很快来到了第三幅图。 “第三幅图是<清明上河图>,此图描绘了人间的繁杂街景。既可游逛感受人界风情,也可入住其中客栈,其间乐趣自不必说。” 翎均轻摇着扇子且行且看,忍不住道:“如此精致逼真,不知入住其中者,若住得久了,可还能分清身在何处。” 芳蔼闻言轻笑:“所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殿下又怎知此刻自己不是身在画中呢?” 翎均本是兀自感慨,闻言微微一愣,笑道:“想不到芳蔼玉侍还精通佛学,此番见解倒是有趣的很。” “殿下谬赞,是芳蔼多言了。” 再向前几步,眼前场景又有变换。 “这第四图为<富春山居图>,在人界有‘画中之兰亭’的美誉。在此居住的宾客可泛舟江上,隐于山间,此图也是落云台最受欢迎的一图。” “嗯,确是有种脱离凡尘隐于山水的玄妙寂静。” 翎均站于图旁,发丝被江风吹起,发尾忽上忽下,正飘于槲栎眼前。像一尾不住游动的小鱼,将他本就不平静的心海搅得暗流涌动。 槲栎控制不住地抬起了手,想将那小鱼攥进掌心,耳边忽而传来翎均与芳蔼闲聊的话音:“你们公子确实很懂画,若无记错,沿途看的这四幅图他都曾带于我一同观赏过。” 伸出的手停滞在半空中,慢慢握成拳放下。 “是吗?我倒是更好奇这最后一幅图了,鬼相大人,”翎均回过头,言笑晏晏,“快些跟上。” “嗯。”脑中未思考,应答声已先出。 翎均拎起袍子大步迈阶,袍角纷飞如翻腾的青色波浪,其上绣的翎羽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当是其尾羽所化。 槲栎一时间渴得很,他好想...摸小雀的尾巴... 这最后一幅图,乃是《千里江山图》。 美景入眼的那一刻,翎均不由有些怔愣。 “千里江山图…”他轻声重复了一遍,想起一些旧事。 天界有择选仙界各族杰出子弟往九重天听学的旧俗。 花族未遭贬谪之前,本是八重天最强大的仙族,其后辈中天赋最高者正是花言回-。 翎均幼时同花言回、宴齐、煜月及雪出云几人一起在九重天听学,属与花言回的关系最为要好。 他那会受天帝限制颇多,十分向往天界以外的风景,喜爱游历的花言回常给他带去各界中有趣的物件,其中便有《千里江山图》。 那是花言回用灵力复刻的,同真迹别无二致。翎均向来喜爱青绿之色,对此画爱不释手。 花言回见状便说,待他日后功法大成,必照着《千里江山图》为翎均打造一片宝境,让他可以进那画中,做画中仙人。 记得当时他说完那话后,宴齐和雪出云他们登时不乐意了,吵着嚷着要一起去,绝不能独享,闹了好一阵才罢。 如今...如今这宝境造好,他们却是,再不会来了。 “不愧是首图。”翎均夸赞一句,又忍不住低声自语道,“既已造好这许久,怎地不邀我前来呢。” 声音虽轻,却是被槲栎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先是抬头看向眼前的图,暗自记下小雀的喜好。又见翎均此刻神思不属,不复刚才欢愉,不禁眉头微皱。顾不上他是因为旁人伤神,拔步踏上台阶,想要安抚一二。 这台阶面积不大,一级至多可容纳两人。 这会本是芳蔼和翎均站在一处,芳蔼见殿下喜欢,伸出手正要指着各地方逐一介绍时,冷不丁被鬼相魁梧的身躯一挤,脚下一出溜从台阶上跌了下去,啊的一长声跌进云里不见了。 槲栎:“......” 翎均:“......” 对上鬼相木愣愣的眼,翎均忍不住掩面轻笑,笑过,他又看了槲栎一眼。 翎均这双眼着实生得太美,只是这么随意一转眸,便是波光流转,万分灵动。槲栎定定地盯着看,连眼都不愿眨,生怕错过他一分表情。 “‘花’没了,鬼相大人可还过敏?”翎均歪了歪头,面上仍止不住笑意,属实是觉得鬼会过敏这件事太过好笑。 槲栎神色微窘,要,要摘面具吗?可是纹路还没消退...会吓到小雀... “殿下...殿下...恭请殿下先行入画...芳蔼马上就来~来~来~” 芳蔼的声音不知从云海中哪个方位传来,带着不停歇的回音。 “入画?”翎均用扇子戳了戳脸,四处打量着从何处入画,便见一团粉色花瓣打着旋朝他们飘来。 翎均觉着新奇,正要叫槲栎去看,脚下却忽地一空。 身体骤然失重,他下意识往旁边扶了一把,手恰好按在了槲栎那硬邦邦的胸膛上。 翎均神色一僵,一些不好的回忆涌上脑海。他连忙收回手,身子却不稳定地持续晃荡。原是那花瓣带着二人飘浮了起来,正缓缓向下要落入画中。 在翎均施法定身之前,槲栎先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黑色披风在空中猎猎作响,将翎均裹进了身前人怀中,他这才清楚地意识到二人的体型差究竟有多离谱。 槲栎不仅是身高高他一头,肩、腰、胯,更是没有一处不大于他的。站他身前,倒把翎均这个身高八尺的男子衬得瘦瘦小小。 翎均本想说,他只是一时不察没站稳,不用搀扶。 但想起刚才他迅速收回手时,槲栎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翎均还是选择了沉默。 不能让鬼相以为我不想与他交好,我不过觉着那样有些奇怪,却也不能解释,解释就更奇怪了... 翎均垂眼,眼前就是他刚刚不小心摸到的,槲栎的胸肌。 他忍不住想了想那触感,硬邦邦的,像棵树,噗...他本来就是树。 盯着看不太好,翎均移开目光,脸竟然开始发烫。 太古怪了。 翎均发现他每次见到槲栎,都会有同见到旁人时不同的反应。 明明与其他友人一起时,有些肢体接触也不会有什么异样。为何偏偏遇上槲栎后,连眼神相碰都会觉得...觉得烧得慌。 可究竟是哪里在烧,翎均又搞不清楚。 他把这归结于是春雪之镜的祸事,毕竟在其中,实是发生了诸多不该发生的、羞于启齿的事... 胡思乱想间,花瓣已将二人带入画中,在半山腰的一处木屋前停了下来。 此处的位置不会过高,亦不会过矮。屋下有草竹,屋外有瀑布,放眼望去,能一览全图景色,是个绝佳的好地方,想必是言回特意给他留的。 翎均观察完毕,回过神,发现槲栎依旧维持着抱他的姿势。 翎均抬头,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垂眸往后退了一步分开。 沉默一瞬,翎均干笑两声,想要打住这莫名诡异的气氛:“进去看看?” 他伸出手,指向前方的小木屋。 槲栎点头,做了个让他先请的手势。 翎均微笑颔首,上前推开木门。 这木屋也是施了阵法的,从外面看着小小一间,内里却别有洞天。中间一厅空间甚大,左边一书房,右边是套式卧房,内大外小。 槲栎跟着他走进,看到外头的小床,当即道:“我睡这个。” 翎均讶然地看向他:“这怎么可以,这是给仆人睡的。里头的床铺很大,你同我一起睡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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