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是明知妖魔现世,也宁愿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长山门做了五百年的仙门魁首,享受着世人尊崇,如何还会愿意将一切都还回去。 谢梧垂眸不语。 看出他心情低落,玄蝉温声道:“白掌门那里敷衍几句便罢了,其余的事你莫在担心,我有办法。” 谢梧:“什么办法?” “你演技太差,先不告知你。”玄蝉勾唇道,“届时你会知道的。” 谢梧心痒难耐,得不到答案,心情却也比方才好了许多。 “今日街上有新酒楼开张,老板娘特意拿出了上好的桃花酿,可要去看看?” 谢梧眼睛一亮,“自然要!” 两人重新回到喧闹的小街上,谢梧仰头看着酒楼的名字,“醉花阴……好名字!就是不知道酒是不是也是这般好?” “两位客官里面请!”小二满脸笑意的迎上来,“客官可有预约?” 玄蝉从袖中摸出一块玉牌,丢进小二怀里。 “哟,原来是天字房的贵客,里面请,里面请……” 谢梧满头雾水走进去,戳了戳玄蝉的手背,“诶,你怎么还提前预定好了?” 玄蝉淡淡道:“未雨绸缪。” 谢梧一下子想到昨日那根琼枝,又焉了下去。 玄蝉看着他,闭了闭眼,无声握紧了拳。 他只试探这一次,就一次。 弹幕: -醉花阴?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 -这不是那个灵越谷开的连锁店吗?听说里面好多断袖…… -啊??真的假的? -别害怕,不是什么青楼,就是很多断袖都特别喜欢去的普通酒楼。 -玄蝉这么猛吗? -不是,你们都忘了刚刚看到的东西吗? -别大惊小怪了,要是真的有什么妖魔,四大门派肯定最先坐不住,怕啥? 谢梧左顾右盼,总觉得比起寻常酒楼,这家店的风格格外别具一格。 具体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只觉得来来往往的公子少爷都格外和谐。 所谓的天子房也不是什么厢房,只是三楼一处用屏风隔起来的雅座,正好靠在窗边。 谢梧掀起衣摆坐下,忽而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便透过屏风缝隙朝外看去。 两个年龄相仿的郎君拥在一起,唇齿交缠,面色绯红。 谢梧睁大了眼睛,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 两个男人……在接吻? 可偏偏他无法挪开目光,整个人都呆立在原地,看完了他们亲吻的全过程。 两个男人,怎么可以亲吻?! 他下意识以为自己定会恶心反感,可并没有。 动、情的喘/息透过屏风传来,谢梧涨红了脸,猛地低下头。
第42章 他不就是个医修吗? 玄蝉的目光落在他被粉红晕染的脖颈上,执起酒壶为他倒了一杯酒,“怎么了?” 谢梧无声攥紧了自己的衣袍一角,唇瓣微微泛白。 他不可能是断袖……他分明不喜欢男子,可是……为何他会—— 不可以……不可以再想下去了! “没什么。”谢梧很快收敛住心思,笑着喝下那杯酒,“唔,这桃花酿,的确不错。” “你喜欢便好。”玄蝉垂眸,唇角勾起。 谢梧并没有他想得那样排斥断袖。 这是不是说明他还是有机会的? 但凡有一丝可能,他也绝不会就此放弃。 弹幕: -咳咳,谢梧宝啊,你这看上去不太直啊。 -谁家直男看断袖亲吻面红耳赤啊? -之前我偷偷带我师兄去醉花阴吃酒,他看不了一点,掀了桌子就跑了。 -你这直男不太纯啊。 -玄蝉你真的好手段,谢梧这完全不是对手啊。 -玄蝉心里怕是要乐开花了。 桃花酿虽好,却不能贪杯。 贪杯的后果便是,将一个化神期的剑修醉到不省人事。 谢梧头一次头晕眼花到连剑都拔不出,更遑论直着走出醉花阴。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自己靠在了谁硬朗的肩膀上。 应该是玄蝉吧。 “玄蝉啊……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好朋友……” 半天没听见回应,他孩子气般揪住身前人的一缕发丝,“快说,好不好?” 玄蝉背着人走出酒楼,没有召出飞行器,一步一步走上琴音宗上山的那条路,始终没有说话。 他不想说好,也从不甘心做朋友。 谢梧安静了一会儿,开始趴在他背上唱歌,曲不成调,和人一样颠颠倒倒。 玄蝉依旧面色平静的背着人走路,任由自己垂落的长发被某人的指尖缠绕扯弄。 弹幕: -唱得很好,以后不要唱了。 -谢梧的天赋点是全点在剑道天赋上了吗? -玄蝉你就惯着他吧。 -不是你们都没人在意刚刚直播间断开的事了吗? -唉,别说了,谁让人家长山门是老大呢? -你为什么要一直强调这个事情?想引起恐慌?请不要大惊小怪谢谢。 -一百年前倒是总是有剑修刀修造谣说什么妖魔现世,结果每次惊动四大门派前去又发现根本是假的,事不过三懂么? -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谢梧为了复兴剑修故意这样。 -真是谢梧做的话,他还和玄蝉喝什么酒啊,就一句话的事,玄蝉肯定会帮他啊,可是他没这么做,不要乱污蔑人。 与此同时,灵越谷后山禁地。 杀气四溢的两道刀意相撞,山洞里堆积的白骨被余威波及,瞬息化作粉末。 “我早就说过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你擅自把魔物放出去平白引起修真界那群老东西的惊觉,是要找死吗?” 王臣眉目阴郁,一刀劈下,却被柳清风随意抬手接住。 他握着锋利的刀身,掌心却丝毫没有损伤,苍白的脸上缓缓浮起一个笑容,“你如此怒不可遏,到底是因为我擅自出手,还是因为那魔物是冲着谢梧去的?” 王臣冷眼不语。 “唉,其实我对那位谢小友也是心生喜爱的。”柳清风不紧不慢将刺向自己的刀朝下放下,语调温和,循循善诱,“那样可爱的剑修,分明和你才是一路人,却偏偏和那些讨人厌的老东西站在一条线上,这多让人可惜。” 王臣拧眉,冷冷开口,“你在说什么废话。” “所以啊,我这是在帮你。”柳清风瞥了眼角落里化为齑粉的白骨堆,微微一拂袖,那零落的粉末又重新恢复成阴森白骨,“我太了解像谢梧这样的人,空有一腔热血与正义,永远学不会低头妥协,先前在长山门槐树精一事本就让他不满。” “这个时候,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引子,便足以让他与那群早已被直播间迷了眼的老东西离心。” 说到这里,柳清风忍不住笑起来,“没有了谢梧这个化神期的天才,偌大的修真界后继无人,不过是一只蚂蚁。你师尊的仇等了这么久,也可得偿所愿了。” 王臣:“据我所知,除却谢梧,修真界无数大能隐世,此事怕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说着他想到什么,话锋一转,“就比如总是跟在谢梧身边的那个医修,一个医修却能一眼看出魔物的弱点在左眼,这可不是什么普通修士能做到的。” “化神期的医修,嗯,的确有些棘手。”柳清风认真点了点头,没正经须臾,又笑了起来,“更棘手的是,他还喜欢谢梧。” 王臣黑下了脸。 “啧,当初我把你从死人堆里拉出来,怎么不见你有多敬仰我,谢梧不过帮你抢回一把刀,就让你少女怀春了?”柳清风歪头笑得无辜,“小心长恋爱脑哦。” 王臣已经习惯这个家伙时不时冒出来的陌生话语。 他不知道何为恋爱脑,却大概能品出,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柳清风嘴角的弧度微勾,“这具傀儡终究还是束手束脚,险些被柳明月那个女人看出来,我觉得玄蝉就不错。” “一个人人追捧的医修,丹云宗的眼珠子,谢梧的挚友,这简直是就是专门为我准备的身体。” 王臣嗤笑:“夺舍一个化神期?做你的春秋大梦。” …… 谢梧昏沉地被人一路背回了房间。 屋内,秋月白与顾昭皆目不转睛盯着玄蝉怀里的人。 弹幕: -我就离开了一会,怎么背着的人就变成怀里的人了? -你别管,他超爱。 -感觉像抱一只睡懒觉的小猫咪。 -谁懂啊,刚刚谢梧无意识勾上玄蝉的脖子的时候,我简直要尖叫了! 玄蝉在两人紧盯的目光下,将人平放在床榻上,那张埋在他胸前的脸亦露了出来。 被酒色熏染得靡丽的眼尾,轻佻上扬的弧度,白皙鼻尖一点绯红,唇瓣也是红的,整个人稠艳得不像是一个剑修。 倒像是山里勾人心魄的精怪。 若是此刻有人与他们说什么妖魔现世,估计也会愣愣点头。 毕竟祸乱人心的妖,就躺在玄蝉怀里。
第43章 不如你们打起来吧 这一瞬,屋内死寂般的安静,却又有暗流涌动。 弹幕: -我头一次见人喝醉了还可以这么好看。 -啊啊啊啊老婆。 -你们打起来吧! -玄蝉,谢梧这个样子,你真放心把他丢给顾昭和秋月白啊? -这个镜头角度,对不起我想多了。 秋月白回过神,冷哼一声,语气带着不满,“约会就约会,把人灌成这个样子就过分了吧。” 但他其实也能知道,玄蝉不会灌谢梧。 就像他不会一样。 但嫉妒与酸涩就像无孔不入的蛀虫,蚕食着大脑里的理智。 秋月白年少时就格外不屑那些被情爱迷了眼的心机男女,但是轮到自己才知道何为失控。 玄蝉垂眼看谢梧,没有反驳。 顾昭眨了眨眼,起身朝外走去,“我去煮碗醒酒汤。” 秋月白也臭着脸下了塌,“我去打盆水,你看好他。” 屋中又只剩下玄蝉与谢梧。 玄蝉探出指尖,抚了抚少年微蹙的眉。 漆黑的眼底似有狂风暴雨阵阵雷声,最终他闭了闭眼,压下一切。 秋月白很快端着水走进来,将帕子拧干,虽然脸色依旧不好看,擦脸的动作却是小心翼翼。 “今日你们在湖上,发生什么了?”沉默半晌,秋月白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今日没有约会,秋月白便也进入了直播间。 自然没有错过突然断开的那半个时辰。 玄蝉尚未开口,一道身影落在了门前,两人转头望去。 是一位琴音宗的弟子。 秋月白对自己的对话被打断,十分不悦,“现在可不是该打搅客人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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