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子觉得没问题,那便没问题。” “好,那我先教给沈公子一些基础的。” 令沈棠没想到的是,这个苏殷看着年轻,却心细,只不过两三招的功夫,就看出沈棠的薄弱部分。 这几日沈棠起早贪黑的练,原本白净执笔的手也被磨起了薄茧,虎口地方被磨起薄茧后又被磨破,到了晚上阿余就心疼的给沈棠包扎。 “小公子,你看,都破了,要是让将军知道了,该心疼的。” 沈棠动了动被包扎好的手,随着动作的牵连,还是有些疼。 “这是我早该做的。” 原来哥哥习武时也是这么那么辛苦…… 虽然现在辛苦,但是,想到能让沈念卿少担心他一点,沈棠觉得一切都值了。 从吹着热风到秋叶飘落,沈棠进步很大,他不是一个天赋型选手,但他却是一个勤奋型选手,一遍没有学会就再一遍、十遍、百遍,直到形成肌肉记忆为止。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与苏殷的关系也密切起来,有时两人练累了,也会在月下一起饮酒。 每当银光撒下来时,他总是会想起某个人…… 那人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从薄唇里出来的话不是讽刺就是嘲弄,但是啊,他喜欢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动的,他不清楚,明明几个月前还没有……应该是是没有吧…… 他也不知道,没人教过他如何认清感情…… 沈棠心里很烦,又拿起酒坛往自己杯里倒,接着,酒坛就被另一人夺了去。 “别喝了,你醉了。” 沈棠放下自己还悬在空中的手,是啊,自己是醉了才会想他,才能想他,才敢……想他…… 醉了好,醉了好啊,醉了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将这些思念放闸,然后全都归咎为是酒精作祟。 “我去叫阿余来扶你回屋,你在这儿等着,别乱走。” “等等!”沈棠抓住苏殷的胳膊,“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看着沈棠醉成这样,苏殷也不放心了:“不然我送你回去吧?” 沈棠摇了摇头,趴在桌子上,嘴里嘟囔着什么,苏殷没有听清。 趴在这里睡会生病吧。 苏殷纠结一二,还是架起沈棠,让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脖颈上,自己扶住他的腰把他往沈棠自己房里带。 把沈棠安顿好,苏殷终于松了一口气。 真是搞不明白,一个两个的都在干什么,你不要我我不要你的游戏一点都不好玩,更何况还要再搭上自己来为他俩的游戏牵线搭桥。 苏殷撇撇嘴,有苦说不出,不,不对!是有苦不敢说! “你怎么还在这儿?” 一声好听的声音从窗边传来,微凉的风夹带着略显惰意的声音,窗帷被风吹起,隐约了那人的身形。 “殿下还不回去?” “什么时候狗还能问主人了?”那人伸出手关上了窗,窗帷落下,一双桃花眼露了出来,是桃夭,不更准确的说,是予凉的大殿下--叶宥宸! “段玺没把您绑回去真是稀奇啊!” “做好你的事,其他的少管!” 苏殷摊开两手,略显无奈的耸了耸肩:“行吧。” 他走到门口,转身对叶宥宸道:“殿下,虽然这话我说有些僭越,但我还是要说,”他的眸子在灯光下闪着复杂的光,“您要记住,您跟他不是一路人。” “段玺把你给我,不是让你来对我说教的,做好你自己的事!” “行吧,走了。” 叶宥宸看着苏殷把门阖上,才缓步踱到沈棠床前,床上的人许是醉酒的原因,眼尾红红的,双颊也透着红润,他伸出手指,指尖轻轻的描摹着沈棠的眉眼,从额头、眉毛、鼻子、嘴巴到微凸的喉结。 他的一切都让他想念。 瘦了,但也比以前结实了。 叶宥宸拉起他的手,手上满是磨起的水泡,他心疼的看着,从怀里掏出药来轻轻的给他上药。 许是被药刺激的有些疼,沈棠闷哼了一声,被叶宥宸攥在手里的手瑟缩了一下。 “现在知道疼了?之前让你练的时候干什么去了?”叶宥宸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里却是心疼的不得了,他轻轻的在沈棠伤口上吹了吹。 或许是真的很疼,沈棠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含着水雾的眸子蓦然与叶宥宸撞在了一起。 沈棠以为是在做梦,就那样怔怔的看着他,两人都没说话。 良久,沈棠才轻轻嗤笑一声,嘴里嘟囔着:“我是脑子坏掉了吧,怎么还梦见他了?” 而后翻了个身,阖上眼,又睡了过去。 叶宥宸看着沈棠这一系列迷惑的行为,不由得笑了。 不会以为是在做梦吧?也是,以我们之间的关系,若不是在梦里,恐怕那日之后就不会再见了吧…… 那日分别之后,他本以为段玺会带他回予凉,但没想到的是,段玺并没有把他带出南阳。 “你该知道,何易想要你做什么,我也知道祁含和小殿下的行动,所以,殿下觉得这场战,谁会获益?” “我不喜欢提前下注。” “好吧。”段玺似乎也满不在乎,“虽说是我与夏景一同推何易坐上了现在的位置,但是夏景的死和何易脱不了干系。” “凤择梧桐而栖,现在这种情况,我也只能依仗着何易了,不过先帝对我有恩,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这段时间就先委屈殿下暂且住在这里了,我会安排人给你,你不用担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叶宥宸显然不相信段玺的话,凤择梧桐而栖是不错,但前提是段玺算不算得上是凤。 段玺打了个响指,一人推开门进来了。 “这是苏殷,”段玺向叶宥宸介绍道,又转身对苏殷道,“这位就不用我再多介绍了吧,好生照顾着。”段玺抬起胳膊努力伸展着,“这几天累死,我先回去了。” “哦,对了。”段玺转过身,郑重的对叶宥宸道,“殿下还是不要去找沈公子为好,我想,以现在这种情况,沈公子应该不会想见你。” “你这是在软禁我?” 段玺痞笑道:“怎么敢,我这是在保护您。” “若是何易知道了……” “那就别让他知道!”段玺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策反的事我也是被逼无奈,我能做到只有这些。” “你也知道,何易四处找你不过是为了你身上的羽令,拿到了羽令,予凉可就真的到他手里了。那么这些年你和小殿下还有祁含、沈将军的牺牲算什么?” “殿下,您这么聪明,有些账,该算得明白才是。” 段玺离开了,回了战场,如同段玺说的那样,叶宥宸没有被软禁起来。 苏殷也很聪明,不该问的从不多言,直到从苏殷那里知道沈府高价聘请会武之人后,他隐隐不安的心开始躁动起来。 苏殷毕竟是跟着段玺的人,脑袋灵光先不说,身手也不赖,教给沈棠防身的话也是绰绰有余的。 叶宥宸眯着漂亮的桃花眼上下打量着苏殷。 苏殷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殿下,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让我有种你想对我不怀好意的感觉。” 叶宥宸笑着拍了拍苏殷的肩膀:“苏殷啊,殿下跟你说件事……” 然后苏殷成功的被叶宥宸忽悠去沈府教沈棠武功,还要给叶宥宸汇报着沈棠的情况,给两人的关系暗中牵线。 叶宥宸乐此不疲,苏殷是非常疲惫。 虽说是叶宥宸让苏殷去教沈棠,但他自己还是非常小心眼的,威胁苏殷不许与沈棠以师徒相称,否则就让段玺打断他的腿。 苏殷十分鄙视的看着叶宥宸,不屑再说什么。 叶宥宸看起来似乎谁都不在乎,但他潜在的占有欲却是超乎常人。他对沈棠,或许是用了全部的意志力去压制,才避免了把沈棠敲晕绑回去关起来的欲望。 他时刻告诫自己,不能这样,不能这样,若是真的做了,那他们之间,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
第55章 不要伤他
第二天一清早,沈棠便扶着混沌着的脑袋坐起来。 头疼…… 他抬手,看见了被包扎好的手,不禁让他想起昨晚那个梦。 沈棠盯着手看了一会儿,然后用力的摇摇头:“怎么可能呢?沈知寒,你真是疯了。” 他是回予凉了才是,又怎会来这里,他那么趾高气扬的人,被自己说不要了,他又怎么回来呢? 但是沈棠并不明白,当真正爱上一个人时,底线会被所爱之人一降再降。 沈棠扶着额起床,外面的阿余听到了声音,十分赶眼色的进来伺候沈棠洗漱,他们两个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阿余知道沈棠酒量差,宿醉之后第二天醒来肯定头疼。 沈棠洗漱完头还是有些沉,他昏昏沉沉的坐在镜子前,阿余在身后给他束发。 撩起沈棠的头发,阿余发现沈棠侧颈有一抹红痕。 “公子,你脖子上是被蚊子咬了吗?”阿余指给沈棠看,……你看,都红了一片。” 沈棠伸手摸了摸,不痒,就稍稍有些刺痛,这种天还有蚊子? “公子,你手腕上也有!?” 刚起床洗漱时没注意,这么一抬手,袖子顺着胳膊向下滑,露出的那一截白皙的胳膊,上面赫然一点红痕。 沈棠皮肤白,又常年养尊处优,没做过什么粗活,皮肤白嫩,那一抹红痕在他身上格外显眼。 沈棠瞅了一眼,不甚在意:“没事。” “小公子以后可要注意着点,别再被蚊子咬了,小公子皮肤嫩,这痕迹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消下去。” “好啦,苏公子来了吗,我过去看看。” “苏公子在后院里等您。” 沈棠去了后院,看见苏殷低头摆弄着自己的剑。 “苏公子。” 苏殷抬头就看到了沈棠踏着暖光进来,苏殷会心一笑,他似乎一瞬间知道为什么他们殿下会栽在这个人身上了。 他太干净了,踏过来时,甚至连高高扬起的阳光都不及他的笑容,好似所有卑劣肮脏的事都染不脏他。 苏殷笑着把他迎过来:“好些了吗?” “嗯。”沈棠抬起手,向他扬了扬,“多谢。” 苏殷一怔,随即笑笑,满不在意,“没事。” “你在看剑吗?” 沈棠低下头看着苏殷手里拿着的剑,墨发随着动作倾泻而下,露出白皙的脖颈,苏殷眯着眼,看着那白皙的脖颈上那一抹显眼的红。 禽兽! 苏殷在心里默默把某人归为了禽兽一类。 “沈公子,你脖子上那是怎么回事,怎么红了?” “啊?”沈棠伸手摸了摸,“可能是被蚊子咬的吧,胳膊上也有。”说着,沈棠就把胳膊上的红痕亮给苏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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