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笑笑:“我是谁,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那人听桃夭这么说了,执刀的手一僵。 桃夭趁机一脚踢在那人手腕上,那人手腕吃痛,松了手里的刀,桃夭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摁在墙上:“说!那本符咒书是不是你带来的!?” “呵!”那人冷笑道,“是又如何,你能拿我怎样?只要你敢杀了我,明日,我保证整个南阳都知道你的身份,堂堂南阳大将军私通叛国,这样的名号我想你也不想听到吧?!” “你威胁我?!” “岂敢,我身份低贱,怎敢威胁殿下呢?” 掐住那人脖颈的手又紧了几分:“你是谁的人?” “殿下不猜猜吗?” 桃夭轻蔑的笑了笑,漂亮的眸子微眯,透露着危险的气息:“你算什么东西,值得我花费心思去猜?” “你!”那人涨红了脸,继而又不怀好意的笑了,“不愧是大殿下,即便寄人篱下,还是那么高高在上,容不得人侵犯。” “说不说!”指甲几乎陷进了肉里。 那人被掐得有些窒息:“我是谁的人,大殿下不是早就心知肚明吗!?又有何不信的?” “何易就是这么教你跟我说话的?!”他把那人挥手扔在地上,那人捂着脖子贪婪的呼吸着。 “既然你是何易的人,那就替我给他带句话,”月光照彻下来,映着桃夭的眸子里流转着危险的光泽,“穿上了衣裳还真拿自己当人了,狗永远是狗,成不了狼!” “还有,”桃夭背对着那人,“不要再试图跟踪调查我,也不要在让我在净水看见你们,否则,就别怪我不念何易的旧情了!” “听懂了就滚!” 那人连滚带爬的起身,灰溜溜的跑了。 桃夭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他不能牵扯到沈家,沈念卿带他回来本就冒了很大的风险,况且,还有沈棠……沈棠还什么都不知道…… 他缓缓的往回走,形单影只,如同当年磕绊逃亡时一样。 若是沈棠知道了,该怎么办?会离开他吗?会再也见不到他吗? 当一个冷硬的人适应了温存,再让他舍弃掉,是那么的难…… 他本是无所牵挂的,只要目的能达到,他又怎么会在乎死什么人? 但现在……他有了软肋,他有了在乎的、让他牵肠挂肚的人…… ----
第50章 知晓
桃夭回府的时候已经不早了,风卷着外面花的清香扑面而来,他站在窗前,却是毫无睡意。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然而这种预感,果然没有辜负他。 回到净水的第三日,沈念卿和江鹤阳便被君上召进了宫,到底所为何事,他们都心知肚明。 他们早上进的宫,回来时却已日暮西下。 沈念卿略显疲惫:“桃夭,你来书房一下。” 桃夭缓缓阖上书房的门,沈念卿疲惫的用手支着脑袋,把一份信放在了书案上。 桃夭拿起来看,是叶宥谨寄来的,询问沈念卿何时出征的。 “小殿下这封信你看如何?” “计划可行,不过……” “不过什么?” 桃夭抬起眸子:“这与你们来说,太过冒险了,一不小心,就会背上叛国之名。” 沈念卿缓缓起身:“南阳的境状你我都明白,官腐民散,但我还是拼死的守着这里的百姓,予凉的现状你更是明白,自从你父君去世,何易等人夺权以后,不时便向花涣等边防之地挑衅,搅得两国边疆之民都不得安宁,若能用我的声誉性命换得两国和平共处,于我来说,何乐而不为?与你来说,也是一样的。” “念卿,我敬你是将军,你知道南阳需要你,边疆百姓需要你。但你知道江二少也需要你,沈棠也需要你吗?!” 沈念卿笑笑:“你这么说,可不像是予凉大殿下该说出的话。” 他转身向窗外:“你答应过我的,会保护好沈棠,所以,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江二少呢?江二少怎么办?” “他啊……”沈念卿转头对桃夭笑了笑,“时间会磨平一切……” 时间会磨平一切,包括热血、执着、爱意…… 他笑得那样淡然,好似他们本该如此,他们本就不该……在一起……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有点累了。” “什么时候走?” “后天。” 桃夭出了门,攥在手里的信已经皱了,他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但是……
军队离京这天,浩浩荡荡,整个净水都去送那位将军,城外,两位将军戎装在身,金戈铁马,旌旗猎猎,战士们有素的列在城前,听从将军的号令。 沈棠没有去,每次沈念卿出征他都不会去送他,那种氛围让他有些压抑,他不擅长说离别,所以,在他眼里,不经历离别的离别,是为下次的相遇做准备。 “你不去吗?”桃夭推开了沈棠书房的门。 沈棠正在专注的写着字:“不去,我等我哥回来。” 落下最后一笔,沈棠缓缓把笔放在笔架上,抬眸,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桃夭竟看不出沈棠的情绪,那双原本澄澈的双眸变得幽深。 “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沈棠神色淡淡,让面前的人捉摸不清。 “什么?” 沈棠抓起桌上那张刚写完的纸扔到桃夭身上:“你说呢?!” 那张纸落到桃夭脚边,纸上的字昳丽秀美又不失风骨,但那字在桃夭眼里却是那么扎眼。 那张纸上,端端正正的写了一个“宸”字。 桃夭眯起了眼睛:“所以呢?” “你还跟我装!?”沈棠上前抓住桃夭的衣襟,“你是什么身份,啊?!予凉的大殿下,沈府这座小庙里真是屈尊了您!” “我哥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把你留在沈府,你呢?你做了什么?你要我哥死!?你还有没有良心!?” 桃夭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把沈棠抓着自己衣领的手弄开,淡定道:“沈知寒,我跟你说两件事,第一,我是予凉的大殿下,但我没有做对不起南阳的事,更没有做对不起沈府的事,第二,念卿的事是念卿自己决定的,他的脾性我不了解,你还不知道吗!?” 没错,桃夭说的没有错,是他太激动了…… 但是,他接受不了欺骗…… 沈棠缓缓松开抓着衣领的手,兀自站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然后离开了书房。 看着沈棠的身影,桃夭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有些抽痛。 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只知道,他不想看到沈棠这个模样,他也不想让沈棠知道自己与予凉的关系,如果可以,他其实真的希望自己就以老师的身份待在沈棠身边。 可是啊……天不如人意啊…… 他以为沈棠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会歇斯底里的质问,要一个答案,一个欺骗的答案,然而并没有,他很平静,他不需要那个答案了,然而他也很平静…… 但这种平静,也是最让他不安的,从前他直白,什么事都瞒不住,自己也能轻而易举的看透他,但现在,他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从这件事之后,他们还是像平常一样相处、用膳,不过,沈棠再没有主动与他说过话。
前方战线吃紧,予凉一波强过一波的进攻把沈念卿他们逼得很紧。 军营地方肯定不如京城,沈念卿稍好些的身体又开时垮下来。 江鹤阳端着晚饭进了沈念卿的营帐,刚进来,就看到沈念卿在眼上蒙了条黑色的绸带。 “你在干什么!” 沈念卿向声音处转头,他听出了那人是江鹤阳,笑笑道:“没什么,这双眼睛迟早是要看不见的,就……”他伸手摸了摸覆在眼睛上的绸带,“就当是提前适应一下,这样就算以后真的看不到了,也不会给你们拖后腿。” “你在说什么?”江鹤阳捧起沈念卿的脸,满眼的心疼,“往好处想,也许眼睛并不会看不到呢,你说是不是?” “你别安慰我了,我的身体我又怎会不清楚,早习惯也是好事。” 江鹤阳知道自己拗不过他,把他扶到桌边坐下:“先吃饭吧。”他把筷子递到沈念卿手里,沈念卿摸索着夹菜、吃饭。 江鹤阳看着沈念卿,除了心疼还是心疼,这些日子来,打仗消耗了沈念卿太多精力,其实江鹤阳看得出来,沈念卿的身体大不如以前,但他不能说出来。 他现在是沈念卿唯一的依靠,他不能…… “将军!予凉又朝我们发起进攻了!” 沈念卿一口饭还没咽下去,就听到了帐外战士的报告声。 沈念卿一把扯下眼上的黑色绸带:“先让近处的兄弟们顶一下,我这就来!”沈念卿把筷子一丢,摸起自己的长戟,瞥了眼江鹤阳,“走吧!” 江鹤阳知道沈念卿的脾性,每次战斗都是他冲在最前面,把自己的弟兄们护在身后。 江鹤阳跟他出了营帐,边走边说:“这次你就不要参战了,我去领队。” “不行!”沈念卿否决的没有半点犹豫,“战场之事,岂能儿戏,你没有领过队,这战场不是习武场,没有人会让着你,刀剑无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在你眼里,战场对我来说是这样,但对你来说,难道就不是这样吗?我不是想跟你证明我有领队的本领,也不是为了功名利禄,我只是希望……我们都能活着回去,我等你功成身退,和我抚琴煮酒,我不想……看不到你……” 你为什么就是不懂呢,沈念卿? 沈念卿看着面前的人,他又何尝不想功成身退,但是,他的路,早已被注定,与江鹤阳在一起的时光是他自私心作祟偷来的,他真的太自私了,给不了他想要回应,却还是贪恋与他的温存。 前方已经传来了雷雷的战鼓声,战况看来很危急。 “不行!”而后他向着那深渊而去。 战况吃紧,虽然予凉的军队被逼迫了好几波,但自己这边也伤亡惨重。 “兄弟们!”沈念卿站在高台上,“你们也许是为了报效国家而来,也许是为追随沈家军而来,但不论是为何而来,现在我们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逼退予凉军,守住花涣!明白吗!?” “是!” 响声震天,他们为家国放弃生命,为忠义舍弃亲情,但他们始终不改,矢志不渝。 战场厮杀得厉害,沈念卿一如既往的冲在最前面,他像嗜血的王,残忍又孤独,坚强又脆弱。 江鹤阳一直在距沈念卿不远的地方时刻关注着沈念卿,他怕沈念卿的撑不住,受了伤。 “喂,”男人壮健身躯挥舞着大刀,“战场上不专心,可是会受伤的!” 江鹤阳抬手用剑挡住直直朝他脑袋落下来的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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