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是死路,他们还在里面。”站在它身旁的兔子人语气坚定地说。 巷子里积了水,一滩一滩地堆在地面,冷意沁入脚底再顺着爬上四肢。 “我脚底湿了。”碎嘴兔子人根本合不上嘴,没一会又开始巴巴拉拉个没完。 “谁让你不穿鞋。”它身旁的兔子人甩开了它的手,“又不是以前了。” 碎嘴兔子人笑着,神叨叨地回答,“你不懂,我这叫追求原生态。” 声音越来越近,裴茗和苗霖两人躲在箱子后边,紧张的气氛中,前头的声音还在漫不经心地闲聊,分秒在此刻被无限拉长,裴茗挪了一下身子,手摸向外套边的口袋。 刀柄被握在手心里蓄势待发,声音越来越近,面前的纸箱被人直接掀开。 就现在! 苗霖和裴茗一同直起身,锋利的刀刃顺势而出,兔子人身手敏捷,反应极快,弯腰、后仰、一个跟斗退到几步之外。 “玩偷袭?”兔子人手里握着长矛,冷笑一声。 几只兔子人早已做好了防御的准备,长矛的寒光在手机灯光的照耀下变得更加冰冷,裴茗和苗霖一人站至一边,形成共同作战的队列。 “女的留活口,男的直接杀了吧。”小队里领头的那只兔子人发了话,“全杀了下次可就没有表演道具了。” 苗霖冷着脸看着它,手指被雨水侵染得有些发僵,她略微活络了一下,嗤笑,“活捉?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站在另一边的裴茗吃了一惊:这么酷吗,姐,没想到你还隐藏了那么久的实力。 下一秒,苗霖冲了上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本,“其实,我和你们是一伙的,馆长派我到对面做卧底,以防意外发生。” 操?姐,你玩得真的很花。 苗霖尴尬地看了一眼裴茗,见他脸上快要骂出脏话又生生忍住的模样,转头对兔子人小队说,“既然只剩下一个了,就留下来当表演道具吧。” “行吧。”对方答应得很洒脱,“那就把他关起来。” 苗霖狗腿地走到裴茗身边,一把把他按住,在他耳边轻声说,“没事,一会带你跑。” 裴茗从牙关里挤出一句话,“你最好是。” 可怜且弱小的裴茗又被关回笼子里了。 雪花飘飘~北风啸啸~~~ 裴茗在心里叹了口气,人生啊,就是这么悲惨。 好在雨已经停了,不然还得被雨淋成落汤鸡。 跟在旁边的苗霖宽慰,“别伤心,这个时候了都没有出现系统的声音,足以证明没有人成功的到达企鹅馆。” 裴茗扯出皮笑肉不笑的嘴角回应:呵呵。 “你别生气嘛,好歹你还是坐着的。”苗霖企图消下裴茗内心的怒火。 “亲,这边诚挚邀请您进来哦。”裴茗露出死亡微笑。 “哪敢抢您的地盘啊。”正在上扬的嘴角已经暴露出了主人幸灾乐祸的模样,苗霖怕走在前面的兔子人听到只敢无声地笑了起来,身子都在颤抖。 熊熊火光映在瞳孔内,浓浓的烟雾奔向云霄,废弃工厂燃着烈火,一道道慌乱的身影往外跑,另一道道急切的身影提着灭火器冲向内部。 “快救火!快!” “快跑!快!” 惊呼声、尖叫声伴随着慌乱逃离的脚步错杂在一起。 “你们大本营着了。”裴茗有些想笑,但他很快地收敛住了,语气改为小心翼翼地提醒。 “闭嘴。”领头的兔子人往他牢车上踹了一脚,转头吩咐道,“你们都跟我来,你和她留下来看着这个人。” 他找了个看起来老实的兔子人与苗霖一起留了下来。 “看起来挺缺人手的,要不然我一个人留下吧。”苗霖故作为难的看着眼前的大火,提议道。 “好啊。”领头的兔子人凝视着她,突然笑了笑,“那你跟我们走吧。” 苗霖满意地点点头,兀然猛地抬起头,眼神带着丝丝难以置信,嗯?不对,我吗?我是什么很靠谱的人吗? 她一步三回头,不情不愿地朝裴茗对口型,“救命!” 这次裴茗真的笑出声了,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栏杆硌得他背有点疼,只能稍微侧着靠。 “真会享福,你们人类最恶心了。”兔子人厌恶地看着他的动作,语气里带着鄙夷。 裴茗收回了笑容,“你们不也做了和人类一样的事情了吗?” 兔子人气急败坏地跺脚,“我们跟你们不一样!” “哪不一样?”裴茗漫不经心地问。 它沉默了,半晌没说话,梗着脖子说了句,“反正不一样。” 裴茗本想嘲讽几句,听到它声音不对劲,惊奇地赶紧起身查看,“你哭啦?” 兔子人耷拉着脑袋背对着他不吭声。 “真的哭啦?”裴茗不死心地再问了一遍。 “哭就哭了,你拿我怎么着吧!”兔子人破罐子破摔,恼羞成怒地大吼,“我爸妈死了,我还不能哭了吗!” 裴茗被吼得愣了一瞬,才小声回话,“我爸妈也死了。” 这会兔子人偃旗息鼓了,它看起来有些局促,抬起手擦干脸上的眼泪,“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没事。”裴茗大发慈悲地没跟它计较,“你要不把我放了吧,放了我就原谅你。” “你想都别想。”兔子人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 火势还没有得到控制,反而有隐隐加大的风险。 远处,一个魁梧的身影走了过来,兔子人瞳孔一缩,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害怕的东西,立马就站了起来。 “你去帮忙吧,这个人我负责带去馆长身边。”白熊点了根烟,缓缓吐出白色的烟圈,仍然是一脸冰冷凶恶的神色。 兔子人二话没说就离开了,想必白熊的地位非同一般。 “你的。”裴茗从腰包里掏出老旧得快要报废了的收音机,顺着缝隙递给了白熊。 白熊从他手里接过,左右打量了一下,嗞啦嗞啦的声音响起,是个女人的声音,但由于音质太差,声音变得有些奇怪。 白熊打开了牢门,它头都没有抬起,像只是干了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 “这些你拿着,我不知道哪个是你需要的。”裴茗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工作牌,“里面应该有你要找的那个人。” 白熊笑了一下,面容竟然看起来柔和了许多,“谢了。” “记得把身上的汽油味洗掉,味道太重了。”裴茗站在他身旁皱了皱鼻子,“你不怕被发现?” “怕什么?他们知道是我烧的又能怎么样?”白熊不屑地瞟了他一眼,狂妄又自大。 作者有话说: 裴茗看着苗霖,眼神变化(崇拜)(震惊)(指指点点):你的实力呢?! 苗霖:不好意思哈,我比较怂。
第87章 动物园法则 裴茗告别了白熊,独自一人走向海洋馆,这会的天气还是有些冷,风刮在脸上,鼻尖都被冻得通红,他不由得裹紧了蓝色工作外套,奈何外套过薄,不顶冷,手指头都被冷得发僵了。 他活络了一下手指,从口中吹出一道热气,白雾瞬间盖住了他的脸。 白天热的冒汗,晚上却如同寒冬一般,真怪,不过放到任务世界里却又显得无比正常。 路上没有人,也没有怪物的身影,只有自己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影子被路灯拉的老长,一会又被压扁,看起来怪异极了,裴茗莫名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声。 哒哒......哒哒...... 急切的脚步声从前头响起,有人在往这个方向跑? 他反应极快,一转身躲到草丛里,再次从口袋里掏出那把在这个副本里掏出八百次但没有什么用处的小刀。 他仔细地听着脚步声,对方大概只有一个人,虽然知道对面有定位,但躲在暗处偷袭还有得手的可能。 “裴茗。”余自生气喘吁吁地停在草丛前平复自己的呼吸。 “你怎么在这?”裴茗从草丛里探出头来,看到余自生的一瞬间有些呆愣。 余自生抬起手摘掉了他头顶上的叶子,顺带把他扶了起来,“先走,这事路上说。” 裴茗与他并肩而行,不解地问,“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人抵达安全屋?” “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没往那边去。”余自生语速极快,他时不时地看着手机,越来越多的绿点正在朝他们靠近,“苗霖呢?” “被带去救火了。”裴茗瞄了他手机一眼,问,“有多少?” 余自生想也没想直接回答,“十多个追兵,不过我们也快到海洋馆了。” 微黄的路灯下,海洋馆展露出它原有的面貌,数以千计的动物骸骨歪歪扭扭地搭建起一栋别样的场馆,枯木牌匾歪斜,给人一种随时要掉下来的感觉。 裴茗抬起眼扫了一圈,海洋馆前热闹非凡,馆长站在前头,企鹅先生和兔子先生靠在两边,海洋馆已经被怪物所包围,没有人能够靠近。 暗红的血迹挥洒在地面,尸体拖行时留下的血痕还未清理,这里散发着肮脏污浊的气味。 “你好,余先生。”馆长朝余自生点了点头,毫不意外地挑眉面向身旁的裴茗,“这位是你的同伴吗?” 余自生警惕地看向他,“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只是在这里抓几只老鼠,还有叛逃的猫。”馆长意味深长地笑着,森森冷意藏于眸中。 企鹅先生打了个响指,一只憨厚的企鹅人立马端上一个做工精致的木盒。 它得意洋洋地打开,从中拿出一个残破的、带有丝丝血迹的手臂,它像是故意保留那些血迹一般,手臂的其余部分洁白无暇,采用绿色藤蔓点缀缠绕,像是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 “怎么样?”它问。 “就那样。”余自生随意地点评,甚至没有用正眼去看。 企鹅先生保持着良好的修养,它慢慢地收回视线,冲余自生微微一哂,“好吧,艺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欣赏得来的。” “把他们都抓起来。”馆长默不作声地看着两人闲聊,等着这个话题差不多结束之后才发话。 正当怪物有所行动的时候,一阵阵狮群和狼群的嘶吼声由远及近,若有万兽奔腾之感,连地面都晃动三分。 馆长诧异地朝声源处望去,兀然脸色一青,眼神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戒备。 “他们来了。”他轻飘飘地说。 裴茗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变故的发生,立马将余自生扯向另一处。 白熊领着关押在动物园里的兽群,面上波澜不惊,眼见着快到跟前,兽群身体开始变化,由四肢行走于地面逐渐演变为直立行走,身上的毛发褪去露出原有的属于人的骨骼和肌肤。 “你忘了我们的家人是怎么遭受虐待死去了吗?”馆长脸色发沉,语气是埋怨和指责,他直视着眼前熟悉的人,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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