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去!妈妈我想回家。” 年级长被这一刻的骚动吵得头大,他将喇叭举在脸前,大声喊道,“都给我安静!” 声音缓慢消退,但无法安抚住学生燥郁的心情。 余自生拿起生了铁锈的水桶看了看,狐疑地问,“这真的可以用吗?” “不会漏吧?”啊肆把水桶举了起来,眯着眼试图从水桶上找出残缺的地方。 伍兹的脑海里浮现出几口大水缸,突然沉默了片刻,“希望不会。” 河水清澈见底,站在岸处可看见水底斑斓的石子,裴茗提着水桶的手柄往河里一捞,提起时没预估好重量,差点被带进河里。 他踉跄了一小步,而后站稳脚跟一把捞起水桶,三四条细小的水流从桶的各个方向迸出,像一个花洒一样。 裴茗被惊了一瞬,即使心里已经做过水桶漏水的准备,但也没想到能漏这么多啊! 他在啊肆等人震惊的神情中提着水桶加快了脚步,嘴上的动作更加反映了他此刻的着急,“我去,快快快。” 手上的重量越来越轻,他焦急的心逐渐麻木了下来,他低头一看,无奈且心寒地将不剩半桶的水倒入缸内。 缸内的水刚填满底,这深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这几口水缸装满。 他转身往回走,一阵扑哧扑哧的声音进入耳内,声音好像来自后方,裴茗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阴暗的墙角,一名穿着灰绿色服装的少年蹲在地上,另一个躺在地上,看起来已经没有生命的气息,少年的双手放在脸前,埋着头不知道在吃些什么。 他似乎感受到了有人的到来,悚然地转身站起,双手藏于身后,惊恐地看着裴茗解释,“我......我只是太饿了,本来不想的。” 他的嘴角还残留着血渣,衣服上的血迹还未干涸,隐隐往下渗入,裴茗将视线转移向倒在地上的另一个人,那人的胸膛处空了一个大洞,尖锐的带着血的刀刃被人随意丢在地面。 裴茗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个动作刚好刺激到了那名少年。 少年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他抬起沾着血的手,往嘴上抹出一道血痕,蓦然露出森森笑容,“你会说出去吗?” 裴茗冷静地回答,“我不会。” “真的吗?”少年的眼里发着光,声音变得略微高亢,“你发誓。” 裴茗举起手,伸出两根手指交叠在一起,正色诚恳地说,“我发誓。” “我不信。”少年突然变了脸色,冷笑着朝他逼近。 我靠?你不信你还问我? 裴茗见状不妙,撒腿就跑,少年跑得飞快,隐隐有要追上来的架势,他边跑边寻思着要不要把手里的水桶扔到少年脸上。 他感受到身后的动静消失了,遂而停下脚步回头看,只见少年站在教堂的大门前来回踱步,眼神虎视眈眈地盯着裴茗,表情似乎带着犹豫和不满。 他没办法出来? 裴茗站在原地与少年对视,在看到少年难看的表情后笃定了内心的想法,他慢慢地放下了水桶,神色轻蔑地竖起一根中指。 少年:...... 他看起来被裴茗气到了,拾起地上的石头往外扔,大门像有一层透明的屏障将石头挡了回去,少年恶狠狠地比着口型,“你死定了。” 裴茗这下满足了,弯腰拾起水桶转身就走,不再搭理身后气急败坏地少年。 他回到河边,余自生正好往回走,却被裴茗扯住,他不解地问,“怎么了?” “教堂里有只吃人的怪物,你进去的时候小心点,他出不了教堂的门。”裴茗叮嘱了几句。 这个时候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在口口相传之后,负责挑水的任务接收者都长了个心眼。 啊肆的水桶漏水得厉害,几乎是用不了的地步,他崩溃地把水桶往旁边一甩,扯扯裤子直接坐在了地面上,“我真是受不了一点,这玩意漏得也太快了吧。” 伍兹挑着水,路过他身旁时哄着,“咱回去找找别的水桶。” 啊肆不情不愿地起身,跟在伍兹身后。 河内,陆听把衣袖挽到小臂上方,他站在边缘,弯腰把水桶浸在水里,一只红色的运动鞋顺着河流飘到他的面前,他愣愣地抬起头,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想要离开这片水域。 双腿被巨力吸引无法动弹,短暂的几秒内冷汗像决了堤的洪水直流,他拾起运动鞋想要抛至远方,运动鞋瞬间吸附在手掌上没办法摆脱。 “是你捡到了我的鞋吗?”一个女孩站在河里,只露出半截身子,她漠然地看着陆听手里的鞋,伸出一只手指着,“那是我的。” 陆听咽了咽口水,四周除了哗哗水流声再无其他声音,他强行镇定下自己慌乱的思绪,回答,“是我捡到的,我现在还给你好吗?” 女孩点了点头,缓慢地走到他的身边拿走了他手里的鞋子,轻轻地笑了笑,“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陆听悄悄地呼出一口气,强扯着笑容,“不客气。” “可以再帮我一个忙吗?”女孩又问。 “什么忙?” 女孩抬起了脸,泡得发肿的脸和突兀的双眼看起来尤为吓人,她咧着嘴角呢喃,“我饿了。” 作者有话说: 裴茗发誓的动作来源于章鱼哥发誓,意思是誓言不作数,嘿嘿。
第91章 失踪的孩子 一个巨大的水花从河面迸溅而出,任务接收者都被这一动静惊吓到了,纷纷转过头看向水面。 “那里原本是不是站着一个人?”一名任务接收者的声音因感到害怕而略微颤抖,他偏着头似乎在向同伴求证。 他的同伴显然也是被吓了一跳,脸上大半血色褪净,诺诺地回答,“好像是。” 所有人都默默地离开岸边,时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没有人做出过多的动作,只是谨慎地凝视着河面,他们在等待,等待最先开始行动的人。 “一群胆小鬼。”一位姓沈的女士轻视地扫了他们一眼,小声嘟囔着,她提着水桶走到河岸处,弯下腰的刹那间,她的身形顿住了。 水底隐约可见一个人的身影,一头乌黑的长发在水底发散,那人的身子被水泡得发白发肿,兀然旋转翻了个面,她抬起臃肿的手缓慢撩开挡在脸前的头发,朝着沈女士笑了笑,“你好呀。” 那是一张近乎溃烂的脸,她伸出手朝沈女士抓去,尖而长的指甲满是泥垢,手掌上的裂口过多,让人难以看得见她完好的皮肤。 尖锐地叫喊划破每个人的耳畔,沈女士跌倒在地,双腿发软无力站起,只能极力地向后蹬,似乎想要逃离,那手已经离开了水面,指甲死死地陷入沈女士的脚踝,“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鞋子呀?我的鞋丢了。” 鲜血顺着指甲凹陷的地方流出,沈女士脸上的血色早已经褪得一干二净,她不停地摇着头,在极度的恐惧下,她的身子变得僵硬,“我没有看到,不是我拿的。” “你骗人。”女孩的声音嘶哑,像是古时候巫女念咒语时的阴森暗沉,她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拖着沈女士的脚进入了河底。 一只红色的运动鞋缓缓从河底向上漂浮到水面,它无声地宣告着:看吧,我没有抓错人。 “我们怎么才能完成任务?”一名任务接收者颤颤巍巍地说,他看起来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不停地看向四周询问。 没有人能给予他回答,谁也不想白白送命。 裴茗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突然感觉指尖被人用手指轻轻地扯了一下,他回过神向后看去,正好撞进了余自生担忧的视线里。 “她好像只能在水里活动。”裴茗脑海里回想着刚才发生的画面。 余自生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放在手心里拢着,“回去找几根绳子就行了。” 利用绳子在水桶的手柄处绑起继而丢到水里,这无非是当下最有效的方法。 他们能想到的,部分任务接收者也能想到,其余人已经走回教堂。。 “老师,请问您那有绳子吗?”裴茗随即拦下一名老师询问。 “我不太清楚,或许你可以到后面的仓库看一看。”老师怀里抱着教案,神情看起来有些紧张,小声地叮嘱着,“你们这段时间注意安全,已经有好几名学生受伤了。” “发生了什么?”余自生追问。 老师只是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做出任何回答,“总之你们自己注意一点。” 他留下这一句话又仰起头看了眼充满雾气的天空便神色匆匆地离开,不再给余自生和裴茗一点继续追问的机会。 仓库独立建造在教堂外,左侧种着一棵歪脖子树非常随意地生长着,具体随意成什么样,你大可从它外观中看出几片零零散散生长的叶子和扭曲在一起的枝干,走的是狂放派风格。 “这上面有根断了的麻绳。”余自生伸出手指着。 “我觉得......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裴茗沉思了一瞬,斟酌着开口。 余自生立马明白了他的心思,接着他的话说,“是不是像上吊的时候用的绳子?” 裴茗认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绳子还能用,先把他拿下来吧。” “......” 余自生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树上破旧的绳子一眼,不确定地开口,“真要?” 他见裴茗坚定地点了点头,只好叹着气弯腰,“上来吧,我把你架起来取绳子。” 裴茗没有推脱,麻利地爬上余自生的后背,这绳子系得很紧,绳圈内围还留存着暗红色的血迹。 他将绳子拿在手上观察了片刻,而后抬起脚步。“走吧,我们再到仓库里找找。” 仓库外驻足了三四个人,面色犹豫地向内张望,却迟迟没有进入。 “发生什么事了?”余自生走上前问。 他穿过几人身后看,仓库内几根麻绳吊坠在房梁上,几个身着学生服饰的人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你们来啦!”中间带着耳环的男生兀然开口。 “欢迎欢迎!”右手旁的长发女生兴奋地尖叫起来。 还有几名没开口,眼神里带着打量和好奇。 这画面实在是太过诡异,余自生一时间也拿不准主意要不要进入。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裴茗站在仓库外,淡淡地问。 “不知道,嘶......我好疼啊。”那名男生摇晃着吊坠的身子,像一个旋转陀螺一样,“哎呀,我停不下来了。” “你撞到我了,陈亮!”长发女生生气地怒骂。 “对不起啊芊芊,我不是故意的。”陈亮不好意思地说,他双手抓着绳子,外挂的舌头还未收回,“可是我真的停不下来了,你们可以帮帮我吗?” “帮了你我们能获得什么好处?”有位任务接收者大着胆子问。 “好处?”陈亮转了转眼珠,咯咯地笑了起来,“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东西,只要这仓库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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