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自生温柔地触碰裴茗被汗沾湿的鬓角,他声音轻缓,将裴茗从快要失神的意识中带回,“别哭,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裴茗没有回答,他胡乱地点头,双手环绕住余自生的脖子,头微微侧转,粗喘着气,靠在余自生的锁骨上。 “从前有一只爱干净但又很贪玩的小仓鼠,它想要挖洞,但又不想把手弄脏,于是它想了个办法。 它在地上寻找了一根坚硬粗壮的木棍,但土地很贫瘠,上面布满了裂纹,它没有办法凭借着木棍把土地凿开。 于是它跑去打了点水,沾湿那一小块裂缝,泥土很快被水浸透,它拿起木棍,一圈一圈地转动,一点一点磨进去,等到磨出一个小坑时,再用力往里凿。 最后它进入了属于自己的洞穴。” 第二天裴茗醒来时,身上已经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他想要坐起身,眉头微微蹙起,嘶,腰疼。 他立刻打消了起床的想法,转身面向余自生,余自生睡得很熟,浅浅的呼吸声绵长,他抬起手摸了摸余自生挺直的鼻梁和清晰的下颚线,在收回手的一瞬间被余自生攥住。 余自生拉过裴茗的手在嘴巴轻轻落下一个吻,他的嗓音散漫,略微沙哑,“怎么不多睡会?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裴茗想要出声,奈何嗓子干涩发疼,昨晚太费嗓了,这会还没缓过劲来。 他面无表情地推开余自生,转身面向另一边。 余自生顺手搭在裴茗的腰间,一拱身挪到裴茗身后,“你生气了吗?是你先主动的。” 悔不当初的裴茗扯了扯嘴角:我就不该太纵容。 “可我明明已经说不要了。”裴茗幽怨地来了一句。 余自生沉默,随后把头埋进裴茗的颈窝,声音闷闷地说,“我下次注意。” 两人就这么抱着睡了一会儿,到晚上才开始出去觅食,街上的店铺亮起花花绿绿的彩灯,余自生看到街边有家药店,正准备抬脚进去,被裴茗抓住了胳膊。 “你去药店干什么?”裴茗不明所以地问。 余自生的脸通红,支支吾吾地,眼神一直扫向裴茗身后,“我怕你疼,不好意思说。” 裴茗大脑过了好一会才开机,咬着牙说,“我不需要。” 裴茗气得转身就走,耳尖泛红藏在黑色的发梢。 余自生跑过去一把搂住裴茗,亲昵地吻了吻裴茗发烫的耳尖,呢喃,“我真的好喜欢你。” 两人双手紧握,坐在湖边的椅子,晚风微凉,吹动湖面泛起圈圈涟漪,余自生站起身,捧着裴茗的脸吧唧吧唧的亲了几口,“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 裴茗被他亲的身子往后躲,他坐在原地,还没来得及张口询问,那人就已经跑到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 怎么那么着急?要做什么事吗?他摆弄着手指,脑海里全是余自生目光眷恋的模样,他微微侧过头,低声轻笑,“好傻。” “笑什么呢?”一捧白色的桔梗花出现在面前,余自生稍稍弯腰,眉眼舒展开带着浓重的笑意,“送你的。” 裴茗看着一大束花愣了愣,他伸出手将洋桔梗抱入怀中,发懵地问,“你刚刚离开是为了去买花?” “喜欢吗?”余自生拖着尾音,语调微扬,慢悠悠地说。 “喜欢。”裴茗笑意晏晏,他长着一双含情的眼,睫毛浓密,笑起来时像宝石一般耀眼。 他一手揽住余自生的脖颈,稍微用力往下压,一个蜻蜓点水般亲吻落在余自生的嘴唇。 “谢谢。”裴茗的声音轻缓,杂糅在宜人的凉风中,飘忽向远方。 晚上余自生又缠着裴茗讲了几遍小仓鼠打洞的故事,最后被裴茗严厉拒绝才得以罢休。 开了荤的老男人真可怕。 裴茗捂着发疼的后腰,身后紧挨着余自生结实的胸膛。 许久没见陈烨和肖琪了,自从他们上次花光钱被迫进入任务世界之后,他们与陈烨和肖琪的时间彻底错开。 应该会没事的。裴茗翻身叹了口气,使坏地踹了余自生一脚,“我想喝水。” 他嗓子发哑,乍一听带着点撒娇般的可怜劲。 余自生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殷勤地倒了一杯水,喂给裴茗,“明天我去给你买点润喉片。” 自己老婆自己疼,可不得给人整生气了。 两人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三天,平时也没什么事,就出门逗逗鸟,看看花,晚上再来点娱乐活动,三天很快就过去了。 脑袋传来的眩晕感几乎让人站不住脚,裴茗跌跌撞撞地趔趄了几步,最终搀扶在一棵形状怪异的槐树上。 待到眼前清亮时,才得以看清身处的环境。 面前是一座古朴灰暗的建筑,脚下的有些肮脏的五颜六色的彩瓷不规则地拼接在一起,两边是低矮的圆柱形石头排列而成的桥栏。 褪色的铁栏杆上挂着干枯的藤蔓,低矮地草丛繁茂生长,斑驳的墙壁带着黑色的裂痕,墙边地上依靠着着黄色的铜板,看起来像是从墙面上掉落却无人在意的样子。 铜板上面被蜡笔画花,仍隐约可见“爱心之家”四个大字,中央的发锈的铁门半开,静谧地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鸟雀惊呼飞散,乌鸦四处啼鸣,这里像是没人居住一般,死寂得可怕。 余自生穿过人群走到裴茗身边,他神情紧张,小心地伸出手搭在裴茗身上,“还没缓过来吗?” “好多了,可以看清了。”裴茗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他注视着半开的大门,身后雾气迷茫,但能隐约看见一条道路和矗立在路边的路牌。 经历了几次场景调换,余自生早已熟悉了系统的套路,身后的那条路,现在走不了,后期就不一定了。 作者有话说: 作者:开新副本啦,好激动! 余自生抱住裴茗:小仓鼠好可爱。 裴茗用尽全身力气推来余自生:你让我休息一会!
第67章 爱心之家 “你们来啦。”一位身着黑色连衣裙的妇人从大门处走出来,她姿态端庄,语气平缓,对待任务接收者只是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浅浅扫视一圈。 “都跟着我进来吧。”她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腹部,红棕色的头发微卷,被梳理得很整齐,“你们要做的任务是依照我的指令照看这些孩子,五天结束后我会给你们分发志愿证明交给学校。” 她看了看正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继而补充,“他们每天都要睡午觉,有些孩子智力不太正常,请不要刺激到他们。” 院子宽阔,老旧的秋千不停地摇摆,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周围种了几棵树,左边还有用砖头围起一块,里面放置泥沙的土地供孩子们玩乐。 福利院外层的墙壁上有许多五彩斑斓的涂鸦,仍盖不住原有的漆黑与斑驳,砌在外层的黄土早在常年雨水的冲刷中掉落,裸露出丑陋的模样。 福利院内部宽阔,中央放置一个长长的木桌几乎占据了整个大厅,上面有间隔地摆放着银色的烛台,木桌前是一张黑红色讲台,讲台上静置一本表面干净但书页略微泛黄的圣经。 往大厅的右边走是任务接收者的休息室,玛格院长的卧室就在休息室旁,往左边走是孩子们的起居室以及室内娱乐场所,再往后走是医疗室和藏书阁。 玛格院长带着他们大概转了一圈,语气算不上和蔼甚至能感觉到她的轻蔑,“基本构造大致就是这些,你们自己再到处看看吧。” 她抬起脚与他们擦身而过,忽而在距离他们几米的地方站住脚步,转过头叮嘱道,“不要让孩子们去阁楼,你们也不行。” 她的眼神锐利,带着警示和骇人的阴郁,随后轻轻拍了拍裙摆,优雅地开口,“现在请各位到处参观,下午六点时刻带着孩子到大厅食用晚餐。” 一道熟悉的电子音在玛格院长转身的那一刻出现在大厅内:各位任务接收者请注意,本次委托任务为帮助德尔玛离开爱心之家,限时五天,请各位任务接收者努力完成任务,赢得丰厚的奖励。 一群人面面相觑,内心发出诚挚的疑问,德尔玛是谁? “叔叔,能帮我拿一下那个吗?”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胆怯地扯了扯余自生的裤腿,他懵懂地指着挂在树上的兔子玩偶。 余自生弯下身子,亲昵地摸了摸孩子的脑袋,“下次要叫哥哥。” “好的。”孩子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像花一般的笑容。 余自生找了个木质梯子,梯子有些松垮,脚踩上去时给人凹陷的感觉,像是随时都会断掉。 脏粉色的兔子玩偶又沾上了污渍,一只纽扣眼睛脱了线,半坠在外,另一边没有眼睛,只能看出里面的棉花微微突出。 “你的伙伴。”余自生把玩偶递给他,一只手握住玩偶的身子,伸出一根指节移动玩偶的手臂,让它看起来像是在打招呼。 那名孩子兴高采烈地抱着兔子玩偶,眼里满是喜悦,他兴冲冲地拽着余自生的衣袖,“谢谢哥哥。” 余自生很满意,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子,“乖孩子,玩去吧。” 裴茗看了直发笑,他凑到余自生耳边,轻飘飘地来了句,“哥哥真厉害。” 若有若无的热气萦绕在耳畔,直烧得他整张脸发烫,余自生震惊之余侧目而视,一把拉住裴茗的手跑到大树后边,周遭是孩童玩乐的声音,只要有心往这一瞟,便能看见两人偷偷摸摸的身影。 余自生双手环住裴茗的腰,把人牢牢禁锢在自己怀中,他报复性地轻咬裴茗的耳尖,慢慢地用牙齿磨了磨,“你跟着瞎叫什么?有本事在床上也这么叫。” 裴茗狡黠地眨眨眼睛,面带揶揄,他抬起手缠在余自生的脖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你想听什么,我就叫什么。” 草,真是要命。 余自生老脸一红,暗骂一声,谈了个对象谈得一点都不纯情。 他妥协地松开环在裴茗腰间的手,把头埋进裴茗的颈窝,“我真的是……被你吃得死死的。” 耳边是一阵悦耳的轻笑,余自生能感觉到从胸腔中发出的微震,他缓而抬头,郑重其事地在裴茗的额间落了一个吻。 咚—— 古老的钟声响彻云霄,惊飞歇息在矮墙边的鸟雀,簌簌羽毛轻柔飘下,给人们留下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晚餐时间到,请带着孩子们回到大厅进行祷告。”玛格院长肃穆冷清地站在大厅门前,她的眼眶微微向内凹陷,发青的眼袋常年不散,眼底含着幽深诡异的神色凝视前方。 任务接收者带领着孩子步入教堂就坐,无声黑暗的环境让人不寒而栗,昏黄的烛光照不清整个大厅。 玛格院长站在讲台处,她大半张脸隐入黑暗,尖细的下巴和平直严肃的嘴角暴露在灯光内,灰白的手指轻轻翻动圣经,哗啦啦的书页被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无意识地敲打着任务接收者紧绷的心弦。
91 首页 上一页 58 59 60 61 62 6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