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滩脏血泻地,魑被咀嚼了个干净。 商玄食指指尖点额:“散!” 妖魔迅速收缩为一道红光,消失无形。 然而,尚不及二人歇口气,就在方才魑灭亡的方位后侧,一条白影遽然穿行,极速掠过霍文眼旁—— “不好!”霍文甩开商玄的手,转身,运起地上的锁魂链,企图追上那条白影。 然而为时已晚,白影直纵角落,目标赫然! 是王映。 白影撞入了王映的躯体,另有两条一大一小的白影,从王映背后跌出,锁魂链终晚了一步,只见一股暗能充斥王映,他将手中的电棍棍头熔成尖利针锥,戳停在自己的颈部动脉。 “停!”霍文愤怒地召止了锁魂链。 万没料到,魑身灭魂未销,他在妖魔杀他的前一刻,成功出窍!还乘机夺舍了王映! 商玄转过身,他也大意了。 “两位,莫要轻举妄动才好,我若手一抖,伤了这具小伙的身体,可就得不偿失了。”魑安附在王映身上,电棍针锥离颈动脉半寸之距。 “就算你杀了这具身体,你也依然逃不掉!我看你届时还能再夺谁的舍?!”霍文看似丝毫不受威胁。 “哦?那就试试?”魑拿锥尖轻轻一扎,王映破了皮的颈部鲜血直流。 “住手!”霍文急喊。 看来,魑并不吃这套。 “你到底想怎样?” 魑没有再继续伤害这具肉身,他洋洋得意道:“不想怎样。” 魑低头看了看夺来的王映身体,十分满意,立即起咒,暗能肆溢,古怪纹路的金红色光后,王映的身体秒化一团黑雾,穿墙,“身体我就收下了,哈哈哈哈……” 霍文、商玄寻音追出卧房,那黑雾竟一溜烟钻入屋内通风口,觅迹无踪。 “妈的!”霍文气得咬牙切齿。 王映乃活魂被强制赶出肉体,现正躺在地上沉眠。而施晴因为本为死魂,所以很快苏醒了过来。 “姐姐!那里面有我姐姐!”施晴仰高脑袋,指向天花板上倒吊着的储魂鼎,迫切非常。 霍文深知施晴的姐姐施卉,已是自杀的流放魂魄,哪怕解封储魂鼎,姐妹两也根本说不上一句话,施卉就会瞬间被吸纳入灵界,姐妹两更是永生永世不得相见。 “施晴。”霍文蹲下身。 “施晴小朋友,抱歉。你姐姐施卉,可能要去其他地方了,你们,可能无法再见面了。”他看着施晴,不得不将残酷事实说出。 施晴小小的脸上,皱了皱眉。她看了看霍文,又望了望储魂鼎,竟一改先前的骄纵,她安安静静一言不发,好像早就有了什么预感。 “我还能和姐姐讲上话吗?”施晴问,眼里存着期许。 霍文摇了摇头。 施晴眼中不禁黯淡,她想了想,又问:“那我可以和她挥一挥手吗?” 霍文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 “那好,那我就和她挥挥手!”施晴似乎满足道。 霍文立起身,他瞥向边上的商玄。 商玄微微颔首。 在二人的配合施法下,储魂鼎一夕解封。 一时间,鼎体支离破碎,漫天幼魂,如同星光,披散着耀眼的金色光辉。 一道道白光匣口开启,那些苏醒幼魂一批批纳入了白光,施晴把头仰得高高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天花板,生怕错过。 “姐姐,姐姐!!!”突然,她看向某处,拼命呼喊…… “姐姐!再见!”施晴双手努力挥别…… 霍文和商玄也抬起头,只见天花板上,一抹和施晴长得颇相像的透明灵体,正注视着他们,她圆圆的脸上甜甜一笑,也朝施晴挥了挥手,尔后,归入匣口,彻底消失。 流放魂魄被尽数吸纳灵界后,施晴终于忍不住,放声纵哭。 任由施晴在房内发泄,霍文同商玄来到房外,为屋里的孩子们解咒。 清除了魑残留在孩子们身上的咒术,那些小孩齐齐倒地,陷入昏睡。 霍文看着这些孩子,慰藉道:“还好,他们活下来了。” 商玄摩挲着白玉扳指:“至少,现在是活下来了。” 启焉市投胎去的那位原判官司使或许构不上渎职,但在霍文眼中,却是实实在在的懒政。 他不知道那位司使究竟是真不清楚,还是刻意对这一切麻木不仁视而不见。 如果,哪怕早一点点阻止魑的作为,那么,便能减少更多的受害儿童,施晴和施卉两姐妹,说不定,能有机会一起活下去,一起长大。 “啊——!我、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房内,醒来的王映呲哇乱嚎的惨叫,划破了片刻安宁。 霍文深呼吸,刹那头疼不已。 清晨,一辆破捷达重新驶上高速。 霍文掏出从光头男那缴获的手机,按了个号码,嘟一声后,对面传来女声—— “您好,报警中心……” 第三讲:Loyal
第23章 Loyal 22. “不是,霍司使,霍主管!我现在这情况咋整啊?”被魑夺舍的王映貌似还未习惯灵体状态的自己,在南城判官科的宿舍里是左三圈右三圈飘来飘去转圈圈。 上班时间,其余人等外勤去了,连小伍都出门买菜了,独留卧室里还在苦肝旧档的霍文,作陪流离失所飘忽不定的王映。 霍文也很没辙,只能在敷衍中尽力安慰道:“人生必然充斥跌宕起伏,相信我们,会尽快想办法,给你把身体找回来的。” “不是,”王映依然无法接受,“我现在已经不算人生跌宕起伏的范畴了吧?” 他捅捅自己忽上忽下的灵体道:“我现在是整个人都在跌、宕、起、伏!都成孤魂野鬼了!我的正常生活该怎么办?要是有人想起我联系不到我,报警了怎么办?” 霍文摆摆手,试图阻止王映小题大做的脑回路:“没事儿,放宽心,我都查过了,你无父无母无友无业的,不会有人突然想起你报警的。” 听了霍文的大实话,王映忽地伤春悲秋起来,他努力想了半天,绝望地小声嘀咕道:“房东?” 为了尽快打消王映的胡思乱想,被逼无奈的霍文,拍着胸脯立下军令状道:“我保证,在房东报警之前,肯定把你的身子找回来!行了吧?” “那你上次还答应我,说会把我和小女鬼安全分离来着的,结果呢?我自己跟我自己倒是彻彻底底安全分离了!”王映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霍文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反驳:“起码最后,你和施晴好歹分离了!” 王映见自己在霍文这,除了空头支票,实在争取不到什么保障,而且灵体状态既被动又处处遭限制,他只好退而求其次道:“别的不谈,不管怎样,我这么老荡在你们这房子里总也不是个事儿吧?” 霍文瞧着眼前王映东飘西荡的模样,确实操蛋了点,觉得放任这家伙在宿舍乱晃也不是个长久之计,“行,我合计合计,在找回你身体前,让你尽量恢复做人的归属感。” 霍文话出口,王映适才消停,姑且鸣金收兵地飘往客厅老实待着去了。 要说王映这事吧,霍文也十分脑子胀,本来吧,助力杜城还顺藤摸瓜将启焉市制造流放魂魄的案子连根拔起,虽然主犯在逃,但仍是大功一件,别说季度KPI,就连年度的,他霍文慌都不带慌的。 然而,哪料到,王映竟被活生生夺舍?还是在两位判官司使的眼皮子底下被夺舍? 逮施晴那会儿把王映这个大活人扯进来,就已经是大忌大麻烦了,眼下可好,这大活人的身体还愣给搞没了?所以,霍文必须在被冥界发现之前,神不知鬼不觉的,找到王映身体,打发他重归人界过回正常生活。 不过吧,既然木已成舟,霍文本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宗旨,思量再三,决定,还是先给王映搞个临时躯体寄居一下较为稳妥。 于是乎,霍文盯着电脑屏,滑动鼠标,点开了X宝。 次日,南城判官科一如既往一派祥和。 “老大!我今天公休,出门喂流浪狗去啦,一会还要去修手机,有事的话估计接不上电话。”桑槐京门口换鞋,与客厅刚起床吃早饭的霍文提前报备。 霍文困意未消,糊里糊涂点头应道:“嗯,好。” 桑槐京刚离开,邱蕴白就风风火火冲到了玄关,也准备出门,她向霍文先斩后奏道:“老霍,我今天有急事!申请一天年假!先走一步,拜!” 霍文还来不及回应,大门便碰上了,连邱蕴白的背影都无缘得见。 霍文打了个呵欠,继续喝粥,厨房里,油烟机闹哄哄的,小伍正在煎蛋,商玄端着盛热腾腾包子的盘子出来,他拉开餐桌椅,在霍文对面坐下。 “看来,今天只有我们两一起值班了。”商玄兴致勃勃的说。 然而霍文却兴致缺缺泼冷水:“不好意思,今天我打算旧档收尾,恐怕只能你一个人值班了。” 这时,王映飘到两人手边的座位,抬起一张惨煞人的脸,上来就朝霍文是一顿猛盯,整一“欠债还钱不死不休”的架势。 霍文眼珠子溜了溜,假装啥也没瞅见,捧碗埋头,迅速扒拉光了粥,末了抓了两个馒头,边啃边转身,嗯……昨天X宝下的单,今天应该发货了吧?他如是想着,逃也似的上了楼。 被无视的王映又哀怨地转向商玄,早有准备的商玄,善良一笑,指着霍文远去的背影,理直气壮甩锅道:“有事找领导。” 某座拱桥下,桑槐京心焦如焚又鬼头鬼脑地四下张望,仿佛在等待着谁。 “我来了老桑!”邱蕴白气喘吁吁打桑槐京身后冒了出来。 桑槐京立马转身,弓杯蛇影道:“小白,没人跟踪你吧?” “嗨呀,放一百个心,我出了小区各种绕路,绝对没人跟踪!”邱蕴白信心满满作保证。 “那就好那就好。”桑槐京一脸心不在焉。 邱蕴白单刀直入问道:“说吧,老桑,究竟出什么事了?” 只见桑槐京一副愁容满面,哀肠寸断:“我、我……我把生死簿弄丢了……” “啥?”邱蕴白惊。 “我完了,我死了,我肯定要被革职处理了,我要被发配拔舌地狱了…啊呜呜…”桑槐京痛不欲生地揪扯起头发,欲哭无泪。 “你等等等等。”邱蕴白赶忙制止住桑槐京本就发际线堪忧的自残行为,她理智道:“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生死簿不见的?还有,生死簿一般大家都是以法术放置吧?轻易不会丢啊?” “我昨天晚上回宿舍,录入当日勾魂名单时,才发现不见的,然后我就跑出去,在外面找了大半宿,但完全没下落。我也纳闷啊,生死簿都是以各自法术放置,怎么会丢呢?”桑槐京百思不得其解。 “棘手。”邱蕴白想了想,安抚道:“老桑,你先别急别慌,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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