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个长音后,科的笑开始转变意味,有点邪魅,透着恐吓,“我不动他,他就安全了?你确定另外那个持金卡的人,不会对他下手?毕竟,这张金卡代表着能与你结婚的资格,哪个持金卡的人,都不想看到你真喜欢上谁吧?” 峦有些不耐烦地背过身,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轻轻用手指点着桌面,说出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我会保护好他的。” 科讥诮地摇了摇头,笑而不语,明显一个字都不信。不过,他也没再说什么,丢下个“走着瞧”的眼神,便自顾自离开了办公室。 听到科的脚步声走远,峦沉思着在屋中踱起了步,莫名心烦意乱。 半晌后,他拿出手机给绵发了个消息:你在哪儿? 绵:马上就到苍的诊所了。 峦拿着手机,又踱了几步,不得不说科的话让他后背凭空感受到一股凉意,但想到苍昨夜劳心劳力救下绵的整个经过,最后他还是把那股凉意压制了下来。 他回给绵一个字:好。
第70章 变态,我做不到 祝子绵来到苍的诊所,先是值班医生接待了他。给他检查伤口,消毒上药,量了体温,没有发烧。全是正常的医疗步骤,唯一不正常的是,没跟他提诊疗费的事。 结束后,他主动问起苍医生在哪儿,想着不能白受人家的好,怎么说也得谢一声再走。 值班医生告诉他,苍在三层。 诊疗所的三层,很安静,没有病患,没有医生护士,像是专属于苍的独立空间。 有健身房,有咖啡室,这个风格和斩神娱乐的董事长区域,十分接近。 难道有些身份的奴隶都有这个喜好吗?绵站在咖啡室的门口,有些恍神。 这时,苍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很随意的一句话,“你来了。” 祝子绵回身,点头时嗯了一声。 他看见苍没有穿白大褂,而是穿着日常的衣服,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不免猜测苍是不是还有别的安排,自己冒然过来有些打扰了。 于是懂事地说:“你有朋友过来啊,那我——” “无妨。”苍打断了他,“一起坐吧。” 祝子绵也不知道这合适不合适,犹豫的工夫,那两人已走进了咖啡室,祝子绵只好跟了进去。 虽然,在这里苍是主,但苍的那个朋友显然没把自己当客人,一进咖啡室就熟练地操作起咖啡机,苍反而悠哉地坐了下来,好像在等人伺候。 这画面祝子绵有些眼熟,和某些vlog里的情境很像。他不免大胆揣测,这个朋友怕不是苍的普通朋友,不会是男朋友吧。苍这么做,难道是为了展现他与峦确实没有那种关系,好让自己安心? 想到这里,祝子绵对于把苍当情敌的事,更加过意不去,局促地垂下了头。 苍的表现倒自然得很,他招呼绵坐到了自己旁边的位置,顺口问了句:“跟峦睡得好吗?” “啊?” 祝子绵瞳孔一震:我们没睡过啊。关键是,这是能问的问题吗? 他臊红着脸,不知道怎么答。 正在煮咖啡的朋友先乐出一声,开了口:“会不会说话啊,苍。人家还以为你要问床上那事呢,变态了啊。” 好在这一个打岔,祝子绵震裂的神情放松下来,自嘲地笑了,猜测一定是自己想歪了。 苍问的应该是昨晚,他和峦各自睡得好不好。不过这也没啥好问的吧。 祝子绵怀疑苍是在没话找话,于是主动扯出个话题,“谢谢你啊,苍。让我来做检查。就一个耳洞而已,这么郑重其事的,真不好意思。” 苍若有深意地笑笑,“在医生眼里,没有小伤。任何一个不起眼的疏忽,都可能是无法挽回的后果。” 说着,他好像还要给绵把个脉,把绵的右手拉了过来,摘下了绵的护腕。 这个护腕,是峦给绵的。让绵戴手铐的时候,能舒服一点。但就算这样,护腕下还是能看到一些浅浅的淤痕。 “你们住一起有一阵子了吧,他还铐着你啊。”苍不咸不淡地问。 祝子绵琢磨了一下,大概明白过来苍具体问的是哪种睡了,心情更加释然。 他把手抽了回来,满是无所谓:“嗯,是啊。不过没关系,习惯了,睡得挺好的。” “有病!”苍嘀咕了一句。 祝子绵听到,不免愣了下。心想怎么还骂上人了?关键我还没骂呢。 不过转念想起苍与峦打打闹闹的样子,想起两个人十多年的交情了,是什么玩笑都能开的好哥们儿,估计这也就是个玩笑。 索性,他配合着笑了一声,跟着打趣:“是啊。是挺有病的哈。” 说完,他将护腕重新戴回手上,挡住了那些淤痕。 苍听了绵的打趣,却没有笑。反而很专注地看着绵的眼,目光深邃,含着让人捉摸不透的一缕笑意。 祝子绵正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就听苍继续开了口,声音很轻,却一字一顿,“我是说,他有病。” - 咖啡煮好了,浓郁的咖啡香包裹上来。让人很舒服的味道,却对比得祝子绵心里更不舒服。 他感觉到苍要说什么了。 其实,他也好奇过。 若说他刚住进峦家里的时候,峦对他有防范,晚上铐着他,可以理解。 可两个人相处一段日子了,都相处到峦想求婚了,晚上睡觉峦还会铐着他,这就不合常理了。 祝子绵也问过峦为什么。峦只是笑着说:“你房租还欠着呢,晚上跑了,我到哪儿找你去?” 一听就是假话。但峦不想说实话的心思,倒是真的。祝子绵干脆就不再问。 此刻,苍一提,他又免不了探究起来。 “所以,你是说,峦晚上铐住我,是因为,他有什么心理疾病?” 苍郑重地点了点头。 气氛变得有些压抑,苍的朋友端来三杯咖啡放在三人面前的玻璃桌上。隐隐约约的热气像只无形的手,拨弄着记忆的锁。 苍默默呷了两口咖啡,才缓缓开了口,“峦十二岁那年,没有住校,一个人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里。本来一直也没什么事。直到一天夜里——” 苍顿住,没有继续说,祝子绵的心开始砰砰乱跳,跳动声仿佛响在耳边。 “那天夜里,怎么了?” 苍艰难地叹了一口气,“他床底下藏了个人,一直在等他睡着。” 祝子绵后脊发凉,只这一句话就把他吓出一身冷汗。睡着觉以后,床底下爬出个人。他不敢去想象那个画面,声音都颤抖起来。 “那个人,要做什么?” 苍心疼又无奈地牵了牵唇角,“你觉得呢?峦那个时候,就好看得太过出挑。而且那时候的他,没有现在这么结实硬朗,娇娇弱弱的,看上去没什么抵抗力。” 祝子绵剧烈地喘息起来,浑身像长出无数的刺,扎得他坐不住。 苍看出绵情绪波动过大,赶紧拍了拍他的肩,安抚:“你先别紧张。那天夜里,峦并没受到什么身体上的侵害。他家人碰巧来看他,阻止了可能发生的事。只不过,给峦留下了心理阴影,一些无法控制的过激反应。” 祝子绵稍稍平复了一些,想到与峦生活的点滴,开始明白过来许多事。 为什么房子布局是大开间,为什么浴室与厨房都是透明式装修,为什么床是榻榻米式,床下都是置物格,为什么衣柜储物柜的格子都狭小而密集。 都是因为峦不允许家里任何一个地方,可以藏人。他需要推开家门的瞬间就能确定,屋子里没有其它人存在。 “如果有其它人,就要铐起来是吗?”祝子绵喃喃地问。 苍点了点头,“从那以后,峦晚上睡觉的时候,屋子里不能有别人。把人铐起来,勉强入睡,已经算是我们了不起的治疗成果了。对了,还没介绍,哲,是峦的心理医生。” 说到这里,苍向自己的朋友抬了抬下颌,示意了一下。哲冲绵微微点了下头。 祝子绵看了看哲,又看了看苍,见两人神情都凝重非常。 他察觉出,三个人的这次碰面不是偶然,是苍特意安排的。而他们说起这件事,绝不仅仅是为了让他知道这件事那么简单。 “你们——是希望我做什么?”祝子绵问。 苍也不兜圈子,“没错。我们希望你能参与到峦的治疗方案里。” “我?我能怎么做?”祝子绵想不明白。 苍咬了咬唇,似乎在小心地组织语言,顿了一小会儿,才开口:“我们不敢保证这个治疗方案一定能成功,只能说有很大的希望。那就是把他重新带回那天夜里,让他重新面对一次。” 祝子绵听得揪心,眉紧紧皱了起来,“这可行吗?那一次都让他有心理阴影了,还来一次?” 苍的目光坚定,语气不容置疑,“正是因为那一次的记忆在他脑子里扎得太深,拔不掉。所以我们只能试图修改、干扰他的那段记忆。那天夜里,他的很大一部分恐惧来自于,他是无力自保的。如果不是家人碰巧赶到,后果不堪设想,这才是他真正害怕的地方。我们必须让他独立面对一次,让他相信,他可以一个人应付这件事。” 祝子绵手心冒出冷汗,紧张地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他预感到苍想让他做什么了。 一定是让他扮演那个躲在峦床下的人,在夜半三更峦入睡后,去对峦做不轨的事。 他垂下头,紧张地问:“所以,具体,我要怎么做?那天夜里,那个人到底对峦做过什么?” 苍用手捏着眉心,沮丧地摇了摇头,“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峦不说,那个人也死了。只知道当时家人冲进去的时候,那人浑身赤裸,已经在情欲的高潮状态。峦的衣服被剪碎,散落一地,两只手被皮带绑着,绑在床头的铁栏上,控制着他逃不掉。” 祝子绵胸内翻江蹈海,双拳紧紧地攥住颤抖不止,整个身体在这颤抖下快要散架一般。 他带着哭腔咆哮:“那你还说,峦没有什么身体上的侵害?” 苍过意不去地按住绵的肩,想帮他缓解一下,“绵,你冷静一点,听我说。事后检查身体,峦的身上并没有被那人抚摸的指纹,也没有那个人的唾液或是其它体液。仅仅是峦的手腕处,有两个人搏斗留下的痕迹。应该是峦惊醒后,那人给峦绑皮带时留下的。” 祝子绵眼底腥红,咬住唇无法苟同。没抚摸没亲吻就不算侵害了吗?把人衣服撕光看着意淫就不算侵害了吗? 苍看得出来绵的意思,躲开绵的目光,对自己的话有些内疚。 他收回手,弯下身将手肘撑在膝盖下,看着脚下沉声道:“对,是我说错了,是侵害。而且这侵害的余震比想象还要长,还要重。很长一段时间,峦没有办法和人靠近,他不能听到别人的呼吸声。一起长跑的时候,身边有人稍重的呼吸都会让他崩溃。所以我们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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