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有鸷戾徘徊,周围有野兽逗留,白祈已经后悔进入这个破城市来找什么庇护了,这分明是赶过来送死。 他渐渐心浮气躁起来,眉头越蹙越紧、额头渗出汗水。一旁的白榤看到他这幅样子会错了意,关切道:“怎么了,是不是肚饿了?” “我记得你不喜欢吃鸷戾肉,一会晚餐想吃什么?”他指着周围点菜谱般一个一个问道:“鸟肉?兔肉?鹿肉?还是狼肉?” 那财狼被他这么一指,吓得气势全无,哧溜一声跑没影了。 白榤叹了一口气:“唉~没狼肉吃了。” 白祈擦了擦汗水,说道:“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要吃,小心吃出毛病来。” 白榤咧嘴一笑,“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是。”白祈没拿正眼看他,直言不讳道:“你死了,我也完了。” “那我一定要好好活着。”白榤指着前方,眼睛晶亮,“瞧、那是什么?” 白祈顺着他手指望去,前面不远处一间完好无损的小平房半隐在树林之中,看起来确实是个不错的庇护所。 两人心中一喜,忙走上前去。从不算陈旧的墙面来看,这应该是近几年有人在废墟上新建的房屋。门窗上面布满灰尘和蛛网,看来这里早已是人去楼空的无人之所。 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霉味伴随着尘埃扑鼻而来,借着微光可以看到里面柜桌床椅样样齐全,屋子虽小但该有的都有。墙上挂着几张兽皮和几把冲锋枪,可以看出前主人在这荒城中活得充裕又艰巨。 白祈拉开木柜,看到半柜子破旧衣被,他感慨道:“这屋子里的人走得真急,这里似乎除了人什么都齐了。” 白榤放下行李,答道:“或许不是正常走的,说不定是某天出门了就没再回来了呢。” “在这种环境下以这种形式生活确实活不长久。”白祈坐上一把还算干净的椅子,打量一遍房子后客观评价道:“蚁巢才是人类最好的归宿,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宁愿在这送死也不愿寻求庇护?” 白榤听了这不温不热的话后心情有些复杂,回道:“对有些人来说或许生命并不是全部,有比生命还贵重的东西值得他们用命去维护。” 白祈皱了皱眉,似乎没听懂。 白榤自嘲般叹了一口气后扯开嘴角笑道:“不管如何,要感谢这些人建的房子,让我们今晚有个歇息地,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不是吗。” 白榤对整间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感到非常满意,而且这宽度恰到好处、两个人挤挤就能睡。他掸了掸床上的灰尘,然后翻出被褥细心铺好。薄薄的被褥虽不是特别柔软,但比帐篷好太多了。 白榤铺好床后来到厨房检查一圈,发现这里的通风口和窗户设计得巧妙,在里面生火做饭不成问题。 “你先歇息,我出去一会。”白榤背上猎枪,对白祈说道:“记得关好门窗,我马上回来。”说完这话后他走出屋子并掩上了门。 回过神来的白祈后知后觉地发现白榤一路上都不喜欢对他用敬称,总是怎么亲近怎么来,似乎有意在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然而事到如今,那些阶层制度白祈只好选择忽略不计。现在不用就不用吧,等回到蚁巢好好纠正就好。 不多会后白榤拎着两只兔子回来了,他把兔子简单处理好后,把兔肉放进锅里烹煮。 “真打算吃这个?”白祈有些不敢相信,血淋淋的肉块他见得多了,但这是要吃进肚子里的,让他多少有些犯恶心。 “兔肉益气强身,我们巡查时经常抓来吃的。”白榤对他说道,“待会多吃一些,你太瘦了。” 话虽如此,这缺少调料煮出来的肉难免檀腥味重,白祈就着面包勉强喝了小半碗后就再也不愿碰了。 吃过晚饭后,白榤取下墙上的冲锋枪拎起随身的两只枪,坐到窗口借着窗外的月光摆弄了起来。 白祈靠在床边休息,抬头就看到被一堆枪支围住的白榤。逆光中的青年身姿凛然,合体的越野军服包裹着壮硕的身躯,两条长腿一条搭在窗沿上,一条随意垂着。 他举枪的动作很熟练,刚毅的俊脸被枪杆挡住一半,露出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白祈不禁想起白榤刚出仓的时候,漂亮健壮被赋予期望,而经过实能检测却只能去当最低级的兵蚁,让作父亲的他丢尽面子寒透了心。 但白榤短短几年就当上了防异军队长,大小功绩不计其数,甚至枪击杀了一头巨狨。 兵蚁谁都可以当,但不是谁都能当得这么出色,这确实可以算得上万人之上的杰出者。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如今有这般成就说不自豪是假的,白祈稍微有些释怀了,对白榤或是对自己。 他犹豫一番,对白榤开口道:“能教我用枪吗?” 白榤转过头,有些讶异地看向他。 “危险情况下我也可以帮忙。”白祈解释道,原以为他会被嘲笑一番,毕竟一直以来他对白榤的职能都是报以鄙夷不屑的态度。 没想到白榤咧嘴一笑,爽快应道:“好啊。”
第35章 尘途 “过来。”白榤朝他招招手,然后拍拍窗沿,“来这里坐下。” “什么?” “这里视野很好。”白榤指指窗外,“我教你打鸷戾。” 既然是自己先开的口,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白祈只好挪步过去走到窗沿坐下。 白榤立刻贴了上来,双手环住他,几乎是从身后抱住他一样,把一把漆黑色的步枪横到他面前。然后在他脸侧说道,“这是我最喜欢用的射击枪,精准高射程远也很容易上手。” “ 来、手要托住这里。”白榤牵起他的左手放在步枪前部,另一只手去拉他的右手,牵引着握住握把。 两人距离极近,白榤贴在他耳旁轻声说道:“眯起一只眼睛,透过瞄准镜去找里面的十字线,找到了吗?” 白祈汗颜,两人身型悬殊,他几乎整个人都被白榤包裹住了, 那两只炙热的大手依旧紧紧包住他的双手,让他想走都走不了。 射击需要这样子教吗?这也太令人窒息了吧,要早知道是这样他就算被猛兽吃掉也不想学。 然而现在已经是这种情况,白祈也拉不下脸面说不学,只能忍着满身心的不适,眯起一只眼睛去看瞄准镜。 “找到了,然后呢?” 似乎为了更好教导,白榤贴得更紧密了些,手把着手把枪头对上夜空中的鸷戾,“把十字中心对准目标,对准了吗?” “嗯。”白祈没好气地应道。 白榤抬起他的食指覆在扳机上,“对准后往下按。” 说完便压着他的手指扣动扳机,“砰”地一声,一只鸷戾从高空坠落。 “厉害。”白榤终于离远了些,对着他欢呼道:“白博士,你真厉害!” 白祈扯扯嘴角,给他回了干巴巴的假笑。 白榤兴致盎然地问道:“天上那么多鸷戾呢,还要再打吗?” “不用了。”白祈起身离开,“我想我大概知道怎么用枪了。” “那就好。”白榤倒也无所谓,重新抱起脚边的枪,一把接一把继续把玩。 “对了。”白祈走到床边时回头说道,“这里被子挺多的,今晚就分开睡吧,你睡地板还是我睡?” 白榤顿时感到枪不好玩了,他现在看那张木床怎么看怎么碍眼,最后只能无奈道,“我睡地板吧。” 第二天一早,两人收拾好行李继续赶路,这地方说大不小,走了两天终于走出了荒城。 越往河上游走地势越险高,路程愈发艰难费力。天黑之前,他们在一座丘陵下搭建帐篷停下歇息。 吃过晚餐后,白祈走到河边盯着湍流的河水扯了扯衣领,浸满汗水的衣服紧贴着皮肤让他有些透不过气。 自从出巢后他就没有好好洗过一次澡,白医褂已经脏的不成样子,身上粘乎乎的感觉实在让他无法忍受。 这样下去,不被异星生物杀死都要被自己熏死。 白祈不抱希望地问白榤:“有换洗衣服吗?” “没有喔。”白榤在一旁清理着餐具回道,他突然抬头起头,弯起眼睛对白祈笑道:“白博士要洗澡是吗?没衣服穿也没事的,我们都是男人不是吗?” 白祈顿住了,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随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暴躁地撕扯起身上的医褂,似乎要把这身肮脏不堪的衣服尽快剥离身体。 白榤看他真有这打算,慌忙翻开行李包,阻止道:“等等等等,只有一外衣行吗?” 白榤翻出一件军衣递过去,表情有些欲哭无泪。他前面可是开玩笑的,他以为一向脸皮薄的白祈不会理会,没想到真的想洗澡想疯了,要是白祈真的光溜溜出现在他面前,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可不敢保证啊。 “有衣服怎么不早说。”白祈接过衣服,瞪了他一眼。 “之前在军车上看到想着有用就收起来了,”白榤担忧道,“但是,只有衣服。” 白祈没听他解释,拿起衣服和洗漱用品就匆匆往河下方走去,他可太想洗澡了。 他离白榤远了些,选了一块水流平缓的河段,也不嫌春水寒凉,脱完衣服就滑进水里痛痛快快清洗起来。 白榤整理好餐具后,坐在火堆旁检测枪支,他一边用毛巾擦着枪管,一边侧耳听着水流下方的动静。 莫约半个小时后他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音,接着是脚步靠近的声音。 白榤勾起嘴角,只穿一件衣服出现的白祈会是什么样子?他似乎能够想象那是幅什么景色,真期待啊。 脚步声越来越近,白榤抬头看去,看到白祈拂开树枝出现在他面前。刹那间,他瞪大眼睛呆愣愣地说不出话。 白祈赤脚踩在石子上,宽大的军衣松松垮垮穿在他身上,刚好挡住下身只露出那双线条优美的长腿出来。湿淋淋的长发搭到一边,全身水润润地冒着水气。 或许是刚从冷水里面出来,他抱住手臂微微发抖,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轻轻地颤动,白皙无瑕的肌肤冻出淡淡的诱人红粉,抿紧的双唇如含露花瓣般娇嫩欲滴,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白榤看着看着,喉结不自觉地上下动了动。这幅景色,可比他想象中的刺激多了。 “发什么愣?”白祈瞪圆眼睛气势犀利起来,他朝白榤扔过去一团衣物,冷冷说道:“洗干净晾好,明天要穿。” 说完这话,他径直走到火堆旁坐下烤火,完全没了刚才的楚楚可怜,重新恢复成请勿打扰的冷傲模式。 白榤无奈笑笑,抱起衣服去河边清洗。 等他洗好回来,看到白祈屈起一条腿,十指在腿部上下游移。从脚趾抚到大腿根,那雪白的浑圆在衣角下若隐若现、呼之欲出。 白榤忙捂住鼻子里的热流,弱弱问道,“你、你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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