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西洲堪堪抬手抹净铜镜,竟见宁嘉徵咬着唇瓣,向下一指:“我想看仔细些。” 须臾,宁嘉徵便如愿看仔细了。 他目不转睛地看了良久,先是羞赧,后是自夸:“我真厉害。” “嗯,嘉徵甚是厉害。”嬴西洲轻吻着宁嘉徵的后颈,满腹柔情,“嘉徵,吾心悦于你。” 宁嘉徵回应道:“我亦心悦于西洲。” 约莫半个时辰后,他透过铜镜目睹了自己是如何淌了一地的。 嬴西洲关切地道:“嘉徵今日何时练剑?” 宁嘉徵嫌弃地道:“西洲真煞风景。” “吾不是想煞风景,吾只是希望嘉徵能早日得偿所愿。”嬴西洲心疼地道,“嘉徵不爱走捷径,便只能刻苦修炼,吾不愿耽误了嘉徵。” “多谢。”宁嘉徵回过身去,抬指勾画着嬴西洲的眉眼道,“我打算黄昏时分再练剑,现下时日尚早,可再做两回,去床榻上吧。” 说好的两回便是两回,嬴西洲努力地克制着自己远未被满足的欲.念,松开了宁嘉徵。 而后,他打横抱着宁嘉徵沐浴去了。 宁嘉徵端望着嬴西洲,为了破除心下的不安,故意道:“我与西洲真恩爱。” 嬴西洲肃然道:“我们会一直这么恩爱的。”
第五十九章 “琼玑盛会”前一月,宁嘉徵亲手割开奚清川的丹田,将其内丹塞了回去。 这内丹是嬴西洲在洞房花烛夜取出来的,嬴西洲要他吞下,以得到奚清川千年的道行,被他拒绝了。 现如今,他这般做是为了堂堂正正地打败奚清川。 奚清川过了足足一年非人的日子,几乎记不得拥有内丹是何等滋味了。 他不及细细体味,忽而听闻宁嘉徵道:“一月后,我将当着天下人的面,剜出你这内丹,将其碾作齑粉,一如你对我所做过的一般。这一月,你便好生修炼吧。” 在内丹的作用之下,伤口慢慢愈合了,只余下一条血线。 他望着宁嘉徵道:“娘子若当真想堂堂正正地打败为夫,何不为为夫将那物接上?” “那物?”宁嘉徵噙着笑道,“早已腐烂了,如何接得上?” 奚清川冷声道:“既是如此,怎能算得上堂堂正正?” “奚宗主修的又不是房.中.术,为何算不上堂堂正正?奚宗主若执意想接上,我满足奚宗主便是。”宁嘉徵取了木匣子来,打开给奚清川看。 钻入眼帘之物爬满了白白胖胖的蛆,全然看不出原本的形状。 奚清川险些吐了出来,缓了口气,骂道:“宁嘉徵,你这个歹毒的贱人。” “我只管将其割下,可不管将其保管得当。”宁嘉徵淡淡地道,“反正你将要性命不保,此物于你而言,本就用不上了,你且好心些,容蛆享用吧。” 奚清川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道:“你既想堂堂正正地打败本宗主,切莫求助于穷奇。” 宁嘉徵承诺道:“我绝不会求助于西洲。” “如此便好。”奚清川十拿九稳地道,“娘子倘使输了,便乖乖地随为夫回九天玄宗,恪尽为妻的职责;为夫倘使输了,便任由娘子处置。” 他太过心慈手软,待他与宁嘉徵回奚清川,他便割了宁嘉徵那物,作为回报,再想法子将穷奇拆骨入腹了,一则,增进修为;二则,可再振雄风。 一听到“恪尽为妻的职责”,宁嘉徵当即一阵反胃,他伸手半掩着嘴巴道:“好,我答应你。” 然后,他侧过首去,对嬴西洲道:“待我处置了奚清川,我们便成亲。” “嗯。”嬴西洲与宁嘉徵十指相扣。 奚清川痛心疾首地道:“为夫与娘子尚未和离,娘子仅仅一人岂可嫁两夫?娘子你红杏出墙,不知羞耻,为夫愿意再次接纳你,没将你浸猪笼,已是天大的仁慈了……” 宁嘉徵不屑于听奚清川胡言乱语,牵着嬴西洲的手,转身便走。 奚清川打坐运气后,见无人看管,生出了拔腿便跑的心思。 这仇他报定了,不过么,万一宁嘉徵食言而肥,他岂不是又要遭殃,还是先逃出去,再作打算为妙。 他堪堪站起身来,眼前陡然出现了一头穷奇,正悠闲地舔着爪子。 卑鄙无耻的宁嘉徵显然又派了穷奇的分.身来看管他。 即便他处于全盛时期,他都不可能敌得过这分.身。 “师尊,你可否来搭救弟子?” 他口中的师尊自是兰猗,兰猗即将现世,如若知晓他身陷囹圄,可会来搭救他? 区区分.身,于兰猗而言,不值一提。 他若有幸吸干兰猗一身的修为,便能将宁嘉徵从本体手中抢回来,到时候,他坐拥兰猗,右抱宁嘉徵,岂不美哉? “琼玑盛会”前十日,即二月初四,乃是宁嘉徵一十八岁的生辰。 宁嘉徵自己已记不得了,照例天不亮便从嬴西洲怀里钻出来,起身练剑。 两个时辰后,他堪堪收剑,一身汗水淋漓,正要饮白毫银针,忽见嬴西洲端了一碗面来。 自从辟谷之后,他鲜少用膳,奇道:“西洲今日何以为我下面?” “今日是二月初四,嘉徵的生辰。”嬴西洲将长寿面放于一旁的石桌上头,而后取了帕子为宁嘉徵擦汗。 宁嘉徵伸手环住嬴西洲的腰身,眉开眼笑地道:“我忘记了。西洲是如何知晓的?我不记得自己曾对西洲说过。” 嬴西洲答道:“吾特意问了你娘亲。” “西洲如此周全,果真心悦于我。”宁嘉徵扯着嬴西洲在石桌前坐下了,又启唇道,“要西洲喂。” “嗯,吾心悦于嘉徵。”嬴西洲郑重其事地说罢,才执着竹箸喂宁嘉徵。 见宁嘉徵吃下一口长寿面,他忐忑地道:“如何?” 宁嘉徵诚实地道:“西洲的手艺尔尔。” 嬴西洲垂头丧气地道:“对不住。” 若是嬴西洲化出原形来,定然脑袋、尾巴都耷拉了吧? 宁嘉徵亲了一口嬴西洲的额头:“但我爱吃。” 嬴西洲当即双目发亮:“当真?” “我骗西洲做什么?”宁嘉徵往嬴西洲怀里一坐,“继续喂我吧。” 嬴西洲依言夹了荷包蛋送到宁嘉徵唇边。 这荷包蛋有些流心,不但沾上了宁嘉徵的唇瓣,还经过下颌,沿着脖颈,向下流淌。 宁嘉徵不擦,抬手揉捏着嬴西洲的肩胛骨,诱哄道:“西洲帮我舔干净。” 嬴西洲自然禁不住诱惑,覆下唇去,一点一点地舔.舐。 “啊……嗯……”宁嘉徵揪紧了嬴西洲的后襟,半阖着双目,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 嬴西洲舔.吻至锁骨,猛地抬起首来,正襟危坐:“嘉徵,得快些用,不然面该坨了。” “哦。”宁嘉徵瞥了嬴西洲一眼,姿态乖巧,却时不时地调戏嬴西洲。 嬴西洲忍了又忍,才勉强将一碗长寿面喂入宁嘉徵口中。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他好容易说罢,慌忙扣着宁嘉徵的腰身,将宁嘉徵抱了下去。 宁嘉徵居高临下地把玩着嬴西洲剧烈蠕动的喉结,明知故问:“西洲真不想要?” 嬴西洲艰难地道:“吾想要,但‘琼玑盛会’在即,吾不愿耽误了嘉徵。” 宁嘉徵大方地道:“为了报答西洲为我下了长寿面,我可允西洲做一回。” “吾……”嬴西洲未及言罢,便被宁嘉徵打断了:“勿要罗嗦,我说一回便一回。” 这一回漫长得很,待宁嘉徵歪于嬴西洲怀中,直觉得较练两个时辰的剑要累得多。 嬴西洲抚.摸着宁嘉徵光.裸的背脊道:“嘉徵是二月初四的生辰,三年前,奚清川逼着嘉徵答应婚事之时,嘉徵才满一十又四十余日。” “对,我当时怎么都想不通奚清川怎会对年纪这么小的我感兴趣。”宁嘉徵咬牙切齿地道,“没想到是因为我的眼神与兰猗甚是相似,我居然成了兰猗的替身。奚清川无能,得不到兰猗,便拿我充数,实在可恨。” 他翻身压上嬴西洲,下颌抵着嬴西洲的下颌:“我的眼神真的与兰猗甚是相似么?” “吾未曾见过三年前的嘉徵,不好下定论。”嬴西洲柔声道,“嘉徵歇息一会儿吧。” 宁嘉徵轻咬了一口嬴西洲的下唇:“我已满一十又八,我若是兰猗的转世,该当觉醒了。” 嬴西洲伸手覆住了宁嘉徵的双目:“嘉徵勿要胡思乱想,歇息吧。” 宁嘉徵好奇地道:“我要是觉醒了,西洲会如何做?” 嬴西洲不假思索地道:“杀了嘉徵,再殉情。” “琼玑盛会”当日,宁嘉徵与嬴西洲一道,带着奚清川,去了望仙山。 之前的每一年,奚清川进望仙山皆轻而易举,两百年前起,奚清川更是作为正道第一人风光无限。 不料,今年奚清川竟是进不得望仙山了。 ——被望仙山认定绝无成仙可能之人是进不得望仙山的。 见奚清川撞得头破血流,亦踏不进望仙山一步,宁嘉徵立于山门里头,幸灾乐祸地道:“看来,奚宗主已被天道抛弃了呢。” 奚清川反驳道:“进不了望仙山不代表被天道抛弃。” “是么?”宁嘉徵怀里抱着黄狸花,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左右修仙门派不少,见得奚清川,如同看到了丑角一般。 “哟,这不是九天玄宗的宗主奚清川么?” “是当众自.渎,还拿着红烛往自己后门捅的奚宗主。” “我哪里想得到昔日谪仙似的奚宗主居然做出了那等丑事。” “奚宗主莫不是丑事做多了,以至于连望仙山都进不去了?” “要是奚宗主这样的淫.魔能进望仙山,望仙山岂不是成淫.窟了?” “久不见奚宗主,奚宗主竟沦落至此,可悲可叹。” “假使开山祖师提前得知奚清川的德行,怕不是连九天玄宗都不想建了。” 奚清川在此起彼伏的奚落声中,暗自下定决心要将这些人碎尸万段。 宁嘉徵坐于石阶上,一手托腮,一手摩挲着黄狸花的皮毛,喜笑颜开。 奚清川作恶多端,合该被诸人嘲讽。 韩玉远远地便瞧见了奚清川,尽管奚清川成亲后的所作所为教他瞠目结舌,不敢置信,不过奚清川终究是他的授业恩师。 他赶忙跑到奚清川身侧,扶起奚清川,并为奚清川擦额上的血。 宁嘉徵见得九天玄宗一行人,不由发笑。 来得好,这些人亦是三年前随奚清川闯入重华楼之人,他须得一一清算。 韩玉关切地道:“久不见师父,师父近来可好些了?” 奚清川不答,只是一指山门:“进去。” 韩玉不明所以,踏入山门后,回首问奚清川:“师父还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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