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下移,秦酒愣住慢慢跪下,他的扇子、佩剑还有.....他的‘酒’字铭牌,都整整齐齐地放在地上。 他低下头,身上的衣服换了,穿戴整齐,又摸了摸头发,头上戴着步摇,他能感觉出来帮他绾发的那个人尽力了。 秦酒收好佩剑和扇子,将自己的铭牌攥在手中:“为什么?” 突然,他想起什么,感觉摸向胸口,还在,狐尾还在,可是..可是穆爻不是说狐尾不可以离主人太远吗? “穆爻!你出来!你不是想起来了吗!为什么要躲着我!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为什么不能把话说明白!!” “啊!!!!”秦酒崩溃大喊,可还是难以宣泄内心的郁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秦酒站起来往回跑,跑了几步撞破了围在他身侧的结界,他愣在原地,一瞬间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再次跪到在地。 “为什么?你明明在乎我的,为什么原因都不说就离开?到底为什么?为什么明知道我离不开你,为什么说着喜欢我,却还要让我这么痛苦,这么难过.....” 秦酒跪坐在那,鸟雀回巢又四散而去,不知过了多久,眼角的泪都流干了。 “师弟!!”这声音大喜过望,带着拼了命压制的颤抖。 福禄冲到秦酒身边,一把抱住了他:“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师弟?你的头发...”福禄将秦酒的一缕白发握在手中,所说得每个字都在颤抖:“你的头发,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捏住秦酒的肩膀,慢慢退开,眼泪落下来,心也止不住地疼。 “师弟...你..你怎么了?” 眼前的人,让福禄熟悉又陌生,他从没见过秦酒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伸出手覆在了秦酒斑白的鬓角上,心疼得无法自已。 那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目,哭得红肿,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红,福禄仔细看去,才发现秦酒的唇上都是伤口。 视线向下,秦酒的脖子上遍布青紫色的痕迹,一直蔓延到领口内。 福禄的胸口好像被压了块巨石,不用细想也知道秦酒经历了什么,但秦酒修为并不低,是谁,谁能.... 他擦去秦酒眼边的泪痕,长吸了一口气道:“师弟,是谁?” 江淮匆匆赶来。 “福禄,你找到秦师弟了?” 福禄闻声一惊,连忙直起身挡住秦酒:“找到了。” 江淮可算松了口气:“终于找到了,秦师弟他没事吧?” 脚步声越来越近。 “别过来!”福禄大喊出声,将秦酒挡了个严实,秦酒最为要强,一定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副模样。 江淮停住脚步,不明所以:“福禄?怎么了?” 福禄横抱起秦酒,御剑而起:“大师兄,师弟他受伤了,不严重,我们先回去了。” 说罢福禄就带着秦酒走了,独留江淮一脸茫然。 “哎,哎!”江淮跟着跑了两步,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福禄,罢了,人找到就行了。” 江淮没想太多,御剑回了问苍峰。 福禄这边以最快速度带秦酒回了云渺峰,一到前山,秦酒就跳下剑,跑进了屋子。 “师弟!”福禄二话不说赶紧追了进去。 福禄走进屋子,见秦酒蒙着被躺到了床上。 “师弟..”福禄坐到床边,心头刺痛,“你,你还好吗?” 他这会才发现秦酒身边少了个人:“师弟,穆爻呢?我听齐师弟说你们受了伤,他没事吧?” 被下渐渐传来了轻声的抽泣。 “师弟。”福禄有些哽咽,“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帮你,不要自己一个人憋着,好吗?” 秦酒越哭越大声,越哭越难过,他掀开被子坐起身哭得视线模糊。 “不哭了不哭了,我不问了,不哭了。”福禄抬手帮秦酒擦了擦眼泪,却越擦越多,他实在忍不住抱住了秦酒。 秦酒抓住福禄的衣服,心里难受得想死:“师兄,穆爻,穆爻他...他走了..” “走了?走去哪?”福禄很是疑惑,穆爻怎么可能离开秦酒呢? 秦酒摇着头,眼泪越来越多:“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走了,我找不到他了,他把我抛下了,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没事,没事的,我们去把他找回来,我帮你把他找回来。” “找不回来了。”秦酒拿出‘酒’字铭牌,哭得更悲凉了:“他把我的定情信物还回来,他....他不会回来了...” “不会的,他那么喜欢你,他绝对不会抛下你的。” 福禄轻轻拍着秦酒的后背,安慰着,可他自己的心却早已撕裂成了几瓣。 他第一次可以这样亲密地抱着心上人,竟然是因为他心上人的心上人,消失不见了。
第94章 我想穆爻 秦酒突然推开福禄跳下床,福禄眼疾手快攥住了秦酒的手腕。 “师弟,你去哪?” “我要去找穆爻,你说他不会抛下我,我一定要找到他问个清楚。” 福禄把秦酒拽回眼前哄道:“我先帮你疗伤,然后我们一起去找他好不好?” “我不用!”秦酒甩开福禄的手,“我要去找穆爻!” 福禄又把他拉住:“师弟,听话,我先帮你上了药。” “我不!我不!你别碰我!” 喊完一通他又泄了气,无力地瘫坐到了地上:“师兄,他为什么要走?他明明记起我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秦酒抱住脑袋,愈发崩溃,“穆爻!我好不容易等到你记起我了,为什么要走!我恨死你了!” “师弟...”福禄亦是愈发心痛。 秦酒摘下挂在脖子上的狐尾扔出了窗外,又开始用力摩擦脖子,挠出了一道道血痕。 “师弟!”福禄连忙抓住他的手将他控制住,“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要,我不要再看到有关他的任何东西。” 秦酒摘下福禄的储物囊,一股脑地倒在地上翻找:“师兄,就没有什么灵药,能立刻消去他留下的痕迹吗?” 福禄瞪大眼睛,扣住秦酒的肩膀,尽量冷静道:“你身上的伤是因为他?是因为穆爻?” 秦酒眸色暗了暗。 “我还以为......居然是他?” 福禄说着愤恨不已:“他怎么能...他怎么舍得这样对你!” 秦酒闻言悲从中来:“都怪我,都怪我,师兄,都怪我。” “什么都怪你,明明都怪那只背信弃义的狐妖!” 福禄捡起一瓶药,轻轻抹到秦酒脖子的伤痕上,他拨开秦酒的领口往里面看了一下,也全都是青紫色和痕迹,他压制着怒火,又撸起秦酒的袖子,亦是如此。 “穆..爻..”福禄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我还以为他是你的良人,没想到竟是个畜生!” “不是,不是的..” 秦酒撑着站起来,把狐尾项链捡了回来。 “师兄,不是他的错,我..我...” 他又将狐狸项链戴了回去:“你看,这是他送我定情信物,断尾相赠,我信他的真心,他一定是有什么难处,才会不辞而别。” “对。”秦酒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真的想明白了:“师兄,穆爻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才要走,万一,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我得去找他,我必须找到他。” 秦酒说着又往外走,福禄快步上前拦住了他:“你要去哪找他?” “妖境,也许他还没走。”秦酒想了想有些着急:“不然天狐秘境,对,他一定回去了。” 福禄拦着秦酒不让他走:“他一定不会回去,既然他要躲着你,怎么会去你知道的地方,他若有心躲起来,你找遍天涯海角又有什么用?” 秦酒闻言一愣,转瞬又泄了气,双目黯淡无光,呆呆地看着福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福禄把秦酒抱起来放回床上,秦酒也不挣扎,就那么看着他。 “师弟,师弟?”福禄抬手在秦酒眼前晃了晃,却没有反应。 “师弟,你怎么了?别这样好不好?” 福禄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道:“你听我说,我现在就去北境借溯源镜,你乖乖待在云渺峰等我,不要走,等我拿溯源镜回来,就一定能找到穆爻。” “师弟,师弟?师弟!你说句话好不好?你别吓我。”福禄急得快要发疯。 “我发誓,我一定借来溯源镜,一定帮你找到穆爻,你快说句话吧,师弟,求你了,真的别这样。” “你真的可以借来溯源镜吗?” “当然了!”福禄一脸肯定,“笙儿已经与楚萧棠定亲,不日大婚,楚家原本就要用溯源镜做聘礼,只不过我们没要,这会儿去借,他们没理由不借。” “师弟,你相信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一定借来溯源镜,你就在这等我好吗?” 秦酒摇摇头:“我也要去。” 福禄深吸了口气,看了眼窗外天色,又扬起笑颜哄道:“我用瞬移术往返,最迟天黑前赶回来好不好?你现在身上有伤,状态又不好,用不了瞬移术,只会耽误我的脚程。” 福禄蹲在地上握住秦酒的手:“小酒,你能答应师兄就在这等我,哪都不去吗?我很快就回来,你答应乖乖等我,我才好放心。” 秦酒想了想点点头:“我就在这等你。” 他低头捏了捏手指,又红了眼眶:“师兄,你快点回来,我想穆爻了....” 福禄心头一颤,忍住酸涩点头答应道:“嗯,我一定快去快回。” 见秦酒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福禄心里更不好受了,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以他的修为施瞬移术从南北境往返,直可以要他半条命,但看秦酒的模样,他没有丝毫犹豫转瞬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暮色渐沉,院中白光一闪,福禄摔倒在地,呕出了一口血。 他擦了擦嘴角,顾不上许多,赶紧爬起来跑进了屋子。 见秦酒还在,他悬着的心才算放下,可放了心,苦涩和歉疚又涌了出来。 秦酒微微抬眸,看到福禄回来,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飞奔下床,拉住了福禄的手臂,满眼期待:“师兄,你借来了?快,快帮我找找穆爻在什么地方。” 福禄垂着头,不敢直视秦酒的眼睛:“师弟,对不起。” “对不起?”秦酒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不肯死心,“对不起什么?” 福禄咬咬牙,狠下心说了实话:“楚翊闭关了,溯源镜他随身带着,我..我没借到。” 秦酒松开手,踉跄了两步,沉默半晌跑出门御剑,福禄跟着追出去。 “师弟!” “我要去找穆爻,我得去找他。” 福禄自知再劝不了,只得御剑跟上:“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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