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居延是在咬、咬他? 齿尖轻轻叼住皮/肉,又松开,用唇瓣和舌尖安抚,又重复这个过程,反复蹂/躏着同一片肌肤。 程居延呼吸有些重,手臂收的更紧,喉结急促地滚动着。 景深脑海中一片混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居然已经躺在了床上,程居延半伏在他身上,唇瓣已经啃到了他喉结处。 炙热的怀抱和吻趋近冰凉,程居延这是已经好了。 景深一个成年人,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他们现在这个情况有多糟糕,他立刻抬手撑住程居延的脸,把他推开一些。 程居延低头看着他,眸色深沉明亮。 景深心一跳,避开视线道:“你、你够了吧?” 程居延沉默片刻,才慢慢退开,仰躺在他身侧。 景深掌心还残留着冰凉的触感,原来程居延的脸也是软的。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倏地坐起身,手忙脚乱地拿起放在一旁的药箱,道:“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说罢,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脚步有些慌乱。 程居延仰头看着天花板,半晌,他抬起手臂盖住眼睛,红晕缓慢地爬上耳根。
第39章 警队审讯速度很快,但也快不过媒体,案发仅仅一天一夜的时间,网上的消息就已经更新迭代了好几轮。 昨晚陈队抓捕黄庭委和傅深的动作很大,想藏也没得藏,如今网络上最靠谱的传言,应该就是说这两家企业从上到下都和“换脸案”有关系,并且可能还有其他内幕。 只不过这个内幕,最后还是需要警方通知才能知道。 景深第二天来到学校的时候,学生们几乎都在讨论这件事。 他没在意,径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孟猛也在办公室内,只是脸色有些病态。 “你身体不舒服?”景深问了句,顺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和孟猛的办公桌是面对着面,因为个子高,电脑屏幕也挡不住两人的视线。 孟猛抬眼看他,疲惫地笑道:“昨天总担心宝玉那小子,没怎么睡好。” 景深点点头:“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爸妈和飞白一直陪着呢,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孟猛靠到椅背上。 “那就好。”景深擦了下桌面,而后拿着杯子起身去接水。 孟猛的视线跟着他,不过在他侧身的瞬间,孟猛却倏地整个人都坐直了。 景深吓了一跳,转头看他:“怎么了?” 孟猛的视线直勾勾落在他脖颈处。 景深下意识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昨晚程居延又啃又咬,弄出了好几处印子,他早上照镜子的时候就发现了,本来想穿个高领的衣服,但大夏天的穿那么怪反而欲盖弥彰。 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别人误会也没什么。 “你脖子——”孟猛声音有些沉。 景深放下手,大大方方地露出那些吻痕道:“没什么。” 孟猛沉默许久才重新开口,语气有些怪异地说:“你还是和程处长在一起了。” “没有。”景深坐回座位。 他本来不打算继续聊这个,可却忽然对上了孟猛古怪的视线,他顿了下,忽然就改了想法,笑道:“他不小心弄出来的。” 孟猛唇角僵硬地扯了下,“这样啊。” 不小心? 要多不小心才能弄出那么多的痕迹?! 一个人要怎么不小心,才会在另一个人的脖颈上留下吻痕...... 身上察觉到阵阵寒气,周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少许。 景深定定地注视着孟猛,温声道:“孟老师,你在想什么?” 孟猛轻轻地笑了下,眸色深邃幽暗,“我在想,景老师会不会要抛弃我自己脱单了。” 不知道为什么,“抛弃”两个字被他念的尤其重。 景深也扬起唇角,指尖轻轻摸索着手腕上的红绳,没说话。 话题被沉默揭过,两人都像没发生过这事,继续做自己的事。 军训马上就要结束了,这周会有军训汇演和迎新晚会,而后紧接着就是中秋和国庆的双节假期,景深要提前和同学们沟通汇演和晚会的事,还要开个小会叮嘱一下假期注意事项,一些不能回家的同学要留校,也要和他报备。 忙碌了大半个上午,景深忽然接到了昌璞玉的电话。 对方已经把真卞嫦的尸体带回去下葬了,卞嫦的家里人和她关系都不好,都没来送她,葬礼极度冷清。 下葬完之后,昌璞玉又去了天生丽质疗养院,想要领养卞贝贝。 只是疗养院现在还处于被监管阶段,各项功能不能正常运行,而且因为卞贝贝父亲伏法,母亲去世,已经没有其他监护人了,想领养还得先走其他的各种程序,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昌璞玉想让景深帮帮他,他知道景深在警方眼里是个安全人员,由他出面交涉可能事情会更顺利一些。 景深想到那个软巴巴的小朋友,知道让昌璞玉领养是个很好的选择,对方一定会一直保证给他最好的疗养环境。 他应了下来,准备去一趟,稀奇的是这次孟猛居然没想跟着他,只说让他帮忙问候一声。 可等景深出门前,孟猛又叫住他,说:“景深,我可能要请一段时间的假,我们班学生就拜托你了。” “好。”景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出门。 到地方的时候,昌璞玉和秦飞白都在大厅里坐着,楼上楼下除了医护人员就是穿着制服的警员。 昌璞玉脸色好看了很多,但还是有些恹恹的:“对不起啊师兄,我也不想麻烦你,但孩子据说已经醒了,一直在哭,哄不了。” “小贝醒了?”景深惊讶道。 “对啊。”秦飞白道:“我俩本来也寻思再等等,不麻烦警察,但刚才有个警官说孩子醒了,护士一直在哄却哄不了。” 和秦飞白的没心没肺不同,昌璞玉显然细心一些,他好奇地问景深道:“师兄你怎么知道是小贝?” 景深扶了下眼镜道:“之前听说过。” 两人恍然,都没深想。 景深没有什么警员证之类的身份证明,他就直接给程居延打了电话,让他想办法让他们和小贝见一面。 程居延应下来,道:“我现在和他们说一声,你就在那等我,我去找你,有事跟你说。” “好。” 三分钟后,就有警官过来,把他们从大厅带去卞贝贝所在的房间。 房门开着,一走近众人就听到低低的啜泣声,像某种无依无靠的小动物,很可怜。 景深蹙眉,快步走进病房,穿着宽大病号服的小朋友坐在床上,缩成小小一团,眼睛鼻子都哭红了。 “小贝。”景深走到他面前蹲下来。 卞贝贝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忽然扑进他怀里,哽咽道:“香香哥哥~” “哥哥在呢。”景深抱着他站起身,轻轻抚摸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轻声哄道:“乖,不哭了啊。” 小孩像是终于找到依靠,紧张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眼泪不流了,但还低低地抽泣着。 护士惊奇地看着他,迟疑道:“您是孩子的哥哥?” 她刚才怎么哄,孩子都是不停掉眼泪珠珠,也不闹不喊,就安静地哭,让人心疼的不行。 “算是吧。”景深笑了笑。 秦飞白凑过来戳了戳小孩的脸,笑道:“乖宝宝,叫叔叔。” 小贝抱着景深的脖子,大眼睛懵懵地看着秦飞白,小声道:“哥哥。” “......”娃娃脸真没救了! 秦飞白叹了口气,转头叫昌璞玉,“快来,你儿砸!” 昌璞玉有些紧张,有些僵硬地笑了下,走到小孩面前道:“小贝,我、我是你——”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自己,说自己是小贝的继父?他又没和卞嫦领证。 说是未来的爸爸?也不对,他领养手续还没办下来。 “叫叔叔。”景深小声对卞贝贝说。 卞贝贝定定地看了昌璞玉一会,忽然道:“妈妈!” 昌璞玉和秦飞白目瞪口呆,景深却透过昌璞玉,望向了他身后的虚影。 五官明媚的女人泪流满面,一步一步走过来,微微弯下腰看向景深怀里的孩子。 卞贝贝眼睛亮亮地朝她伸出手,“妈妈,抱!” “宝宝......”卞嫦痛苦哽咽,伸出手想去触碰孩子,双手却直直从孩子的掌心上穿了过去。 卞贝贝不解地看着她,又看看自己的手,小手一张一合试探着去握妈妈的手,却只能触碰到空气。 他小嘴一瘪,眼泪瞬间充盈了眼眶。 在外人面前无声啜泣的孩子,见到妈妈之后却忽然绷不住了,大哭出声,一边哭一边喊妈妈,两只小手执着地伸向卞嫦。 昌璞玉手足无措,孩子分明是朝他的方向看的。 秦飞白推他一把,急道:“干啥呢,去抱啊!” “我、我——”昌璞玉心一横,走过去道:“妈妈在呢,妈妈抱!” 卞贝贝躲开他的手,又朝退到一旁的卞嫦伸手。 景深朝门外看去,高大的男人大步走进来,他给屋里的护士看了眼身份证明,就让对方出去了。 等人出去后,屋里就剩下了他们几个,孩子的哭声让人心碎。 程居延朝昌璞玉他们看去,道:“见过鬼吗?” 两人都傻了,但他们知道程居延是特管处处长,传闻中特管处管辖的就是阴间事务,便没多问,只乖乖摇头。 “怕见鬼吗?”程居延又问。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点头。 程居延:“......” 景深一边轻拍小孩后背,一边道:“这么说吧,你们想见到卞嫦吗?真正的卞嫦。” 昌璞玉倏地朝他看过来,眼眶瞬间就红了,“师兄,可、可以吗?” “你想见她吗?” 卞嫦也转头朝他看去,眼泪滂沱。 昌璞玉点头,果断道:“想!” “我也想。”秦飞白弱弱举手。 程居延就打了个响指,昌璞玉和秦飞白只觉得眼前一亮,除此之外没什么区别,直到他们的视线落在景深旁边的女人身上,两个人都同时呆住了。 程居延对卞嫦道:“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卞嫦欠身道:“谢谢程处长。”而后她又看向景深,“谢谢景老师。” 景深笑了下,把孩子交到她手里,卞贝贝终于被妈妈抱住,哭泣声小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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