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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没有一些其他的想和我说的吗？”苍序又问。 “什么其他的？” “没什么。” 气氛一时又陷入到了尴尬之中。 这时夏清星一直低头在帮苍序弄他的手机，倒是一个缓解尴尬的方式。 “你的手机是欠费了，没有网，所以才收不到消息，也发不出去。” “欠费？”苍序以前并不用手机，自然也不知道这些。 “我已经帮你交了话费，现在已经可以正常使用了。” 苍序的微信里只有夏清星一个人，联上网之后，很快屏幕上就跳出了夏清星昨天晚上给他发的消息。 就只有一条。 内容和夏清星说的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在别人手机上看见自己的消息的时候，夏清星会觉得有点窘迫的感觉。
第四十三章 小黑 想到昨天下午苍序接了电话之后那么着急的就要走，夏清星就问他，“你事情都解决完了吗？” 能做的苍序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也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解决完了。” “你是不是一晚上都没休息啊？” 苍序眼底一片青黑，眼眶里的红血丝也很重。 苍序单手撑在桌子上，先没有着急回答夏清星的问题，意味深长的语气，“你刚才不是还说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怎么现在又好像很关心我的样子？” 一时之间，夏清星脑子里堆积得满是辩解的话，争先恐后的想往外冒，最后却又统统壮烈牺牲在唇边。 夏清星一时语塞，差点被苍序给绕进去。 “不是好像，是我本来就在关心你。”与其辩解，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越是遮遮掩掩就越是显得欲盖弥彰。 “为什么？”苍序坐在了夏清星旁边的椅子上，拖腔带调的。 医院昨天新收了一批流浪猫，夏清星拿了资料从苍序旁边绕了过去，“因为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之间互相关心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夏清星反问道。 夏清星站着，苍序坐着，可在气势上夏清星始终都弱了一筹，“我要去值班了，你走的话记得帮我把门给关上。”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等你。”苍序的眼神始终都在夏清星的身上。 “那个柜子里面有折叠床和被子，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拿出来用，办公室的隔音还不错，请自便吧。” 关了门，夏清星单抱着手臂长舒了一口气。 在办公室门前看到苍序的时候，夏清星是惊讶的，但是更多的是开心。 夏清星骤然意识到，自己是期待和苍序见面的。 但这些不是没有预兆，当他早上睡醒了第一件事是找手机看苍序有没有给他回消息的时候，一切就都开始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二十八年都没有出现过的心动，让夏清星此时稍稍有些手足无措。 缓和了一下内心的悸动，夏清星就去了观察室。 工作时的夏清星总是认真专注的，一心都放在了那些流浪动物身上。 这些流浪动物都是流浪动物保护组织协会送过来的，大部分都是猫和狗，一些是因为疾病而被原来的主人弃养的，一些是因为自己走丢了落到了那些心理变态扭曲的人手里，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的。 而每次这些被送过来的小猫小狗，最后能存活下来的不过半数。 兽医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这些动物们创造更多能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观察室里的动物都是已经接受过治疗的了，夏清星手上拿着的就是每个动物的接受治疗的记录表。 他一一对照着记录表上的记录检查动物们的生命体征，然后根据每个动物自身的情况来重新制定下一阶段的治疗方案。 检查到最后一个动物箱的时候，夏清星瞳孔猛的缩了一下。 不可置信的唤叫出声，“小黑……” 动物箱里面的小黑狗听到声响动了一下，咽唔了一声睁开了眼睛，因为两个后腿都做了截肢手术，小黑狗只能趴在箱子里面。 夏清星弯着腰隔着一层防护玻璃和里面的小黑狗对视，而后神情变得有些颓然。 是他犯了傻，当初是他亲手埋的小黑，怎么可能小黑还会活着呢。 只是，这个小黑狗和小黑长得实在有些相像。 把小黑狗从箱子里面抱了出来，夏清星动了恻隐之心，眼眶也有些发烫。 轻叹了一口气，给小黑狗做完了最后一项检查，夏清星写好记录本，最后看了一眼小黑狗。 夏清星洗了手，从观察室里面出来，就看见苍序坐在观察室旁边的椅子上。 “你不是在办公室休息吗？” 原本苍序是在休息，被子上还沾染上了夏清星的味道，就在苍序思绪游离的时候，他听见夏清星在叫自己，语含忧伤。 确切的来说也不是叫的自己，夏清星喊的是，“小黑。” “小黑。” 苍序还以为夏清星早就忘了这个名字，也忘记了他们曾经在一起相处过的回忆。 可现在来看，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第四十四章 心疼 “哭过了？” 夏清星眼尾的那一抹红还没有完全消散，缀在眼尾就像是刚哭过了一样。 “……没有。”夏清醒此时情绪不太高，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下来了，是准备要走了吗？” “不是，听见你哭了，下来看看你。”苍序似乎就抓住这一点不放了。 “……” 苍序语气里有股惫懒的劲儿，长腿交叠，身体后倚在椅背上，“愿意和我说说吗？你为什么不高兴了。” 倘若是他人，天大的事情，苍序只觉连多看一眼都是费劲儿，可现在在他面前的人是夏清星，哪怕是最不起眼的事情在苍序这里都是顶个的重要。 夏清星在苍序旁边坐了下来，片刻的沉默。 “我小时候捡到过一只小狗。” 乍然听到夏清星提到自己，苍序脊背稍稍挺直了一些。 “后来它死了。” 夏清星的故事刚起了个头，就已经说到结尾。 苍序最想听到的东西没有听到，不过他也不着急，来日方长，他还有时间。 “观察室里面也有一只小黑狗，和它……长得有点像。” “是我没有保护好它。”夏清星两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那些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有一天早上夏清星给小黑狗喂水的时候，意外发现小黑狗已经好了很多，不再是只能在窝里面趴着了。 小黑狗很喜欢黏着夏清星。 夏清星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它也总是爱跟着，河边的水不深也不急，没什么危险，夏清星就没管它。 有一次夏清星洗完衣服之后到处叫小黑都没有像往常一样得到回应。 小黑是很乖的，也不贪玩，只要是夏清星一叫它，它就会跟着夏清星一起回家。 夏清星很担心，到处找了很久，直到走到河流上游的时候夏清星听到了小黑狗的惨叫声。 是村里面的小孩子们，他们抓住了小黑狗。 夏清星想去救小黑狗，结果被几个小孩子摁在了地上，那个时候的夏清星不过也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 他们人多，夏清星被摁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只能亲眼看着他们把小黑狗一点一点的给淹死了。 “是我没有保护好它……”夏清星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难受，语气不甘又绝望。 这是苍序所不了解的往事，但听完了夏清星说，他能感觉到他的痛苦，心脏像是被谁给用手攥了一下，生疼。 “对不起……” 对不起，在你需要的时候我却不在你的身边。 对不起，我来晚了。 夏清星眼圈泛红，但却没有哭，听到了苍序说的，他撇过头看他。 “你突然道什么歉啊？” “让你回想起了伤心往事。”可这原本就是一个需要抽丝剥茧的过程，只有把积在心底的陈灰慢慢铲掉，夏清星才不会永远的被困在这些旧回忆里。 和苍序视线相汇的一瞬间，夏清星蓦然发现苍序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红了，而他此刻的眼神，夏清星只在收养自己的守山爷爷的眼睛里面看到过。 夏清星是一个弃婴，被父母丢到了山里面。 守山的王老头捡到了他，他们那个山沟沟里也不发达，王老头守了一辈子的山，从来没有想过到了晚年自己还能和一个小娃娃结缘。 王老头报了警，警察却委婉的告诉他让他不要管这些事了。 在那个年代，弃婴不算少见，很少能有重新找到亲生父母的，有的就算是找到了，父母也都不愿意认。 就这样王老头一直照顾夏清星直到自己去世。 王老头去世的时候夏清星才七岁，唯一的庇护没有了，夏清星从此无所依，直到自己可以成为自己的保护伞。 王老头去世前时常会拉着夏清星的手，满眼心疼的看着他，对他说，“我的乖崽，以后可得辛苦咯，爷爷心疼啊。” 心疼，这是夏清星在王老头那里学到的一个词。 苍序也是在心疼他吗？夏清星突然就想不明白了。
第四十五章 还真有钱买不到的东西 夏清星还想在那双眸子里探寻更多信息，苍序却突然撇开了脸。 耳朵尖冒了一点红。 “没关系，反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夏清星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偶尔把这些回忆拿出来晾一晾，我生活得反而更有动力了。” 就是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让夏清星度过了人生中最难的那段时间。 在别人眼里的夏清星总是温和的，像是没有什么脾气一样。 “人们不是总是说恶有恶报吗？我就是要等着看他们一个一个的遭报应。”夏清星突然恶狠狠地说。 想到了什么，夏清星突然转换了语调，“那些人确实现在都过得不好，当时提出要淹死小黑的那个人，在建筑工地搬砖的时候被倒下来的钢架砸到了腿，两个腿当场就被砸烂了……”夏清星声音颤抖，有些说不下去了。 苍序感觉到了，“好了，不用说了。” 夏清星的手攥得很紧，苍序担心他会不小心伤害到自己，就把自己的两只手包住了夏清星的手。 很快，夏清星手上就卸了力。 “苍序，你会不会觉得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的看起来那么好，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人？” “不会。”苍序看着夏清星的眼神是专注的，神情也极是认真，“你很好，非常好。” 就是因为太过善良，所以反而需要伪装，真正的坏人，就是无底线的利用别人的善良来作威作福。 夏清星一直把苍序在往外面推，可苍序不仅没走，反而还在不断的朝自己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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