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嘴巴微张:“你怎么知道?” “我更好奇的是,你现在才知道他喜欢你?” “昂……”司棋懵懵,“昨天偷听到的。” “我服了。”游惩无语,“这还需要偷听?我一直以为你心里门清崔桓宇对你的感情,你迟迟没回应,是没看清自己的心,结果搞了半天,你俩都搁这玩猜哑谜?” “你,你是怎么知道他喜欢我的?” 游惩微微一笑:“大概因为我长眼睛了吧。” 司棋:……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况且,他待你,和待别的朋友,肯定是有区别的,你就一点也没感受出来?”游惩提醒。 司棋仔细一想,崔桓宇和秦远他们也很好,但他不会给秦远他们收拾屋子,也不会给他们做饭,更不会和秦远他们手牵手。 他和其他朋友再好都保持着距离和原则,可对着自己,却是无下限的纵容。 司棋记得,自己从前还开过玩笑,说崔桓宇是顾家贤夫,以后谁要是嫁给他,都是享福的命。 可崔桓宇在旁人眼里,就是干练的精英人士,没人想象过他穿着围裙洗菜做饭是什么样子,只有司棋见过他这样的一 面。 崔桓宇只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展现过自己。 他待他的好,是方方面面无底线的好,而不是拘泥于朋友之间有界线的友好。 可笑的是,他从前从未看得这么透彻,只当崔桓宇是脾气温和,待人包容。 “我真是瞎透了。”司棋无力靠着座椅,“我要是早知道,我就……” “你就怎么?”游惩反问。 “我就……”司棋半天说不出所以然。 “你就不找他当监护人,你就不和他房子买在一起,你就不和他合伙做生意,你们关系撇得明明白白。”游惩接话,“那简单啊,回头我就拟一份文件,帮你们解除领养关系,房子我也马上替你挂去中介,你那房子位置挺好的,采光也好,会卖得很快,对了,我瞧着咱们上次在医院碰上的那个韩医生还不错,一表人才,工作稳定,上次送崔先生回家的就是他吧?刚好你一走,人俩就能好好发展发展,崔先生很快就会把你忘了,开始新生活。” “胡说!崔桓宇才不会和他发展,崔桓宇喜欢我!”司棋愤愤喊道。 “诶,你这么激动干嘛?你不是拿不定主意,我在帮你做决定吗?不满意?” “我凭什么要搬走?凭什么要和他解除关系?凭什么要把崔桓宇让给别人!” “所以司棋……”游惩忽的正经起来,“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吗?” “我不止一次提醒过你,你对崔桓宇的感情也不简单,可你那嘴,比金刚石还硬,非说你俩是好兄弟,我寻思着好兄弟不会一对上视线就傻笑,也不会在易感期期间,只允许他进入你的领地。那个时候你还不明白吗?他没有信息素,你却留下了他的衣服,因为你能闻到属于他的味道,你早就把他当成了你的人,所以当韩医生出现时,你的敌意才会那么大。你总以为那是Alpha的占有欲,可你们之间没有标记,没有标记,就没有生理干扰,你想占有他,单纯就是……” 红灯前,游惩停下车侧目看司棋,字字戳心道:“你也喜欢他。你潜意识认为,他是属于你的,也只能是你的。” “我……喜欢他……”司棋喃喃。 “我……” 司棋的脑袋闪回了许多有关于崔桓宇的片段。 他发现,他对崔桓宇的记忆特别清晰。 就像是把关于他的画面全部珍藏了起来,会在最辛苦,最孤独的时候,一遍遍拿出来回味,告诉自己这个世界还有牵挂。 每次受伤快要撑不下去时,他就会想到崔桓宇在等他回家。 崔桓宇一定又帮他买了新被罩,一定又替他的阳台添了新盆栽,一定又帮他换了新窗帘,如果他不回去,崔桓宇会非常失望,还会哭鼻子。 就这样,他靠着崔桓宇坚持过了很多时刻。 他……本也是喜欢他的! - 下午六点。 崔桓宇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等着小豹子回家,可却迟迟没等到游惩的电话。 看定位,小豹子还在基地里,没有移动过。 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崔桓宇有点担心,他先给司棋打了一个电话,听到的是关机的提示音。 不安感越来越强,他又打给了游惩。 游惩接得倒是很快。 他说:“抱歉崔先生,司棋现在正在做检查,不方便接电话,晚些时候回给你。” 崔桓宇问:“他今天不回来吗?” 游惩:“是的。” “那明天呢?” “这得看他明天的状态,别担心,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通话匆匆结束,崔桓宇望着桌上的菜,有些失望地捡回了冰箱。 他在屋里坐了会儿,开车去了酒吧。 天色渐暗之时,酒吧开始陆陆续续上人。 崔桓宇忙着和老顾客周旋了会儿,接到了秦远的电话。 秦远这会儿才彻底醒酒,整个人没什么精神,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宇哥,那孩子……昨天有什么反常情绪吗?”秦远小心翼翼问。 “没有,怎么了?”崔桓宇奇怪反问。 “哎呀,都怪我们这张嘴,昨天在凉亭聊天,就,就说他像棋哥的私生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听见了。” 隔着屏幕,崔桓宇笑了起来,果然如他所料,秦远他们真的误会了司棋的身份。 “我知道私生子这个词儿有点太那什么了,不过他难道真不是棋哥的孩子吗?他和棋哥也太像了,我们真不信是你领养的这么简单。棋哥就仗着你的喜欢,年纪轻轻就让你做后爸,忒不厚道了……” “等等。”崔桓宇的笑凝在唇边,“这句……你们昨天也说了?” “哪句?”秦远的反应还有些迟缓。 “我喜欢司棋这句。” 秦远想了想,说:“对,都说了。” 接下来秦远再说什么,崔桓宇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满脑子都是:他知道了,他原来知道了。 难怪昨天从凉亭回房间,他就收到了游惩要带走司棋的消息,难怪今天他打电话,司棋关机,难怪游惩说,不知道什么时候送司棋回来,难怪……司棋昨天矫情地说,谢谢你。 所以司棋很有可能不是需要接受检查,而只是单纯地想躲着他。 崔桓宇只觉有盆彻骨的凉水从头将他淋到脚,浇灭了他心中熊熊燃烧的希望,凉得他浑身颤抖。 没有心思再干别的事,崔桓宇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给司棋发出去了微信。 [你昨天听到了什么?] [我们谈谈好吗?] [看到消息能不能给我回个电话?多久打来都可以。] …… 一条条消息石沉大海,到最后,他哽咽着发了一条语音过去:“可不可以不要取消我的监护权?” - 司棋从修复舱里出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四点的事了。 卡西高兴坏了,说:“成功了,B3生长剂果然对您有效。” 在司棋变小后,赛娜就在研究让他恢复的药剂,他易感期那次的短暂成熟期,打通了赛娜的思路,冲破了实验瓶颈期,B3其实就是升级版C85,两种药功效差不多,但B3更着重刺激腺体生长。 经过反复几轮试药,在试验体上得到了显著效果,且没明显副作用。 但为了不再出差错,赛娜提出收集司棋的身体数据,重新调整B3的剂量,要确保他五岁的身体能承受得住药性。 如今看来,他们取得了阶段性成功。 恢复到成年体的司棋神清气爽:“你们昨天说,这个药效能维持多久?” “您这是第一针,能维持二十四小时;第二针一个月后来注射,能维持四十八小时;第三针需要和第二针间隔两个月注射,能维持七十二小时……反正一共有五针,注射完后,不出意外您就能永久恢复正常。” 司棋抬手看了眼表,说:“二十四小时,没时间了,我要回家。” 卡西:“什么事这么急?” 司棋:“春天都快过了,我也该脱单了。” 从基地出来,司棋借走了卡西的车,一路狂飙回小区,他不断练习着表白话语。 电梯到了八楼,他在崔桓宇和自家门口徘徊了会儿,然后一拍脑门儿,先回了自己家。 从书架上翻出一个牛皮纸袋,他叨叨着土味情话往崔桓宇家里去。 输入密码推开防盗门,屋内冷清昏暗,客厅中的男人似是听到了开门声,站起来看向玄关处。 算起来也就一日不见,崔桓宇却狼狈了许多。 西装还是昨天那套,下巴长出了短小的胡茬,漂亮的眼睛布满红血丝,眼皮还红肿着。 司棋练习了好几 次的微笑瞬间敛了回去,他沉着脸,大步来到崔桓宇跟前,问:“谁欺负你了?” 崔桓宇木讷的眼神终于有了焦点,他望着司棋,一寸寸端量着他,眼尾慢慢被染红,似是要哭,却扯出了一个极其牵强的笑:“你吃饭了吗?” “还没呢,”司棋老实答,“我有话跟你说。” 崔桓宇看了眼他手里的公文袋,吸了吸鼻子道:“我做了糖醋排骨,你要不要吃?” “不是,吃饭可以晚点,我有很重要的话想要先跟你说。”司棋急道。 他怕拖的时间太长,他又变回了五岁的样子,他要趁着成年体,把该做的事都做完。 “我还做了汤,我去给你热。”崔桓宇忽略他的话,错身要往厨房去。 司棋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把他拉了回来。 “崔桓宇……” “司棋……我是喜欢你,但我从来没想过让你为难,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所以,你不必这么着急和我撇清关系。” 他说每一个字都无比艰辛,眼泪也不争气流了出来。 “你为什么哭了?”司棋手足无措。 崔桓宇用力抹了一把脸,可现在的他如泪失禁般,眼泪怎么也擦不干,也无法好好说话。 “我,我是想和你改变一下关系,但不是划清界线,就是……”司棋一边胡乱解释,一边把牛皮纸袋塞进了崔桓宇怀里,“里面是我的全部财产,保险受益人也一直是你的名字,我的意思是,这些以后都归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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