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被快速拉开。陈岁安迎着深夜的微风,声线冷而果决:“记住,不要再调查了,吴克很快就会赶过来,快!” 哐当!! 萧劲耐心尽失,一脚踢碎了仅存的房门,提着枪口直指王志和陈岁安面门,面色阴鸷地站在门口:“走什么?大家留下来一起死。” 陈岁安果断地一把将推出王志窗户,却被另一股大力牵扯地身型一歪。 王志死死扣着窗沿,挡在陈岁安面前。 “我绝对不会丢下您一个人,要死就一起死吧。”紧接着他死死地盯着门口的萧劲和其身后白色制服。 萧劲嗤笑一声:“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还有用而已,快点滚开!” “螳臂当车还是蜉蝣撼树都好,你们今天想杀他,就先杀了我!”王志的宽阔体格完全将陈岁安遮住。 “愚蠢至极。”萧劲单手向下一滑,“找死我成全你!” 湛蓝幽光在黑黢黢的枪口乍现,砰砰砰砰!!!!! 数枪齐发那恐怖的能量登时将整个房间照的炽亮,温度陡然拔高烘烤着每一寸空气,在这如此强度攻击下,没有任何碳基生物可以存活。 王志本来已经做好赴死,身体却没一丝痛意,他慢慢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陈岁安背脊挺拔地站在萧劲和白色制服前面,只见他浑身浴火,焰色的流淌火包裹全身,如同涅槃重生的凤凰那般圣神不可侵犯。 在熊熊燃烧的烈焰中,他脸庞混杂着鲜血染成金光之色,略微仰头露出细长的脖颈,右肩俨然已经是窟窿,但丝毫不影响他用双手握住为首白色制服的枪管。 瞬间,所有电流枪失灵。 超高强度材料所制的金属枪管在瞬间融化成铁水,与此同时,被触摸到的那个白色制服,整个人开始剧烈燃烧起来。 这一切都是在短短毫厘的时间做到的。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白色制服此刻化作跌跌荡荡的人形惨叫机,像一颗被狂风吹散的野草凄厉惨叫。在东倒西歪的霎那融成灰白色的细沙,洋洋洒洒散成一滩。 得亏萧劲躲避及时,不然遭殃的就是他! 此时此刻的陈岁安连瞳孔都闪烁着金光,炽焰还在燃烧,所到之处皆是烈火,离得近的统统燃烧起来,一时之间,整个房间火光冲天惨叫不绝于耳。 王志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不禁想到,炼狱不过如此。 如果说人死能复活,那么化作灰还能复活吗?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死亡之手伸向任何人,任何人都绝无生机。 死寂的沉默像浓稠的胶水在6号房每一寸蔓延、窒息。 这是多么恐怖的“察”的能力。以自燃的方式扼杀他人性命,究竟是多么强大的存在。 自燃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流传于陈家高阶“察”的血脉中,不是人人都有的。 这种杀招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做熠燿:熠燿,燐也,燐,萤火也。可这玩意儿并不像萤火那样无害,凡所接触之处着或近距离任何物体都会无差别焚烧,不过会大量消耗使用者身体技能,在很长段时间内使用者失去自主行动能力,特别是在敌人面前使用这招,如果不能全灭,这无疑是自/杀式杀招。 也正是因为陈岁安底牌已亮,双方彻底没退路了。 萧劲最先反应过来,察觉包裹陈岁安全身上下的焰色逐渐黯淡,意识到他究极杀招就快过去了,仅剩的几把电流枪失灵了,难道肉搏还打不过吗?他唰地脱掉碍事的上衣露出精壮恐怖的肌肉,指节按地噼啪作响,一把推开挡在前面几人,对着近在咫尺的陈岁安悍然出拳。 凛冽的拳风呼啸而至。 “小心!”王志高喊道。 此时的陈岁安空有一副稳定站立的躯壳,谁都知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在拳风到来临之际,凭借多年身体本能虚虚躲过,但萧劲下一拳接踵而至,速度甚至更快。王志眼见不好飞奔上前,帮陈岁安挡住了凶狠一击,他重重地被一拳惯在墙上又反弹落在地面,大口咳血然后昏死了过去。 普通人身体素质远远比不上凌驾血脉之上的赵、陈两族人。 陈岁安咬牙撑着衣柜门板,冷汗如雨下:“还不走吗?我的人就快来了。” “无论谁来,你今晚都得死。”萧劲踏着沉重步伐,一把攥住陈岁安领口,在这狭小的卧室里充满焦臭人体燃烧后的味道里,恶狠狠盯着他逐渐失焦的瞳孔,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的太多了,又不肯表明衷心为机制办事,你父亲就比你识时务多了。” “咳咳咳......咳咳......动手吧,别他妈废......话了。”陈岁安如同断线的风筝,大口咳出鲜血之余,艰难地抬起眼皮,再开口鲜血争先恐后地从齿缝中涌出:“再废话谁死就不一定了。” “我会满足你的,不过看到你这张漂亮的脸布满痛苦神色,实在是太令人......兴奋。如果不是下了命令。”萧劲用手指轻挑地勾起陈岁安下巴,低头轻嗅着他颈窝,视线如刀般划过眼前那精致的眉眼、流畅的下颌、深陷的锁骨,这一切混杂着温热的鲜血散发着腥甜。每一寸肌理都透露着诱人的味道。 此时此刻,陈岁安身上那份独特、充满凌虐的破碎感绽放到了极致。 “实在遗憾.......不然我真想尝尝你。” 接着——清脆爆响顿时响彻整个房间,他一脚踏碎了陈岁安小腿骨!陈岁安的闷哼声紧紧压在喉咙里,接着开始大口喘息。 就在此时,一阵欢脱劲爆的铃声猝然响了起来。 ——和平孕育着战争,战从呼喊的深渊中,从一切憎恶的深渊中,我要向您高歌,圣神的和平。 萧劲和仅存的白色制服众人:“......” “你他妈......居然来电铃声还是机制所创的《宇宙岛和平歌》??还是DJ版?”眼下这副荒诞戏剧的场景与地球上有部名叫复仇者联盟系列电影,其中某个队长与反派里同乘电梯的搞笑对话的效果一模一样。明明是机制的反对者,却堂而皇之地向往着其建立的矛盾的和平......萧劲收回悬在半空的腿,凶狠地从陈岁安口袋里掏出手机。 接着脸色一变,之间屏幕上赫然闪烁着赵渡两个大字。 陈岁安眼皮微抬,辨认出是谁来电后,晒然一笑,那清清冷冷带着讥讽的笑意就像巴掌狠狠打在萧劲脸上。 这段戏剧的铃声响到尽头,直到来电自动挂断。 萧劲把手机胡乱扔到一边,接过下属递过来已经恢复正常的电流枪,稳稳对准陈岁安心口:“再见了陈部长。” ——和平孕育着战争,战从呼喊的深渊中,从一切憎恶的深渊中,我要向您高歌...... 铃声再次响起,像是在较劲,像是不罢不休。 身后白色制服有人小声提醒了句什么。 “吗的。”萧劲手劲一松,重新拾起手机,陈岁安脱力地半靠在衣柜上,他紧紧盯着陈岁安苍白脸颊,用枪抵着警告道:“你知道该怎么说。”接着按下了接通和扩音。 滋滋电流声在昏暗的房间里蔓延,唯一光线来源只有幽蓝的屏幕光。 几秒沉默后,赵渡漫不经心问道:“在干什么?” 萧劲枪再次用力压着陈岁安胸膛,那是警告。 陈岁安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接过电话,音量不高不低,听起来没有任何异常,说:“就我一个人在家还能干什么,当然在睡觉。” 赵渡莫名其妙问了句:“睡得着?” 陈岁安没说话,他微弱的呼吸声听起来像是真的快要睡着了。 “睡不着。”他垂下纤长的眼睫。 “怎么,没数犯过的错吗?”赵渡淡声问。 陈岁安低低笑开,如同平日那般的笑意,从听筒扩散回去,传到耳膜。 “笑什么?” 陈岁安顿了几秒,微不可察地叹了声气,不咸不淡地说:“犯的错太多一整夜也想不过来,所以不想了。” “那准备想什么?” “想什么?”陈岁安低头看了看右肩窟窿,随口说道:“想身后的人和身上的责任。” 赵渡轻轻嗯了声,完全不像他风格开始闲聊:“想到结果了吗?” “还好吧,怎么问我这个?” 陈岁安说着,抬眼看到萧劲命人挟持住昏迷的王志,并且刀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割开了道不深不浅的伤痕,那挑眉的眼神意识是: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杀了他。 不等赵渡回答,陈岁安再度开口:“没什么事挂了吧,我睡了。” 萧劲很满意他的识时务,抢过手机正欲挂断,赵渡话音再次从听筒里传来。 “陈岁安,有没有人告诉过你。” 萧劲手指堪堪在挂断键上顿住。 陈岁安脑子那根弦真的快要断掉了,他张了张口发出短促的极其微弱单音节,不可控的尾音颤抖的不像话,听起来像孩童做错了事那样可怜委屈,短时间内,大量失血体温骤降,再强行使用熠燿把身体机能降到了最低,此刻他能完整的说出话来已经是奇迹了。 感官过载大脑变得混沌,他双眼不自觉阖上,意识开始飘散,强撑着最后问道:“怎.......么?”说完,一双无形的手拉着他不停下坠,直至彻底堕入深沉浓郁的深渊。 “你说谎的时候很严肃,还有急救医生和我已经到了。”赵渡声线无比清晰,登时话锋一转,像是全然知晓6号房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用无比冷峻、戒告般口吻,一字一句地说:“假如你们弄死了他,那就准备承受来自我的无尽怒火。” 萧劲浑身一僵愣在原地。 与此同时,六号房门从外砰然炸开,精钢材质的厚重房门哐当砸进客厅,发出惊天巨响,扬起大地烟尘簌簌而下,在客厅漫天水雾和烟尘弥漫之下,赵渡一袭黑衣,面如沉水疾步朝着卧室而来,萧劲只觉得自己被一道冰冷视线攫住了!下意识回避那道短暂停留的目光,而他身后的白色制服众人像是见到了恶鬼纷纷缩着往后退。 紧接着只见赵渡修长有力的右掌向上抬起,张开微拢,那是个绝对、不容反抗的命令手势。 “你——”萧劲瞬间明白了什么,但是还来得及说一个字,齿缝的残断话音瞬间换成惨叫:“啊!!!!!” 在没有任何接触情况下,他整个人拧成麻花状,血肉和鲜血爆成一簇艳丽的颜料成扇形洒在空中,洋洋洒洒地溅在白色制服脸上、雪白墙面上。 所有电流枪和刀械从他们身上飞出死死扣在天花板上,接着就是一股无形的巨大的精神力入侵,刹那——所有人脑海自动涌出。 ——臣服 下一秒,在场所有人全部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威压 在场所有人开始开始战栗,有的甚至失禁了。 萧劲咬牙切齿地、心不甘情不愿地成麻花状跪下,眼底闪着不甘心的恶毒,耳力好的才能勉强能听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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