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以微割开气球人的衣服,时示从里头钻出,接着,祭以微也钻了出来。 两人沿着一根铁锁前行,那祭祀一样的气球人拉动一根绳子,门外传来铃铛声响,无论这是什么信号,都对他们不利。 得速战速决。 心里这么想,可实际要做到很困难,他们没有借力点,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力不从心。 祭以微好不容易跑到门边,外头的气球人已经进来了,他拉动靠近门口的一根铁锁,又将祭以微往回拉。 时示看到这一幕,心想完了。 这时祭以微对他道,“你先走。” 他握着门把手,“那老师呢?” “他们至今没有杀人,是很友好的种族。” 时示才不会相信这世上有不杀人的种族,他知道他们能暂时不被攻击,只是因为他们表现得很乖,现在祭以微做了危险的事情,枪打出头鸟,祭以微肯定是要受处罚的。 时示往门上一用力,却不是开门,而是反向将自己推了出去,他飘到离自己最近的那一根铁链处,想要将祭以微拉回来,却被祭祀气球人抢了过去,两人同时握住铁锁,互不相让。 门口的气球人更多了,继续僵持下去,只对时示不利,他环视房间,寻找着其它能起同样作用的铁锁。 祭祀气球人比他更熟悉这里,抢先把那根铁锁拉起,时示懊悔,但此刻懊悔已是无用。 祭以微见他不肯放弃,又对他道,“快走,告诉别人,我们在这里。” 时示一听,混乱的头脑找到了那唯一的办法,他心一横,决定拉开门,可祭祀气球人哪能放过他,他长手一挥,拉住了时示。 时示不断挣扎,那手抓得很牢,祭祀气球人彻底控制住了这场动乱,他开口去叫门口的侍卫。 可就在这时,他的手心传来刺痛,很小的,一下接着一下,没有固定的位置,只是那刺痛越来越明显,很快,他的整个手都麻了,这种未知的力量让他恐慌,他松开手。 时示见他松手,立刻拉动铁链,祭以微挣脱束缚。 祭祀气球人还想再抓他,可一想到那种力量,就不愿靠近,倒是另一边的气球人靠近了,却被赶来的祭以微踢走。 时示用尽力气拉开门,门后是鹅卵石铺的道路,两边有树木,远处有两个人在说话,就是这里了,时示毫不犹豫地跳进门里,接着是祭以微。 第12章 时示坐在学校的会议室里,手中端着刚泡的热茶,身上披着毛毯,可他还是觉得冷,喝了一口茶,这种感觉才好了一点。 祭以微就在他的旁边,对面坐着两个人,自称是刑警,时示说着这段时间的遭遇,可他们露出不太相信的样子,他们还想再问。 祭以微道,“我的学生遭遇到了难以想像的伤害,需要休息。” 额,这么说也太严重了,时示想,他只是玩了几天飘来飘去的游戏,另外吃了一些很难吃的食物。 不过对面的人相信了,因为时示一直在发抖,这些东西做不得假,受害者和嫌疑人的待遇是不一样的,他们很想继续询问时示,但最后还是让他回去了。 当祭以微跟着时示出门的时候,其中一人起身道,“你也遭受到了难以想象的伤害?” “我需要洗澡。” 等他们离开,坐着的那人道,“你相信他们说的话?” “我们没别的信息来源,何况这种事情编不出来。” “但也有可能是嗑药磕多了。” “我们已经收集到了信息,剩下的就该交给那群整天责怪我们收集不到信息的自大狂。” 他露出了一个笑,“我突然有点期待他们听到这个消息的神情。” 另一边,时示走出会议室,他问祭以微,“我是不是感染了那里的病毒?” 如果是,这种病毒一定很危险,不然不可能一直感到寒冷,像是坠进了冰窟。 “我带你去医院,”祭以微脱下外套,盖在他的身上。 两人乘着电梯来到地下车库,祭以微的车还停在那里,停了好几天,上头窝了一只猫,祭以微将猫赶走,重新发动车子。 时示坐进车子里,祭以微开了空调,是热空调,可无何有之乡的气候一直很好,此刻外头还有人穿着短袖,开热空调简直是反季节行为。 很快,热气充满整个车内空间,时示却还是觉得冷,这种冷不是外界条件可以弥补的,它来自身体里。 “冷,”时示抓住祭以微的袖子。 “再等一会,马上就到医院了,”祭以微安慰他。 可车子在医院附近堵车了,此刻是下班高峰,堵了十来分钟,道路才渐渐畅通,期间,时示几乎晕过去,直到车子再次开动,他才清醒了一点。 车子开进医院,又花了五分钟寻找车位,挂号又花了十分钟,时示感觉自己在看到医生之前,他可能就会先冷死。 祭以微环住他的肩,在他耳边反复说,“很快就好了。” 他觉得这像临死前的安慰,因为只有药石罔效的时候,才会不断安慰病人。 “下一个,时示。” 医生看了他的情况,给了一个病症的名字,“信息素紊乱。” 然后开了一些稳定信息素的药,时示拿着药,莫名其妙,他没有信息素,怎么可能会有信息素紊乱的症状。 当他很快又想起来,他在行星空腔待了那么久,肯定早就染上了那里的气味,然后他又猛然从那里回到这里。 可为什么他刚到那里的时候,紊乱的症状没有出现? 时示想不明白,也没力气想,他赶紧吃了药,祭以微带着他回去,路上又遇到了堵车。 他只在刚吃下药物的几分钟内感到了症状被缓解,但很快,冰冷的感觉又袭了上来,“我冷,好冷。” 时示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反复吐着几个词,脑袋里还出现了儿时感冒的场景,那个时候,他只要捂在被子里,睡上一觉就会好很多,他想睡觉,想要就这么睡过去。 一股温暖的气息包裹了他,额头传来的触感绵软,还沾染着他喜欢的气息,他想要更多,他情不自禁抬起脸,找到了触感的源头,用更深入的方式索取着。 后头传来狂按喇叭的声音,祭以微推开了时示,重新发动车子,车子在马路上狂奔,夕阳将车子的阴影拉长,这是人工模拟的太阳,因为人类已经习惯了昼夜交替的生活。 寒冷让时示忍不住缩紧身体,他团成一团,但很快,他感觉一股温暖的泉水包裹了他,开始替他驱散寒冷。 他那冰冷的手脚开始重新有了动力,冰封的血液开始重新流动,就像春天到来时,河流解冻,河水流动时,会发出欢快的声音,他的血液也欢快极了,每一个细胞都要将这个讯息告诉途径的血管,血管舒张,他感觉又活了过来。 木然的大脑也有了生机,多巴胺产生,神经递质不断传递信息。 “我好了,不要了,”时示翻了一个身,想要钻进被子里,却被一双手捞出来,指尖的冰冷透过皮肤传来,让他一瞬间清醒了。 虽然他不记得前头发生的事情,但后头发生的事情全记得。 包括他如何求饶,如何在那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面前丢尽脸面,时示将脑袋埋在被子里,他不想见人了。 时示拱成一团,窝在被子里刷手机,在他失踪的这段时间里,茅忧和江止都给他发了消息,他翻了过往的记录,还有谷裴宣的。 谷裴宣发现他没交作业,也没上课,发信息来问他出了什么事。 他一一给这些人回了消息,然后在众多消息中,他看到了自来熟学妹的消息。 杨柳依依:学长不要再生我的气了,我最近一直很乖呢,图片.jpg 图片里,一个女生正在图书馆自习,可不知是不是拍摄角度问题,照片的左下角正好拍到了一截露出的大腿,女孩穿的是短裙,如此明显的暗示,时示想当没发现也不可能。 过了一天,曲依依又给他发了消息。 杨柳依依:这两天都没看到学长,学长不来图书馆自习了吗? 杨柳依依:今天闺蜜出去约会了,只有我一个人,好无聊啊,学长在做什么? 杨柳依依:你别不理我啊,就算我哪里做得不好,学长跟我说,我都会改。 后面还有暧昧的话语,混合着图片,时示越看,越感觉他像遇到了骚扰,他一下滑到底部,最新消息是今天早上发的。 杨柳依依:听说学长回来了?还好吗? 杨柳依依:学长好好休息。 看到这里,时示本来要点拉黑的手又收了回来。 他刷完消息,握紧手机,掀开被子的边缘,确认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时示开始寻找衣服,他没在地上找到自己的衣服,但在桌上找到了一套新的衣服,他将衣服拖进被子里,快速穿好衣服,再一次确认没有人。 时示轻手轻脚打开房门,很好,客厅里也没有人,厨房里传来烧水的声音,时示摸到门边,回头看了一眼厨房,祭以微正背对着客厅在做早饭,时示合上门,溜出了这栋屋子,在门外拦住一辆出租车,报了学校的位置。 他刚下车,茅忧的电话打来了。 “你还活着?” 茅忧的声音震得他耳朵疼,时示将电话拿远。 “不然你以为是谁回的消息?”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下午。” “你现在在哪?” “校门口,别废话了,告诉我今天上什么课?” “你没趁机请几天病假,真是奇了,”茅忧啧啧感叹,随即道,“今天有实验,别去教室了,直接来实验楼。” 茅忧给他发了个定位,又转发了实验室的位置。 他照着位置找到了实验楼,负责实验的老师正给学生发放资料,时示恰好赶上了,默默填进了空着的位置。 实验要做的就是测定空气组分,绘制出气迹图。 气迹图是一种描绘气味分子的图谱,它包含分子的组成、功能等等信息,只要有了气迹图,就能通过实验合成这种气味。 这种测定并不复杂,它不依靠经验,只依靠实验仪器,难点在于气迹图的绘制。 时示按照演示,将要测的空气塞进仪器,但这样的方式让他一时无法接受,这种工作看上去就像是工厂的进料工,进料工还比他强一点,能知道自己塞进去的是什么,他想知道他塞进去的空气是什么气味,分离之后,又是什么气味。 他画完气迹图,向老师提出了这个要求。 老师听后,对他道,“你可以自己做实验,获取氧气,也可以去气味博物馆,馆里收藏了上千种气味。” 原来还有这样的博物馆。 “不错呀,被绑了一次之后,还开始认真学习了,这绑架犯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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