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我无能为力,”时示现在正烦着呢,不想理这种还有心思添油加醋的戏精。 “只有你能救亮晶晶。” “你高估我了,我只是个猿人。” “可那个有钱的土地主想要的模特就是你。” “你在开玩笑?” “只是当一下模特,你又不会少块肉,而且他超级有钱,说不定一高兴,就随手送给你一颗行星。” 时示不知道该怎么跟它说明‘贫贱不能移’这个问题,但波扭扭根本不听他说话,只是一个劲地说,“他不仅有钱,还有好多你想像不到的东西,连打开空间的门都有,这样你就可以回家了,我是不是很聪明。” “你说什么?” “你可以回家了。” “他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祭以微拦住他,“我不希望你去。” “狐死首丘,如果老师不愿回去,那就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回去。” “你要分手?” “我有选择吗?” “我不同意,无论你在哪里,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恋人。” 时示掰开那双握住他的手,就像他不明白祭以微的爱来自何处,他也不明白祭以微的冷漠来自何处,为何可以轻易地看着故乡逐步走向灭亡? 祭以微以为他会留下来,可时示走了,他就是这样一个狠心的人,可以轻易地抛弃一些不需要的东西,之前是谭苋和谷裴宣,现在轮到了他。 时示还是和波扭扭一起走了,他看上去根本没有留恋,甚至没有想过要和他告别。 飞船将他们送到了一颗碧蓝的星球上,整个星球被大面积的海洋覆盖,陆地则被私人别墅和园林占据,整个别墅区用的都是机器人,他们进入十分顺畅,如果忽略机器人对他们行的注目礼和红外扫描。 他在一间画室见到了别墅的主人席梵,他抬眼,那一瞬,时示以为是赛尧假扮的,他们俩的神情很像,温温柔柔的,但第二眼,时示就知道这是两个人,赛尧的温柔是对着人的,席梵的温柔是画布上的一笔,转瞬即逝,他又回到了他的世界里。 “听说你要找我当模特?” 席梵却不理他,自顾自拿着笔开始画画。 这脾气,比祭以微还古怪。 “我来了,希望你能兑现承诺,给人鱼族一个寄居之地。” “你话真多,”席梵终于开了口,却不大好听。 时示安慰自己,搞艺术的人总是脾气很奇怪的,再叠加土豪buff,怪上加怪。 “我只是希望彼此都能有个满意的结果,”时示看着他,等他的回答,可席梵又回到自己的世界,只盯着面前的画布。 时示决定去看看画布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在吸引着他。 但画布上只有黑乎乎的底色,中间隐约透露出些不一样的色彩,如同漩涡。 “这是什么?” 说起画,席梵终于是回答得快了些,“宇宙诞生。” “大爆炸?” 这么黑,一点光线也没有,怎么看都不像。 可席梵再次使出石化技能,并同时感染了附近的时示,让他也无话可说,一阵静默后,屋子里只剩下了笔刷刷过画布的声音。 看得无聊的时示决定自娱自乐,房子里的机器人并不阻拦他,仍有他到处闲逛,屋子里摆放着席梵的画,但签的名却不是他的名字,是艺名,这个名字他见过,就在几天前的艺术展上,组画《宇宙的涟漪》的作者。 他的画中几乎没有人,可以看出,作者本人并不关心人这种生物,可为什么突然想要找一个模特? 时示回到画室,席梵还在画,时示问他,“你为什么要让我当你的模特,你明明不画人。” 席梵又是沉默,时示以为他又没听见,可一分钟,他歪着头想了想,“为什么呢?大概因为我在梦里看见了你,这是神给我的启示,他告诉我,要找到你。” “我不信宗教那一套。” “你不信那跟我没关系啊,我信就好了,”席梵说完,放下画笔,他坐了五个多小时,终于从那该死的画布前挪开目光,看向时示,“你看上去很普通,神为什么要找你?” “因为你想多了。” “神一定有他的理由。” 这算是自我pua? “那神有没有告诉你,找到人之后该怎么办?” “祝神。” “?” “献上让神满意的祭品。”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宗教祭祀那一套?他有点害怕,他想跑。 第61章 但事实证明,他理解错了席梵的意思,祭品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画像,席梵将画好的画像扔进炉子里烧掉,青烟袅袅,直达天空,在久远的时代,青烟可以直到青冥,让神听到人间的声音,然而那是对自然和科学一无所知的古代,一个乘着飞船,用着机器人的人再信这一套,真是… “你的心愿既然完成了,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席梵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时示知道,这是在听他说话的意思,于是他继续道,“我想借你的空间门一用,我想回家。” 席梵没回答。 时示又问了一遍。 席梵道,“同样的话,你为什么要说两遍?” “因为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我回答?” 时示气结,依照席梵的指示,他找到了放有空间门的房间,他发现这个空间门跟气球人那个门很像,于是他问道,“你有没有去过一个行星空腔?那里的人长成这样。” 时示画了一个大圈,怕席梵又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他又补充道,“他们住在行星内部,没有重力,那里也有一道空间门。” “那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席梵对人的记忆不太好,但很容易记住一颗星球,“我还想再去的,可去不了了。” “为什么去不了?” “门不让我去。” 时示心里一咯噔,莫非这空间门还有指向性,一扇门只能通到某些固定的区域,但他现在想不了那么多了,他打开空间门,抬脚跨了进去。 紧接着,进入耳边的是人群的嗡嗡声,他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信息素的气味,很多,很杂乱,像是搅乱了的颜料缸。 人群中传来一声尖叫,时示循声望去,那里空出一大片,露出了一个十多岁的中学生,他的脚部在流血,离他三米不到的位置,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手里举着破碎的玻璃瓶,就要砸到他。 但这个时候,一声枪响传来,中年人应声而倒,血流如注。 属于他的信息素迅速在周围扩散,周围人逃得更快了,时示没反应过来,嗅闻到了信息素,它很不稳定,像是要随时暴起伤人的歹徒。 以往这种事也是有的,但不会像刚才那样血淋淋地铺开,还有周围那些人,他们身上的信息素也很不稳定。 事情比他想得更糟糕,信息素的解体已经开始了。 他必须先找到认识的人,他的同学茅忧,还有江止,他们比他知道得更多。 时隔数月,时示回到学校,他被拦在门外,这才知道,他的学籍已经被注销,在他不在的时候,看来真的发生了很多事。 他借了外头的电话,打通了茅忧的电话,还好他没换电话,而且听上去挺有活力。 “卧槽,哥们你真的被包养了?” 时示,“…” 这么久不见,跟他说的就是这句话? 等等,谁被包养了? “谁告诉你,我被包养了?” “整个学校都知道,要我说,祭老师真过分,都包养你了,还不给你及格,我知道了,他是不是拿期末考的分数威胁你,不从了,就让你留级。” 少年,你的关注点不对。 “茅忧,”时示此时没有心思去管留级不留级的事,就好比在古代,国家要被外敌入侵了,结果一个秀才还在想要是考不中举人怎么办? “你说,”茅忧也换了一种语气,他刚才只是想表达许久未见的激动,现在发泄完了,也恢复了正经。 “学校现在是什么情况?” “很不好,这两天大家都很不稳定,昨天寝室的人才吵过一架,差点没打起来,”茅忧说完,走到阳台边,压低声音,“听说无何有之乡要完了,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时示不想骗茅忧,但又怕传染焦虑,只答了个不知道。 “我感觉是要完了,广播每天都在播放药剂研究的进度,要让我们耐心等待,可这么久了,连个屁都放不出,前天啊,键子的奶奶被人推倒在地,头磕了桌子,就这么去了。” 后头是茅忧的声声叹息,报纸上的死亡每天都有,可那些都不是身边的。 和茅忧结束通话,他又给江止打电话,江止没接,他又给茅忧打电话,让他接自己回学校。 茅忧变了很多,在电话那头,还没有发现,但见到了,他就发现了,人瘦了,也憔悴了。 两人见面,拥抱过后,茅忧转头看他身后,转了半天,没看到人,“祭老师呢?” “我们分手了。” “分手了也好,哥们给你介绍更好的。”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 时示没了学籍,自然也没了宿舍,两人回到茅忧的宿舍,这才有时间细说最近发生的事情。 “你失踪之后,学校就贴出了那些照片,我还保存了,就怕你回来后,信息不对称,”茅忧翻出保存的文档,里头有许多照片,大多照片都没什么,只是学生和老师在讨论问题,但里头混进了一些接吻的照片,“我查过照片了,是真的,没有合成的痕迹,本来想着等你回来,问你的意见,可你一直没回来,辅导员就把这事闹大,还让一些家长知道了这件事,学校为了平息众怒,将你开除了,也解雇了祭老师。” 时示听着这些,却根本提不起兴趣。 “后来我雇人找到了发这些照片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刘闻。” “对,就是你前男友的前男友,卧槽,你怎么知道?” “继续说。” “哦,我知道是他干的后,就想去找他,好巧不巧,你前男友也在,你是不知道这两人有多极品,就是那个娘不拉几的谭苋对吧,他找了一个女朋友,可那天,他还想跟刘闻复合,我说你怎么没反应。” 时示,“哦。” 茅忧怒了,“我在说你的事,你能不能上点心?” 时示拍拍他的肩膀,“那我说点我上心的事,骚动什么时候开始的?” 茅忧露出嫌弃眼神,“行,我多管闲事了,骚动大约是一个月前开始的,街上报道了一起持枪杀人的事情,大家只当作这是小概率事件,可没过两天,街上发生了大规模的斗殴,打起来的还是根本不认识的两群人,就因为眼神对视了一眼,就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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