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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想好，”兰斯有些困惑，但他看向了时示，从脸移到了肚子上。 时示涌起不好的预感。 兰斯道，“我想先找个地方住下，最好是一片未经开拓的土地，将来会有足够多的土地给我们和我们的孩子盖房子。” 时示闻言，脸色立刻拉了下来，“你最好是在开玩笑。” “怎么会是玩笑呢，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现在和你是同类，我们能繁衍后代。” “我不想。” “可我爱你，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我爱你。” “那请你把你的爱丢到太空里，我不想要。”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他谴责时示，就好像时示是个抛弃他的负心汉，可时示冤枉，他什么也没做过，兰斯的爱来得莫名其妙。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应该知道。” “他不是我的对手。” 这一点他已经证明过，当时示被他带走时，祭以微什么也做不了，如果把这比作一场决斗，祭以微就该当场死亡，而他是这场决斗的获胜者，是该赢得美人归的那个人。 “你有没有想过，我喜欢他，不是因为他总能在战斗中获胜？” “那你喜欢他什么？” “信息素，你没有信息素。” 兰斯因为时示的话而困扰，他试图弄懂信息素这个东西，但书籍上并没有那样的东西，而被捉来的时示也并不好受。 兰斯和慕耳不一样，慕耳捉他，是想利用他的价值，让他当个打工人，而兰斯是想占有他，让他成为兰斯梦想的一部分，这种偏执让他开始害怕。 一想到他要被一个只见过数次的人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被迫过上‘幸福’生活，他就辗转难眠，他想念祭以微，即使只是在野外吃着没有味道的烤肉，睡着到处都是虫子的帐篷，他在这个人的身边就感到很安全，他是可以信任的，可以依靠的。 同样的人，同样的长相，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床边突然陷下去了一块，时示感觉到有人正坐在床边，他将脑袋埋在被子里，企图用无声赶走这个不受欢迎的客人。 可对方没这么好打发，他见时示没醒，伸手握住时示的手，轻轻抚过每一寸皮肤，时示告诉自己，继续装睡，但十几秒过后，他那不好的耐心又起作用了，他反手在对方脸上打了一巴掌。 清晰的巴掌声响在房间里，时示坐起身，伸手要去开灯，却忽然闻见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气味，不是兰斯身上的盐水味，而是一种很熟悉，却难以命名的气味。 “老师，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他扑进对方怀里。 祭以微道，“我找了你一个礼拜，你一见面就打我一巴掌。” “谁让你偷偷跑进来摸我，活该。” “我还用偷偷摸？” “嘘，别让隔壁的人听见了，”时示指指隔壁。 祭以微牵起他的手，吻在指尖上，湿热的气息让时示痒痒的，时示抽回手，问他，“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先不离开。” “为什么？” “明天我跟他谈谈。” 时示道，“我不认为这是个谈谈就能解决的事情。” 但祭以微坚持要谈，他也只好让祭以微试试，谈的时候，时示被隔离在外，只有他们两个在一间屋子里，时示很好奇他们谈了什么，等出来后，兰斯不甘地看了他一眼，又道，“好吧，如你所愿。” 见兰斯放弃，时示追着祭以微问，“你跟他谈了什么，他肯放弃？” “他说他想复制我的信息素，我给他展示了，但他复制不出来。” “就这么简单？” “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每个人的信息素都是独一无二的。” “真的独一无二？那如果能魂穿，一个灵魂穿越到一个有信息素的人身上，又该如何？” “信息素会变化。” “也就是说，信息素会把灵魂也编织进去？” “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 第56章 信息素是硬件，灵魂是软件，硬件不好，灵魂就会跑得太远，空耗自身的灵魂，硬件太好，灵魂跟不上，相当于一个拿着量子计算机玩页游的人，纯纯浪费资源。 “可我没有信息素，是不是意味着我也没有灵魂？” “无何有之乡上的人总是有信息素的？” 这个教科书上教过，他们是来到无何有之乡才有的信息素，一部分人将这称之为神的恩赐，是神改造了他们这个种族，让他们适应新的环境。 “母星上的人没有信息素，可是，这不就是说我们这些没有信息素的人是不被神喜欢的子民。” 这正是他一直自卑的源头，他没有信息素，他是不正常的，相比于大多数有信息素的人，他是个次品。 “当你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有想过成立条件吗？” “成立条件？” “书本上的公式和定理都有成立条件，化学反应也有反应条件。” 这些他都知道，可当一个事情被大多数人所遵守时，受益者占了多数，谁会去思考这件事的不合理性？受益者不会，长期被这种环境浸淫的利益受损者也不会，就像奴隶时期的奴隶不会思考他该不该成为王。 但现在有人告诉他，他该想。 “神存在，神具有怜悯这种情绪。” “不要去考虑神这个因素，告诉你这件事的是人，去考虑人的想法。” “有信息素比没有信息素具有优势，但这种事情很难验证，至少这些没有信息素的人也活得很好，拥有信息素的人在无何有之乡是大多数，那么迎合大多数人，编造一套理论，加强统治，也很有可能。” “有没有别的可能？” 时示疑惑，还能有什么思考方向，要么信息素真的有优点，要么就是一个统治的谎言。 祭以微继续道，“你刚才把人分成了有信息素和没有信息素两大类，还能再分吗？” “我不懂。” “我们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A国和B国发动战争，A国的人有一派支持战争，你猜这些支持战争的人是怎么想的？” “B国要攻击他们，所以他们要反击？” “这只是摆在明面上的理由，支持战争的人成分复杂，军人支持战争，可以是为了击退敌人，也可以是为了军功章，政治家支持战争，可能是本身好战，也可能是出于派系争斗，商人支持战争，可以是站队，也可以是为了□□，平民支持战争，则是为了泄愤，每个人站在不同的立场，会有不同的想法。” 时示将这个例子照搬过来，想了想，道，“这么说，支持信息素神赐的人中，有真的相信这套理论的，有想要从中获利的，也有想拉踩别人的？但这样太复杂了，我没法弄明白这么多人的想法。” “那你只要弄清关于你的事，你是谁？你想做什么？你能从哪获得帮助。” “你说话跟江止好像。” 江止是有信息素的，但他跟时示认识的人都不太一样，他在很早就确定了自己的研究方向，信息素的好处被他抛到一边，信息素唯一的用处是成为了他的研究对象，是个理智到可怕的人。 “人跟人的目的不一样，但有一点是一样的，每个人都希望获得更多的注意力，但你若真是这么做了，就什么也做不成。” “可我没什么想做的啊。” 他想找个靠谱的对象，不嫌弃他没信息素的，现在找到了，至于学习，他现在也开始认真学了，毕业不是问题，他还要考虑什么？他能考虑什么？ “既然你没什么想做的，不如帮我救出亮晶晶。” 时示转头，果然在墙上找到了贴着的波扭扭。 “救出她，对我有什么好处？”时示真是一点都不想理这个毫无隐私概念的影人。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她是多么无辜可怜的少女，就这么被血腥残暴的人鱼绑架，成为毫无感情的工具人，你就这么忍心看着无辜少女落入魔掌？” “不好意思，我也刚从你所说的魔掌逃出来，不是什么英雄，再说了，我要救了亮晶晶，她以身相许怎么办？” “这…” 波扭扭被时示问住了，是人都有慕强心理，被救的少女就是因为救了的人展示了保护能力，才会倾心，这倒也不全是小说的胡编乱造。 时示又道，“你救她，她会感激你，不是吗？” 波扭扭吞吞吐吐，好半天道，“可我还在魔掌里。” “那不如来个相互扶持。” 波扭扭知道，时示是不想帮他了，这也难怪，他几次坑害时示，害得时示差点死在单细胞星，又被人鱼缠上。 他咬咬牙道，“我知道他的能力来自哪里。” 一听这个，时示兴趣来了。 “哪里？” “你先帮我救出亮晶晶。” “老师，我们什么时候下飞船？我想回无何有之乡了。” 祭以微道，“还有两天，飞船会停靠。” “我说，我说，”波扭扭无法，他才是弱势群体，必须得拿出资源，换取时示的信任，“他的能力来自一个玻璃瓶，玻璃瓶里有一团麻绳，这个东西是他在海底搜寻时找到的。” “亮晶晶在哪？” 波扭扭迟疑了一会，“她和那些人鱼去了另一个地方。” “哪里？” “他们在寻找新的宜居星球。” 时示，“你在考验我的耐心，这恰恰是我不具备的东西。” “幸运的是，他们找到了一颗蓝汪汪的星球，不幸的是，那颗星球有主人，它的主人提出了一个条件，只有达成那个条件，才允许人鱼入住。” “这个条件跟我有什么关系？” “人鱼说，要是亮晶晶能想出解决的办法，就放她回去。” “说吧，什么条件？” “为他找一个模特。” “这不简单，问清楚条件，让兰斯造一个就是了。” 波扭扭绷直了身体，时示还以为这个方案不行，但随后又道，“我怎么没想到。” “既然事情已经办成，那我们有缘再见，其实不见比较好，碰到你，总没好事，”后半段的话近乎嘀咕，但波扭扭听得一清二楚。 他挣扎道，“亮晶晶还没获得自由。” “你告诉情报，我给你提供方案，信息交换信息，不是很公平？” 这么一说，好像没错，“要是没成功怎么办？” “那买几本明星写真，让他从里面挑，看他挑中哪个，再定制一个一样的机器人。” “好像有道理。” 波扭扭被时示说服了，但他还是不放心，“要是他们不守诺言，继续压榨亮晶晶怎么办？” “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我会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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