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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兰道，“可我们又出不去。” 谷裴宣道，“不，他们会带我们出去。” “怎么可能？” 关染本来也跟沈兰一个想法，但她突然又想到一件事，“那两个被蜥蜴人带走的人。” “但这样太慢了，我们也不知道出去之后，还能不能回来，”谷裴宣道，他表面平静，实际上很急躁，因为房雨泽不知怎么回事，信息素很不稳定，有信息素紊乱的迹象，“最好是制造一些麻烦，比如假装生病。” 沈兰一听，指着房雨泽道，“用不着假装，这不是有个现成的？” 他这话出来，谷裴宣的脸色就很难看了，“雨泽身体太弱，不适合这个任务。” 关染一听，脸色变了，拉过沈兰，故意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他这是想让我们当出头鸟呢，谁知道装病之后，会遇到什么？” “没有人去，所有人都会遭殃，”谷裴宣道。 “那为什么不是你去？”关染立刻回了过去。 “我要照顾阿泽。” 谷裴宣脸色更难看了，时示看着这一幕，拧紧眉头，忽又打断隐隐对峙的两方，“我去。” 关染惊讶道，“别啊，谁提的谁去。” 关染这句话相当于是要将时示一起拉过来，一来，她觉得谷裴宣不好惹，想拉点盟友，二来，她真的不喜欢谷裴宣那种自以为是的态度，好像只有他的房雨泽命最贵，不能冒一丁点风险的样子，真真令她作呕。 “我有被绑架的经验，”时示道，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他会去，恰恰是因为他不相信这里的人，尤其是发现谷裴宣那隐藏的担忧之后，他知道他必须做最坏的准备，信息永远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 还有一点，他知道蜥蜴人的弱点，他们只是比猿人皮糙肉厚一点，但脑子不大灵光，在这个宇宙，属于思维简单的野蛮人，这样的人更容易套信息。 关染没想到时示还有这种理由，一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安慰他，这是被绑上瘾了？ 时示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终于引起了门口的蜥蜴人的注意，他指着肚子，拼命暗示自己胃痛，关染在旁边放声大嚎，好像他即将嗝屁，沈兰一见青梅这阵仗，硬着头皮支吾了几声，感觉太丢脸，又闭上嘴巴。 “你们救救他吧，他快不行了，”关染抓着门口的栅栏，用着一种蜥蜴人根本听不懂的语言。 过了一会，有个穿着白大褂的蜥蜴人来了，吩咐两个蜥蜴人助手将他抬走。 蜥蜴人医生拿着碗口大的听诊器，在他胸口摸索了好一会儿，对助手道，“他的心跳太弱了，得给他来点刺激。” 助手从架子上拿起一块铁板，铁板方方正正，边长有二十厘米，插上电，对着时示胸口就来了一下。 时示本来是好的，被电了一下，整个人滋滋冒着电火花。 等这位外国医生治疗完，时示去了半条命，像颗进了盐缸的白菜，焉得不能再焉。 他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等这里的人下班，他的病房熄了灯，他从床上爬起，拔掉那些插着营养液的管子。 他借着手机的灯光，在医生的抽屉里翻找，每一个独立的部门一定会有部分的房间布局图，他在里头翻到了很多病例，都是用蜥蜴人的语言写的，刚好在翻译器内有存储。 病例一号： 该死的鳄鱼人味 稀有程度：普通 稳定效果：一般 储量：50ml 分泌速度：2ml/h 病例二号： 笨笨草 稀有程度：普通 稳定效果：普通 储量：45ml 分泌速度：1.5ml/h 时示一页页翻下去，门外传来脚步声，时示赶紧将抽屉关上，又躺回床上，外头有手电筒的灯光，在他的病床上停留了几秒，又晃了过去，但时示不敢动，他听着外头的脚步声，直到脚步声远去，他从衣服里拿出病例，又盖上被子，打开手机的照明，病例上都是些他没听说过的气味，但他知道，笨笨草的气味闻上去像皂角，这还得亏慕耳对他的训练，让他能快速进行气味之间的翻译。 这些蜥蜴人在提取他们的信息素，而且还进行了分级，时示又看了病例开始的时间，已经有半个月了，也就是说，他们从半个月前就开始绑架无何有之乡的人，而他们能通过那间房间稳定地获取人口，却没办法通过那里去抓人，他们并没有掌握穿越空间的技术，这是别人的，他们只是占有了这里。 但这个空间通道很稳定，有人，或者是某一些人建立了从这里到无何有之乡的通道，因为某些原因，又放弃了。 他将病例放回去，又从墙上找到了那张他一直在寻找的平面布局图，用手机拍照之后，又怕手机丢失，将房间位置背了一遍。 第51章 第二天，时示得表现得活泼一点，以防蜥蜴人发现他心跳太弱，再给他来一下，医生见时示活蹦乱跳，便让他回了房间。 “我找到了布局图，但在那之前，你们难道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被抓？”时示压低声音。 沈兰，“贩卖？” 关染，“人体实验？” “不，他们的目标是信息素。” 本陪在房雨泽身边的谷裴宣转过头，正巧这时，房雨泽醒了，对谷裴宣道，“我想喝水。” “我给你去拿。” 沈兰道，“我知道了，之前不是有新闻报道，那个杀人取腺体的案子。” 说完，他把自己给吓得面色发白，搞了半天，他们不是不需要死，只是像养猪一样，到点了才会杀。 “他们的目标是信息素，不是腺体，”关染道。 沈兰，“这有什么差别？” “剪羊毛和杀羊的区别。” 沈兰反应过来，“他们想把我们当绵羊一样养起来，慢慢薅羊毛？那我希望他们不喜欢吃臭豆腐。” “不喜欢更糟，”关染道。 两人讨论间，时示又将布局图画在地上，用的是没吃完的营养液。 沈兰看了两眼就没兴趣了，“知道了布局也没用啊，我们没有钥匙，这是道铁门，就算得到了钥匙，能出去，外头还有一道合金门。” 这是个早该想到的问题，时示没有去担忧，因为他知道外头的是电子锁，他可以把锁弄坏，沈兰和关染缺乏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没有想到也正常，但谷裴宣不可能想不到，他很着急，一定早就想过这个问题。 他会开锁？ 还是他知道这些人当中有人会开锁，时示忽然一拍脑袋，房雨泽肯定会开锁。 但外面的电子锁呢？ 时示扭头看了一眼祭以微，见他闭目养神，挪了过去，轻声问道，“老师，那道电子锁怎么开？” “外面的人会开。” “那外面的人为什么要开呢？” 外面的人确实会开，可他们是牢头，哪会把犯人放出来。 时示带着这个问题陷入了睡眠，睡到半夜，他的鼻尖嗅到了一种很香的花香味，他曾经闻到过，那是在很多年前，一个夏夜。 无何有之乡模拟的夏夜很静谧，他所喜欢的人来找他了，还和他谈了很多东西，那个人知道好多好多，时示感觉跟他比起来，像是那只自视甚高的井底蛙，突然有一天，被人从井底捞出来，看到了很多没看到的东西。 那人很有耐心，会听他讲孤儿院的事情，都是些很无聊的事，什么他抓了一只蝴蝶放在别人的书里，第二天晚上，他的餐盘里就多了一条毛毛虫。 他还记得他当时说，“蝴蝶比毛毛虫漂亮多了。” 那时江止还小，却已经练就了面无表情的本事，“蝴蝶是毛毛虫变的，它们是同一个物体的不同表达方式。” 时示回想起来，很多事情已经在很早以前就有了踪迹，他和江止总是喜欢关注不同的方面，他关注外貌，关注事物的不同，而江止总是观察事物的本质，寻找它们的内在关联。 这些事情，他曾经也跟他的养母说起过，但她总是不愿意听，认为他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许是依恋，他曾将这个人当成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可终究是时过境迁，曾经喜欢的人有了喜欢的人，他便将温柔都收了回去，给了一个人。 黑暗中，时示听见了铁门转动的嘎吱声，他忽然清醒了，看见了门口的两个身影，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谷裴宣扶着房雨泽，两人正要离开房间。 他们有能力离开，却什么也没说，等到半夜，准备悄悄离开，若是换成不认识的人，时示倒不觉得有什么，但谷裴宣之前提出要找布局图，就是一种合作的信号，可现在，他得到了该有的消息，却想把他们扔在这里。 时示和他们有嫌隙，谷裴宣估计还记恨着，但关染和沈兰是无辜的，他们还什么都没做，而且谷裴宣在学校当老师期间，肯定还批改过沈兰的作业，有着师徒之谊，如今为了逃生，却全然不顾了。 有人捏了他的手心，时示扭头，见祭以微也醒了，他早听到了，而且他知道谷裴宣会半夜离开。 他们两人的身影从门口消失，时示从床上爬起，对祭以微道，“我去叫醒他们俩。” 他叫醒两人，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我们现在从这里开始逃，一直往前走，不要出声，一旦被发现，我们谁也别想跑。” 两人点点头，他们从门口蹑手蹑脚出来，看了看左右，见没有人巡逻，快速往左边那条路跑，刚开始很顺利，但就在路过一条三岔口时，被巡逻的蜥蜴人瞧见了，蜥蜴人开始追赶他们，蜥蜴人的速度远比他们快，前往空间通道的路只有一条，没多久，蜥蜴人就会追上他们的。 祭以微道，“你们先走。” 沈兰和关染没听见，依旧往前跑，时示略一犹豫，也转身往前跑，他知道一两个蜥蜴人不是祭以微的对手。 他们转了一个弯，前方，有通道的那间房门已经开了，一个蜥蜴人挡在前头，就等着他们来呢。 时示一头撞向蜥蜴人，“你们快跑。” 沈兰道，“那你呢？” “笨啊，你留下能做什么？” 沈兰，“…” 虽然说得对，但侮辱性极强。 关染道，“别犹豫了，你连只鹅都打不过。” 两人跳入房间，这时房间突然开始震动，不仅是空间通道，整个建筑都在颤。 “这是地震了？”沈兰担忧。 “谁知道，”关染根本不关心这里的地貌。 他们不惊慌，蜥蜴人倒是十分惊慌，整个通道里响彻他们长官的喊叫，时示带着翻译器，知道这是遭遇了袭击，袭击他们的，按照他们的话来说，是该死的鳄鱼佬，他们想要抢夺这个通道。 时示将眼前这个蜥蜴人电晕，此时，祭以微正好赶来，时示道，“我想把这个通道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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