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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答应，万一输了怎么办？” “人还在他手里。” 慕耳一愣，是啊，人在水里，水里是兰斯的天下，如果他想对时示做什么，祭以微是没有办法的，他只能按照兰斯的办法来。 “万一他毁约呢？” “他本不必决斗。” 也就是说，提出了决斗，那就会尊重决斗的结果，可在水里，还是不公平。 慕耳跟过去了，他充当裁判，祭以微换了轻便的设备，能够减轻他在水中的重量，但他还是需要氧气，慕耳知道，这就是他最大的弱点，他知道，兰斯也知道。 决斗一开始，兰斯就冲着祭以微的氧气瓶攻击。 祭以微往后一退，这退得很勉强，这是在水中的不便之处，水想让他维持一个平衡，不想让他改变状态，可他要动。 他像是一个穿越到小孩身上的高手，被层层限制，什么高超技巧也用不出来。 反观兰斯，动作却很准确，祭以微陷入了被动，他只在兰斯攻击过来时，才勉强躲开。 “怎么？只会躲。” 慕耳看得着急不已，虽然这两个人他都不喜欢，但如果让他选，他希望祭以微赢，这样时示才能回来，他也能找到新的机会，偷走小家伙。 兰斯再次攻击，他已经摸出了祭以微移动的幅度，并在他即将躲过之时，手臂挥转，袭向祭以微身后的管道，哪知手臂突然被抓住，祭以微反手就要扭住他，却因在水里，使不出全力，被兰斯逃离。 这个人真不简单，在不擅长的水底还能抓住他，不过不会再有机会了。 他正欲继续攻击，一个人游了上来，“兰斯王子，他们又来了，还抓走了王妃。” “什么？不是让你们把人看好，你们怎么看的人？” 时间回到兰斯离开后没多久，时示开始寻找离开的办法，但这张膜太坚固了，他没办法打开，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幸灾乐祸的波扭扭。 “放弃吧，没用的，这是高科技产品，你没办法的，”波扭扭还跳了两下，“其实嫁给人鱼也没什么不好，你看他跟你姘头一模一样，还忠诚，这是多么少见的品质，至少在我有限的人生中，只见过个位数，那些嘴上说得好听的，多是道貌岸然，你要珍惜这个缘分，你看，他还为了你去决斗，现在有多少人会这么做，这是多么难得的高尚情操，简直只有在小说里才能看到。” “你闭嘴吧你，少说两句不会死。” “我就要说，你能拿我怎么办？”波扭扭从他的影子窜到贝壳底下，以防时示突然攻击他，“我看呀，祭以微也没什么好的，他背着你泡妞不说，还天天骂你，你有受虐癖吗？跟这么一个人在一起？” “那你知道他泡的妞的名字吗？”时示突然问。 “我当然知道，”波扭扭的语气生硬起来，听上去像在强撑。 时示道，“下回编故事，编一个好一点的，你前头才说过，你看不透他，如今却又说他在泡妞，这些东西都是从我那里看到的吧，所以你知道的也很少，甚至是什么也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行了，你不信任他，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时示沉默，波扭扭说得很对，信任是一段关系的基础，他不信任祭以微，就好像一个什么也没有的青年突然娶到了女神，也会有深深的不安全感，觉得这种好事不会落到自己身上，他凭什么得到女神的垂青，又能让女神一直脑子有问题，继续错下去。 时示突然捂住肚子，“欸呦喂，肚子好痛，痛死我了，来个人啊，人都死哪去了？” “怎么办？”门口的守卫陷入了为难，兰斯王子让他们看住王妃，却没让他们做别的事情。 “去通知王子。” 一个守卫前去寻找王子，另一个守卫听着里头的叫喊声，决定还是进去看看。 “您怎么了？” “总算有人了，快，厕所在哪里？带我过去。” “厕所？”守卫不太理解这个词。 时示继续翻滚，指着疼痛的肚子，“我吃坏东西了，我要找个地方方便。” “方便？”守卫依旧不理解，好在他知道肚子疼和吃坏东西等于什么，这王子也真是的，临走前都没告诉他们，王妃要上厕所，该怎么办。 出去的守卫回来了，告知他王子不在。 王妃还在地上打滚，这要是出了什么错，他们谁都担待不起，不就是去个厕所，王妃也没啥武力值，他们看住就行了。 于是他打开了贝壳上的膜，让时示出来。 事故就是在不久后发生的，整个宫殿区域都被惊动了，那如梦魇般的细长管道卷住时示，不仅是他，还有好多人鱼，它喜欢吃人鱼，并坚持不懈地将人鱼当作食物，没想到今天连猿人也不放过。 等细长管道离开后，他们终于联系到了兰斯王子，告诉了他这个噩耗，通常的状况是他们把这个当作死亡通知，但他们没想到的是有人会追问。 “他被抓去了哪里？”抓住他的人有着和兰斯王子同样的脸，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了。 “能量工厂。” “在哪里？快带路，”那人又道。 “不行啊。” “我再说一遍。” 说就说，为什么要拿刀，而且为什么他都没发现，传信的士兵很绝望。 兰斯道，“听他的，带路。” 能量工厂是海底的一个大型工厂，它的雇员，也被叫做清理工，是一种在海底也极少见的生物，它有着细长的管道，会定期将海底的垃圾回收，重新利用，生产出新的能量。 在前往能量工厂的路上，士兵将这些东西讲了一遍，饶是慕耳偷遍宇宙，也是头一次听说这种奇闻。 慕耳道，“这么说，我们都是垃圾？” 士兵，“…” 他可没这么说。 慕耳又道，“有这么帅的垃圾吗？” 时示被细长管道卷走之后，就被扔进了一个罐子里，和一堆臭烘烘的鱼虾和鱼人待在一起，罐子里还有发酵残留的气味，时示敢肯定，比慕耳给他闻的臭鱼罐头还难闻，他快晕过去了，可他不能晕，他得从这里逃出去。 罐子是密封的，材料不是钢铁，想来海底也不会有钢铁造物，因为盐会制造电子通路，腐蚀钢铁。 那就是类似昆虫外壳的几丁质，但也不像，这种触感很软，很有弹性，像是活的。 时示想起了海面的那一层膜，那是一层几米厚的膜，与这颗星球的直径比起来，只有薄薄的一层，他难以想象这样一层膜支撑住了陆地，而且这层膜还有洞。 它有洞！ 那么是不是这个罐子也有洞，肯定有的，只是现在关闭了，只要找到这个开关，他就能离开这个地方。 他在罐子里乱动，引起了别的生物的不满。 一个大钳子夹住他，把他按在罐子的壁上，“你那么爱动，我就先吃了你好了。” 在海底，它们是没什么不能吃的，如果有，只是因为那种生物太强大，吃不下。 “等等，我不好吃。” “不，你很鲜美。” 说着，大龙虾还凑近嗅了嗅他。 时示只感觉腥味冲头，差点没被熏过去。 “你吃了我，会惹上人鱼族的，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是他们的王妃。” “那又如何？”龙虾满不在乎，“我都快死了，还会担心人鱼族的报复？” 这要是放在外头，它不敢这么干，人鱼族战斗力很强悍，还护短，智力在这里又属于上层，会团体作战，但是这些东西都会被消解，在生死面前。 “咦，这是什么？”大龙虾的钳子敲击在氧气瓶上，瓶子发出金属独有的声音。 时示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这是氧气瓶啊，氧气燃烧生成水，但在那之前，会燃烧，时示做了一个冒险的举动，他将呼吸面罩取下，电子从手指流出，与氧气相会，发出了一些火焰的光芒，又快速被水流冲散。 不行，这是在水底，想要燃烧氧气，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得让氧气短时间接触到大量能量，引起爆炸，他没有那样的能量。 大龙虾注意到了时示怪异的动作，却没有在意，反正这只是食物的垂死挣扎，它一钳子剪掉氧气罐，这东西看着就不好吃，又将钳子靠近头罩。 时示的目光全在那突然收缩的墙壁上，就在刚才，他燃烧氧气的时候，墙壁动了，它是活的，会怕热，那么它会怕电吗？ 不管怕不怕，他都得试试。 第39章 “工厂就在前方。” 士兵远远地停着，这里是海底最危险的地方，要不是那些管道已经收集完了垃圾，他还得逃得更远。 他口中的工厂铺在海底，从他们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一张平滑的膜。 “这是生物材料？”慕耳疑惑，因为它不像建筑，反而像是活物，就他们观察的时间里，还动了几下。 “这是张半透膜，”祭以微道。 慕耳当然知道什么是半透膜，他提取香料的时候有时需要用到这种膜，能将大分子和小分子区分开，净水用的也是这种膜，还有像什么污水处理之类的。 但这些都是人造的半透膜，自然界存在着天然的半透膜，就在人体自身，它作为细胞膜存在，严格控制着身体内盐的浓度。 他忽然想到了进来前那些洞，还有那一个个紧密排列的圆球状地面，那就像是一张放大了的细胞膜，可这张膜太大了，大到了有一个星球那么大。 半透膜依靠电子控制通道大小，慕耳问道，“我们现在回去拿电磁枪？” 士兵却忽然惊慌道，“它开始了。” 他们往下一看，一个个小泡沫从底下升腾而其，里头包裹着金色的光芒，是能量开始转换了，也就是罐子里的垃圾进行化学反应，被转化成了细胞需要的东西。 “来不及了，”兰斯说完，闭上眼睛。 那边慕耳却抓住祭以微，“你要干什么？” 兰斯也注意到了，“现在下去没用的，一旦转化开始，它就不会停下。” 事实上，被塞进罐子里那一刻，就已经没救了，这是兰斯没说出来的话。 祭以微冷冷看了慕耳一眼，“放开。” 慕耳被看得发怵，“你想送死，你自己去好了。” 看着祭以微潜入水下，兰斯道，“愚蠢。” 水底不断地往外冒泡，金色的泡泡很漂亮，很快就照亮了整个空间，场景比大片的水母发光更为壮观，可这些都死依靠生物转化而来的，真的是在燃烧生命。 在这张大膜的边上，一个小小的物体被吐了出来，电子的传递从紊乱回复正常，整个工厂并没有因为这一行为停下运转，但对于时示而言，他获得了生命，只是他太累了，氧气面罩也因为挣扎，丢在了工厂里，水从外头灌进嘴里，新的面罩罩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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