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意恢复了一点儿的安冽一起解开这户小院里两匹马的缰绳,在农户推门出来的时候抬手施了个咒语。 门板“嘭”的拍上去把人弄昏倒地,而后两人将马匹牵出来的时候,他又丢了块儿金子砸到还有点儿意识的农户头上。 若无其事的继续道:“我的建议是,奇袭。我让他建立一个五到七人组成的小组,轻装灵活却很有效率,他们可以烧掉粮草,或者抓住头领,事情解决的很快。” “不过……他后来意识到这样的小队较之正规军有很大的优势,比起法师不大适合近距离攻击的限制也更为灵活一些。所以他改进了小组的作用。” “他们行动更快,剑术更好,他们非常适合一些小范围的突袭。而且不容易被发现。尤其适合追踪和暗杀……不过,为了方便编制,他们也有一些记号,而且那些记号只有我和埃尔瓦知道。我被关起来之后,他大概是觉得没必要修改吧……” 然后他看向十分紧张的安冽续道:“我不是想吓你,不过我刚刚看到了地面上的马掌,我可以肯定是他们,一共六人,边界处出现这样的队伍,唯一的可能就是埃尔瓦下了让这些人暗中穿过边界的任务。” 安冽脸色白了一些:“你的意思是……他们会找到我的母亲?” 梵希并不准备骗他:“不是没可能。” 毕竟骑士都是有文书记录的,他们只需要打听“安冽”这个名字,说不定就会有人说出来关于他的一切。 他的“可能”二字还没说完,安冽已经驾驭着马匹跑了出去。 梵希无法,只好迅速的跟上了他。 有着马匹代步,两人的速度要快上许多,很快便出了镇子进入了森林,林木由疏到密,可以明显看到一些高点儿的枝条被砍断,痕迹很新,显然是为了加快行进速度而舍不得弃马。 见此情形,安冽俯下身子更是不肯耽误一分一秒,梵希只好在他身后动用法力将那些树枝移开,虽然不见得快上多少,至少免去了被扫下马匹的可能。 这样一路狂奔,很快他们便越过了边境线。一过了边境,这处的森林稀疏了不少,很快也到了头,渐渐看到了零星的人烟和村落。 安冽的家还要再往前一点儿。 边界处的村落一般都不会太大,还没到村子入口,梵希已经嗅到了一些血腥的气味儿。 骑马走在前面的人跳下马,声音有些控制不住的发颤,叫了一声“母亲”便跑了进去。 梵希也下了马,立刻跟上了他。 村子里一片安静,不像之前的那一片,这里没有炊烟,没有孩童的声音,房前的一小片花圃似乎因为无人打理而有些打蔫儿,整个地方几乎可以称得上死寂。 安冽又喊了一声。 母亲,娅安,比尔,还有凯西。 没有人应声,他也实在没有进屋的勇气。 梵希确实是闻到了屋子里的血腥气味,他略蹙着眉,既然安冽没有动,那自己去看看总没问题。 然而他才向前迈了一步,下一刻安冽已经拔剑转身正对着他的心口。 他眼圈很红,手也有些发颤,梵希垂眸看了眼指着胸口的剑尖儿,对上安冽的视线缓缓道:“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闭嘴!”安冽的剑尖往前送了送,“把嘴……闭上。” 梵希微微勾起嘴角:“你最好快一点儿,难得有机会能有人把剑对着我的心口。你再刺进去几寸我就死定了,而且我也来不及施法,多么完美的机会。” 安冽的剑这次切实的刺过了一点儿皮肤:“你以为我不敢吗?” 细微的刺痛却并没有打散对方的微笑:“我只是觉得,你至少应该进那间屋子确认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尸……” “我让你闭嘴!”剑尖儿细微的动了一下,血珠顺着划破的痕迹晕染了衣服,安冽看着那丝血色,有些不甘的应道:“我不该去寻找什么该死的岩犀……更不该撞见你。” 我应该陪在她身边,至少她还能好好的渡过生命最后的日子,有亲人和朋友陪伴,而不是担心自己的儿子何日归来…… 眼前有些雾气弥漫,剑却迟迟刺不下去,他吸了口气,却突然听闻一声异动。 梵希也听到了。 两个人几乎同时侧过头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 不同的只是安冽不自觉的将剑刃退回了一点儿,而梵希则趁此机会牵引出花圃里那些有些枯败的花茎。 一只手挥舞后微微收紧绑住并将安冽扔到了门上,另一只手则控制着花茎将那些堆积的稻草打散,露出了后面隐藏着的那个人。 刹时,门板碎裂,枯草纷飞,还有一个女孩儿被那些突如其来的花茎吓得大叫的声音。 女孩儿手中本来拿着一块儿石头,石头嗵的掉到了地上,她一边挣扎着一边叫道:“安冽哥哥!呜呜!快点儿来救我!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梵希瞥了她一眼,俯身拾起长剑,听到那边安冽有些焦急的坐起身来,被撞得可疼也顾不得,只连忙喊道:“梵希!别杀她,她是我朋友!” 也不知道刚刚要杀人的是谁,梵希直起身,并没管他,只是轻笑着看向那女孩儿道:“你认得他?明明是他拿剑对着我,你拿着块儿石头是准备给他帮忙吗?” 女孩儿瞪着一双眼睛,水汽朦胧的瞧着他:“安冽哥哥从不伤害别人的,他拿剑对着你……我自然相信他,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梵希眯起眼睛,并不理会她的问题,只兀自询问道:“你还活着……这村子里的人都去哪儿了?” 女孩儿抿着唇,不肯说。 梵希没再继续问,安冽挣不开那些枝条,只好勉强的靠着墙站起来:“娅安,大伙人呢?” ----
第19章 道歉
凯西是村落里最好的弓箭手,说他百发百中也不算夸张。 他也是村落里打猎最厉害的那个,跑的地方比其他人都远一点儿。 也幸好有他,今天上午偶然间看到几个形容普通却十分陌生的面孔在打听“安冽”这个人,这才起了戒心。 要知道虽然安冽十五岁时才搬来这里,不过他们一向关系很好,对方之前说出去寻找一种貌似叫岩犀的魔法植物。 他本来也打算和他一起去的,只是家里的农活太多,而且安冽希望他能帮忙照顾母亲,再加上他母亲近日来病情愈重,这才没办法抽身寻找失去消息近乎二十天的朋友。 尤其,他也不是没在这几天里听到关于那片禁地的一些传言。 故而看到那些人,尽管他们穿着普通,却在小腿和腰部都藏着武器,而且看上去不像是做农活的一类人。 凯西立刻意识到那些人可能会招致危险,便立刻赶了回来,将这件事告诉了西尔维娅婶婶——安冽的母亲。 西尔维娅询问了清楚,一贯温和的面容却焦急起来,只让他迅速告诉村子里的人,让大家都躲起来。 虽然凯西一头雾水,但西尔维娅十分坚持,态度也十分认真,虽然她身体不好,但是村落的人基本上都很尊敬她,再加上凯西自己也觉得那些人有问题,于是大家便躲去了很久以前他和安冽发现的一处溶洞里。 至于房间里的那具尸体,是凯西为了抓一个调皮的小孩儿时不小心撞上了闯进来的那些陌生面孔中的一个。 他仗着先发制人才一箭射中,比起外人又更熟悉村子里的地形以及周围的情况才携带着孩子成功脱逃。 不过即便如此,逃出来的过程里他也被匕首掷中了大腿,若不是及时止了血,肯定就要被发现了。 村子里的人都没事。 安冽看着溶洞里都好好的大伙,舒了口气,有些脱力的靠在了墙壁上,一时腿软的都无法走去母亲身边。 不过倚靠的同时,他也忍不住疼得皱了下眉。 梵希把他扔出去的那一下可没省力气,他背上肯定青了一片。 不过为了不吓着母亲和朋友,尤其是不能吓到看着他拿剑对着梵希的娅安,安冽还是解释两个人是寻找岩犀的时候碰见的朋友。 梵希是四处云游修炼的魔导士,帮了自己的忙,是自己以为母亲出了事头脑不清才做出那种糊涂事,对方只是想办法让自己清醒而已。 对他这糟糕粗糙的借口,梵希倒是一言不发,只是拿剑比划着解开了他和娅安身上那些茎条,然后也没把剑还给他,径自跟着他过来了这里。 此刻,梵希看着他脸疼的有些发白的模样,迈步到他旁边,从他腰间的袋子里取出岩犀,掰了一瓣送到对方唇边,后者有点儿尴尬的抬眼看了他一下,很是多余的伸出手接过来,小声道了句“谢谢”,便偏过头将花瓣含进了嘴里。 “安冽?你受伤了?”西尔维娅只能坐在软垫上休息,显然病得不轻,却还是全心惦记着自己的儿子。 吞下花瓣的安冽摇摇头:“没事,我好多了。啊,母亲,我找到岩犀了。”然后他探手从梵希手上拿过那朵花,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询问道:“这一株?都要直接吃掉吗?” 梵希瞥他一眼,懒懒的应道:“可以研细一些融在水里,效果会好一点儿,用量的话……叶子全部摘下来就可以了,先看看情况。” 西尔维娅咳了咳,这才注意到方才跟安冽一起进来的这个一身暗色的男子:“这位是?” 娅安本来站在安冽这边,听到西尔维娅的问题跳了一步到梵希旁边,伸出手拽了拽梵希的衣袖:“这位是魔法师呢,西尔维娅婶婶。他是安冽哥哥的好朋友。” 梵希垂眸看了眼这个小女孩儿,笑容礼貌的看向那位女士:“夫人您好,我的名字是梵希,是在路上偶然碰到了安冽先生,打扰您了。” 他说话的当口,安冽正在用凯西递给他的清水溶解岩犀。 西尔维娅似乎对娅安口中的“魔法师”三个字很感兴趣,微笑道:“梵希先生,您竟然是魔法师吗?塞尔斯边境这边倒是很少能看到一两位,诶?您的心口……是不是受伤了?” 安冽手一抖,差点儿把药碗扔出去。 梵希不在意的碰了碰:“没关系,只是一点儿刮伤。”同时,他垂眸示意娅安不要多话,后者眨眨眼表示理解,他便难得温柔的笑了一下。 娅安突兀的有些脸热,拽着对方衣袖的手也收了回来,暗自觉得这人真是好看得紧。 虽然一开始就觉得他很好看,不过那个时候毕竟还以为他是坏人,现下知道了他和安冽哥哥是好朋友,似乎变得更好看了一些。 梵希倒是没在意这个,他视线扫了一圈,打量了一下周围大约二十口的人众,看着正由安冽喂药的西尔维娅维礼貌道:“失礼了,我要先失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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