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3 “你的身体,是不是长大了?” 郝文彦一直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对于这场小家伙被诱导的假性发情,他的心里压根没有嘴上说得那么轻易无谓。 尤其是当他不自觉伸长脖子,把耳朵贴在门上,窃听到里面嗡嗡得震鸣声内,掺杂着细碎艰涩的呜咽… 一旁的黎一说,“您实在在意要不就进去看看?只是看看又不碰,您大可不用心虚,我也不会乱说出去。” 可这话却刺激到了郝文彦的A德,他脚步猛然后撤,凶声道,“谁在意!我是怕他不小心死了!” 黎一头大得揉着太阳穴,“不是您亲口说得只是发情而已,怎么转眼扯到死上了?” 当然是关心则乱了! 可郝文彦无法承认出口,于是甩头就下了楼,只要距离远点,什么都不想也不听,一个小时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然后他就坐在沙发上干等,黎一陪在一旁鼓捣他的药匣,对于无事可做的郝文彦来说,这样的等待实在太漫长了,越是静下来越是忍不住想那个小人的事情。 他坐不住甚至拿着扫把和抹布打扫起了房间,还浇了花,鼓捣了半天一看表才过去了10分钟,他烦躁得冲了出去找胥骁降头,胥骁这家伙竟然违背他立下得【严禁私自外涉】的规定,又偷跑去感染区找沈旭了,还打伤了俩阻拦的士兵,急得郝文彦到处找人去抓胥骁。 刚巧撞到闻亦和闻钰拿着工具要去沈旭的办公室里撬保险柜,于是俩人直接被抓了壮丁。 但这俩壮丁精得很,说除非郝文彦把萌萌借给他们安抚精神力,否则不去,郝文彦没办法,他暂时走不开,目前只有这俩人能制服胥骁,只好硬着头皮应下。 可当他跑回小别墅的时候,黎一说还有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居然还有半个小时?!可他再也忍不住了,时间是鳖吗爬得这么慢?! 不行,他要去看萌萌,他受不了了! 他瞪着黎一,严肃勒令道,“带人跟着两位闻特官外涉,务必尽快把胥骁抓回来,他不能出任何意外!” 黎一匆匆跑了,还特意给了郝文彦几句嘱咐并留下了药。 监视眼一走,郝文彦扭头就冲上了楼。 可是他推开房门后,偌大的房间竟是空空如也,到处不见那只小人,唯有振奋精神的美味信息素发疯般得灌入肺腑/ 他冲进屋内像头无头苍蝇四处乱闯,大叫着【萌萌!萌萌你在哪!】 他的脚在混乱中踩到了防咬球,踢到了那只玩具,巨大的力度给东西踢飞到了窗户前,他惶遽得跑去捡起来一看,整个东西都被靡香的黏液浸透了,还掺着丝丝绿色,他手有些发颤,伸上去一摸。 像是蜘蛛的丝缭乱得缠了一手… 他的口中失控得嘟唤着,【萌萌…萌萌…】 甚至还愚蠢得跑去拉开了窗帘,大开窗户伸着头看小家伙是不是从窗户掉下去了。 可是窗台外那一层薄薄的灰尘,打碎了他无厘头的猜忌。 倏然间,他听到了噗通一声,莫名的落水声从右边的墙面内传来。 他猛然扭过头去,右边分明是一堵绒面墙,但刚刚那个声音并不小,根本不像是幻听。 他像受惊的动物,当即四肢僵窒在原地,可当他安静下来,特意探出耳朵认真倾听时,就再没有明显的声音了,但是…能听到细细簌簌的水流声。 他放轻着手脚,手掌摸到墙壁上,将耳朵贴上墙去,手一边按着,一边从墙角往门的方向走去。 能够听到,那股微妙的水声渐渐得变大,变得清晰…而在到达中间的墙面时,窜入耳朵内的声音突然冒出了奇妙的咕嘟得一声。 像是鱼吐出的泡泡… 郝文彦的脚步停在这里,双手倏然得一用力,看起来完整的墙面竟是有一块门大小的部分朝里打开了。 吱呀一声响,一大股闷热的水汽合着薄荷味的沐浴露香氛扑面而来….alpha的鼻腔里灵敏得捕捉到了躲藏在里面那独属于小omega滋养精神力的信息素甜香。 郝文彦眼底一沉,悄声低叹:“居然。藏着一间浴室….” 咔——郝文彦大步朝里迈出第一步,融入热雾,同时一声轻唤落下。 “萌…萌?” 谨小的试探声不符形象,轻柔到几乎可怕的意味回荡在室内,浴室内,花洒大开着,哗哗得水声都盖不住不速者的声响,它像是骤然敲响的警钟…胁慑着躲藏在浴室一角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的心跳。 热腾腾的浓雾宛如摆脱不掉的缠妇,黏人得纠缠在男人的身躯上,它们晕潮男人的衣衫,色迷心窍得撩勾着男人肉体的形状。 咔咔得脚步声踏着焦灼的水势逐渐逼近,挺拔的胸肌优先穿破雾气,近到濒临浴缸的边缘。 郝文彦垂着首,冷辉色的瞳底轻颤…倒映着湖蓝色的水面,清新冰爽的薄荷香中和着潮气的热度,一只还没融化全的薄荷浴球浮在表面。 他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在水面下看不见的地方…潜伏着什么东西,一股密集的视线死死锁定着他。 可那绝不是威胁,亦或者危险的视线…汹涌又畏缩…甚至还冒着令他自恋的炽烈,不可名状/ 他的双眼被对方深深吸引着,他好似能透过泡沫翻起的湖蓝色水面精准得识别他的位置… 郝文彦确实是不折不扣的天选战神,天生被赋予的感觉绝对敏锐,敏锐得令水面下的【老鼠】既崇拜又心惊胆颤… 沈胥紧紧捏着自己的鼻子,将身体缩成一只羸弱的球躲在水里,他高仰着头,赋于丧尸感官的天赋令他能透过水面看到男人的脸,一只血丝充布的浅金色眼瞳内翻滚着复杂凶骇的情绪,或惊恐或崇拜…带着卑微的仰慕,那么廉价的爱和殷切…令人畏缩。 他是沈旭,所以…在心爱的郝文彦面前,他几乎没有任何的自制力,他又害怕被人发掘郝萌萌的真容,又发了疯得想冲出去触碰对方… 但是在他害怕的水里,理智还是帮他战胜了沈旭卑微的爱情,他是沈旭,所以他一辈子都不可以再出现在郝文彦面前。 多亏了萌萌的身躯,沈旭彻底感受到了被自己喜爱的人如此愤恨、诅咒是如何的感觉。 他为什么在得知郝文彦在找萌萌,下意识产生地不是冲出去告诉郝文彦他还活着的想法,而是恐惧和想要逃啊!为此他甚至想出了最恐恫地…躲在水里逃避对方的主意! 明明溺水可是烙印在沈旭的身体本能一般的伤疤啊,可是在面对以沈旭的脸重见郝文彦这个选项时,他克服了最怕的那件本能,违背了怕水的天性,他宁愿冒着被溺死的风险也要躲起来。 就因为他确切得知晓了郝文彦有多讨厌沈旭。 他太自卑了,胆小地似乎变成了一只真正的地沟老鼠,他真得再也受不了用沈旭的眼睛看到郝文彦厌恶他的眼神,那比死不知道要可怕多少倍。 哪怕现在存在肺腑间的氧气已经不足,他憋窒地几欲活活被溺死过去。 但是他的脚还死死地抓着浴缸的底部,本就缩紧在退无可退的缸壁,可重心仍不断地压低着后撤着几欲融入瓷壁内。 而在他的执拗和无用得抵抗中,水面外那一声声地萌萌和郝文彦的脸愈发的浑浊和朦胧。 好疼….腹部上那道致命的伤疤,竟然在此刻抬腔助势着负面能量,困境宛如泥沼,越挣扎,越深深下陷.. 他的肺部好疼….胸腔好疼,腹内好疼,四肢百骸都在氧气将近的时刻,叫嚣着疼痛,发出无法自控地战栗。 男人的视线就像一把剜刀,尤为凌厉地剜弄开腹部的伤疤,为他受得伤…在麻药效用散去后那股撕心裂肺的痛,周而复始。 他好像再也忍不住了…紧捏着鼻子的手赫然松开,猛地捂住了那条疙疙瘩瘩的长疤,顿然间,他紧绷的嘴无力得松开,可怕的水索命一般从口鼻蜂拥冲入他的鼻腔气管和肺囊。 咕嘟….咕嘟嘟嘟…. 一大股气泡从水面冒了出去,他的身体一软,一声赫然的恫吼如爆闪的雷电,“萌萌!” 一只大手冲破水面,在他的身躯无力上浮的瞬间,遒劲的手臂搂住了他的腰。 而在滚烫的手触碰到他的皮肤时,他像回光返照一样,意识倏然间一片清明。 面前的水面越来越浅,男人的脸在疾速逼近…恐慌像是即将爆炸的气球,撑到极限。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不要看我的脸!) 哗啦一声巨响,在沈旭的脸重见天日的一刻,紧握的拳对准对方的致命弱点,一拳砸了上去。 健硕坚硬的男人身躯当即一软,一头栽进了浴缸里。 男人狼狈得跪趴在浴缸里,可是一只手死死得握住浴缸边缘,而搂着他的那只手臂紧紧勒着他的腰身,竟是一点没软下来。 郝文彦死死抱着怀里的人,口中咳咳得谩骂着,“该死…” 他的身躯艰涩得蠕动着,立稳重心,按在缸缘的手臂猛地用力一推,仰着靠倒在浴缸上,手臂里的人被迫带着压坐在他的身上,一脑袋躺进郝文彦的怀里。 郝文彦疼得龇牙咧嘴,仰着头挤着眼睛,急促地喘着气。 可他的手竟是温柔地落在怀里人的脑袋上,轻轻摸抚着:“小家伙,你没事吧?” 沈旭被吓得僵在对方的怀里,连口气都不敢喘,这还是他第一次…以沈旭的模样这么亲密地贴着郝文彦,他甚至是一丝不挂,承受着对方的湿身诱惑… 可是气管里呛进去的水再也咬不住了,他开始发出咳咳地烈性咳嗽声,身下饱满健硕的男性身躯一动,沈旭慌张地抬起手臂,紧紧抱住郝文彦的脖子,将脑袋死死埋在他的肩上,两个人的胸口贴得密不可分。 沈旭的身躯现在变得羸瘦又小,平坦的胸被男人鼓饱的胸肌顶着,肺腑间都是雄性极具诱惑力的体息。 可是在如此幸福的时刻,他却没法享受,艰涩的咳嗽声不断,他咳得肺都要出来了,但他的主动也是头一次没有被拒绝,郝文彦好惯他,不…是惯萌萌。 他竟然容许他类似撒娇得搂着贴着,甚至还张开手掌轻轻拍抚他的后背,语气耐心道。 “慢慢咳…别怕,别怕…我给你顺顺气。” 这样温馨的场景持续了很久,久到他不咳了,而郝文彦却没有像对待沈旭那样一拳或者一脚揍在他的肚子上,让他滚远点别贴上来。 他很耐心得抱着自己的战利品,不停得抚摸着他的背,从上到下,像在给小动物顺毛一样。沈旭的脸悄悄地偏侧过去,枕在郝文彦宽阔的肩膀,湿漉漉的独眼颤抖着抬起,看向面前的镜子… 他看到一个长着沈旭那张丑脸的清瘦少年,趴在一个银发男人的肩膀,浑身颤颤巍巍地发抖,饱满的泪珠像颗玻璃球一样顺着一只眼角滚落,砸在男人的肩膀,砸出哒的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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