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破便沉默了,低着眼沉思不语。 直到把人送出大门,他仍是对着祝神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容晖扶着祝神,离开的路上几度欲言又止。 祝神只看着前方,在容晖第三次偷偷打量他的时候开口道:“有话就说。” 容晖笑笑,硬着头皮开口:“二爷醒来后,像是对小公子疏远了些。” 祝神:“哦?” 容晖:“以往可是……半夜举着灯笼,也要去找他的……” 祝神对着前方没有尽头一溜梅花眯了眯眼:“我能陪他一晚,总不能陪他一辈子。” 容晖更不懂了,因此笑得小心而尴尬:“您这是什么话……” 祝神不言。过了会儿,又自言自语地说:“他七岁跟着我,八岁回家,今年二十了,为了找我,浪费了整整十二年,以后还打算在我身上浪费下去。可等我死了呢?到时他找不到时间的意义,一个人孤零零的,该干什么?总要先学着习惯。” 容晖听了这话,心中简直骇然,可举目一望,祝神神色依旧平平淡淡——像以往同他讨论喜荣华的生意一样,把自己的死也说得如此平淡。 一个人把死看得太淡,并非心胸豁达,可能是生的欲望不强了。 容晖无端惴惴地喊了声:“二爷……” 祝神停下脚,像预感到什么,突然向他伸手:“你先把药给我吧。我总觉得小鱼……” 他话未说完,容晖便低头从衣兜里拿出药瓶递给他。 药瓶里是陆穿原配的裂吻草,统共半个月的量,交给容晖,一日给祝神服用一颗。 祝神才接过,就听身后护送的小厮接连发出低呼:“欸——” 下一刻,他眼底闪过一个黑影,接着便是视野一晃,被贺兰破扛到了肩上,大步流星往回走去。 祝神一边默默把药瓶揣到身上一边叹气:“小鱼……” 他就知道。 贺兰破才不会那么听话。 祝神脑袋朝地,挂在贺兰破肩头,摇摇晃晃的,扬起脑袋,冲容晖招了招手,示意对方继续走,不用追了。 一路被抗回九皋园卧房的床上,祝神头晕眼花,直接张开双臂往后一倒,浑身上下都懒得动弹。 贺兰破又面无表情、脚步轻快地忙活起来。给祝神更衣添碳,陪着人洗漱一通,最后端来一盆热水,试过水温,把祝神的脚放进去时,祝神躺在被褥上发出一声喟叹。 因为过于舒适,祝神交叠双手放在肚子上,闭着眼笑道:“贺兰小公子,很会伺候人嘛。” 贺兰破不接话,只等祝神双脚暖和了,趁祝神还没起身,快速地戴好刚摘下的手套,再把祝神塞进被窝里。 这下确定祝神跑不了之后,他才慢条斯理做起自己的事。 府里留了一堆公文,自打他回来起,疏桐就逃难似的把这些东西马不停蹄搬到他房里,自个儿偷懒躲闲去。 贺兰破披了件袍子,绕过屏风坐在桌案前批阅到深更,怕屋子里烛火太亮,只在自己桌前与祝神床尾各留了一盏,待一应公文阅完,他吹了桌前蜡烛,去到床头,却见祝神并没有睡,而是靠坐在里侧一直等他。 他一边解开衣带一边问:“怎么还不睡?” 祝神笑而不语,掀开背角,拍了拍床。 贺兰破委身躺进床内,自顾蹭过去,环住祝神的腰,把头埋在祝神身上。 “叫你早些回来,非不听。”祝神摸了摸他的头发,“现在好了,赶工到这时候。” 贺兰破把鼻尖抵在祝神腰上,先嗅了一口,发觉那股似有若无地笃耨香比昨夜更浓了几分。 嗅够了,他才开口:“贺兰明棋失踪了。” 祝神不动声色地把药瓶搁在最里侧的枕头下:“我知道。” 贺兰破呼吸顿了顿:“你知道?” 祝神把手移到他的后颈轻轻揉着:“我的魂蝶,占卜到了一些。” 贺兰破问:“她还活着吗?” 祝神不问反答:“你希望她活着吗?” 贺兰破抬头看向他。 祝神微微一笑:“贺兰哀丧期刚过,家主还没接任,她若是死了,你就是贺兰氏名正言顺的下一任家主。” 这意思很明显了。 贺兰破默然片刻,却是问:“你能救她吗?” 祝神偏头:“你想我救她?” 贺兰破说:“我本来想,贺兰氏不能发兵,就去找屠究。她虽不涉世家斗争,可总有办法能被打动。” 祝神问:“你不想当家主?” 贺兰破深深看了祝神一眼,满怀失望地垂下头,再度把脸埋进祝神怀里,声音闷闷的:“我甚至不想姓贺兰。” 他一直以为,自己想要什么,祝神最清楚不过。可眼下看来,贺兰明棋似乎都比祝神更了解他。 祝神不是不懂,他宁可装糊涂,只道:“那我就卖这位大小姐一个人情。” 说着,他不知不觉拿起贺兰破的手。 贺兰破一开始没有反应,直到祝神缓缓把食指伸进他的手套,意图将手套从腕口往上推时,他骤然缩手,却被祝神紧紧攥住。 贺兰破猛地抬眼,紧紧盯着祝神:“……别。” 祝神停止了动作,半根手指没入贺兰破的手套,指尖轻轻摩挲着贺兰破皮肤上那些凸起的疤痕:“手怎么了?” 贺兰破被他摸得掌心略微发痒,五指微蜷,低声道:“受了点伤……没事。” 祝神把手指朝外一转,作势要将手套勾起来:“我看看。” 贺兰破握住他的指尖:“不要——” 似乎晚了。 祝神把手套从他的腕骨勾到了手背处,因为贺兰破握紧的动作而无法将其彻底脱下,只能就着这个程度低眼去看,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痕交错在手背和掌心,再往深处,五指是个什么惨象,也依稀可以想象。 贺兰破紧绷着背,直接从被子里坐起,攥着祝神的指尖不放手:“别脱……不好看。” 祝神含笑撩了他一眼,将他的手带到自己眼前,忽然低头,嘴唇在贺兰破的疤痕处挨了一下。 贺兰破另一只手抓紧被子,想抽回去,又鬼使神差地没有动。 以他的力气,若真想抽回手,祝神也握不住。 祝神的吻沿着伤痕末端一路往前,贺兰破不愿意让他脱下手套,他便亲在手套上,亲到贺兰破食指指尖,隔着冰凉的皮革,将贺兰破的整根手指含了进去。 贺兰破的呼吸在他头顶难以察觉的急促起来:“祝神……” ——他今夜是没这个想法的,因为怕祝神连着两晚休息不好,身体吃不消。 祝神退出去,含住他另一根指尖,连着食指一并吮吸起来。 贺兰破另一侧胳膊向后撑住床板,仰头看着床顶,手掌抓住床沿,手背青筋隔着手套微微显形:“好了……” 此时祝神已经埋头在他肋下,舌尖舔过贺兰破腰腹被刺青遮住的箭伤,轻轻吮吸起来。 贺兰破遮盖在衣服下的皮肤比他的手要苍白一些,祝神当年总说他是个白净的孩子,这样的孩子一看就是个少爷相。如今人瘦了,腰腹处摸着却紧,一层薄薄的肌肉,此刻绷得很硬。 祝神的唇亲得他腰上水淋淋的作痒,贺兰破才压抑着缓过这一阵,却觉得这痒又往下走了。 他心道不好,蓦地低头:“祝神——” 却见祝神握着他怒张的根部,出神地看了会儿,随即闭着眼,略略偏头,用侧脸挨蹭着他的顶端,缓缓蹭向唇角,接着便张嘴含了进去。 贺兰破愣怔着,呼吸几乎停滞了。 他看见祝神因为吞咽困难而微蹙的眉头——大概由于是第一次,贺兰破胀得祝神的嘴不太舒服,乌黑的睫毛随着他上下的动作而一直颤抖,喉结也在不断滚动。 贺兰破喉间轻喘了一声,抬起手,手指从祝神的耳后慢慢摸到下颌,再顺着下颌扶住祝神的下巴——他总担心祝神下颌张得太开,届时会受不了。 贺兰破再度仰头,一呼一吸间觉得时间无比漫长。 他第一次在床事上红了耳朵,喘息愈发沉重,最后猝不及防捧着祝神的脸:“祝神,停下,先出去……” 祝神似有预感,非但不听,还将舌尖伸入最顶处,装作无意地吮了一下。 贺兰破捂住眼,几乎是在恳求祝神:“哥哥……” 他带了哭腔:“出去……” 话音未落,祝神再次用力。 贺兰破喘了一声,下身跳动着,一滴不剩地全淌进祝神嘴里。 等他渐渐缓过这口气,身下响起明显的吞咽声。 贺兰破垂眼,瞥见祝神嘴角一滴白色的精液正慢慢滑向下颌。 他抓住床沿的手掌逐渐松开,一刹过后,骤然起身,卡住祝神的脖子,将人压倒在枕上。 祝神肩上被咬了一口,贺兰破两颗尖利的虎牙卡在他锁骨处,被吮吸过的两根手指还带着祝神唇舌的温度,隔着湿润的手套在祝神体内开拓。直到那里足够黏滑,贺兰破抵住祝神的腿根往前一顶,尽数顶进了他的身体。 祝神想过这次由自己挑起来的床事会很猛烈,可究竟会到哪种程度,他也没底。只想着总不至于死在床上。 直到贺兰破要他的命似的一次次往最深处撞,像被激发了最原始的兽性,全然不顾他的死活,狂风骤雨般捣弄着他敏感的地方,二人身下的声音简直响得他脸红。 祝神起先咬牙受了几下,到底支撑不住,两手攀着贺兰破的肩,双脚蹬踢着要往上躲:“小鱼,停一下……停一下!” 贺兰破一把将他扯回身下,祝神仰直脖子发出一声哀喘,便挣扎不起了。 屋子里的动静很快盖过了祝神的叫声,他被接踵而至的麻痹感席卷得头皮发麻,两腿近乎失去知觉,一时绷紧夹在贺兰破的腰间,一时又不知被摆弄成了什么姿势,昏昏沉沉化作一滩没有意识的烂泥,四肢软弱,任人搓圆揉扁,挪不出力气反抗。 祝神的呻吟从时不时的反抗中逐渐被撞散了,变得断断续续,连着额头的汗水消散在床榻上。 贺兰破搂着他细细的一把腰,将他身下垫着的枕头扯开,把他翻了过去。再次进入时,原本半合着眼的祝神抽搐似的动了动,又被贺兰破拉进怀中,按着脊背压到被褥上。祝神头脑发白地张了张嘴,简直感觉那东西深到快从他喉咙里捅出来。 床铺湿了一大片,贺兰破的动作再次激烈起来,祝神死死攥着手下的被褥,恍惚间感到自己像是失禁了。 “小鱼……”他侧过湿淋淋的半张脸,嘴唇和眼下因为情欲浮着一层靡靡的红色,睫毛被汗打湿了,轻微扇动着,比平常更乌黑了些。 祝神抿了抿唇,侧颊那滴精液不知滑到了哪里,只留下一道浅淡的痕迹。那双琥珀色的眼珠子转到眼尾,祝神张嘴,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快点。”
113 首页 上一页 77 78 79 80 81 8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