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箫华已经走到门口,手已经搭在门上,却没有了推开门的力气。只轻轻搭在门上,久久没有动静。直到屋内传来声音“岁什?岁什是你吗?我知道是你的,说说话吧。” 他确实有很多想要说的,却始终开不了口,最后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哥,对不起。”便转身离开。屋内,南久安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却不知为何能感受到他已经离开。心中纵有不甘也只能自己咽下,想着找个机会溜出去。 可是在外二人无一不了解他,他的心思早已被猜的透透的,这点心思怎么可能瞒得住。果不其然,宿玖出手了,许久未曾使用法术,不经觉得有些生疏,好在一切都还记得。一个简单的法阵于他而言没有什么难度。但是这类法术于南久安可就麻烦了,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身体原因也使不出什么灵力。这样简单的法术已经足以困住这样的他。至少接下来半年时间绝不是问题。 夜箫华看着这一切却也只是看着,或许宿玖这样做有些偏激了。但确实是在为南久安着想。如果现在换作是自己可能也会如此吧。两人相望一眼,无言。各自离开。 现在宿玖现在的事情确实更多了,魔族那边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已经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趋势,或者说已经在筹划下一次战争了。宿玖已经忙得不可开交。而夜箫华这边应当是要鬼都更合适,却并未回去,简单安排过后,留了下来。虽然大家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现在大家都忙碌,也就无心再过问其他。夜箫华也就这样留了下来,帮忙处理处理事务,陪南久安聊聊闲。日子却也就这样过着。 可是平静是混乱的伪装,撕开那薄薄的一层膜后是更加的混乱。一封信成了一切的开端。是宿玖最先发现这封信的,知道来者不善。立即通知各地开始戒备。信里没说太多,总而言之便是邀约。可是南久安这边却也知晓。几日前,在他们走后,南久安便开始了动作,略微施法灵力化作一只山雀。一点小小的法术足以让他了解外头的动静。 但这鸟很快也引起了宿玖的注意,待众人散去后,已经来到黄昏。宿玖向山雀望去,一人一鸟只是堪堪对视一眼。宿玖便看穿了其中真相。倒也没恼,只是向它招招手。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似乎不懂,振翅飞起。宿玖无奈“久安,我们聊聊。” 闻言山雀调转头飞过来,轻落在他肩上。却没有看他,似乎是在生气。宿玖笑笑没有说话。回到晚清院拿了些糕点,沏了杯茶给他。但山雀还是那副样子,宿玖无奈“我知道你心里头不舒服,我承认我一时意气用事。大抵今日的事你也知道了。如果明日你也愿去便来吧,只是你不能有动作,好好养伤吧。” 山雀抬起头看着他,而后却又低下,似在思考。最后望着他点点头。宿玖笑笑,这时似乎想到什么“对了,你去看看那孩子吧。这几日他也和自己过意不去,整天埋在这些杂事里也不愿意歇歇。我知道你们感情好,其实……唉,这样也挺好。去吧。” 山雀眨眨眼,叽叽喳喳两声便展翅飞走。宿玖望着浅泯一口茶,茶盏中倒映着树梢。连风都是轻轻的,树影微动。宿玖却不合时宜的想起了楚辞南,早已不知多久以前,这样的黄昏自己身旁还有一个叽叽喳喳的小师妹,望着自己写字。或许自己的心从未定过,不过是自欺欺人。现在连自己都看不清了,好似当初在众人面前亲手挑断自己情丝的人不是自己。时间果真是好东西啊。原来伤疤好了,是真的会忘记疼。 南久安找寻许久才在一处偏僻的小屋找到夜箫华。果不其然,他还在埋头工作,丝毫不愿让自己停下。南久安当即从窗户飞进屋内,一把叼走了他的笔。夜箫华抬眸望着他,月光撒在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神情。但没过多久眼中却重新点起了灯,试探性问了一句“哥?” 山雀点点头,放下笔,望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夜箫华觉得他是在笑的。夜箫华高兴起来“哥,你来做什么。不是该养伤吗?哦,也对,只是虚影吧。瞧我这脑子,都迷糊了。”他尴尬的笑笑,却还是掩不住欣喜。偷偷笑出了声。 山雀歪头看着他很是奇怪,好像再问“你在笑什么?”夜箫华收敛起来,看向它的眼神都温柔起来“没什么,就是高兴。哥,你会怪我吗?就那天,我甚至都没有解释一下。呵,你一定会怨我吧。” 其实南久安还当真没有怨他,当时哪里有那么多闲情去想这些。可是现在呢?南久安也不禁问自己,最后摇摇头。如果怨的话,今日便不会来了。夜箫华见他摇头也明白了个大抵“哥哥性子软,谁都不会怨,有时真的挺傻的。别人怎么待你,你好像都不在意。有时我都在想,像哥哥这样的人真的会全心全意喜欢一个人吗?你的爱好像没法集中,你好像喜欢所有人,你的爱分的太多了,是不是连我也只有一点点呢?”说罢看向山雀,似乎想要一个答复。 但是山雀却只是静静的听着,望着初升的月牙许久也没有回头。直到夜箫华问出第二个问题“哥哥,如果有一天,要在我和其他人之间做个选择,你会选我吗?”山雀沉默着,没有作答,只是看向他。最后夜箫华却是自嘲的笑笑“呵呵,逗你的,哥哥。就算有那一天,我也会替你选好的。” 月色朦胧,心里的雾也让人看不清。 【作者有话说】:对不起,出去浪了。请求原谅
第一百一十一章 心事 回到神堂,南久安决定问个究竟。前去参加议会后出了趟门,回来便前往了夜箫华所在的偏院,此时黄昏渐渐,夜箫华独自坐在院中不知在思索什么。南久安带了几壶酒,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看见南久安时夜箫华错愕一瞬,很快回过神来“哥。” “有心事,还不愿同我说。和我有关?”说着将酒放在桌上。 夜箫华避开他的视线“没有的事。” 南久安笑笑,打开一坛酒“岁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觉得这世上还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人吗?” 听此一言,夜箫华的头直接低下了,假装没听见。只自顾自的沉思。南久安一向温和,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拿出两个杯子。然后倒一杯,一饮而尽。夜箫华还来不及阻止,就被强硬塞过来一杯。南久安继续倒满一杯“既然不愿意说,那就陪我喝酒吧。醉一场,再醒过来,说不定便通透了。” 但是夜箫华只是拿着杯子,酒迟迟不肯往嘴里送。南久安看他笑着,又是一杯下肚“岁什,什么时候害怕哥哥套话了?” 说罢又满上一杯,夜箫华急忙从他手中夺过酒杯,两杯酒一滴不剩。而后看向他,南久安酒量不行,酒气上来了,脸上渐渐浮上红晕。却还是笑着,他仿佛永远都是这样笑着的。夜箫华看着他,黄昏的余光从他身后撒过,整个人都金灿灿的,连笑似乎也笼上了金色的余晖。可他愈笑夜箫华愈是惶恐。夜箫华拿过酒坛一杯接着一杯,很快一坛酒便下了肚。南久安想将剩下一坛酒拿走了“别喝了,哪有你这样喝的?” 下一秒夜箫华却抓住他的手,他低着头久久没有说话。过了许久又放开来。南久安将酒放好,走到他面前,安抚着“好了,咱不喝了。乖,等事情过去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闻言夜箫华终于抬头看他,眼睛周围已经悄然爬上一丝绯红。他就这样痴痴地望着也不说话。或者说他害怕说话。而南久安抚上他的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呵,岁什。那地方我寻了好久,美不胜收。荧光花海一般,到时候你来给它取个名字吧。”说罢想要放下手,而夜箫华却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蹭着。许久才点点头。 过后却又小声抽噎起来“哥……” 南久安见不到他这般,替他拂去眼角的泪,说着好似数落的话,却又忍不住安慰着他“小哭包,多大人了,怎么还哭鼻子?掉金豆豆?呵,好了,我的岁什啊,这是受了什么委屈,嗯?” 夜箫华却哭了起来“哥,哥哥……你别对我好。你都不知道,不知道,我是个罪人……我偷走了你的一切。我,我的一生都在恕罪……你对我好,我,就更……还不清了……” 南久安轻轻抱着他“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有我在。” 而夜箫华却以为他没听懂,抬起头看着他“哥哥,我,我才是那个怪物……”一句话好像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整个人耷拉下来,仿佛一个等待审判的罪人。 “没事的,没事的。哥哥在。”南久安还是那样温和地笑着。抱着他,任由泪水打湿了衣衫也没有一丝丝的厌烦之意。 “哥,你不恨我吗?”这是夜箫华迫切想要知道的,也是不敢知道的。如今也算是问出来了,好像那块石头落下去了一半,却还是掉在哪里,随时准备将他拽下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如今他是濒死的小兽,掌握生死的那一根细线早已交给了南久安。而如今只是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南久安似乎听到什么笑话,拍拍他的头“哈哈哈,说什么呢?我说过,无论如何只要我在就会护着你。而且这些事我从始至终都知道。” 夜箫华脑袋里的那根弦断了,一时间竟呆住了。南久安还是笑着“你何必怪自己,他们的贪心不需要我们来担。你没有错,我也没有。他所要的一直都只有权力和力量。岁什,你是我的弟弟,我的爱人。你的一切无需掩埋。” 夜箫华看着眼前的人,却早已听不清他的话语。酒后壮人胆,一时脑热站起身便将眼前人拥入怀中“哥哥,我爱你。” 南久安拍拍他的背,轻声一句“我也一样。” 说罢,吻上他的唇。夜箫华脸瞬间被绯红占领临。酒后的大胆顿时夹杂着燥热席卷而来。像只大狗一样将人扑倒,顿时细碎却连绵的吻接踵而来,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冬月的雪总是说来就来的雪不大却是寒气逼人的。不知何时两人早已衣衫不整。雪轻飘飘的落在南久安粉红的肌肤之上。南久安身子骨不好,畏冷惧热。不由的说着“嗯……岁什,冷……嗯,回去……” 夜箫华低沉的嗓音“嗯……好。”说罢,将人抱起,回到屋去。 雪愈发的大了,盖住了院中的落叶,遮住了被遗忘在院中的酒。 翌日,宿玖这边大早便前往了念往堂想要和他聊聊。却没有寻到人。最后不知是怎么想的,向夜箫华所住的偏院走去。院门忘了锁,昨夜的风一吹便开了,院内的雪已经将一切都盖住了,连同昨夜的残局也一同掩埋了。宿玖没有注意这般多,只是走上前去敲敲屋门。却久久没人应答。本来就看夜箫华不顺眼,现在只想一脚把门踹开。 正想着时,门开了。是夜箫华开的。一看便知是听见响声才起来的,此时他只急急拢了件外衫,一切看起来都乱糟糟的。身上还有些许绯红和浅显的印记,颈间明显得咬痕是鸟类一族惯性留下的印记,而这无一不在说明着什么。宿玖皱了皱眉,心中憋着一团火,但还是沉下气“久安呢?”本来想要问问是不是在这,但是有些心烦,便惜字如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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