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让尘愣了愣,“做什么?” 赤渊:“上来,我背你。” 沐让尘看着赤渊那单薄的脊背,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不用你背,你……”扶着我走就行,后面那几个字还没来的及出口,他便觉一轻,整个人被赤渊打横抱了起来。 赤渊最不喜欢人犹犹豫豫,也不喜欢人拒绝他,特别是沐让尘这样的,罗里吧嗦。 沐让尘双手不知往哪里放,挣扎着要让赤渊放自己下来,“我自己能走。”一紧张直接胡说八道。 赤渊懒的理会他,直接大步往前走去,颇不耐烦的道:“婆婆妈妈。” 沐让尘本还极不自在,但被这么一说,立马回嘴道:“我哪有。” 他说着,局促的心情并没有得到缓解,一不小心,手无意中触碰到了某人脖子处凸起的喉结。 赤渊顿住脚,低头看了他一眼,心底升起一样异样情绪,不过很快缓解了,他压了压那种怪异,道:“你在乱动,信不信我拿刀打你。” 沐让尘怔愣了会,想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被人抱在怀里打,那画面,他想起来都觉得丢人,于是,只好规规矩矩不吵不闹。 赤渊才又继续往前走。 沐让尘觉两只手无处安放,没有安全感,思索一阵,还是怀着那么点不好意思环住了赤渊的脖子。 赤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下,身体极细微的颤动了一下。 沐让尘似有所感,垂着头不敢看他,为毛感觉有那么点羞耻?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他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舒服,打破沉寂道:“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安全。” 赤渊没说什么,低低应了声,“嗯。” 行走在最前头的陈松看二人还未过来,怕自己落单,想起刚那一遭,心有余悸,于是乎,又调转头,朝后面张望了下。 见一黑少年怀中抱着白衣少年,有些诧异,他等二人走到与自己差不多的位置。 沐让尘瞧陈松那副惊疑的目光,生怕他会多想,故作镇定咳了两声解释道:“我腿受伤了。”解释虽合情合理,但总觉的心里有鬼似的。 陈松则不是因为这件事惊疑,完全没把沐让尘的那句话放心上,他指着后面惊恐道:“后面好像地里面又开始长树了!” 在距离三人不远处,地面又缓缓往下塌陷,在陈松开口说那句话后,便崩塌的更厉害,而且已经有几棵树冒了头。 赤渊皱了皱眉,“应该是触动了什么机关。” “那现在怎么办?”沐让尘也顾不得羞怯,抢先一步问出了陈松想问的话。 陈松急的抓耳挠腮,自己的法宝要是在铁定能有办法。 “往那座高塔,跑!”赤渊最后一个字落下,便率先朝前奔去。 陈松反应稍慢,却无意看到了那几颗新冒出来树的枝条正如毒蛇般狂舞着攀爬过来,吓的他五官乱飞,顶着魂飞魄散的心没命的往前奔。 赤渊修为高深,极奔之下,不仅额头上一滴汗珠没有,连同心跳与缓步行走时也毫无分别。 沐让尘在他怀抱中不觉颠簸,打心眼敬佩这个与年岁自己相差无几的少年。 相比之下,陈松在那像有鬼在后面追的事态下跑的半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几人虽极力驰奔,那高耸入云的黑塔却一点也没有越来越近,反之,倒有一种遥不可及。 “你有没有觉得那高塔离我们越来越远?”沐让尘为了贴切说法,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在动,但是那塔好像很遥远,像是也在跑一样。” 赤渊不是没有察觉,只是眼下没有方向,只能盲目。 “怎么办啊……这是。老子快跑不动了。”陈松奔的眼泪都出来了,在一旁半是哭半是笑的大喊大叫着。 沐让尘也有些着急,毕竟一直向无头苍蝇一样乱走也不是个办法。 他透过赤渊的肩膀往后看到,无数枝条穷追不舍在其后,不由骇然。 这时,他衣袖中有什么东西亮起了光,沐让尘从袖中掏出那发亮的东西,见是自己方才进来时捡到的那块奇怪的木牌。 此时,正发着亮闪闪的光芒,且这回又是另两个字,“尾箕”。 什么意思?沐让尘又往回想另两次出现的字,“九黎”“紫薇垣”,到底是什么意思?后两个字他怎么那么熟悉,似乎在哪见过,他仔细搜刮了下脑海中这些年在苍城阁所见所闻。 忽的,一惊,他想起来了,是二十八星宿方位,不过有什么作用?这块牌子既然是在入口捡到的,那么代表一定和这里有关。 赤渊虽忙于奔跑,却仍留心着沐让尘的一举一动,“怎么了?” 沐让尘不打算保留自己的想法,刚要说出来,“我……”突然脑子一抽,联想到那高塔的位置,海市蜃楼,便急速变了语调道:“往东南方向跑,快。” 赤渊何其敏锐,虽不知沐让尘是什么意思,但却问也不问的第一时间就照他所说的方向奔跑了去。 陈松不明其理,“高塔,不在那边,你怎么往那走!”他说出的话没有回应,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今天出门真的是没看黄历,倒霉啊! 赤渊在急奔了一阵,见着前方是一片浓密的白雾,也不做他想,一头扎了进去。 陈松一直持怀疑态度,奈何没有办法,要死就死,抱着壮士赴死的心态也进了白雾中。 沐让尘正想,这白雾后面定另有玄机。 赤渊脚步停了下来,冷哼道:“原来外面那座能看到的高塔竟然是空中阁楼,用来迷惑方向的。” 沐让尘抬起头,看着那座黑如碳,直插云天的高塔,暗松了口气,还好自己没猜错。 他想道什么,“你方才怎么没问我,为什么不觉得我是胡乱指的方向?” 赤渊轻笑,“反正我要是出事了,你也没跑,正好死一块。” 沐让尘不知说什么为好,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有亡命鸳鸯那味,不对!他在想什么呢。 陈松火急火燎,差点没刹住车,撞墙上,看身后枝条没追上来,一口气松的直接坐地上了。 “欸?身后怎么有一堵墙?”他后知后觉。 沐让尘见此,道:“陈道友,没事吧?” 陈松一手捂在胸口,一手摆摆道:“福大命大,没事。” 赤渊收回淡淡笑意,恢复一贯神情,“走,进去瞧瞧。” ----
第十八章 陈松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灰尘,打量着眼前高塔,“二位道友,可真有你们的,还好你们发现了这微妙之处。” 高塔的进入口挂着一扇复古漆红色的破木头门,从上至下的黑也就门比较显眼。 陈松往前走了两步,为了防患于未然,笑了笑道:“二位先走。” 沐让尘在赤渊抬脚要往里面走时,咳了声道:“那个……你还是背我吧。” “嗯?”赤渊低眸疑惑看了他一眼。 沐让尘勉强肃然道:“等下进去有危险的话,你……抱着我手脚会施展不开。” 他说这话时,刚巧撞上陈松投过来的目光,极力掩饰尴尬的转过视线,似乎这样更像是做贼心虚? “是啊,是啊。”陈松然而并没有多想,他现在是看明白三个人中谁的战斗力最强是显而易见的事,附和一声道:“赤道友,沐道友腿脚不便,待会要是有什么危险,难免吃力。” 赤渊不语,把沐让尘轻轻放下,半蹲下身示意沐让尘上来。 沐让尘这次没有那么多顾虑,直接靠了上去。 与被赤渊抱着不同,前面他太过于紧张,而在后背,他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少年之骨的清风温暖。 他在苍城阁与赤渊从认识到相处足有两年之多,到不知现如今有这般亲近的感觉。 沐让尘把这归咎于一定是兄弟情,他从小没什么兄弟姐妹,这样一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几人先后往高塔里先后进入。 刚进到里面入目的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陈松从胸口衣襟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吹了一口气,便有一簇小火苗在黑暗中跳动。 空间亮堂了些。 沐让尘四下看看,发现是个极狭小的地方,几步远的地方是通往上一层的石阶。 赤渊道:“看这塔应当建立的时间估计不超五十年。” 沐让尘:“为什么这么说?” “猜的。” 沐让尘张了张嘴,决定还是选择沉默。 “我靠!”陈松突然惊呼,“什么东西!” 沐让尘赤渊二人被陈松的咋呼吸引视线过去,只见在那小伙子脚下有个白森森的骷髅头,他应该是没注意被绊了一下,便吓的跳起。 “陈道友,冷静,骷髅头而已,不用太惊慌。” 陈松借着火苗光看清东西,才觉自己太敏感,挠了挠头,一脚把骷髅头踹的老远,“这层没什么看的,咱们上去吧。” 赤渊背着沐让尘早已踏上石阶。 “欸?为什么这座荒废的仙人城会建起这么一座高塔?”沐让尘思索着又道:“难不成是那魔人在这荒废的地方安了家吗?” 赤渊踏着石阶,步子在这空旷阴森的地方发出清脆“噔噔噔”的声音,他想了会道:“或许这是一种诅咒。” “诅咒?”沐让尘说着视线瞥到墙壁上的壁画,那壁画的浓墨重彩,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像远古时期的东西,“我记得刚进来时你说着多年前这里有屠杀,既然死了那么多的仙人,说不定是那些仙人临死前的诅咒,可是这样又说不通,害,什么谜底等我们找到了就知道了。” 陈松走在后面,一直是打十二分警惕,自然没如何注意前方二人的谈话,“沐道友,你说会不会突然冒出来个什么恶鬼之类的?” 沐让尘觉得莫名好笑,“陈道友,我怎么记的你的功法不弱,修道之人也怕鬼怪吗?” 陈松觉得用法宝护身之事说出来难免被瞧不起,便砸吧嘴道:“当然不是,就是想道这么一说,缓解下气氛嘛。” 沐让尘在刚才那一件事情上已经知道这人倒底有什么本事,仔细一想,离群出来,怕也不是为了调查鬼奴,多半是为了这城中的稀奇宝物,要钱不要命,这勇气也不是人人都有。 赤渊一言不发。 几人在那走不完的石阶上一直往上,静悄悄的让人心底一阵空落落。 沐让尘从那些墙上的壁画看出一点点眉目,他一开始看以为是什么远古交战画,后面觉不对,仔细看了看,第一幅墙壁上虽然画的是一位披坚执锐的将军正在与无数狂暴的仙人混打在一处,而第二幅画却是一位白衣飘然的公子抚着琴,有泪珠从眼中低落在琴上,第三副则是白衣公子投身上空血红的阵法中,且眼角挂着泪绝望的看着身后。 白衣公子他在看什么?后面的壁画,沐让尘再看时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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