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搁不知在想什么,犹豫了一会,起身去给冰山保镖解绑。 保镖睁开眼,朝面前正在动作的肖搁说:“你干什么?不怕我暗杀你了吗?”
肖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朝同样惊讶的言镜看了眼,说,“早晚要给你开的,总不能绑你一辈子,而且,这不是镜子也在吗。” 他好像只是开开玩笑的语气,又道:“我听过,你和赵家感情并不深吧,他们怎么对你,我也打听了一二。说不定,赵凯死了,最开心的其实是你呢?这样来说,你昨晚没干过言镜也好解释了。”
言镜瞪大眼:“哥哥,我……” 肖搁伸手按住他的嘴,根本没打算听他说话,另一只手最终扯下了保镖身上的绳子。
保镖恢复自由,那边几个打牌的都不敢动了,扔牌的扔牌,摸枪的摸枪,皆谨慎地盯着他,生怕他有什么举动。 保镖嗤笑一声,面向肖搁的眼神冰冷:“签了字,给谁卖命都一样,你想太多了。”
“噢,那太好了,现在赵家帮归章沅赫管了,赵凯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你现在完全是自由之身,你走吧。”肖搁坐回去。 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样的走向,尤其对方还是郢州有名的纨绔子弟,保镖下意识觉得有陷阱,皱了皱眉:“你认真的?”
“我看起来很爱开玩笑?”肖搁一脸痞气,摆了摆手道,“下去吧,从这里走到京山,要走个一天一夜,你顺着风吹,等变成个黄彤彤的小泥人,就到了。” 保镖:“……”
想了想,肖搁又说:“好吧,我确实喜欢开玩笑。你跟我回郢州吧,到了那里,随你去哪。” 保镖没说话,目光复杂地望了他一眼,既像是默许,又像是在怀疑他的不安好心。
肖搁不在乎他相不相信,等一阵短短的沉默过后,唠家常似的问了句:“你叫什么?” 言镜立即警觉起来。
肖搁的态度还算好,保镖没觉得一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吐出几个音节:“言冰。” 肖搁抓住一个关键字,重复道:“言?”
言冰嗯了一声,说:“言语的言。” 肖搁挑了下眉,没继续说下去。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他哈哈笑了:“赵凯叫你大冰块,我还以为是根据你属性取的名,原来真的叫‘冰’啊。” 言冰:……
回到郢州境内,肖搁果然信守承诺,放言冰走了,走之前还给了他联系方式,别有深意地说如果有事就联系他。 因为言镜,躲开放射性检测又费了点时间,真正回到家里已经接近天黑了。
赵家帮出事的消息早早传到肖必安耳朵里,那家房地产企业被章沅赫收入囊中,肖必安不知道肖搁和章沅赫私下的交易,只当是这次运气不好,让肖搁跑了个空。 章沅赫暗中给肖搁打了一大笔钱,而这件事肖搁不打算让肖必安知道。
肖搁受伤的事情没有声张出去,连肖摇来时他都隐藏得很好。 肖摇抱着厚厚的试卷和她打印出来的已经公布出来的正确答案,一边让肖搁看,一边自己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言镜又窜上了树,正在和数日未见的小鹦和小鹉玩闹,肖摇趴在窗台上看了一会儿,转头和肖搁说话:“哥哥,要是小镜和我去上学了,会不会想家里的小鹦小鹉呀?” 将试卷答案对得差不多了,肖搁抬起头:“你们俩要住宿?”
“不呀,”肖摇懊恼,小幅度地跺跺脚,“我就随便说说。”她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恍惚地道:“我还没当过姐姐呢。” 肖搁心道,镜子可是一直把你当妹妹的。
“对了,哥哥,”肖摇难得局促,抓了抓头发,开口之前又走了两圈,“那个,那个叫时钟的人……” 肖搁听到这个名字就直皱眉。
“我考试结束那天,他来学校找过我。”肖摇坦白,“就是他让我知道你在京山的。” 肖搁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向她:“他找你干什么,是肖阙云让他去的?”
时钟和肖摇联姻的事是肖必安的主意,让肖阙云出面去和时部长家里谈的。 要说以往,时钟和肖摇不过几面之缘,俩人根本没什么联系,这种特殊时候突然联系起来可不对劲。
“不是,”肖摇连连摇头,“跟爸爸没关系。那天,我看见时钟站在校门口,我吓死了,但我和他不熟,我以为不是来找我的,就没避开他走,然后他抓着我就问你去哪了。” “那我怎么知道嘛,你也没有告诉我,他就非要拿我手机去到处问,小姑和爸爸没回他,只有二叔说你在京山,我知道那里很危险的,我吓得不行,时钟说他要去京山,我一时着急就跟着走了……还是被他爸知道了。”
她话里行间满是没能去成的郁闷,但肖搁听得要发火,用了点力气一掌拍上她脑袋:“你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你知道京山危险你还去!” “我看见时钟带了很厉害的装备的!我又不傻!”肖摇捂着头反驳,后几句话她声音弱了些,“而且,我那不是担心你嘛……还有,你要是不在,以后爷爷要我做什么,我都不能反抗了。”
肖摇看起来其实不太确定,但还是问了:“哥哥,我可以不用和时钟联姻吧?”她小声补充:“我一点点也不喜欢他。” 肖搁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肯定为这件事担忧了很久,但他最近太忙,都快忘了和她说不必在乎这件事。
肖搁心里有些歉疚,立即说:“有我在,谁敢强迫你!” 肖摇明显松了口气,但她看起来仍然很惆怅:“那时钟为什么要去找你呀?我记得你们俩关系一直不好!从小就是!”
别说肖摇想知道,连肖搁自己也想知道。 时部长控制整个安全部,在议会中也很有话语权,是肖必安极力拉拢的对象。肖搁小时候住在肖家老宅,宅子里经常会来各种生意伙伴和高管政客,他们大人之间谈事,就喜欢把小孩放在一起然后撒手不管。
肖搁小时候特别讨人喜欢,舒希把他教得很好,性格外向活泼,而且很会玩,不管大人还是小孩都喜欢他,小孩喜欢扎堆凑他身边,在同龄的小朋友里面他是孩子王。 但时钟是个特例,他从小性格别扭又奇怪,和别人玩不来,总是一个人,远远地看着肖搁他们一群人。
可以说,不懂事的小孩才最诚实,不喜欢谁就是不喜欢。在肖搁眼里,时钟的性格一直就这样,几乎没怎么变,不过现在时钟身边的人多了很多,但奔着什么去的,就很好想了。
肖搁实在想不起来他和时钟有没有过冲突,在他印象里,时钟好像一直就不怎么待见他。 不仅是“不待见”,有时候还到了蹬鼻子上脸的地步,上学时差不多一周发作一回,爱找肖搁茬,“找茬”两字也不准确,其实就是无关紧要的几句风凉话,要不然时钟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挨过肖搁揍了。
要说肖搁长大后性格骤然转变,招他不喜他也没话好说,纳闷的就是,连肖搁自己都觉得他九岁前的性格简直好得没话说,对比现在就是个傻乎乎的小天使!
想不出个所以然,就不必想了,肖搁无所谓地摇摇头:“他这样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把他当空气就好。” 肖摇说:“哦。”
“但他要是再来找你,你就和我说。” 肖摇点头,想了想,还是说:“但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再来找我。”
“听爷爷的意思,时钟没有明确对你们俩的事表示不满,”肖搁不置可否,说,“防着点没错。” 肖摇回想了一下,觉得时钟对自己真的没什么意思,那天除了有关肖搁的事情和她说了两句,其余时间根本不带搭理自己的。
但肖摇很听哥哥的话,哥哥既然说了她就点头说好。 说到联姻,肖摇想到什么,郁闷地问:“哥哥,那你说,小姑为什么会和姑父在一起啊?我觉得小姑不喜欢他。”
肖摇说话间,屋外渐渐下起小雨。 肖搁起身往窗台探去,看见言镜跳下树跑到隔壁院子里躲雨去了,他道:“这些事太复杂了,不能用喜不喜欢来判断。” “那我和哥哥呢?”肖摇接着问,“我们也要复杂地看待问题,而不是用喜欢吗?”
“复杂一点没错,喜欢也没错,要是有选择的余地,谁不想选自己喜欢的?”肖搁随口回答。
肖摇点头。 她想,她不想选择不喜欢的人。那希望哥哥也是,可以不用做他不喜欢的事。
因为有哥哥为她遮风挡雨,肖摇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 那哥哥自己呢?肖摇不知道。 ----
第31章 兽面少女
高考那两天的下午六点多,肖摇一如既往地先去小巷子里见了小白猫。
每次她来都发现小喵的肚子圆滚滚的,仰在微微发烫的地板上露肚皮晒太阳,好不悠闲。 问了巷子里住的那位阿姨,她每次都说那个长得很俊的男生刚走,就在她来的前几分钟。
肖摇不信这个邪,考完试的第一天,她和哥哥先打过招呼说去同学家里玩,委婉谢绝了哥哥要送她去的好意,找家里的司机叔叔在五点之前将她送到学校。 小白猫在巷子里久等了,饿得不停地发出“喵呜~喵呜~”的叫唤。
简直把肖摇一颗心给萌化了,她把猫咪抱在手上,一点也不嫌脏,哄着小喵:“小乖乖,一会那个大哥哥来了,就让他给你喂最后一顿吧!”
至于为什么是最后一顿嘛…… 肖摇在巷道拐角左右看了一遍,没人,小声道:“我呀,要把小喵带回家喽!”
白猫伸爪子抓了抓脑袋,像是没听懂。 肖摇接着碎碎念,像是给小喵解释:“姐姐考完试,就要上大学啦,不能经常来看小喵,但是姐姐很喜欢小喵,怕小喵饿死,所以要把小喵带回家!” “经过我三年时间的观察,已经确定小喵是一只可怜的小流浪喵,既然没有主人,那就准备好跟着姐姐一起吃香喝辣吧!”
肖摇抱着小喵,一人一猫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天都快黑了也没等到人。 肖摇心道:她和那位大帅哥估计是真的没缘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三天两头碰不上面了。
幸好她早有准备,将小喵放在一边,肖摇从斜挎包里找出一支笔和一张便签纸,找了面平整一点的墙,哼哼唧唧地边说边写下:“帅哥,小喵我带走啦!后会有期!” 她写字途中,小喵突然冲上来抓她裤腿,“喵~喵~”地一声又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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