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摇家里虽然谁都惹不起,但她在学校从来不动特权,总是对人笑眯眯的,和所有人都处得来,因此谁都喜欢她。 但肖摇现在这副模样却让她们觉得无比陌生。
肖摇那一掌是使了劲的,打得许柔脸颊那一侧又热又麻,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你……” “我什么?”肖摇冷冷地看着她,说,“你说。”
许柔咬了咬唇:“我说了,不是我,明明是肖阙云来找我的。” 肖摇说:“所以我爸逼你了是吗?” 许柔目光闪躲:“你爸是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问我干什么。”
“肖阙云倚仗肖家对你行不轨,仗势欺人,以你的家人为胁迫,”肖摇说,“是这么说的吧?真好啊,让你有了一把当网红的体验,正好,我还给你扇了一巴掌,你也一块加进去吧。” 她说着还笑了:“毕竟只有这个是真的,你别浪费了。”
许柔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你这么相信你爸是吗?那种让人作呕的酒鬼。” “是,他再烂我也清楚他什么样。”肖摇说,“我昨晚气得一晚上没睡着,不是因为我爸——对他我已经攒够失望了,我一点也不惊讶他做什么,我只是没想到你。”
网络上评价肖家的每一寸砖瓦下都淌着血水,充满腐烂肮脏的味道。 发家史那些发烂发臭的东西被扒得一清二楚,肖摇哪里会不知道。
但肖家于她而言如他爸一样的存在,受其庇护才得以肆意妄为,就算肖家再烂,他爸再糟糕,没做过的事就是没有,轮不到你来随便扣屎盆子。
肖摇觉得自己从没有对不起她,甚至还多次照顾她。但这些话也不必再说了,她最后留给许柔一句:“真相在你心里,我们有没有逼迫你你自己清楚得很。我的不爽我已经发泄完了,但我是我,肖家是肖家,我哥他们要怎么处理你,我就不知道了。” “处理”二字说得极重,许柔听了差点瘫软下去。
张芸一脸吃惊,刚要上去说话,却被另外几个女生挤开,李局长的外甥女那位凑上去,说:“早说你也是找她麻烦的嘛,你刚一进来吓我一跳。” ……
考试地点在本校,但班级都错开了,肖摇和余小蝶一个考场,她来时在走廊上看见余小蝶,打了个招呼。 余小蝶迎上去,娇嗔道:“你怎么没回我消息呢。”
“消息这两天很多,我没看。”肖摇笑了笑,“怎么啦。” “还能什么事,就许柔那个呗,卧槽,好刺激啊。”
果然又是这个。肖摇就是因为别人一直提这件事,才不敢看消息。 余小蝶还在一边叨叨:“我这嘴开过光,说她不老实吧,这下遭报应了,就是不知道是谁爆出来的,太给力了。”
“时间快到了,我先进去了。”肖摇没话可说,找出证件朝她晃了晃,就走进去让监考老师扫描了。 余小蝶吐了吐舌头,这时走廊拐角走出一个高个子男生,长得挺端正的,但现在看来十分憔悴,她眼前一亮,来的人竟是林峻。
她站在原地喊了一声:“林哥!” 林峻分明看了她一眼,却不应她,快步从她身边走过了。
余小蝶气得跺脚。 怎么一个两个都不理人。
下午看完考场,舒鹤临时堵了车,一时半会来不了。 肖摇不想待在学校,想起校外的小喵,这么久没喂,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她担心又遇到坏人,将重要物品放在一个熟悉的小店老板那里保管,自己拿猫粮进了巷子。 肖摇叫了一声“小喵”,白色的小猫咪立马从里面飞出来。
生龙活虎的,看着居然挺白白胖胖。 肖摇摸了摸小猫脑瓜子:“原来你不是小流浪猫呀,是不是主人回来给你吃大餐了呀?”
小喵在她手心蹭了蹭,发出舒服的几声“喵喵”。 它像是已经饱了,完全不理会肖摇给它放的猫粮,一个劲打滚,玩得不亦乐乎。
出巷子时,肖摇又碰到之前那个端水大妈,这次没有在端水盆,端着碗筷在追自己孙子喂饭,祖孙俩跑起来风风火火的。 肖摇远远地喊了一句:“姐姐,你这几天有没有看见那个,呃,撞你的那个男生呀,长得可俊那个。”
大妈停下来,看了肖摇一眼,居然还认得她,回道:“他刚刚才走咧。” ----
第20章 有伤风化
送肖摇去考场的时候,肖搁只字未提去京山的事。 他和言镜送她下车,学校外面乌压压地,尽是一些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女人和西装革履的体面男人。
他俩陪肖摇在校门口等到张芸才走,张芸来时看见言镜止不住地打量,要不是肖搁在一边,她只怕要贴到人身上去。 目送肖搁和言镜走了,张芸原地叹息道:“摇摇你好大的福气。”
肖摇满脑子速记的古诗词,心不在焉地抬头:“你说什么?” “每天各种赏心悦目的帅哥送你上学,我那个羡慕呀,”张芸收了收口水,说,“这个没见过,你哥的朋友吗?看起来好乖呀。”
肖摇介绍:“是我家小镜子,我弟弟!” 张芸微一点头,说:“哦,难怪看着挺嫩。” “不是,”她突然反应过来,问,“你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弟弟啦?你爸给你找了后妈?” 肖摇把厚厚一块砖头似的古诗词背诵啪地拍她身上,说:“我哥变魔术变出来的!”
肖搁驱车带言镜向另一条街道驶去,穿过十三路密集的住宅区和开发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条路又增加了几个放射性检测站点。 他为避免麻烦前几个绕远路绕开了,但出郢州市的边界这一块避无可避。
人流量很大,进进出出都在这一块,肖搁皱眉,将车停在路边。 像上次一样,很快有警署队的人小跑过来公事公办地喊道“快下车做检测,做完把车开走”。
肖搁还没说什么,他手机响了一下,按下接听,那边问:“肖搁?我们在站外了,你到哪了。” 这个电话来得刚好,肖搁摘下脸上的墨镜,单手给言镜戴上,眼也不眨地对电话里说:“找不到路,你让他们进站来杵着,我认认。”
不认路了?搞什么名堂?他搞不明白,但肖搁的吩咐他只能照办,朝外面几台装甲车上数十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使了使眼色。 肖搁这边,车窗外的警署队员敲了敲车窗,相比上次那个用喇叭狂吠的温和很多,快速道:“后面的人还有很多,请尽快下车,不要耽误时间。”
警署由调查局直接控制,调查局现任长官是李局长,而调查局隶属安全部,最大的头还是安全部的时部长,时钟他爸。 肖搁和李局谈不上有什么关系,李家的那点权势肖家自然也看不上眼,顶多是他大儿子混上议员和肖必安有点话说,而他小儿子李少爷恶心过他一回。
肖家和时家倒是来往颇多,这不是肖必安都开始谋划着要把肖摇嫁给时钟了么。 据肖搁所知,时部长这人是很一板一眼的,议会上述职说的最多的就是要打击特权主义,不容许出现任何形式主义和特权享受,对着一屋子特权阶级说要打击特权,听到这个把他笑得够呛。
总而言之,逃脱放射性检测是一件很不值当的事情,就怕遇到不依不挠上赶着挑事的,闹到要走程序会很麻烦。尤其还有肖鹤雨在盯着自己。 要是只有他一个人就算了。言镜是绝对不能去做检测的。
墨镜遮住言镜不同于常人的眼睛,隔着黑色的镜片肖搁也能感觉到他正不安地看自己,肖搁笑了下,伸手拍了下他的手背:“没事,我们下去。”
来人身姿挺拔,穿着与其他人略有不同,要繁琐得多,肖搁扫了一眼他胸前的勋章,慢悠悠地念了出来:“封队长,你好啊。” 言镜站在他身后,闻言探出脑袋来。
封队长淡淡看了一眼肖搁和言镜俩人,他不是不知道眼前的人可能非富即贵,但上面的指令就是无论是谁都不能躲过检测这一环。 尤其是这种特殊时期。前一个星期起,因为境外食品偷渡的事导致一部分人放射性检测异常,上面对这方面的监管更加严格,在各区域增设了放射性检测点。
封队长随身配了枪,那把枪安安分分地插在他的裤兜里,他双手抱臂,朝后面众多等待停车位的车辆望了一眼,说:“肖搁,你不必找我通融,速去速回,要不了你多长时间。” 肖搁挑了下眉,居然知道自己,也看出自己的目的,那再好不过了。
于是肖搁点点头,道:“你说中了。”但他指着检测口排起的长队:“通融还是有必要的,这么多人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我的时间你赔得起吗?” 封队长不为所动,仍然支着胳膊看他,可见是遇多了他这样蛮不讲理的人。知道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僵持半刻,肖搁随意朝检测点外看了一眼,眼前一亮,朝他们招了招手。 数十个壮汉认出肖搁,为首那个瘦一点,嘴里叼着根烟,胡子拉碴的,大概三十多岁,浩浩荡荡地领着一众人走过来,引来不少排队的人的目光。
为首的叫吴厄,在肖家受雇好多年了,这次被肖必安派来护送肖搁去京山。
“肖搁?”吴厄脚下踩着一双拖鞋,穿黑色短裤衩和让人眼花缭乱的花衬衫,朝封队长抛去疑惑的目光,“封队长,你们俩干啥呢?” 封队长冷淡地说:“送你的雇主去排队做检测,他已经耽误其他人很多时间了。”他转身就走,警告似的撞开吴厄的肩。
“喔,”吴厄大概明白什么情况了,抬头看了看这糟心的大热天,搓了搓手,热情地对肖搁说,“那肖少爷您和这位墨镜小哥哥去排队呗,我让他们给您搬电风扇过来对着您吹。” “……”肖搁不轻不重地扫了他一眼。
“要不搭个伞架子,再给您来点饮品雪糕,看耍杂技我也勉强能行……” 被肖搁这么看,吴厄没法顾左右而言他了,小声说话:“要不然我让二狗子他们帮你们排队,到时候你们俩再上好了,又要不了多久。”
“我听说你和封队长私交不错,看来没错了,”肖搁说,“只是我搞错了方向,你不是助我的。” 这人一向潦草,听到这话忽地站直了,脸不明显得红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驳,肖搁继续说:“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想做?懒得排这半个小时队吗?哪那么娇气。”
言镜几乎贴在肖搁背后,低着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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