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时清应了一声。 他尽量吃的这点还是看在谢司珩大早上点外卖的份上,要不然他一点都不想吃。 ……只是好奇怪啊,他为什么会突然觉得贝肉腥呢?明明家里最喜欢吃海鲜的人就是他了。 宋时清怎么想都只能想到自己大概是睡太久了这一个理由,恋恋不舍地看向那一盘鲜嫩的白灼贝,叹了口气。 “快吃,我洗碗。”宋时清说道。 对面,谢司珩闻言抬头,“不用,待会有人来装洗碗机。” “两个盘子而已。” 宋时清的家教一直很好。装机器的师傅毕竟是外人,外人来家里,就不能让人看见脏乱差没收拾的样子。这是礼仪。 ——但另一方面,家里奴仆俱在,哪有让有孕的主子动手干脏活累活的规矩。受凉亦或者在湿滑处摔跤,上上下下的都别过了,等着被撵出去吧。 谢司珩跟在宋时清身后,靠在厨房门边看他打开水龙头洗碗。看的宋时清莫名其妙,拿着盘子无辜地和他对视。像是只站在猎人不远处,毫不知道猎枪威力的小鹿一样。 这么点小事,他由要是拦得太明显,宋时清反而会起疑…… 谢司珩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客厅将刚才拆下来的纸盒子叠在一起,神情晦暗不明。 “——以后做事利落点。这么点大的地方都打理不好,留着尾巴让时清给你们收,我养你们做什么?不如去外面请活人来。” 没人回应,只有客厅角落里摆着的一株天堂鸟叶片在他话音落下以后,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像是有东西噤若寒蝉地低头时,不小心碰到了它一样。 宋时清和谢司珩出门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阳光穿过院子里茂密的树叶,一块一块地投在草坪上,是晃晃悠悠的圆形。看着很漂亮。 宋时清从下面走过,被晒得眯了眯眼睛。 不是说俄亥俄州的夏天不是很热吗,他怎么觉得室外温度这么高? “是不是很热。”谢司珩走上来,撑开遮阳伞,“跟你说了今天晒,你就偏要出来。” 宋时清往他身边躲了躲,“再热也不能把我晒化了吧。” 说话间,订的车停在了路边,谢司珩走过去拉开车门,示意宋时清坐进去。 透过车窗,宋时清看见对面院子的矮墙边,正趴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姑娘。两人都是白金头发蓝眼睛的长相,跟两个洋娃娃似的。 看见宋时清注意到了她俩,小姑娘们高兴地朝他挥了挥手。 宋时清一愣,也笑着朝她们挥手。 车子发动,带着他的视野不断朝前。宋时清看见那两个小姑娘转头叫着谁,但在那人出来之前,车就已经转过了街角,挡住了他的视线。 宋时清回头,“谢司珩,隔壁阿姨的两个女儿是双胞胎,好可爱。” “你喜欢双胞胎?”谢司珩帮他系上安全带,状若无意地问道。 谁会不喜欢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呢,但如果他和谢司珩一直在一起的话,就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见他不说话,谢司珩挑眉,用眼神问他为什么不回答。 宋时清笑着摇了摇头。 无声间,谢司珩明白了他的想法,眼底浮出一丝笑意。凑上前亲了下宋时清的脸侧,又磨到唇珠碰了一下。 宋时清闭上眼睛微微朝后,虽然很不好意思,但两人都在前排座椅后,司机看不见的位置,被亲一下就被亲一下吧。 他也很喜欢和谢司珩亲近。 说不出来的舒服。 另一边,付英兰家院子里。 被两个妹妹叫出来的付聂莫名其妙走道栅栏边,他们家的花园栅栏用的是齐腰高的木板,能让两个小孩趴在上面玩。 但华人嘛,种菜是刻在骨子里的天赋。她俩这么一趴,就把边上的一排小白菜苗踩倒了好几棵。 付聂好笑,“我要跟妈妈告状,你们两个皮猴晚上别想吃布丁了。” “啊啊啊啊啊!”两个小姑娘赶紧跳下来,在院子里瞎跑。 “别跑了,叫我过来看什么?”付聂抓住一个妹妹,蹲下来耐心地问道。 小姑娘说话还不利索,指了指姐姐,又指了指外面,“你看错啦!我们隔壁是两个哥哥,没有怀孕的姐姐!” “啊?”付聂不解。 另一个小姑娘也笑嘻嘻地跑了过来。 她表达能力比妹妹强一点,慢条斯理地,“我们亲眼看见隔壁房子里的两个哥哥上了车,矮一点的哥哥还向我们打招呼了。他们两个的肚子都平平的,很帅很有礼貌,是男孩子。没有人怀孕。你昨天肯定看错啦。” 付聂昨天看见卧室窗台后那一幕以后,就将所见分享给了家人们。毕竟如果要交朋友拜访,送两个同龄人礼物和送一对夫妇的礼物肯定不一样。 付英兰对此将信将疑,付聂当时还非常笃定,说肯定是她看错了。 “真是我看错了?”付聂狐疑。 “就是你看错啦!笨蛋。”小姑娘大笑。 笑声引来了付英兰,她从厨房窗户里伸出头,“怎么了?” 两个小姑娘立刻冲上去,你一句我一句地把付聂认错人的乌龙跟妈妈说了一遍。 付聂也是拿两个妹妹没办法,笑着摸了摸鼻尖。 付英兰轻哼,“我就说我怎么可能连男孩子女孩子都分不清。不过这样正好,那两个孩子看起来和你年纪差不多大,你找时间把我做得饼干送过去,跟那两个交流交流。” 要是对方的长辈愿意,她想请对方来见见自己的父亲。 阿兹海默症的人如果能见到旧人旧事,说不定会恢复一些记忆。 “我还要找兼职呢。”付聂弱弱反驳。 不是所有家族都能一代一代财富翻倍的,像是付家,虽然老房子还在,但小辈已经远没有当年第一代敢杀敢闯的心性了。都是守着自己小日子的打工人。 所以付聂是一个需要自己还学贷的苦逼大学生。 付英兰想了想,也没再强迫他,只是关心地问道,“打算做什么?收银员还是洗车工?” 虽然有些玩笑的成分在,但这两个选择确实是很多大学生兼职的常选项。付聂高中的时候就有去做。 只是不想这次儿子摇了摇头,“有一家专门负责留学生的咨询机构联系了我,估计会给我派活。你知道的,就是去帮那些少爷小姐们了解未来的大学生活什么的。” 宋时清和谢司珩在停车场前下车。 “好热。”宋时清靠着墙吹空调,露在外面的皮肤被晒得有点泛粉。 他不太舒服,低下头小口喘息。没想到今天会这么热,只是从停车场走到入口而已,胸口处就像是堵进了一团热气,熨烫着内里柔嫩的内脏,压得人每一口呼吸都是灼热的。 听见脚步声,宋时清侧头看去,只见谢司珩拿着两个冰杯走了过来。这人将其中一只冰杯贴在他脸上,低温立刻驱散了灼烧感。 “喝点冰的。这边的紫外线比国内强,以后出来记得打伞。” 宋时清咬住吸管,含含糊糊,“以后不出来了,今年夏天都不想出来了。” 他现在只庆幸听了谢司珩的话提前打了车。要是按他说的坐地铁,就地铁站离家步行的二十多分钟,他就能热晕在路上。 “……”谢司珩微不可查地笑了下,“行,随你。” 他伸手捏了捏宋时清的手腕,白皙的手背同样被晒得有些发红,像是碰伤了一样。 在鬼胎落地之前,宋时清的身体都会被阴气养着,日子越往后,他就越不喜欢带阳气的东西,越亲近阴邪的物件。 而太阳,古称天璇,是世间阳极,他当然会觉得不舒服。 谢司珩捏着手下一下一下颤动的脉搏,他家时清的脉象应指圆滑,如珠滚银盘之状,是非常典型的滑脉。但胎儿与母体阴阳不和,略伤气血,得多补多温养。 他家时清,真是个需要好好看着的小可怜。 谢司珩在心底装模作样地叹息,弄得好像宋时清变成现在这样和他没关系似的。 今天是休息日,超市里的人比平时稍微多一点,但因为是仓储型的大超市,看起来依旧很开阔。 宋时清和谢司珩都没有列购物清单的习惯,索性推了个车子,看见什么拿什么。反正新房子里什么都没有。 “我定的面试辅导机构刚才发消息说明天老师有空,问我们什么时候能过去。”宋时清看了眼手机,将一盒巧克力放进购物车里。 谢司珩看了眼牌子,又拿了两盒带坚果的丢进去,“可以让老师来家里辅导吗?” “应该不行。”宋时清算了下,“我记得这家辅导班开在市中心。”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离申请的学校很近,骑自行车十五分钟就能到,但离市中心,有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 谢司珩一路走一路往车里放东西,全是零食果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幼儿园的采购员呢。 “我问问。”谢司珩拿过他的手机。 宋时清本来想说不用,但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谢司珩温声劝诱,“去上课来回得两个多小时,加上步行时间更长,有这时间不如多睡会。而且天气这么热,你真想每天挤地铁?” 宋时清诚恳地摇了摇头,把手机递给谢司珩。 购物车已经满了,趁着谢司珩打电话的空荡,宋时清走到另一边拿新的。 超市也知道今天休息日,来补货的人多,特意办了个素食主义展,不少代餐粉、沙拉之类的商品,都打折出售,再往里走,还有和运动相关的瑜伽垫、体重秤等商品的展示。 宋时清从人群中穿过。 他没有要和谁搭话的意思,但无奈,在m国这地界,一个长得过于好看,还带些病气的东方人未免太过吸引人了。 一个年轻的导购员眼前一亮,在宋时清走过来时跑上去拦住了他。 “您好,打扰一下,可以请您帮忙测试一下我们的新产品吗?”导购员指了下宋时清身边的体脂秤,“这个可爱的小家伙能全面分析您的身体状况,并整理成表格发到您的信箱里。” 周围都是人,她却目标鲜明地直指宋时清,谁都能看出导购小姐的想法。 宋时清哑然失笑,他从不在公共场合让女孩子难堪,无奈地应了下来。 导购小姐领着他走到体脂秤前,突然狡黠回头,“你应该知道,如果想看身体状况报表,需要给我联系方式的,对吧。” 有阿姨在旁边小声起哄。 宋时清愣了下。非常尴尬,他手机给谢司珩了,正好不在身上。但此时就算是说实话,也只会被认为是假话。 迟疑之间,体脂秤的小屏幕上量出了宋时清的体重。 【70.2KG】 出国前,学校给所有高三生做了体检,那个时候,宋时清是64.2k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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