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无视自己的失态与狼狈,在脑海中幻想对方咬字时随之颤动的舌、开合的唇、不经意投来的视线。那一切都将他吊起,令他沉迷,使他失控,又把他在云端空悬,任他坠落到深渊里去。 傅闻安站起来,他打开禁锢着他的银色制品,沾着液体的工具被弃如敝履。他抓住计时器,捣鼓着想让它再发出声音,可操作不得要领,始终没能听见那令他意乱情迷的嗓音。 已经脱掉身上所有的衣料了,但腹部升起的燥热绵延至全身,令他不觉得冷。 他在空房间里莽撞地转着,一开始漫无目的,很快直奔衣柜,打开柜门,排满的衣架在略显暴力的翻动中哗哗作响。 一件件衣服被拨动,傅闻安的手停在两件对方穿过的内衫上,那上面残留着浓重的信息素,估计是穿着过夜的。 傅闻安粗暴地拆开衣架,攥紧柔软的布料揉入怀中,他把脸埋在其中,如愿闻到那令他渴望已久的信息素。 有段时间没穿,衣服上的信息素失去原本的锋芒,变得清甜而柔软。被席卷一空后,填不平的怅然使傅闻安更努力地嗅着,他像抓住唯一救命稻草的亡命徒,即便光芒快要消散也不肯收手。 他躬身站了很久,背后柔和的暖光洒在他弯曲的脊梁上,斑驳成片,为他精悍的身躯染上一层蜜色,看起来矫健而优美。 等他从内衫里抬起脸时,洁白如新的布料已经褶皱得不成样子了。 执政官为难地盯着手里的衣服,罕见地踟蹰一阵,四下张望,似乎在寻找销赃的地方。 可这是谢敏的卧室,他没法销毁自己的罪证。 最后,他带着那两件饱受蹂躏的衣服去了浴室。 已经平息的欲.望被水浸润的一瞬间又有抬头的趋势,他忍耐太久了,疼痛与快感交替袭来。 他就着热水清洗谢敏的衣服,可越是洗,洁白的泡沫和肮脏的白液便更彻底地交融在一起。傅闻安额角青筋暴跳,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除了大力揉搓外什么都做不到,不可控感逐渐占据上风。他自暴自弃地用手拄着墙壁,任花洒喷出的水从他身上滚落。 意识被搅得一团乱,桃色幻觉在温暖潮湿的浴室里无限放大,他先是听到谢敏在他耳边说着不堪入目的话,而后又看到对方仰面躺在床上,张着唇不住喘息。 他的特工在濒临顶峰时总会露出极端诱人的模样,不堪承受更多,又不住索取更多,在享受与崩坏中沉沦时看向他的一眼,充斥着滚烫的爱意。 爱。 傅闻安咬紧牙关,眼中流淌着浓深的占有欲。 铺天盖地的爱意在水汽蒸腾的浴室中寂静地燃烧着。 他的特工并不懂得爱的真谛,但这无关紧要。 驯养野猫的第一步,是让它放松戒备,熟悉主人的存在。 驯养谢敏的第一步,是让他占据上风,并对亲密关系的存续上瘾。 他会证明这世上只有他们能满足彼此,除了他身边,谢敏无处可去。 他终将甘之如饴。 傅闻安用力抓着头发,皮肤被搓得通红,沥水的衣服挂在毛巾架上,他随手抹掉镜子上覆盖的水珠,看向自己的脸。 他此刻的神情阴戾,眉眼很凶,像极了渴食的动物。 不行,这样出去会吓跑谢敏。 傅闻安深呼吸,他瞟了眼架子上皱巴巴的衣服,克制不住的毁坏欲又冒出头来。 他伸手,把衣服团起来,向下伸去。 沉重的呼吸声压在水声里,听不真切。 这是谢敏的衣服。 他在混乱中想着,手里力道加重,越来越快,直到顶峰。 如果不是浴室里的水声持续骚扰着谢敏的听觉,他真的会觉得傅闻安已经报复性地死在卧室里,想让他一辈子睡不安宁。 距离他设下计时器已经过去一小时了,对方还没从卧室里出来。 该不会是研究解除炸弹冲出来和他拼命吧?谢敏咬着指甲,站在卧室门口认真地想着。 早知道就别把傅闻安关进卧室了,直接锁进地下室,还不影响风水。 这房子该不会要变凶宅吧? 第一百四十三次忍住持枪踹门的冲动,谢敏在房门前踱步,踱到一半,门开了。 对方穿着明显小一号的黑色睡衣,扣子扣不上,只好敞怀,露出精壮胸肌;裤子也勒,但好在是松紧裤腰的长裤,没衣服那么明显。 谢敏把目光从对方下腹还未长好的疤痕处收回,刚要转身,被傅闻安立刻擒住手腕。 “吹风机在哪?”他嗓子好像哑了不少,又沉又沙,有种事后的慵懒感。 谢敏心里奇怪,但想到对方被控了许久,欲.火失调也是可能的,就没理。 “你上次洗就没吹,这次怎么还矫上了?”谢敏睨着他。 “冷。”傅闻安意有所指:“刚才一直没穿衣服,你卧室温度不高。” 谢敏无话可说——脱掉傅闻安衣服的人的确是他,造成眼下后果的也是他。 “我觉得你不会希望自己的战利品感冒的。”傅闻安又道。 这么一说,谢敏就来精神了。 他确实不希望对方生病,因为感冒不方便接吻。 “浴室柜子里第三层黑色盒子里。”谢敏道。 “你给我吹。”傅闻安盯着他。 谢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蹬鼻子上脸是吧,你让我伺候你?” “求你。”傅闻安坦坦荡荡地道。 谢敏震惊地说不出话,他开始怀疑傅闻安被鬼上身了。 “我听说主人一般都会给狗吹毛。” 配合傅闻安湿漉漉的头发食用,这句话意外的有道理。 谢敏长长地“哦”了一声,屈起指节,逗狗一样搔了下傅闻安的下颌。他眯起眼来,用一种折损人的语调道:“叫一声我听听?” 傅闻安抿了下唇,可能是要求过分,触到了他强盛的自尊心,脸色很冷。 谢敏扫兴地撇了撇嘴,要走,手腕上传来一阵拉力,把他拉回去。 被热气蒸过的唇在他耳边开合,极淡的硝烟信息素缓慢侵入,旖旎地包围着他。 “汪。” 傅闻安用他那被欲.色搅弄过的嗓子,低沉地发出一个单音,声音收时,一阵温热的吮吸感贴在谢敏薄薄的耳廓上。 对方张开唇,抿了他一下。 吹风机呜呜地吹,把执政官一头漂亮的毛吹得东倒西歪。 特工细长的手指在凌乱的发丛里抓来抓去,风筒角度变换,镜子里,特工的脸色严肃,如临大敌。 他第一次发现,傅闻安的发量惊人,这不符合他宵衣旰食的勤政人设。 这家伙偷偷用了偏方吧? 而且他在拿吹风机的时候看见浴室柜门上还残留着湿乎乎的手印,对方早就看见了风筒,自己不吹,非诓他来吹。 更可恨的是,叫了一声还真就把他诓走了。 思及此,加上对自己好骗的谴责,谢敏抓得更用力了,这引来了傅闻安的不满。 “吹干了,别抓了。”傅闻安道。 “闭嘴,我说了算。”谢敏狠狠拍了下傅闻安的头。 “再吹会枯。” “秃了算了。”谢敏放狠话,但还是关掉风筒,并小心翼翼地找了几撮毛查看状态。 发现没枯后,他松了口气。 收风筒时,谢敏朝浴室里望了一眼,看见晾衣架上两件洗得干干净净的内衫,上面有细微褶皱。 他心里奇怪,正要上去查看,被傅闻安打断了——对方来找他吃饭。 谢敏在等傅闻安的时候做了夜宵,他手艺一般,只能说是能吃,傅闻安也不嫌弃,和他面对面坐着,还开了瓶柠檬气泡水。 柠檬盐泡在透明杯子里漂浮,谢敏下了两碗面,两个alpha风卷残云地吃完,刚垫了个底,觉得不够,傅闻安又跑去厨房找别的东西。 他从冰箱里拿出速冻牛排,找到两罐樱桃布丁,又摘了点其他蔬菜,就着现有调料做个汤。汤好得快,咕嘟冒泡,清香诱人,把在客厅看悬疑节目的谢敏勾了过来。 小厨房里光明亮堂,氤氲热气的汤锅溢出可口香气,煎锅刚温油,火苗在锅底跳跃着,扫过好看的蓝光。傅闻安正切配料往汤锅里下,他刀工极好,切菜时认真得像在审批城邦发展规划的文件。 他用刀把切好的配料拢起,倒进锅里,刀刃在水龙头下一冲,光洁如新,又被他插回刀架上。 谢敏倚在门边,有点入迷。 这是个很严重的疏忽,刀刃在他们这种人手里无疑强大的凶器,按理说他应该在傅闻安进厨房之前把家里所有的危险器具收起来,傅闻安囚禁他时家里甚至没出现过牙签。但他很自然地忘记收刀了,将所有筹码都压在对方脖子上的颈圈上。 如果不是傅闻安的脖颈和手腕上都套着遥控炸弹,这场景还真有几分温馨的味道。 傅闻安煎好牛排,把夜宵摆盘上桌,回过头,正式回应谢敏对他长久的“监工”。 ……如果监工视线里少儿不宜的东西再少点就好了。 傅闻安沉默地盯着谢敏,他的眼底燃烧着某些不可诉说的东西。 谢敏心中一动,他走向傅闻安,站在对方面前,手指搭在桌面上,摸到吃布丁用的叉子,叉柄冰凉,却没能降下他心底的火。 执政官为人下厨的样子,还挺……贤惠的。 谢敏没头没脑地想。 他垂下视线,浓密的睫毛在他眼底铺下扇形阴影,他的嘴唇下意识抿着,翘起的发梢扫过脸颊。他看向窗外,又觉得外面黑漆漆的天没什么好看的,便转回头看了眼傅闻安。 傅闻安也在看他,很专注,面部肌肉放松,让他的神情变得安静温吞。 小厨房里菜肴散发的诱人香味勾得人愈发心动,那种难以言明的饥饿感从胃部蔓延,空气变得干燥,呼吸会引发生涩的痛,他喉间干渴,想喝水。 谢敏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下意识伸手去拿桌上装了气泡水的杯子,刚挪了一寸,就被另一只同样燥热的手按住。 谢敏把舌尖抵在上牙床,他眼睁睁看着气泡咕嘟上涌时带出的线条,而后,被注视的感觉越发清晰。 他又抬头,与傅闻安短暂地对视了一秒。 对方还在看着他,眼里多了些别的。 手指上传来摩挲的触感,是对方略带薄茧的手指在试探。 谢敏小心翼翼地掀起眼皮,这次,视线光明正大了起来。 他的视线掠过对方凸起的喉结,紧绷的一字唇线,高挺的鼻梁,最后坠进那双深邃的眼睛里。 他脑子空了一瞬,心里跳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念头:「他确实有资本成为无数人幻想的寻欢对象。」 谢敏抽出手来,感受到对方快要将他缠绕包裹的暧昧视线,看不清的温度在彼此之间升腾,黑夜归于虚无,理智告诉他要后退、离开,本能却驱使他再看一眼。
149 首页 上一页 88 89 90 91 92 9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