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冲锋枪的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出,碾压式的火力压制瞬间撕开一道豁口,断臂残肢在扫射中飞溅。几乎刹那便有十数人丧命于枪口下,周围有暗影流窜,游走于后方的杀手感知到威胁,齐齐朝傅闻安扑去。 咻——! 轻巧子弹无声地没入其中一个杀手的后脑,谢敏如同鬼魅,手中三棱刺出鞘,将所有靠近傅闻安的敌人斩落。不下几秒,周围清扫一空,他重新隐入黑暗。 局势瞬间逆转,火力更强的一方开始推进战线,傅闻安收敛冲势,两人且战且退,逐渐向出口处移动。 快到门口时,一道瞄准器的红点突然在视野中闪了一下,但现场混乱,就连傅闻安也没有在意。谢敏眉头一皱,翻上箱顶,将自己掩在杂乱的物品之间,迅速架起狙击枪,寻找对面狙击手的位置。 瞄准镜中,子爵的脸一晃而过。 谢敏精神一凛,肾上腺素飙升时所有感官霎时放大,他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开枪击毙对方角落里的狙击手,而后猛地低头。近在咫尺的枪声穿透货仓表面,在他面前留下一排整齐的弹孔。 迅疾风声贴着脑后响起,谢敏的心速拔到最高,他下意识回身掏手枪,却听砰地一声。身后袭来的人脑袋被从侧面而来的子弹开了个大洞,血液狂喷,尸体如同破麻袋般向侧方摔去。 谢敏立刻翻身离开货仓,撞上傅闻安带着警告的匆匆一眼,对方左手握着手枪,枪口尚且温热,改换回冲锋枪,稳扎稳打地向前。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言语交流,沉默将两人连接。 快到出口时,冲锋枪刚好又打完一梭,傅闻安换弹的功夫,侧面阴影中突然出现一人。 对方当空踹在傅闻安身上,冲势巨大,将人直接撂倒在地上。 砰——! 杀手将枪抵在傅闻安额头,没等扣下扳机,只见谢敏从他身后猛地窜来,一脚踢飞手枪,鞋面挨上对方的脸,过大的力道使他的脖颈呈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咔哒——! 颈骨断裂的声音在手枪落地的瞬间迸发开。 谢敏一个扫腿将人当空踢了出去,他迅速伸手把傅闻安拽起来,紧接着抬手补了三枪。消音器加持下,子弹入体的声音轻细,几不可闻,只有血液蔓延在地上的一滩昭示着这里死过人。 谢敏并未放弃警惕,他回头,看见傅闻安在的地方突然闪过一片幽幽绿光。 标记用荧光粉,常用在针对难以攻破的敌方目标身上。标记后,众多隐在暗处的杀手会尽可能解决目标,为己方争取时间。 谢敏以前也用过,他曾无数次杀过被荧光粉标记的敌人,这是他身为清扫者的责任。 必须尽快离开,再拖下去会越来越难办。 谢敏绞断一名杀手的脖子,手中枪口子弹吞吐,扫掉一片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他落回傅闻安身边,两人朝出口处狂奔。 子弹穿梭在耳边,狂跳的心脏带动血液迸出,炽热喘息灼过呼吸道,谢敏余光中瞟到一个人影,他猛地顿住,枪口指向那一闪而过的虚影。 背靠阴影,对方并未察觉他的存在,但光芒一闪,谢敏看清了那人的脸。 是子爵! 子爵提着一把霰弹枪,猩红眼珠中弥漫着屠杀成性的狠辣与疯劲,他躲在一个货箱后,枪口正对出口。 谢敏瞳孔一缩,电光石火间,他伸手拉住即将向前、脱离货箱保护范围的傅闻安。 那一刹那,谢敏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毫无征兆地将手指搭在板机上,枪口对准曾经的同僚。对方狰狞的表情伴随着针扎般的痛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但他攥着傅闻安的衣角,指缝里满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干涸血液。 砰——! 子弹沿着精准弹道飞驰,扎进子爵的手臂,血花与肉块应声爆开,霰弹枪一晃,软了下去。 “走!” 谢敏与傅闻安同时飞奔出去。 谢敏开枪打断出口的插销,卷帘门轰然向下落去,傅闻安率先滚进通道,而后是谢敏,两人就地翻滚,一梭子扫掉零星敌人,道路清理干净,以最快的速度赶出去。 出口近在眼前,黑夜从笼罩天际线,街角的阴影处停着一辆改装过的吉普,两人上车,车辆开动,只听刺啦一声,轮胎猛地转起,沉重车体如箭一般窜出去。 飞速倒退的灯光在车窗上扫过,谢敏僵硬地握着方向盘,他警惕地注视着后视镜,以防追兵突袭。视线一扫,他看见傅闻安倒映在车窗上的脸。 对方脸上有道溢着血的划痕,打破了俊朗冷淡的美感,无端添上一股子跋扈的血腥气。察觉到谢敏的视线,他偏头看来,似有疑问地挑了下眉。 谢敏别过眼,专心开车。 开了不久,到达翡翠城边界的城乡结合部,吉普在凌乱巷口左拐右拐。 空调制冷的循环风起着作用,车内从两人身上带出的血腥味淡了不少,傅闻安把打空了的冲锋枪放在脚边,垂下头,百无聊赖地摩挲着手上的血液痕迹。 车停在一堆私搭乱建的棚户房里,街边污浊的油水与挡风的塑料布搅和在一起,被电网交织割裂的天空灰霾一片,车停在容易开出去的地方,谢敏下车,傅闻安从善如流地跟他出去。 昏黄的声控灯亮起,拖长二人笔直如箭的漆黑影子。 “跟我上去。”谢敏道,没理身后的小尾巴,径直要上楼,刚迈一步,被扯住袖子。 “干什么?”谢敏没好气地敛着眼,睫毛扫出的一小片阴影盖住戾气。 “什么时候给我解开?”傅闻安指着脖颈上的定时炸弹项圈。 “解不开,等死吧。”谢敏背过身,撂下一句话离开。 身后的小尾巴还在跟着他,跟他上顶楼,在谢敏关门时溜进来,狡猾又敏捷,堪称神速。 黑暗中,谢敏倏然转身掏出手枪,抵在傅闻安太阳穴上,把人压在门板上。 傅闻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底神情冷静而理智,在黑暗中如同火炬,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掌控欲。 谢敏捉住对方的手腕,翻开袖口,指腹抹了一下,果不其然摸到干涩的磷粉状物质,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荧光。 “好算盘啊,执政官。”谢敏冷笑一声,后退一步,勾着枪的手腕一转,枪口指向浴室半开的门。 “进去把自己弄干净,别想着离开,如果你不想脑袋开花的话。” 说着,他做了个手指合拢又张开的手势。 傅闻安垂下眼,他能感觉到自从进了这间屋子,脖颈和手腕上的环状炸弹就在发热,随时有爆炸的可能。 他听话地走向浴室,开灯,一分钟后,浴室响起水声。 谢敏搁下枪,反手从外面把浴室门锁上,他嫌弃地脱掉沾满污水和血液的外套,走向卧室里的另一个浴室。 两个alpha洗战斗澡的速度相差无几,谢敏洗好后去给傅闻安开门,对方正围着浴巾擦头发。 谢敏坐在小沙发上心中复盘,被忽略的许多细节在此刻如湖底沉渣泛起,他无端冷笑,正巧傅闻安赤着脚走出来,两人在寂静中对视。 “过来。”谢敏两只手合在一起,抵在鼻尖,清瘦的脊背躬着,视线锐利。 “?”傅闻安疑惑地歪头看他。 “训话。”谢敏咬字很重。 傅闻安垂眸,藏住目光中快要溢出的深意,走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 突然,谢敏手指动了一下,不知道他按了什么,一阵微弱电流突然从项圈与手铐环中溢出,麻痹感瞬间清空傅闻安的大脑,他的肌肉在刺激下痉挛了一瞬。 下一秒,谢敏踩着他的大腿向下压,逼迫他跪了下来。手铐传来一阵巨大的吸力,强.制合拢后,使傅闻安重新回到了先前被铐住的窘迫境地。 伴随着清脆的叮当声,银色铁笼罩住傅闻安的口鼻,谢敏的手臂绕过对方的头颅,捣鼓了不到几秒,只听咔哒一声,止咬器被严丝合缝地固定住。 谢敏后退一步,满意地窝回沙发,笑眯眯地看着面前漂亮的作品。 “真适合你。”
第80章 男人的目光落在谢敏的脸上,然后移到对方伸在半空的手指上,雕塑般优美的肌肉线条隆起,刀削斧劈般深刻,又如同满月的弓弦,蓄势待发。 他发梢滚落水珠,潮湿的发贴着面额,软化了他侵略性过强的五官,未曾系紧的浴巾散开,松松垮垮从领口向下,腰带下露出深灰色的布料轮廓。 谢敏屈起一条腿,脚掌踩在对方一侧肩膀,隔着薄薄速干毛料,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结实的肌肉形状。 青年自上而下地俯视自己的战利品,眼睫低垂,神情专注。 他的脊背稍稍弓起,身躯下陷,从浴室带出的水汽蒸湿了他的眼珠,那双明亮的眼底漫出几分缱绻和倦怠。敞开的灰色睡衣在心口处敞开,露出白皙的平坦胸腹。 隔着布料,能看清他清瘦胸廓上不明显的一点。 由于抬起腿,睡裤布料随动作幅度绷紧,突出一团柔和的弧线。 傅闻安把视线从那处移开,他有意回避,但隔着银色铁笼的网格,谢敏还是看清了对方舔唇的小动作。 “你在打什么坏主意?”谢敏脚上用力,几乎把对方踩得不得不低下去几度。 傅闻安没回答,他轻轻嗅着空气里少量溢出的银桂信息素,眼底的渴望跃动着。 对方与他一样,在独处的环境里不可避免地有感觉。 细长的手指伸来,勾住止咬器前端的孔洞,往前一扯,傅闻安便跟着向前伏去。 快要撞到膝盖时,谢敏摊开掌心,抵着前端,拒绝傅闻安的靠近。 “说话,别逼我撬开你的嘴。” 谢敏垂下手,温热指腹在对方颈侧动作着,带来一点痒意和更多的危险感。 “在想先前没做完的事。”傅闻安的声音有不明显的喑哑。 “是吗?但我这次不打算让你满足。”谢敏漫不经心地用手弹了弹止咬器,金属发出闷响。 “我讨厌不听话的狗,尤其是像你这样会算计主人的狗。” 手指从他颈侧离开,谢敏拿出沙发旁矮桌上的通讯分析器,轻触连点,扫过诸多界面,他冷静地挑选对他有利的证据,全程缄默。 很快,谢敏转动屏幕,屏幕上是几张从监控视频与黑市交易网上截取的图片。 傅闻安扫了一眼,知道自己果然瞒不过谢敏。 “我曾在你的通话记录里查到过摆渡船港的内线,巧合的是,今天与子爵签订单的摆渡船港卖家曾在一周前于帕特拉港口遭遇洗劫,如果我没猜错,是你动的手。你挟持了卖家,要求他与子爵在近期进行交易,并且将时间地点选定在你进入封控区的今天。” 谢敏垂眸,平静地审视眼前的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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