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过很多人,陈石,我无话可说。”谢敏语调平缓地答道。 “你他妈的,你就是个疯子!”陈石梆硬的肌肉因愤怒起伏着,他想冲上去狠狠揍在谢敏那张该死的脸上,但被徐里一把拦住。 他们打不过谢敏,贸然上去会受伤。 “你不该和一个刽子手讲道理,我不是这么教你的。”谢敏微微一叹。 “你还有脸提教我!”陈石奋力挣扎着,脚下迈步,被徐里死死拖着。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谢敏,狠狠甩开手,怒意满满地瞪视着谢敏。 “谢敏,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执政官回来的?你不怕回不去?还是有自信能越过我们逃出生天?”徐里安抚情绪过激的陈石,转头道。 谢敏缄默地望着他,没想好答案。 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动机,要在三人中选择一个给他最强压力的,当属徐里。 “我不止一次想过你离开时做的事情以及后来执政官接管零号的行动,你的叛逃在某种意义上相当于推波助澜,包括先前执政官的权力过渡。你不仅没有摧毁零号,更是完整地将零号还给执政官,我不觉得这是你的疏漏。” “一个在安斯图尔潜伏十数年的卧底不会有如此疏漏,你是故意的。”徐里自顾自地分析。 谢敏挑起眉,眼里有些许赞赏。 “但我不知道其中原因,我倾向于你与执政官达成了共识,尤其基于你们现在的关系,我甚至怀疑你的叛逃只是假象,是执政官与你商定的计划,目的是将你送回封控区,毕竟在你走后执政官很快就发动了战争,你们可以里应外合。”徐里道。 “所以,是我猜测的这样吗?”徐里眼里浮现很隐秘的希冀。 陈石和姜琪都观察着他,力图看清谢敏脸上任何一丝变化。 但很遗憾,没有。 “你错了,我们之间没有共识,也没有你希望发生的任何合作可能。”谢敏冷声道。 他的一番话将三人心中微渺的期待击得粉碎。 徐里眼里的光暗淡下去,攥紧拳头,抿唇不语。 “不要用你的标准来揣测我,徐里,我是自私的。”谢敏道。 “我在狙杀矿头山的老板时被执政官察觉身份,他囚/禁了我,并以控制我的手段渗透零号,我利用你们成功叛逃时之所以没有毁掉零号,是因为我了解他笼络人心的手段和速度。我需要借助你们让执政官的权力达到巅峰,以此加速战争,实现我期待的抗衡局面,方便我从中得利。” “没有你希望出现的合作或计划,不要把我想得太善良,我与他的关系始终简单粗暴。” “当然,你可以认为我心软了,这是你的自由。”谢敏说。 徐里良久地沉默,似是没从这样残忍的事实中缓过劲来。 谢敏觉得没意思,他不想再开解小孩,烦躁地把烟灰缸一推,踩着拖鞋刚要走,就听徐里又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从中得利?”徐里目光灼灼地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谢敏顽劣地一笑,轻轻眨了下眼:“那当然是……得到傅闻安了。” 最后六个字他是用唇语说的。 三人脸色皆是一变,紧接着,他们看到谢敏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眼底笑意更盛。 徐里精神一凛,他猛地看向那扇门,心底荒谬感渐起。 这一刻,他终于能抛却疑惑,完全笃定谢敏话语的真实性——因为谢敏所言的所有都是说给卧室里的傅闻安听的。 唯独最后一句狂妄又惊人的野心,他不敢宣之于口。 这成了他们四个人的秘密。 “你又利用我们?”徐里最先反应过来,倒吸一口凉气。 剖白恶劣的内心与人格展现给仅有一墙之隔的alpha,不知是为了让对方望而却步,还是更热情的引火烧身。 “是你们自己找上门的,你们是自愿的。”谢敏微微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 徐里内心有一种极强的挫败和无奈,他看着眼前昔日的长官,顿时筋疲力竭。 棋子是永远不能和执棋人斗的,只有谢敏与傅闻安棋逢对手。 “你还会回来吗?”徐里咬着下唇,问道。 “如果我赢了就不会。”谢敏淡淡道,“我还会把我想得到的一起带走。” “可我觉得你快输了,我赌你会输。”徐里被谢敏骤然瞥来的凌厉眼刀洞穿,硬着头皮道:“从今往后,我只会叫你谢敏。” “很好,抱着你愚蠢的愿望滚出去,你们两个也是。”谢敏皮笑肉不笑,伸手指着门。 徐里恨恨地看着谢敏,最后转身,拉着姜琪和陈石走了。 门闭合,谢敏长舒一口气,走向卧室。 好了,接下来,更难对付的人要出现了。 他推开门,傅闻安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着卧室床头灯的吊环开关。听见声音,他抬眼,幽深视线电射而出,牢牢粘在谢敏身上,他直起脊背,展现出猎手捕猎时专注贪婪的情态。 “过来。”他声音低哑,混着化不开的觊觎与情动。 谢敏没动,饶有兴致地嗅着空气中微微溢出的硝烟信息素,他们都没贴腺体贴,信息素毫无阻碍地纠缠在一起,房中换气设备吹着缕缕自然风。 对方的易感期先前被短暂压下来,如今又有了爆发的趋势。 不满于谢敏的拒绝,傅闻安起身,拉住谢敏的手腕,自己坐在床尾,使劲,把谢敏扯到腿上。 浴袍分开,布料柔软,虚虚地搭在膝盖与腿部外侧。 谢敏挑眉,用手抚开傅闻安因压抑情绪而紧皱的眉头,往前蹭了蹭,他沉腰,手臂环着对方的脖颈,手指轻轻在对方后背的绷带上划动。 他仰起头,唇贴着对方耳根,诱惑又坏心眼地问道:“还玩驯养游戏吗?” “如果我拒绝呢?”傅闻安嗓子像被人攥紧了,拿沙子狠狠揉了一把,低沉沙哑,听在耳朵里磨得慌。 “那没养熟的野猫就要跑了。”谢敏道。 傅闻安用手掐着对方的腰,吐出几口绵长的热气,手指压着谢敏的唇,最后才道:“帮我。” 谢敏笑了一声,调子拖得长,刷子一样扫过傅闻安的心尖,他啄了下对方的耳根。 像是答应了。 ---- 惊喜出现
第94章 …… 两人又洗了一遍澡,洗得黏黏糊糊,中途差点又混乱起来。傅闻安不能碰水,只能坐在小板凳上让谢敏用湿毛巾帮他擦,边擦还被迫边听谢敏低哼着的封控区粗口。 易感期再次被压下,傅闻安眼底依旧盛着欲/求不满的暗火,在平静水面下默默燃烧着,随时有爆发的可能。房间里满是两人的信息素,浓烈到无法分清彼此,苦涩与清甜糅和在一起,被换气设备吹出去,再递送清新空气进来。 他们折腾到半夜。 身在后方,战事吃紧,加之封控区边缘城市煤炭供应不足,荷城的供暖供不到后半夜,只能算是低温。两人吹了头发就钻进被窝里,好度过接下来的寒冷时刻。 房间里没有谢敏习惯的睡衣,本来有一套,但料子粗糙,谢敏不喜欢,索性和傅闻安共用一套——他穿上衣,傅闻安穿裤子。 傅闻安倚靠在床头,腰间趴着那只刚洗过澡的野猫,还带着浴室温暖湿润的热气,贴在皮肤上暖烘烘的。对方正懒散地缩在被窝里浏览黑市界面,大大方方,避也不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划拉,汲取温暖的同时还要把脚伸进傅闻安小腿间。 暖和。 “我们非要这样吗?” 傅闻安低头凝视谢敏头顶蓬松的发旋,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对方因低头而拉得更修长的颈项,颈椎的一排骨骼突出,蛰伏在布满伤痕的皮肤下,有种一拧就断的极其脆弱的美感。 “你指的是什么?”谢敏的声音有种事后餍足的懒散,像泡了热水,听在耳朵里有点软,但气势还在,勾得傅闻安心痒。 “我们可以找黑枭再要一套睡衣。”傅闻安认真道。 “然后所有人就都知道我们睡在一起。”谢敏打了个呵欠,他把平板上的黑市界面一摊,困倦地抬起头,眸子被灯光一晃,透着水灵灵的柔和与深邃。 “明天无论你还是我从这扇门走出去,他们闻到我们身上的信息素,也知道我们今晚没干好事。”傅闻安低头,手指最终还是揉上他肖想已久的后颈,指节抵着颈椎按压,没过多久那里就红了一片。 “你想瞒着是没用的,这两种方案没差别。” “如果我想瞒着,在你进我房间的第一秒就把你踹出去了,而不是让你到卧室等我。” “感谢你没让我只是来参观。”傅闻安亲昵地把被角帮谢敏拽上去。 谢敏翻了个白眼,继续刷黑市界面,手指在划动中被捉住。 傅闻安俯首,凑过去在对方修长的指尖上轻轻吻了一下。 “接下来呢,你想怎么做,你想得到什么?”傅闻安略带深意地垂下眼,问道。 “偷听是不好的习惯,执政官。”谢敏抽回手,谴责道。 “墙板不隔音,不是我有意要刺探。”傅闻安毫无诚意地辩解。 “那你刚才还让我叫出来,傻逼。”谢敏啧了一声,不太开心地在被子里踹了对方一脚。 “让你叫出来,没让你那么大声,我怎么知道你舒服起来这么不自控。”傅闻安压着谢敏亲了一会,盯着对方唇舌红润濡湿微微泛肿的样子,道。 “滚回你屋去,少来烦我。”谢敏被惹恼了,瞬间炸毛。 傅闻安赶紧给人顺毛,顺了半天才好,谢敏渴了,把傅闻安踹去倒水,等他端着水回来的时候谢敏在打字,似乎是联系卖家。 傅闻安扫了眼界面信息,发现是黑市的情报贩子,专门倒卖人员信息和物品线索。谢敏坦坦荡荡把交谈内容露出来给傅闻安看,最下方是一串ID,后面跟着代号名称。 「溪崖」。 傅闻安淡淡将视线移开,他把水杯递到谢敏唇边,喂人喝了,再抹掉多余水渍,钻进被窝揽着谢敏的腰,让人靠在自己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继续联系。 联系完行踪,谢敏根据卖家反馈的信息在他自带的电子地图上扫动,查找,定位,最后又圈出一个位置。定位点上原先就有一个圈,眼下双重痕迹,更显其重要性。 【纳文一号基地】。 根据傅闻安得知的信息,一号基地的战略地位特殊,是殉道者内部重要的机库之一,综合地理位置、溪崖行踪的信息来源等,他霎时明白了谢敏在做什么。 他的特工要去报仇。 坑害他的溪崖首当其冲,其次是派出过轰炸机群的一号基地,并以此作为对子爵的警告。 “要去?”傅闻安随口一问。 “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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