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我,你看他干什么?” “质问他,你动枪干什么?” 两道话音从不同方向传来,一道满是不悦,声色更亮更骇人;另一道诡谲而低沉,音调沉郁暗藏威胁。 ……? 溪崖一口气没上来,眼睛被雪水弄得通红,瞪着谢敏时不复往日,凶悍又愤怒。 “银,你通敌叛逃,罪无可恕!”溪崖大吼。 “先设计引我入山道又试图坑害于我的是你,此行目的大家心知肚明,何来我通敌一说。”谢敏冷笑,话锋又一转:“就算我真通敌了,你奈我何?你照样还是要死在这里,跟你的走狗一起。” 他话音一落,仿佛应和与造势,枪声如密雨般落下,声音来源是执政官的私军。 战局焦点很快转移到执政官与溪崖两拨人的对拼,无数火线在白皑皑的雪山布景中穿梭。余波撼动落雪的松林,雪尘飞散,枪声回荡在山谷里,轰隆隆作响。 某时,溪崖突然感觉身后一冷,一股锋锐又肆意的杀机袭来,他猛然转身,才发现谢敏已然在混乱战局中摸到他身后,手枪银光闪烁。 砰——! 轰——! 枪响被淹没在更大更震撼的、仿佛从山岳内部、地底深处喷涌出的巨响与震动中。 天空被遮天蔽日的阴暗笼罩,那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所有人进攻的节奏。他们同时向头顶望,只见高耸入云的山尖上爆开巨大的光团。 顷刻间,随时与薄薄落雪顺着炸开的岩缝滑下,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从山上滚下来。 是雪崩? 不,是人为爆炸引起的山体垮塌! 溪崖口袋里的通讯器一震,是子爵最后一条消息。 「放心,雪山会带走他们的一切罪证。」 子爵想把他们所有人都埋了! 溪崖被巨大的愤怒与绝望笼罩,他惊在原地,来不及逃跑,下意识寻找执政官所在的位置。 混乱撤退的人群中,山道爆发绝命时凄惨与悲凉的惊叫,碎雪与山石冲下山坡,瞬间淹没了山道高大的运载车与渺小的人群。他向近处看,被山体颤动震塌的冰雪下,有一道黑影抓住了另一人的手臂。 溪崖惊喜地向前一步,下一秒,远处扑飞而来的卷卷雪雾阻隔了他的视线。 在彻底无法辨认对方的轮廓前,他看见执政官将银搂在怀里,用整片脊背挡住弥漫的尖石与碎屑。 身边传来一声枪响,硝烟气息在一瞬炸开,是他身边的狙击手开了枪,那味道熟悉却冰凉。溪崖睁大眼睛,被子弹贯穿的茫茫雪影里,爆开一霎妖艳的红花。 击中了。 溪崖脸色骤然失血,他浑身暖意尽退,手脚冰凉,四肢百骸均在颤动。他狰狞着神色,突然回身,一掌将那开枪的狙击手抽翻在地上。 “谁他妈让你开枪的!” 溪崖暴怒的吼声被天地摇撼的声音吞没。 铺天盖地的尖锐物在雪的推助下掩埋了一切血腥痕迹,世界覆上一层肮脏嶙峋的色彩。 谢敏和傅闻安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山洞。 从天而降的巨石砸开山洞表面,贯穿脆土岩层,山体崩塌时宛如世界末日。对方将他护住,两人闪避中齐齐踩空,掉进深不见底的坑穴之中。 紧接着,顺着缝隙,黑枭也不幸落入其中。 落雪碎石在下一波坠落中封死雪顶,山窟发出沉闷压抑的回声与震动,像是要将人连皮肉带骨头渣子尽数嚼碎。 不知过了多久,山洞终于不再震动,洞外也安静下来,崩塌结束,洞顶缝隙被碎石掩埋,不见天光。 黑枭从雪渣子里爬出来,索性洞不太深,掉下来又有雪垫着,他没摔得散架。 他抬起黏糊糊的手,以为只是雪水融化,谁知一捻指尖,凑到鼻下一闻,竟是血腥味。 他身上没伤,不是他的血。 他惊愕地向远处看去,漆黑昏暗的洞穴中,有人的影子凑在一起,奈何里面太黑,只能看见对方的轮廓。 黑枭连滚带爬地起来,刚要走近,突然闻到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被压抑良久的顶级信息素有着最强悍尖锐的攻击性,在爆开霎时便激得黑枭膝盖一软。 同为alpha,他竟没法在对方面前撑过几秒钟。 扑通一声跪下去,过分强大的冲击令他眼前眩晕,剧烈的头痛与腺体刺痛交织在一起,像是要把他脑壳劈开搅烂。 他咬住舌尖,强迫自己清醒,短暂失聪过后,他听见了一声略带惊慌的喘息,用着过分熟悉的音调。 “你他妈……别咬了。” 极轻极细的抱怨声,在阒然冷寂的山洞内无异于惊涛骇浪。 黑枭被那一句轻哼钉死在原地,手脚发冷,脸上发热,最初理智丧失的阶段过去,他轻吸一口气,终于嗅到了沉闷又污浊的空气里那浓到苦涩刺鼻的信息素。 是执政官的硝烟信息素。 被他咬的那个,发出脆弱痛呼的…… 黑枭牙齿打颤。 是谢敏,又或者说,银。 声音没能停息,布料摩擦声,粗重喘息声,粘连濡湿的水声,牙齿切入皮肤时爆发的痛哼,易感期中完全兽化的alpha从喉间溢出的满足喟叹……尽数被山洞放大、放大,落进黑枭耳朵里。 一丁点不差。 他死死捂住耳朵,在原地站了会,向更远的地方走去。 直觉告诉他,下属不能听上司的墙根。 会死。
第89章 谢敏知道黑枭在附近,但他已经无力、也无法推开傅闻安了。 傅闻安粗暴地翻过他的肩膀,咬住后颈,狂躁的信息素从尖锐牙齿溢出,顺着腺体上被咬破的创口涌入四肢百骸。血脉被突如其来的侵蚀、贯穿,两种强悍的信息素撕扯、倾轧。 谢敏眼前一白,意识断开,几秒后才恢复。 对方如雄兽掌控雌兽一般,用最残暴的姿态施舍他灭顶的愉悦。信息素成倍深入骨髓,压抑到极致的信息素潮涌迫切地寻找宣泄口,肆意侵袭着谢敏的身体,打透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 谢敏不住痉挛,热汗瞬间湿透衣衫,肌肉松弛无力。 他眼前一片花,不断扩大又缩小的光圈像失真的电影镜头,时而是对方纤细濡湿的发丝,时而是洞顶畸形凸起的石穹。 前所未有的、近乎恐怖的快感冲刷着他的神经,无需更深一步,对方仅是临时标记了他,就让他陷入无法自拔的刺激里。 意识像漂泊在海水里,浸在冰冷又炙热的包围中无法自拔。 谢敏躺在冰冷的石窟中,眯起眼,放弃挣扎,顺从地用手攀住傅闻安的肩膀,等待对方接下来要对他做的事。 手指撬开谢敏的牙关,滚热的闷哼贴着指缝毫无保留地外溢,谢敏吮着对方的指尖,毫无廉耻地恳求: “等等,我还没……” 傅闻安勾着谢敏柔软的舌尖玩弄,再向深处,差点抵进谢敏的喉咙里,谢敏痛苦地吞咽着,脑子一片混沌,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由于不适,他垂在对方肩胛处的手指用力一抓,指节霎时陷入一片泥泞中。液体没过指甲,同时,他身上的傅闻安闷哼一声,躯体一颤,如同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谢敏猛地从情热中醒来,他抬起手,整片手掌都是血。 血滴在傅闻安垂下的头颅上,顺着额头划开半边脸颊,他眉峰紧蹙,厚重的胸膛竟隐隐开始发抖。 过分浓郁的信息素盖住血腥味,受其影响,谢敏没能第一时间察觉。被易感期爆发时飙升的肾上腺素蒙蔽,傅闻安处于一种不正常的亢奋中,压根没想处理伤口。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中枪了!” 谢敏吼道,像掉进了寒冬腊月的冰窟窿里,热血从头到脚褪尽,他一手撑着傅闻安的肩膀,要把他推起来。 见身下人挣扎,傅闻安展开长臂将谢敏死死勒在怀里,铁棍一般弯曲,不肯放他离开。 “别走,我不动你了,你回来。” 傅闻安嗫嚅着亲吻他的面颊,胡乱说着命令的话,但他的声音因疼痛而抖动,像一条濒死强撑的犬类,抱紧他最后一缕火光。 “起来,我看看你的伤口,少他妈撒娇。” 谢敏恶狠狠地揪着傅闻安的头发,试图逼他松手,但傅闻安意识已然不清,易感期时蓬勃生长的占有欲与依赖性令他不肯放弃自己的所有物。 他拼命从谢敏身上汲取热量和温暖,以此对抗从心底滋生的空虚与渴望。 两人一扯一搂,谢敏挣不脱,气急败坏地骂:“你有病吧傅闻安,我就看你一眼至于吗,松手!” “每次我松手后你都会离开我,我不可能再松。”傅闻安泄愤一般啃着谢敏的脖子,又舔又咬,沉闷又阴森的话响在耳畔。 真是要死了! 谢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用力推着傅闻安,又生怕牵动弹孔导致伤情恶化,束手束脚毫无进展;傅闻安则是疯子一个,掉进欲望的樊笼里,除了眼前的谢敏一概不管。 死? 他就是死,也得和谢敏一起死! “黑枭!黑枭!你他妈死了?!给老子滚过来!把你主子给我拉开……唔!” 谢敏怒目圆睁,他竭尽全力嘶吼,话音未落,嘴唇被狠狠咬了一口,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 对方用力吮着谢敏的唇瓣,撬开缝隙,惩罚般地掠夺呼吸。 “为什么要叫别人的名字?你很喜欢他吗?” 傅闻安略微撑起一些,肩胛上的血从手臂流淌下来,他神色不清,晦暗瞳眸中满是诡异的疯癫与嫉妒。男人舔干净嘴角上残留的血,暗光下,左耳垂上的金属耳钉闪过一道银光。 谢敏怔了一下,视线落在那里久久不移。 傅闻安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他怎么不知道? 正思考着,耳垂上传来一阵密密的刺痛,是傅闻安伏下身,用犬齿研磨,品尝珍馐般珍惜。 察觉到谢敏的视线,傅闻安道。 “好看吗?我也给你咬一个?还有这里,也咬一个,我喜欢这里,我弄你的时候能看到。” 傅闻安逼近,语调阴冷而兴奋,呼吸不稳。他用指甲抠挖,用掌心按压,揉得一片通红。 谢敏头晕目眩,他想一拳堵住傅闻安的嘴,又被揉得腰软腿酸没力气,他可耻地抿了下唇,为了躲避对方眼里明晃晃的跃跃欲试,视线看向远处。 只见被叫来的黑枭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天塌了一般绝望又茫然,如遭雷劈。 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手脚像新长出来还没驯服好,各干各的。 什么?什么弄什么? ?????? 黑枭瞪得溜圆的眼睛在震惊中挪向地上衣衫不整拥在一处的两个人,借着洞窟内漏出的光,他看见执政官的动作。
149 首页 上一页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