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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高喊落下，达武示意他们站到他们的舰艇一方。楼金公爵的那辆车上还有好几个谈判使，他们面色严肃，笔直站在车旁，看上去有足够的耐心，楼金说：“现在情放了最高总督。” 迦南不敢呼吸，海兹却并没有放开他的意思，他坚持：“不，我要看到你们撤除伽马区。”他没有松口。达武和沙鹰带领一众人坚定地站在海兹的身后。顿时，劫掠者纷纷准备好了武器。 “冷静点，海兹指挥长。”楼金公爵一边说，一边不经意地后退了几步，“我们可不是这样说好的。”他背后黑压压一片严阵以待。 忽然，一声枪响划破空中，海兹猛地抬头，奥瑟使者的身后朝他们开枪，有人应声倒地。还没等海兹回过神，楼金公爵低声对身后的传令兵说：“杀了他们，全部。” 瞬间，数条火线从楼金背后齐发，纷纷在劫掠者的飞船旁炸开。战斗打响。“准备战斗！”谈判破裂了，他们必须迎战。另一个声音大喊，“有埋伏！” 迦南完全慌了神，他没有经历过战争，忽然，他感觉海兹握住他肩膀的手松开了。还没等他说什么，一发子弹打中了他的胳膊。 “啊——”迦南疼得喊了一声。射击的方向是后方来的，他们又故伎重演，射中了他，逼迫海兹放手。拖着受伤的人质，他没法逃。但是奥瑟没有料到，海兹早已放开了他。 海兹一个踉跄，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迦南就捂着手臂跪在地上。 “指挥长！我们得起飞了！”达武大喊。 另一个声音大喊，“右侧有埋伏！奥瑟的火力一定是从另一边包抄来的。” 然而迦南已经站不起来了，海兹想冲上去把他扶起来，却被赶来的贝荻拉住了，“指挥长！快点！再这么下去，我们会全军覆没的！” 迦南胳膊上的血圈越扩越大，海兹还是不能看着他受伤不管，他跪在地上按压住迦南的枪伤，惊恐大喊，“古恩医生！” “快走！古恩医生也在战斗！”贝荻揪住海兹的衣领，逼迫他抬起脸，表现出领袖的成熟，“理智点，指挥长！舰队需要你！” 迦南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大口喘气，“不……别打了，我可以保护你们……” 没有别的选择。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那双美丽的绿色眼睛，把他推向了楼金的车。 匆匆一对视，海兹转身跑入了纷乱的战火。迦南必须活下去，劫掠者也必须迎战奥瑟。 还没等迦南叫他，一个奥瑟的谈判使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他，对着通讯器大喊：“找到最高总督了！” 冲进枪林弹雨的谈判使就是楼金公爵车上来的，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一把横抱起迦南，对他说：“你安全了。”迦南想挣扎着下来，但身后的战火太猛烈，很快，他已经看不到海兹的身影了。 士兵把他带到了后方的基地里，刚才还在谈判的车已经开到了这里。只见楼金公爵神色淡定，眉眼间透着自信，朝迦南迎了过去，“他们的援军不回来了，黑武士的基地已经被我们剿灭了。” 那个士兵放开了他，楼金才注意到他的胳膊受伤了。 “抱歉，必要时期，必要措施。”楼金很淡定地承认了。 但让迦南更震惊的是楼金说，黑武士的援军，已经被剿灭了。 海兹必输无疑！他一脸震惊，后退几步说不出话来。 “军医，来给最高总督处理一下伤口。”楼金吩咐道。正在这时，士兵来了，扔下一个人，报告道：“指挥长，海盗的队伍里有个奥瑟人。” 迦南镇定下来，竟然是古恩医生。他正想去和他相认，古恩轻轻摇头。迦南轻咳了一下，连忙改口，“这个人我见过，在海盗飞船上，和我一起被关在监狱了。” 楼金公爵一个眼神，士兵立刻把古恩放了。 “让他跟着我吧，”迦南说：“他熟悉那些海盗飞船。”楼金点了点头，这个无名小卒不需要经过他的允许。这时，又一个士兵来了，“报告指挥长，帕掣司令来了。” “不是别告诉他我在这里吗？”楼金皱起了眉头。 “敌方不肯投降，帕掣司令赶来说增加火力。”士兵说。 楼金挥了挥手，坐上了车。车出发前，他隔着一段距离，对另一辆车上的迦南说：“最高总督，你去后方休息，剩下的交给我们。你师父处理完这里就回去看你。” 迦南不知不觉把拳头握紧，藏在车里，并没有让任何人看到。古恩坐在他的旁边，把手叠在他的拳头上，示意他冷静。 等到楼金公爵的车开走后，古恩说：“什么都别说，我们才有机会。”迦南只能无助地闭起眼睛，点点头。 楼金公爵的车朝战区行驶，司机再次向他确认下行程，“指挥长，我们现在离刚才的战火区已经很近了，好不容易才谈判完……剩下的帕掣司令——” “——你是听帕掣的还是听我的？”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楼金冷峻的面孔，连忙改口，“听您的——” 轰，一声巨响，忽然，楼金的车被轰炸翻转数圈，他被甩出了车里。一艘劫掠者的小艇集中了他，司机已经被炸成了碎块。楼金感觉不到下半身的存在，剧痛瞬间使他晕了过去。 上方的飞艇传出达武的声音，“海兹，击中奥瑟指挥的军车。”可是，还没等他的话音落下，飞艇就被一艘火力凶猛的奥瑟飞艇集中了底部。
第九十一章 “我被击中！”达武一边控制飞艇，一边迫降。从对方的舰艇里，他看到了帕掣的脸。帕掣完全没有要让他喘息的机会，继续向摇晃下坠的飞船射击。刺啦一声，鲜血从达武的胸口飞溅出来，他忍着剧痛，伸手一摸，对通讯器大喊，“小心西塔五号！他们用毒剂武器！” 轰隆一声，达武的飞艇坠落，把地面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这时，帕掣并没有跟着降落，他的飞艇朝楼金被炸毁的车子飞去。 地面，达武挣扎着爬出了飞艇，半截身体还在里面。他很清楚，坠毁的动静一定很快会引来奥瑟的军队。这时海兹狂奔过来。 “达武！”海兹跑过来把他拽出了飞艇，拖到了一片空地。达武摸了摸胸口的血腥，西塔五号的子弹，他必死无疑。 “妈的，疼死了！”达武强撑着笑了一下。 坠落的地方远离劫掠者火力集中的区域，没有人能帮他们。再过不久，奥瑟的军队就会找到这里。 “坚持住！”海兹要把达武扶起来，却被他轻轻挣脱开。“我走不了了，海兹。你带着我会是拖累。”他看向海兹腰间的拓枪，摇摇头，用恳求的语气断断续续说：“我……不想成为俘虏，海兹，别、别让奥瑟抓住我。” 海兹哽咽，双眼泛红，他死死握着达武的手，深知无能为力，也知道达武的意思。 “和你一起征服星际……是我的荣幸……拜托了。”达武虚弱地笑了一下。 咆哮，痛苦，随着一声枪响，鲜血飞溅而出。 疲倦到了极致，迦南睡着了，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呼啸声模糊了现实和记忆的界限。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但却模模糊糊看见了古恩医生的背影，他在来回走动。 那么自己又在哪里？ 努力睁开眼睛，渐渐地，他似乎感觉自己醒了，因为一呼一吸之间，他的手臂的伤都疼得厉害。 周围有悄声的说话声，但不是古恩医生的，手臂还在灼烧，但一会儿，那火焰的灼烧感变成了真实的饥饿感，他听出了云信的声音，虽然此时他的眼皮还沉甸甸的。似乎还有另一个声音，是一个古恩医生的声音，用平稳的语调说着些什么。 周围的安静反而让他想起了昏迷前，似乎有什么人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出了巨大的船体。 是谁？又在哪里？ 他想睁开像挂了铅锤的眼睛。云信正在一遍遍呼唤他。一想到他要和云信去母兰就职，他极力从混沌中挣扎出来。 他们在哪里？他试着回忆他最后一次和云信在一起的时候——在索隆号，海盗来了——海兹。不，他不在索隆号上。轻轻皱了皱眉头，但那只是很轻微的一蹙。他被绑去了海盗的飞船，是真的，不是梦。他和海兹在一起的时光，也是真的。 那怎么会……伽马区。在伽马区的交战中，他被奥瑟军队走火射击到了手臂。海兹将他推出了血腥玛丽号。 然后不久之后，他就像是耗尽了所有的精力，昏昏欲睡。他坐起来，看到云信和古恩医生站在一起，正说着什么，能再见到他们和和气气讲话，仿佛挨这一枪也值得了。 “云信。”他的喉咙干涩得要命，仿佛灌满了沙石。 “头儿，你还好吗？”云信那张胖乎乎的脸出现在了他面部的正上方，“你的声音听上去像个暮年的老头。” 迦南皱着眉头笑了一下，“我只是睡了一觉。麻烦那点水给我。” 古恩走了过来，递给他了一杯水。云心继续说：“别害怕。你安全了。来，喝点水，你必须得喝点。” 温水滑到了他的喉咙里。“我在哪儿？”他按着脑袋，忽然觉得头疼，而且记忆还有些混乱。他明明只是睡了一觉，却感觉像是度过了很久。云信的身后，微弱的晨光透过打开的窗户照进来，白色的窗帘在潮湿的空气中似乎静止了。 “我们在朱萨，你和我们在一起，很安全。”云信站在帕掣身后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们以为又要再次失去你了。伽马区那一战打得很惨烈。” 迦南的心紧了一下，“什么意思？他人在哪里？” 他想站起来，但他感觉浑身都在发颤，四肢也动不了。 “你睡了好几个小时。别担心，帕掣司令天亮后就过来。”云信的神色凝重起来，“奥瑟也损失不少，女王大臣楼金公爵在战争中牺牲了，帕掣正在处理这件事，可能得晚点才能来看你。” 说完，云信又到门口吩咐了几句，他的声音很低，迦南听不清楚，他只担心海兹现在怎么样了。没一会儿，古恩医生出去了，云信又坐了回来。 他还想问些关于海兹的事，但礼貌先行，他问云信，“你怎样？” “我很好。现在你不用为我担心。” 迦南朝走廊望了望，问：“那古恩医生——” 云信用手遮住他的嘴，悄声说：“他现在和你一样，是被解救得囚徒，他是奥瑟人，在这里不会有事的。”那些海盗并没有折磨他，那个医生也帮助过他，所以云信并没有就古恩的身份过于纠结。 迦南担忧起来，“他在哪里？海兹。我必须得知道。” 云信拿走了他手里得空杯子，“我说过，海盗绝不会再伤害你。你不需要害怕。噢，头儿，在那之后他们有没有折磨你？天呐……我干嘛要问这些？原谅我。”他的呼吸颤抖起来， “你不知道我在等你获救的日子里有多胆战心惊。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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