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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迦南下意识咬了咬下嘴唇。但帕掣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他随便挥了挥手，算是和他道别了，“好了，去吧。”
第二章 车沿着既定的轨道飞往客船基地，城市上空巨大的三维幕正介绍着奥瑟这颗高度文明的星球，冰冷有序的城市景观正飞速闪过圆弧形的车窗。云信扭过脸看着迦南，语气里满是迫不及待，“听说母兰那地方有很多原始森林，不像坎杜尔，角落里恨不得都修建筑。听说那里蓝天白云。” “你要养老？”迦南随口应了一句，他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投影上。照片一张张在眼前闪过，他每眨眼一次换一页。闪到最后一张时，他暂停了画面。悬浮的影像有一行字和一张照片： 海兹，母兰星人，基因改造人，a级通缉犯。 这份信息来自伽马区档案馆。画面里，一个高壮的男人背靠身高标注墙，头顶的数字摸到了两米，他的颈部露出一道疤。虽然只是半身照，但依然可以看出他体格壮硕，而且照这张相时摆出凶狠的表情。 云信扫了一眼档案，随口答道：“科恩监狱接了个烂摊子，倒卖贩子说他的上家是星际海盗帮。那群土匪可谓是臭名昭著，四处打劫星际客船，烧杀劫掠一样不少。” “但是奥瑟警署一直没抓到关于他们这些传闻的实质性证据。海盗帮的领头名叫海兹，危险程度最高，攻击指数也是最高。奥瑟警力抓了他很久都没有结果。”迦南以平板的声音补充道。 “没办法，母兰人生来就比奥瑟人的体型大，我们要是没有武器的话，只能给他们当沙袋打。”云信凑过来看，继续问：“海兹从黑市买拓石干什么？那东西不是产自母兰吗？为什么他要大费周章从别的地方买？” 话戛然而止，但迦南猜到了他接下来想说什么。拓石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一堆没有的石头，但是它能让整个奥瑟的城市运作起来。一小块拓石，就足够整个城市轨道上的通行工具跑上一个月。但是，虽然它能够支撑起城市的运作，但产量却十分稀少，并且只在母兰星球。 “他现在是最高等级的通缉犯，母兰早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他回母兰买拓石不就等于自投罗网么。”云信耸耸肩，说。 三十年前，奥瑟将母兰星球的居民按照体能和体型划分了abcd四等，按照母兰人的体能依次从高向低。体格壮硕、攻击力强的母兰人被划分为a级，也被定为最有潜在伤害性的一类。奥瑟军方为这类母兰人划出一块地，命名为伽马区。并规定他们只能生活在这里，而且不允许与其他母兰地区联系。 “哎……那帮在难民营野蛮生长的悍匪，”云信叹了一口气，“都是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奥瑟怎么就惹了那么一块地？” 迦南的眼睛在投影上停了片刻。海兹犯下了零一三事件，他是第一个逃出伽马区基因改造实验室的母兰人。他逃出去的时候，把其他的试验品都放走了。 “他成了他们的首领，组成了现在的海盗帮。”迦南读出档案最后一行警告。 云信撇了撇嘴，问，“那海兹怎么办？到了母兰需要抓捕他吗？” “不用。我们不会碰见那些星际海盗的。把信息传送到星际联盟总部，星际警察会处理的。”说完，迦南关掉了眼前的档案。 “太好了，我可不想跟那些悍匪有瓜葛。”云信开玩笑般长舒一口气。 护送车队开上前来，领头的警员升起玻璃窗，说：“长官，从这里出去，就算离开市中心了。再往前走五分钟路程，就到了客船基地了。” “谢谢你们一路护送。” 云信冲着他们挥了挥手。那一行车队消失在狭窄的隧道口外，逐渐化成一枚小小的黑点。 偌大的基地人头攒动，眼前这艘闪闪发光的硕大星船——索隆号，将搭载一千多名奥瑟移民者开始一场飞往母兰星统辖区的星际旅程。 星船起飞，推进器喷出灼热气体，周围的温度迅速升高，伴随着一阵轰鸣，索隆号庞大的船体逐渐升向浩瀚宇宙。此时距离下一个迁跃点还有很长一段行程，迦南正在云信的房间里，他坐在玻璃墙边的沙发上。索隆号的客舱位于右舷最外侧，每一间房的钢质窗盖都可以升起，只留下玻璃材质的内层。云信按下按钮，将钢窗升起。这下视野彻底打开，他们好像悬浮在璀璨的星河之中，如同沧海一粟。 “头儿，走之前署长建议加强伽马区的警力，以免再有像海兹那样的危险分子逃出来。等到了母兰星，我们的工作先从这里着手，怎么样？”云信从一台机器里接出一些青绿色的清澈液体，端着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迦南看着挪到他眼前的杯子问。 “茶叶。”云信坐到了沙发里，继续回答，“索隆号和地球有生意往来。你尝尝，味道还不错。” 迦南将信将疑地抿了一口，“确实还不错。”他把杯子放回桌上，拾起刚才中断的话题，“云信，关于伽马区，我有一个想法。” 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伽马区圈起来的都是母兰人种里年轻力壮的。关于那片蛮荒之地的由来，奥瑟将具有潜在攻击性的母兰人驱逐出他们的家园。随后，奥瑟向星际联盟申请了一块母兰星球附近的星际共属地，在那里建立了伽马区。从此之后，伽马区就成了野蛮血腥的蛮荒之地，群聚着危险等级很高的a级母兰人。 为什么那些母兰人没有暴动，迦南比谁都清楚原因。他若有所思，眼睛盯住一个地方，坦诚道：“说实话，伽马区一直被美化为‘消除母兰星球的潜在暴力因素’，那里一直是对母兰人基因改造工程的主战场，从来没有中止过，现在就连星际联盟也怀疑奥瑟在秘密进行这些实验——” “等等，头儿，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我们，还是母兰人？”云信笑了笑，但笑里更多的是费解，“就算没有基因改造计划，就凭母兰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个种族注定要被淘汰，或者被征服。”他不掩饰话里的种族意识。 “但这不是由另外一个种族决定的。”迦南握紧搁在腿面上的手，似乎有所酝酿，“云信，基因改造计划是奥瑟王室用来服务于战争的，我们这是在培育战争武器。” “所以呢？”云信困惑地看着他。 “所以，我想——” “等等，那是什么？”还没等迦南说完，云信忽然站了起来，看向玻璃外漆黑空旷的空间。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眼前闪过，好像深幽的海水中一条鲨鱼鳍在海面上露了一下，然后转瞬消失不见。
第三章 从船舱向外看，有什么黑影从星船外一闪而过。云信错愕的声音还没落下，突然间船舱内警铃大作，呜地巨响，刺而的鸣笛声回荡在庞大的船舱内每个角落。迦南立刻拉开房间门。船舱内每一层楼的系统都自动报警，酒吧、游泳馆、电影院，暴露在外的公共区域瞬间都亮起红色的警示灯，船舱好像被染成了红色。 “紧急情况，请旅客们立刻回房间。” “紧急情况，请旅客们立刻回房间。” 冰冷的机械声震耳欲聋。大厅里，散落在各处的乘客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谁都没有从这突如其来的警戒声中反应过来。 这时，船上的大副急促跑来了他们的房间，“长官！船长请您去驾驶室一趟！” “怎么回事？”迦南问。 他们正快步往船长室奔去。 “有三艘不明战舰正急速向索隆号靠近，我们已发出驱逐警告，但对方没有回应。”大副神色紧张。 “什么？战舰？”云信重复时把“战舰”两个字要的很重，以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也许是客船也说不定。 但他得到的却是肯定回答。“是的，长官，是战舰。” 来者不善，对方的舰艇携带杀伤性武器。 忽然“轰——”一声，飞船猛地震了一下。他们根本站不稳，此时船体摇晃更厉害，还伴着嗡鸣震动。船舱里，乘客激烈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好一阵才随着飞船恢复平稳落下。 “船长，我们来了。”迦南一行人来到了船长室。 “最高总督，副总督，你们看。”船长指向前方。透过玻璃窗，索隆号的正对面悬浮着一艘飞船，而且是一艘体型巨大的战舰。这时，机械手看了一眼表盘，转头说，“报告船长，刚才的攻击没有对船体造成伤害。” “对方想干什么？”迦南问。 “目的不明。但情况不太妙。刚才的攻击也许是警告。”船长指了指表盘，只见飞船导航盘上有三个白点在不停闪烁。船长继续说：“我们被三艘舰艇包围了。对方的两艘是攻击舰，一艘是驱逐舰，都是战斗型舰艇。”船长依然保持镇定，随后又向机械手下令，“减速悬停。”刚一说完，船长的眉头很快拧了起来，目视前方怔了一下。对面战舰的外壳顶部站着一个人，体格硕大，全身被一层轻薄的太空护甲包住，他的肩上扛了一架增强炮。炮身一串串启动灯高亮，炮筒骤热发出轰轰声，正对准索隆号的驾驶室。 “恐怕是星际海盗。”船长说。 云信一听吓得面无血色，“海、海盗？” 这时，索隆号船间通讯系统开始运作。对讲设备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对面的船听好了，这里是血腥玛丽号的舰长。现在把舱门打开，我们要求登船。让最高总督出来谈判，否则就把你们连人带船轰成碎片。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考虑。” 血腥玛丽号，迦南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将这个名字与通缉档案中的某一部分文字对上了。买走那批拓石的上家，海盗帮，都是一群星际联盟a级通缉犯，而且危险系数极高的改造人。 通话装置中断后，船长很快恢复了冷静，但他垂在腿边的双手依然紧握，他对迦南说：“长官，我们没办法了。索隆号是一艘客船，船上的武器系统根本不足以和那三艘舰艇对抗，而且船上还有一千多名旅客。我身为船长必须得为我船上的一切负责。” 迦南短暂地沉思片刻，点点头，“请让乘客都呆在房间里，我去看看。”对母兰人的基因改造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打造一款战争武器去的，所以跟他们硬碰硬，无异于自寻死路。 既然是海盗，无非打劫客船抢船上值钱的东西，也许他们拿走了想要的财物就走了。 船长带着迦南一行人进入了一条走廊。迦南问船长，“舱门连接的哪里？” “有三个轨道舱，一个直接通向船体中央的休闲大厅，一个通向观景台甲板，还有一个就是这一条通道，和驾驶室连接，不过需要生物识别才能进入。” “不能让他们进入休闲大厅，这样会威胁到乘客的安全。”迦南果断说。 云信说：“可以把他们引向观景台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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