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了,钟先生,”小徐为难地问:“我还要和理事长说一声吗?” 现在家里除了钟息,所有人都怕霍司承。 “不用,我跟他说就好。” 小徐如释重负。 她简单收拾了两件衣服,就回去了。 当天晚上,钟息做完霍小饱的辅食之后,又开火给霍司承做了一碗牛腩面。 他上楼端给霍司承。 两个人已经冷战了一天。 霍司承看到是他送过来的,先是一愣,一直看着钟息从门口走到床头,等钟息把移动餐桌推过来,他才板着脸问:“怎么是你?” “小徐家里有事,请了三天假。” “面是你做的?” “嗯。” “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之前霍振临特意提到:这个beta是一点家务事都不做,自己不做饭还不肯请保姆,说是喜欢清静,霍司承每天忙完了繁重的公务回来,还要洗手作羹汤,伺候钟息。 “会一点,做得不好吃。” 霍司承接过筷子,尝了一口,“确实。” 钟息垂眸不语。 霍司承最烦看到他这个表情,他要是有什么面部肌肉控制障碍症,天生不会笑也就算了,可偏偏他在那张照片里,面对着那个男人,笑得那么开心。 “就这么不情不愿?” 钟息明知他在阴阳怪气,本不想搭理,只沉默地把果汁放在移动餐桌上,就在这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霍司承目光灼灼,钟息没来得及看来电人是谁,就急匆匆接通。 “小息,在忙吗?” 温润的男声从听筒里传出来,钟息怔了片刻,然后猛地望向霍司承。 是沈彬白。 霍司承阴沉沉地看着他。 钟息勉强镇定,“不忙,怎么了?” 沈彬白含笑道:“没什么,我朋友托我问一下,你近期还要用无人机吗?他新上了一批带灯光秀的无人机编队——” 钟息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慌张,急声打断道:“不用了。” 电话那头的沈彬白没有察觉出异样,反而问:“霍理事长身体怎么样?” 霍司承的目光就快要把钟息洞穿了,钟息说:“抱歉,我这边有点事,我先挂了。” 钟息把手机放进口袋,准备离开时,被霍司承抓住手腕,霍司承受了伤,但力气丝毫未减,他轻松把钟息扯回身前,语气戏谑:“怎么不聊了?有什么不能让我听到的内容?他问我身体怎么样,你为什么不回答?” “放开我。”钟息眉头蹙起。 “你心虚了?” 钟息感觉手腕的骨头被捏得生疼,霍司承控制不了情绪也控制不了力度。 钟息挣扎着说:“我没有,你放开我。” “是照片上那个男的?” 钟息放弃抵抗,“是。” “他叫什么名字?” 钟息疲惫到极点,他不想回答。 可霍司承又一次问:“他叫什么名字?” “沈彬白。”钟息告诉他。 霍司承念了一遍沈彬白这三个字,记忆的转轮似乎因为这个名字稍稍转动,但很快又停滞在原地,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脑海里只有那张照片。 钟息望向别人时柔和的目光,还有钟息从不在他面前展露的笑容,灼烧着霍司承的理智,他本不该那样在意的。 “面快凉了,快吃吧。” 钟息无力和霍司承纠缠,他把手腕从霍司承的禁锢中挣脱出来,准备离开时,听到霍司承说:“看着就没胃口。” 钟息脚步顿住,“那你就饿着。” 霍司承推开移动餐桌,“我打算再请个保姆,这个家里太空了,一点人气都没有。” “随你。” 霍司承说:“小徐负责打扫,再请个专门负责做饭的,还有霍小饱,有一个成天埋头工作的母亲,他也孤单,再请个育儿师陪他玩。” 听到育儿师,钟息的情绪终于有了波澜,他立即拒绝:“不要育儿师,你想请多少保姆都没问题,霍小饱我可以自己抚养。” “什么叫我想请多少保姆都没问题?” “你不是嫌我做的不好吃吗?你可以找一个做饭好吃的保姆,找一个对你予取予求的,对你笑容满面的保姆,你是霍司承,是蓝岩基地的理事长,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钟息最擅长挑衅,尤其擅长挑动霍司承的情绪,霍司承压了一夜的怒火瞬间喷薄而出,他口不择言道:“好啊,我正有此意,阮云筝前阵子不是带过来一个营养师吗?就用他。” 钟息明显僵了一下。 霍司承句句带刺,“我记得他是专业的营养师,哦对了,他不仅是住家营养师,他还是一个omega,年轻漂亮的omega。” 钟息垂眸道:“他是阮云筝的人。” “所以呢?” 霍司承的火气像脱了缰一样,听到阮云筝的名字,才猛地平息。 他隐隐有些后悔,但箭在弦上,他也收不回来,只“不是你说的吗,我想请多少保姆都没问题,我觉得那个omega就很好。” 钟息终于抬头,他直直地望向霍司承,眼底的惊诧和失落慢慢浮现出来,复杂到霍司承看不明白,他像是难以置信又像是无可奈何,最后变成睫毛的轻轻颤动。 “随你,我没意见。” 房间里一片死寂,窗外惊起一道闪电。 又下雨了。 · 第二天,原本被驱逐出蓝岩基地重要场所的阮云筝大摇大摆地进了门,身后跟着祁嘉然,祁嘉然带了一个半人高的行李箱。 阮云筝一进来就瞥见钟息在厨房里清洗霍小饱的餐具,钟息穿着他那一成不变的浅灰色亚麻衬衫,面色阴沉,眉头紧锁,看起来一脸疲态。 她冷眼打量,心里不免得意。 这些年她因为钟息受了不少霍司承的气,也嫉妒钟息一个家境普通的beta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总督儿子的爱,所以一直视钟息为眼中钉。 现在风水轮流转,霍司承和钟息之间终于生嫌隙了,她看到钟息也不再忌惮,心想霍振临都不认这个儿媳妇,她有什么好怕的? “钟息,一个人照顾一大一小,还是很累的吧。”她随口寒暄。 钟息没有理她, 阮云筝并不意外,自说自话:“现在小祁过来,你就轻松了,之后饮食方面还有司承的骨折复健,都由小祁照顾,你把孩子照顾好就可以了。” 钟息抬眸看了她一眼,阮云筝得意道:“小祁是专业的营养师,他为了照顾司承,还专门学了按摩和康复训练,你大可放心。” 听到按摩,钟息动作微顿,但没说什么。 可能是怕钟息欺负祁嘉然,阮云筝特意交代:“不过小祁的身份是住家营养师,专门负责饮食疗养,打扫卫生那些事还是由原先那个保姆负责。” 钟息把儿童餐盘放进柜子里,朝祁嘉然点了点头,“麻烦了。” 祁嘉然连忙说:“应该的。” 他们上楼时钟息提醒道:“祁老师,原先的保姆和我一样是beta,家里就不怎么在意霍司承的信息素,还希望祁老师牢牢贴好抑制贴,以免出意外。” 祁嘉然抬手按住后颈,下意识看向阮云筝。 阮云筝从钟息的嘱咐里听出些酸味,忍不住笑道:“那是肯定的,小钟是beta,肯定不知道,现在的抑制贴可厉害了,一张强效抑制贴能管十二个小时呢,游泳都不会掉。” 说罢,阮云筝把祁嘉然推了上去,“走吧,和霍理事长打个招呼。” 祁嘉然走上楼梯转角时,回头看了一眼钟息,他以为他会看到一双怨憎又嫉妒的眼,但钟息并没有抬头,他依旧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厨房台面,好像对楼上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祁嘉然有些困惑。 阮云筝说:“小祁,快过来。” 祁嘉然立即加快步伐。 因为来过一次,他这次从容许多,站在房间门口,姿态恭敬又得体。 阮云筝帮着他介绍,“司承,你父亲也说了,在你养伤这段时间里,让小祁好好照顾你,神经受损和骨折都是关系到你以后生活的,不能留下一点病根。” 霍司承看着书,头都懒得抬。 阮云筝注意到霍司承的床上只有一个枕头,左边是空着的。 霍司承现在一个人睡。 也就是说,钟息和霍司承已经开始分房睡了,这可是夫妻关系出现破裂的第一征兆。 一旦分了床,分心就在所难免。 她不动声色地把祁嘉然往前推了推,“你不是说要给理事长测量一下血压的吗?” 祁嘉然立即拿出血压仪,他走到霍司承身边,视线时不时落在霍司承的脸上,心慌得难以抑制,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他俯身给霍司承的手臂套上充气袖带。 “理事长,麻烦您把手放平。” 他声音很轻很柔。 祁嘉然的父亲是军区理疗中心的副院长,所以他大学一毕业就进了总督府,成为霍振临的私人营养师,从身份背景上看,祁嘉然和霍司承还是隔了一段距离,并不相配,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先让霍司承把心里的位置腾出来。 那些世家子弟,虽然也想成为未来总督的另一半,但定不愿承担破坏霍司承婚姻的骂名。 私人营养师是个适合过渡的身份。 这是阮云筝的想法,霍振临也默许。 只有祁嘉然不知道自己是工具,还踌躇满志,准备效仿阮云筝,成功上位。 祁嘉然长相温柔,有一双内窄外宽的丹凤眼,看向霍司承的眼神里自带几分柔情。 Alpha始终还是和omega最相配。 看着这个和谐的画面,阮云筝满意地离开。 阮云筝下楼之后,祁嘉然记录下血压仪的数值,刚要亲手帮霍司承摘下重启袖带,他还没碰到霍司承的手臂,就听见霍司承冷声说:“离我远点。” 祁嘉然愣了愣,霍司承不耐烦地说:“我让你离我远一点,你听不见吗?”
第21章 阮云筝下楼时,钟息正抱着霍小饱读绘本,阮云筝身心愉悦,走过去看了看霍小饱,随口道:“都会看书了啊。” 霍小饱用圆溜溜的眼睛看她,感觉到阮云筝对钟息的敌意,他立即抱住钟息。 阮云筝笑了一声。 她看了看四周的陈设,想到楼上正在亲密相处的两个人,再看看钟息,忍不住笑道:“谁能想到飞机失事竟然会带来这样的后果。” “你希望是什么后果?”钟息不动声色地问。 阮云筝脸色一僵,语气变冷,“我当然是希望司承平平安安,什么事都不要发生。” 钟息低着头陪霍小饱玩,阮云筝说:“你们刚结婚那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你和霍司承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一时的爱不能支撑你在这种高门大户里生存,你当时不搭理我,觉得我另有所图,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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