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果然让人很满足。 “怎么样?正宗吧?”等人吃完,瞧着吃得还算开心,席玉琅忆起刚刚那事,准备试探下,“是不是和以前的味道一模一样?” “很香,但是不是一样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吃过辣条。”池兔如实回答。 席玉琅刚要扬起来的嘴角停住,明显很疑惑,他甩着手问人:“那你怎么会知道这家的味道比较正宗?” “因为是听一些学生讲的,之前好几次来集市,我都会路过那条街,那里常常会有放学的学生围着,我就听见他们说这里的味道很正宗,要是想选有童年记忆的辣条,这家最好。” 池兔难得和他说了这么多解释的话,仔细看,他眼里还有些笑意,却独独没有回忆。 觑清他表情的席玉琅心拔凉拔凉的,不放弃地再次道:“那你见过那个老爷爷吗?我觉得他好熟悉,以前在乡村小学上学的时候,好像经常看见。” “没有见过,”池兔微皱着眉头,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只要是经常看见的人,我都会有印象的,但我不记得他。” 连我也不记得了。席玉琅从他这话里提取出来重要信息,继而又苦涩不已,觉得嘴里残留的辣条味儿也不香了。 “你以前是在乡村小学读书的?”并没有看到席玉琅瞬间的失落,池兔反而对这个问题感兴趣,“我听村长爷爷说,我好像也是在乡村小学读的,你是不是在月亮湾小学?” 听村长爷爷说?为什么会是听说? 席玉琅特别困惑这个点,他直接问了:“你对小时候的事情毫无印象?” 池兔点头,刚想回答他,放于前方的视线却卡在那里,只顾着看不记得其他了。见他发愣,席玉琅也循着目光望去。 只见有两人站在远处,妇女身上的花布衣耀眼,她瞧着周围的摊子,眼底的斤斤计较显出影来。另一个男人背有些驼,眼睛眯着,目视前方,极像那有着尖酸刻薄样的中年人。 席玉琅的目光放在他们身上,恰好那两人也对上他的视线。不过两个中年人没太关注他,反而在看见池兔的身形后,眼底都染上高兴了,眼神在人身上流转片刻,还立马笑逐颜开,像个会变脸的大师:“池兔!” 两个人朝池兔走来,脸上缀满了热情。以往乖巧应答的池兔却一反常态,有点不想面对似的,竟想离开。 “外甥!你别走啊。”那个妇人又开口叫住他,喊的称呼却令席玉琅惊讶。 外甥?这是池兔的亲戚?他看着转身欲走的人,也顾不上好奇,连忙跟上去,本来想问,却发现无从说起。 “外甥!”纠结之时,两个人走到池兔旁边,妇人更是直接上手去拉他,“别这么无情啊,跟舅舅和舅妈叙叙旧呗,这么久不见。” 她困住池兔的手臂,还眼神示意池兔的舅舅池开赶紧说两句。池开无法,只得附和:“就是,你和我们说说话。” 池兔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毫无回应。舅妈王翠萍不乐意了,但也没像以前那样埋怨他,而是继续掩口而笑,带着轻慢:“我们这次打算在老家住几天,要麻烦外甥你腾间屋子出来了。” 丝毫不商量的话,一点都不中听,听得席玉琅直锁眉。这些亲戚都是这么和池兔说话的吗?任凭他们使唤似的,让人厌恶。 不想看池兔陷入这样的境地,席玉琅直接无视两个长辈,挤到他们中间去:“池兔,村长还让我们买东西呢,赶紧去吧?” 池兔听见他的话有点疑惑,却在几秒后反应过来,也学着敷衍。 “对,我还要去买东西,舅舅舅妈,你们先自己进去吧。”他语气有些生硬,除了不会说谎,还带着对两个亲戚的不适。 王翠萍听出他的推辞,面上不豫,想对他披头盖脸一通骂,还是池开拉住她,也不管他这般搪塞,“那我们进去等你。” 两人不再发话,池兔便想叫走席玉琅:“走吧,席玉琅,我们去……” “哎呀!这是席家那孩子?”他话没说完,王翠萍一个惊呼,欣喜地望着她刚刚一眼都没瞧过的席玉琅,池开也是。 眼见着这旧就要叙到自己头上,席玉琅直接先发制人:“叔叔婶婶,我们就不多说了,买东西要紧,有空再聊。” 他立刻示意池兔带着小波开溜。 走出段距离,池兔还能听见身后的碎语:“这席二长得真快,关键还挺不错,你说要是……” 后面的话没有听清,大概是王翠萍压着嗓子,但池兔总觉得不舒服。离远后,他还是有些在意。 他记得舅妈家有个孩子,是欧米伽。 牵着小波的手收紧,不知怎的,他突然冒出一句话:“席,席玉琅,你要吃草莓吗?” ---- 席二,你要吃草莓不哈哈哈哈 席玉琅:……gun。 我:对我礼貌点,不然让你追不到小兔子!! 席玉琅:我真是……对我温柔点谢谢。 池兔:(开心地笑)
第16章 板凳、执拗 从自己嘴里说出这话,池兔难免有些后悔了。他不敢去看席玉琅的表情,只是有些紧张地找补:“我,我就觉得你挺辛苦的,想犒劳下你。” “毕竟那个背篓那么重。”到最后,他声音都小得跟蚊子似的,“你说你喜欢吃草莓的。” 席玉琅他…… 他被这些话搞得昏头转向。 池兔准备给他买自己爱吃的东西?不是,这怎么个情况?可能是觉得现在还在梦里,他暗自咬了下舌头。 “嘶!”结果太用力,给自己疼到了。 他一副受伤的表情,让池兔顾不上低头自责,倒是有点担忧:“席玉琅,你怎么了?” “没,”席玉琅连忙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举起手活动了下,装得很正经,“不过买草莓就算了吧,我现在也不想吃,那玩意儿甜,吃太多不好。” “可你不是还没吃到吗?我们可以少买点,就不多了呀。”池兔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席玉琅也没解释具体原因,再次摇摇头说自己不用:“你去买点需要的东西吧,草莓我现在还不太想吃,谢谢你啊池兔。” 说谢谢的时候,他脸上全是笑容。草莓是没吃到,但他心里甜啊,何况当时说喜欢,只是脑子一抽就说出口了,他也没多喜欢。 草莓还挺贵,根本没必要浪费那钱。 他都这样说了,池兔也不好强求:“那好吧,下次你想吃的话我们再买。我也没什么需要买的东西,我们溜达一圈就回去吧。” “下次?”听见这两个字,席玉琅完全忽略掉他后面那些话,脑子转转,开始玩文字游戏,“也就是说我们下次还能一起来集市上?” 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感觉又确实没说错,池兔愣了愣回答:“对,下次……还能一起来。”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可迟钝如他,池兔压根儿没体会出来。如此,得到他松口的席玉琅抿唇暗笑,心里都乐开了花。 往后他可有理由来找池兔去街上玩了。 周围转了转,大概算着时间,觉得池兔那两个亲戚已经进去了,他们去茶馆找到李老九,把小波安全地送到他身旁,便回家去了。 两个人回去的路和来时不同,这次,池兔带着席玉琅走了另一条路。这条路不太平坦,但据池兔说要近很多。 路很宽敞,两个人并肩而行。就这样,席玉琅也能感觉到快乐,他背着篓子和池兔的步伐一致。然后侧头看池兔的时候,突然看见远处的一片大水海。 “那是什么?”他有些好奇,主要是那片水微微波动着,有些好看。 池兔循着他目光看去,解释:“水库,近几年才修起来的。” “噢。”席玉琅答了声,也没说话了。 后来去看他的几次,池兔偶然瞧见了他眼里的期待,好像是很想去瞧瞧? 但他也不敢问,只好作罢。 没多久,两个人到达池兔家附近。那老旧的房屋在路边很扎眼,以往每次都是寂静无声,看不出来情况的,现在他俩一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乒乒乓乓的响声。 那些客屋堆放的板凳都被抬出来,东倒西歪地搁在地上,乱糟糟的。若不是知道谁在里面,看见的都会以为是家里遭贼了。 池兔面上有些紧绷,他忍着情绪,不太明白自己的舅舅舅妈在做什么,这是他家。席玉琅站旁边,他也不好直接掉头进去,只能先把人支走:“要不你去村长那里吧,我进去看看。” 毕竟屋里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场面。 席玉琅也清楚,里面估计是在大干特干,那两个亲戚完全把这当成自己家了,迫不及待就开始“改造”起来。 不想让池兔难办,席玉琅应声:“行,那我先上去,你也别跟他们纠缠太久,要是欺负你,你就先上来。” “嗯。”池兔点头。 看着人离开,他才深呼口气往里走,一进来,就见王翠萍和池开在嫌东嫌西地瞎办事,嘴里还抱怨着:“这房子也太破了吧,在这住太久的话怕是浑身都不舒服。” 池开:“反正也住不了多久,而且外面那些板凳拿去卖的话,也能有不少钱。” 王翠萍看着周围环境,不太舒服,还是想嘟囔几句,转眼却见池兔沉默地站在大门口,一声不吭的差点吓到她。 “你这孩子站在那里做什么?背着光线了,”她埋怨几句,“很吓人的好不好?一句话也不说。” 没有外人在,她对池兔的态度暴露无遗,池开也没有阻止她,任由她责骂,还当自己是这家主人似的让池兔腾屋子。 “外甥,我们刚刚看了几间卧室,发现都不太行,你舅妈不太习惯住新地方,你就把你的主卧腾出来让我们住几天?你这些天就去西边客卧睡?” “就是,我实在是住不惯,虽然你那屋也不怎么样,但好在有点人气,就让我们住几天。” 话里是商量的余地,但其实夹着不容拒绝的严厉,池兔默默听着他们左一句右一句,也不反驳,只在最后说了句:“我的卧室不能给你们住,我可以帮你们把其余的房间收拾出来。” 他的卧室就是不能让给别人,席玉琅挂的铃铛还在床头呢,他才不想给别人碰。 “你这孩子,”王翠萍听罢数落他,话里全是指责,“长辈的话都不听吗?有没有礼数。”她矫揉造作地翻了个白眼。 池兔也没有生气,只是蠕唇慢慢说:“不好意思舅妈,家里就我一个人,这房子是我的,主卧也是我的,你们……只是借宿的。” “所以按理说,我可以不让。”他有理有据,甚至看了眼快被搬空的客屋,“你们乱动我家的东西,还自作主张想卖掉,完全侵犯了我的权益,如果你们只是想住几天,我们就各做各的,互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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