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沙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不看向那,不甘道:“所以,你还是选择了他?” 言谕轻声说:“你先放开我,大半夜不睡觉,来我这里闹,你还有一点指挥官的样子吗?” 阿加沙听见他平静的声线,闭了闭眼,攥着他手腕的手有些松力,再睁眼时,他眼眶微红,出口的话微微颤抖着。 “你就说,和你做了的雄虫是谁,你说了,我就不闹了。” 言谕无法回答他,祂只能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伊黎塞纳。 的确,祂给了阿加沙很多纵容,因为喜欢他的坦诚,野性,直率,一些普通虫族没有的品质,在他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但唯独桀骜不驯这一点,言谕很头疼。 阿加沙难以置信地问:“你不想说?” 言谕想,我只是不能说。 祂神色如常道:“和你没关系,你还是回去睡觉吧。” 说完,言谕就抽回手。 言谕的余光看见了手腕处的红色,免不得有些尴尬,但是很快他就把尴尬的情绪掩饰下去,如常说:“最近的晚上不要到处乱走,帐篷里有温度屏蔽器,但是一出了帐篷,人类的卫星就可以检测到你们的体温数据,想要半夜突袭是很简单的。” 却不知道怎么回事,阿加沙听见这句话后,微红的眼眶清明了,颤抖的睫毛又舒展开,紧抿的嘴角微微翘起。 阿加沙笑起来,笑容说不出的明艳,说:“我知道,你想保护我的嘛,放心吧,我不会出事的,我就是来看你睡的好不好。夜里风凉,你多盖几层被子,物资不够我让他们给你送来。” 说完,阿加沙给言谕的被子往上掖了掖,站起身出了母巢,路过伊黎塞纳的时候,他淡淡地轻笑一声,用极低的声音说。 “一只连名字都无法说出口的雄虫,拿什么比,又凭什么站在祂身边?” 阿加沙嘴角噙着笑,“你说对吗,伊黎塞纳?” 他不需要等到伊黎塞纳的回答,转身离去。 母巢外,军靴踏地的声音逐渐远去,言谕静静坐了会儿。 太累了,庆幸刚才那三次…的作用很大。 至少,祂终于度过了漫长的第一个发.情期。 确认阿加沙今夜不会再来闹了,言谕这才松了一口气,翻过身,想要接着睡觉。 伊黎塞纳却降落在祂身边,他一来,冷香也随之包在言谕身上。 伊黎塞纳坐下来,手伸进他的被子,手紧紧扣着他的手腕,一双蓝眸紧锁在言谕身上,晦暗阴翳。
第106章 伊黎塞纳握着刚才阿加沙碰过的那只手腕, 用五指包裹起来,搁在掌心里揉,用了点力气,仿佛想要用自己的指纹覆盖住阿加沙的气味。 言谕静静地望着他, 确定在那双淬了冰的蓝眼睛里看见了杀意, 雄虫想要吞噬对手的时候, 就会露出兽类般的冷漠神情。 言谕轻轻咳了两声,缓了口气, 才说了今天下午到现在的第一句话。 “……你在外面待了半宿?” 伊黎塞纳垂着眼睛, 嗯了一声, 眼眸深处是苦苦挣扎的痕迹,终于似忍不住,低声说:“刚才, 阿加沙问你那个问题, 你没回答, 当时你在想什么呢?” ……其实不该猜的。 虫母冕下的心意, 不能妄自揣度。 祂是爱人, 也是虫族的王,绝对的上位者。 但是伊黎塞纳压抑不住这个念头, 他知道祂看似温柔,实则对爱很有底线, 很自我,很独立,这样的言谕让伊黎塞纳感觉不到安全感, 想要自私地占领祂全部的喜怒哀乐, 却知道祂还并不属于他。 是的,不属于他。 哪怕有了最亲密的身体关系, 哪怕有了谈恋爱的口头协议,心也不能就此安稳。 从温泉回来时言谕已经筋疲力尽,安抚言谕睡着后,伊黎塞纳抱着这颗百转千回的心,在母巢外徘徊不定。 血液里一片沉静和燥热交织,让他整夜不能眠,索性坐在巢顶的石头平台上,望着天上的月亮,与心里的虫母交相辉映。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人类的侦察机已经绕着营地飞行三圈了,每一次都将激光红点对准了伊黎塞纳,却没有攻击他,而是记录下了他的外貌特征。 人类很清楚高等级的雄虫对战场的影响力有多大,更何况在人类的视角里,伊黎塞纳是一只精神力待估量的陌生虫族,必须要防范。 伊黎塞纳无动于衷地看着侦察机,雪白睫毛遮住的是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 他知道人类在扫山,记录母巢星的地形地貌数据,这种举动带来的只会是人类精心策划的战争。 但是无所谓,至少他站在这里,能造成这巢穴里空无一虫的假象。 他不介意成为活靶子。 伊黎塞纳在冬夜里枯坐着,吞着冷风喝着沙子。 不是不累,也不是不困,雄虫也不是铁打的,哪怕S级也有疲倦的感受。但一想到言谕在巢里睡得安稳,想到他柔软的头发,被水汽氤氲过的红红眼角,发.情憋了许久被满足后的平静,这夜就也不那么凉了。 想到祂那一刻,所有防备和警惕就变得突兀,伊黎塞纳忍不住把心情变得柔软起来。 他在怀疑自己。 患得患失,这不像是从来都胜券在握的他,细细数来,却每次都是因为言谕。 伊黎塞纳怕言谕会讨厌这样的自己,所以他苦苦维持着沉着的假象。 在人类里讨生活时,他失去了一切设备,不会说人类的语言,完全失联。 从受人欺压,到重返虫族,一共两千九百二十个孤寂的夜里,伊黎塞纳望着的就是这轮全宇宙唯一的月亮。 那个时候,他希望祂也在看着。 遥隔星河,盼着与祂也有一刻的对望。 那时候心里想的是,虽然他双脚都陷在泥里了,但他得铲除异种,阻止人类,一步一步的,把言谕捧到干净的王座上去。 月亮将伊黎塞纳的雪白长发染凉,言谕不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多久,如果从他们做完那时候算起,也有五个小时了。 被伊黎塞纳用那种眼神盯着时,言谕也好像能感受到他的情意绵绵。 他的眼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是被阿加沙气毁了? 还是……次数太多,累傻了? 言谕想,确实很累。 都怪这闷葫芦话太少,什么心事都不说,全靠猜。 言谕是遭不住这湿漉漉的眼睛了,认输了,伸出手,食指卷起他的头发,决定实话实说。 轻声道:“他问我和谁做了的时候,我在想你的名字,伊黎塞纳。” 伊黎塞纳始料未及,纤长睫毛细密地颤抖起来,瞳孔震颤。 言谕朝他淡淡笑了笑,颇为无奈,“不然呢?除了你还能是谁?你以为我想的是,哦,和他做了好丢脸,千万不能告诉阿加沙吗?” 柔光顺着言谕的颈线溜进领口里,衬得那些印子有些狰狞。 伊黎塞纳知道,这层薄薄的睡衣下面掩藏着怎样疯狂的秘密,是一张怎样斑驳的色彩画卷,至少三天都消不干净,而病弱而纤细的虫母冕下没责怪他的无礼,还有意无意地安慰他。 伊黎塞纳本来深陷在学名为爱的折磨里,又被阿加沙激荡出了浑身的戾气,精神力暴涨,母巢的石壁上已经有碎石滑落了。 但这一刻,却连眉眼都温柔起来。 伊黎塞纳俯身,掀开言谕被子的一角,把言谕拖抱起来,从背后搂住他的腰,头贴在他肩膀上,低低的说:“以后不要对他说好听的话,对别的雄虫也不许说,你都答应我谈恋爱了,就不能反悔了,好不好?” 他的嗓音带着些鼻音,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紧绷的精神一松懈下来导致的。 言谕有些意外他的脆弱,印象里,伊黎塞纳坚不可摧,从来不会示弱。 言谕拍拍他的胳膊,不动声色地说:“好,我答应你。所以,你现在可以好好睡觉了吗?” 伊黎塞纳蹭了蹭他的鬓角,乖巧地说:“嗯,我睡觉。” 言谕暗暗松了口气。 祂必须要拦住伊黎塞纳。 祂感知到了伊黎塞纳蠢蠢欲动的精神力,它在剧烈飙升,似乎想要抓住一个机会,束缚住虫母的双手,绑起来,把祂留在母巢里。 然后转身离开母巢,将外面变成雄虫之间不死不休的战场。 言谕不能眼睁睁看着内部战争的发生,哪怕是为了母巢星的安宁、野生动物的栖息、甚至是无辜睡觉的军雄们的生命。 可能真是夜太深了,到了夜里所有情绪都会失去控制地涌上来,所以夜晚是激.情的,也是情感的爆发期。 买卖、吃喝、吵架、做\\爱、学习、工作……所有私密的事情都发生在夜晚。 伊黎塞纳的怀抱又宽又温柔,靠着很舒服。 言谕的心也跟着软下来。 细细密密的吻在耳边轻轻落下来,言谕垂着睫毛,望着石壁上灯光投下的俩影子,任由他肆意放纵地亲吻。 助听器又被摘下。 ……这毛病可不好,仗着祂听不见,随意乱说? 后面的事又有点混乱,言谕记不太清了,大概是被他抓着手腕按住,又做了几次。 他大概是肖想了虫母多年,一朝食髓.知味,进步飞快,深知如何在有限的时间里最大限度的满足虫母。 在这方便简直是天赋异禀。 言谕背后的两个蛋白囊都被他吃空了,还有后颈腺.体下三厘米的蜜囊。 真就像伊黎塞纳曾经说过的那样,咬穿腺.体会流血,言谕能感觉到,渗出来的血被他全部吮走。 那种犹如蜂蜜的甜浆被伊黎塞纳渴饮一空,这类似于麻痹液的东西对蜜蜂来说,说是永动机的燃料也不为过。 言谕的手指无力地耷拉下去,微微蜷在一起,慵懒地闭着眼睛,毛孔湿热,乏力地阖着眼皮。 言谕被伊黎塞纳从背后抱着,背后的大闪蝶翅膀扑棱扑棱的,真正体验了一把想飞但是飞不起来的滋味。 感觉是半夜,言谕睡着又没睡着,被他扶起来,补了一口糖水,脑袋昏昏沉沉的,迷蒙中看见伊黎塞纳垂眸看着祂。 “伊黎……” 祂的脚踝被攥住,紧接着逐渐升高的体温让祂不知道时间的流逝,眼前有破碎的柔光,散落在四周的石壁上,随着瞳孔的摇晃,感官被呼啸而过的飓风席卷,神经痉.挛着,隐匿的呼吸,从齿缝里溜走。 祂觉得自己被过度消耗了,但这样的夜晚,不会有任何虫听见母巢里发出的声响,甚至气味也被屏风隔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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