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给祂的爱很单纯,以至于祂对虫子们的爱纯真无邪,完全不参杂yu望的成分,从那双眼睛里都看得出来,干净澄澈,乌黑明亮,就像头上高悬的月亮,哪怕是战火纷飞的母巢星,祂仍然脚踏实地地站在土壤之上,守护着祂的族民。 但是米拉虫族们并不打算就此姑息,放弃它们自己关于“爱”的定义。 把虫母抢回来才是硬道理!! 伊黎塞纳遮住了言谕的眼睛,他很清楚米拉虫族们在想什么,这不是米拉一个种族特有的,甚至在一部分沙文主义的高等级雄虫脑子里,最底层逻辑也是有关于繁衍。 他用嘶鸣声威胁着说:“离祂远点,祂是我的爱人。” 雄虫宣告主权的话激怒了米拉虫族们,它们暴躁而愤怒,激烈的原地踏步,高压的精神力压向雄虫,试图以群体力量逼退他。 然而,眼前这只拥有美丽人形的高等级雄虫毫不退让,寸步不离开温柔的虫母。 他警惕心非常强,能力也强,是只有六只翅膀的蜂族后代,蜂翅上斑驳陆离的刀枪伤痕重重叠叠,经年未愈,这往往是一只强悍雄虫的象征,善战而慕强的虫族对待勇士保持着九分敬畏,但那是在不争夺雌性的前提下。 那种有尾针的虫族乐忠于筑巢、酿蜜、供养蜂母,如果虫母被群蜂占有,锁进蜂巢,那么其他种族还怎么和虫母交.配? 如果这世界都是高等级的小蜜蜂和小蝴蝶,那这两个种族不是占大便宜了? 米拉虫族们对伊黎塞纳的不友好值拉到了顶峰! 伊黎塞纳垂下眼眸,温柔的把言谕的助听器戴上。 言谕扶了扶助听器,卡在耳后的凹槽里,问:“刚才怎么了?看起来很吵。” 伊黎塞纳不动声色地说:“它们在说,今晚要来找你,如果你不和我在一起的话就更好了,它们就能对你为所欲为,把你欺负到哭出来。” 言谕看了他好几眼,怀疑这段话的真实性,疑惑:“它们,会比你还凶?” 伊黎塞纳就坦然的看着他,“不凶一点,怎么活着回来见你?” 说到这里,言谕诚恳的说:“对不起,你当时在深渊顶部替代了我,我一直很愧疚。但我也想谢谢你救了我,我想,这并不发生冲突的,对吗?” 伊黎塞纳柔声说:“那我也要谢谢你,没有遗忘我。” “不要这样说。”言谕静静地想了想说:“那我要孵化死虫卵的话,今晚就要住在母巢里,你和我一起睡吧。” 伊黎塞纳额头上的触须伸出来,雄虫都是这样的,他此刻的心情非常愉悦。 言谕的样子看起来毫无防备,伊黎塞纳望着他的侧脸,白皙的皮肤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轻垂的睫毛微微翘起来,便缓缓收回了翅膀,心不在焉地抚摸着小蝴蝶的蝶翼,须须十分餮足地晃来晃去。 言谕忍不住微微战栗着,抬眸看了眼伊黎塞纳,轻声说:“别摸了,很痒。” 伊黎塞纳蓝眸一低,手却没停。 言谕顿了顿,意识到什么,犹豫着问,“你是,今晚,想和我,做/爱吗?” 伊黎塞纳没有否认,却说:“为什么这么问?” 言谕轻声说:“你刚才遮住我眼睛的时候,我听见了你的心跳,频率和昨夜一样。那个时候,你在说什么?” 那是伊黎塞纳在说:祂是我的爱人。 “大概是我昨晚说了好多遍的那几个字吧,”伊黎塞纳垂下眼睫说:“都差不多的。如果我说,我确实是想的话呢,你怎么办?” 言谕垂着眼睛说,“那就、也、也可以吧。” 伊黎塞纳莞尔,欺负够了小虫母,修长的手指收了回去,轻轻亲了下他的耳垂。 米拉虫崽顺着他的衣袍落在草地里,翻了个壳,嗷呜一口叼住了言谕的裤脚,小东西灿金色的眼睛荡漾水波,可怜地看着虫母冕下。 言谕看见这种眼神时会心软,好脾气的弯腰把小虫崽捡了起来,拍掉崽身上的草屑,抱着它往里走,被伊黎塞纳拦下。 伊黎塞纳冷着脸看小虫崽,“你不能对它们这么好,如果你震慑不住它们,它们就会反过来欺负你。” 言谕想了想,觉得他言之有理,决定让自己板起脸来,正经的把小虫崽放在地上,“给我带路。” 小虫崽嗯嗯点头,围着虫母的脚边打转,领着祂进入母巢。 米拉虫族的幼年体有双长着毛绒绒眼睫毛的大眼睛,毛色以褐色、灰白、斑纹为主,这只小米拉是善于伪装的深褐色,腹部有代替多足的履带结构,后背有尚未褪化的小翅膀,等它成年后,翅膀与绒毛会渐渐脱落,化为甲壳,覆盖两支鞘翅,体型也能放大数百倍。 言谕跟着小虫崽进去,这里是孕养生命的母巢,却因为岁月的流逝而萧条破拜,道路坑洼不平,走动间,被尾钩摩擦过的深处被厮磨着,钝感力随着步伐加重,言谕想要转移注意力,便抬着头去观察环境。 伊黎塞纳看见母巢的荒凉景象,用对讲机联系了军雄们:“我需要一些工兵虫为冕下修缮巢穴,这里年久失修,冕下在这里生活并不方便,至少在战争结束前,冕下要住在母巢里。” 军雄们都听见了他的传音,整片营地的军雄都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 指挥部临时房里,迈特西和慕斯、兰诺、慕澜还有雄虫将领们商议对策,感受到这份寂静,迈特西走出临时房。 下一秒,迈特西军长非常有远见的捂住耳朵,望着积极报名想要为虫母冕下修缮新家的军雄们,险些被他们的热情所吞没。 迈特西伸出颤抖的食指,颤颤巍巍指了一支雄壮的团级军雄,又指了一支细心的通勤兵去整理内务,然后,迈特西松开手,虫子们无比兴.奋的说话声马上钻进耳朵里。 雄虫们想为虫母冕下盖房子,把祂养起来,养的越金贵越娇气越好,祂最好能每天舒舒服服的躺在那晒太阳,等待祂闲来无事,巡视一遍军营,看他们一眼就够了。 冕下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微微笑着,享受着雄虫们为祂的付出,那就是所有军雄的终极梦想。 迈特西看着军雄们离去的背影,回到临时房,感叹道,“没想到冕下登基这么多年都没实现的愿望,居然在这里实现了,这里不像是战场,反倒成了信仰之城。” 慕斯和兰诺对视一眼,无声的一笑。 慕斯明白兰诺在想什么: “言言肯定会不习惯的,算了,随便那些军雄们去折腾吧。” 慕斯了然的颔首,继续用笔在摊开的图纸上进行进攻与防守的路线规划。 营地里,军雄们快速地拿出野外生存装备,进丛林,砍取木材,摘取藤蔓、叶子,用木头充当燃料,定做家具,纯手工打磨的工艺,雄虫们将朴素粗糙的木头磨成水光平面,渡上一层漆树蜡油,精美的家具便活灵活现。 另一批雄虫去挖能源矿,堆砌在运输车上,善于攀爬的虫族上树,下水,采集一切新鲜的食物和水,全心全力为虫母冕下修建全新的、宜居的母巢。 母巢里,言谕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尚且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张开五指,感觉虫母巢穴的温度保持在体感温度以上,背后怕冷的大闪蝶蝶翼自然而然地舒展开,翅膀很喜欢这温度,因为闪蝶的祖先生活在北部星域的热带地区,晚上要烧火取暖,言谕想,可能得砍伐一些木材过来。 这么大的母巢不好搞装修,简简单单布置一下就行了,先把床铺好,叶子、软木屑、藤蔓草都可以充当被褥,这些材料在附近的森林里应该能找到不少,如果有意外收获就很好了,比如蚕丝、棉絮之类的。 米拉虫族们距离言谕大概五米远,目不转睛地看着闪蝶宽大华美的翅膀,鲜艳、闪光的蓝调在翅面的脊状纹路鳞片上折射,就像奢华的蓝海棱镜,衬托着虫母细腻的白色肤质,隐隐泛着蓝光,像海底盈润的贝母一般。 虫子们喜欢美丽的事物,虎视眈眈地围绕着虫母,渴求的眼神盯着祂,那是一种明目张胆的yu望,是奉虫母为神明,却依然想将虫母藏在地下巢洞里不停的繁衍生息的念头。 这里刚好是原初虫母居住过的母巢,可以变成虫子们为虫母修建的新屋,只是太残破了。 米拉虫族们感觉到不远处临时军部的高等级雄虫在躁动,触须弹了又弹,迅速派遣部族的雄虫,不跟他们一起,而是利用丰富的智慧与经验,外出到更深处的原始森林里寻觅建材。 母巢是虫族最神圣的所在,博爱的虫母,温暖的母巢,会是在这里吗? 米拉虫族期待着那一天,祂的肚腹因怀孕而隆起,双_腿因为生产的剧痛而张开,伴随着产液,不断划出一串串湿漉漉的虫卵,落在地上的刹那间,雪白的蛋卵裂开,虫崽破壳而出。 湿漉_漉的小虫们晃着触角,从软壳里挣扎出生,微弱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努力顺着虫母破裂的衣衫爬回祂身旁,大口渴饮蛋白囊里丰富的营养蜜汁,以此来快速提高存活率。 疲惫、脆弱、慈爱的虫母会温顺的喂养祂的孩子们,紧接着忍受新一轮的绞痛、生产、抚育,一周之后,虫母会接受交.配,因多只雄虫的辛勤劳作而再次受孕。等到两个月后,虫母可以和前一胎产下的虫子们交.配,生下新一阶段的卵。祂会越来越熟练,也更加高产,彻底成熟的味道会吸引更多的雄虫进入祂,留下尽可能多的信息液。 那将是虫族的盛景之一,大批大批的营养食物堆积在祂枯骨堆砌的王座下,祂被高高捧起,不能离开虫子们分毫,虫子们也只因祂陷入疯狂,看着祂进食、生长、孕育生命,因此得到无比的满足感,为此,宁可付出生命去被虫母吃掉。 低等级虫族的情感神经不发达,但在奉养、呵护虫母这方面,全星际各个种族都比不上这群虫子。 这也没什么稀奇的,虫母的生产是在痛苦中诞生生命的过程,祂创造着这个庞大的种族生存上万年,一只虫母,本就是整个虫族最奢侈的宝藏。 而虫子们所有关于繁衍的美好想象,全部来源于面前病恹恹的美丽青年。 至于那只白色长发的雄虫,米拉虫族认为他不是很像一只虫族。 虽然那只雄虫爱着虫族的虫母。 但是关于“爱”这个定义,他好像产生了人类的意识,并没有以繁殖为重心,而是偏向于语言和肢体的情感交流,那种方式很温吞,显得复杂细致,他看着虫母的时候,眼神里有真实的、心痛的、缠.绵的情意,而非虫族公认的可以将虫母共享的宽容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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