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ckmate。 这是国际象棋的术语,我的目光转向正在看书的Rita,她一定知道这个术语的意思。 “Rita……你知道Checkmate么?” 说出这句话时,我的咽喉已经像碳一样干燥,声音像是快要熄灭的干火。 Rita放下书,先是看了一眼输液进程,才回答:“将杀,描述的是象棋里的情景,无论对方怎么走,国王都必定在下一回合被吃掉,无路可逃。” “它代表什么?” “代表一种胜负已判的宣告,即将杀死你的王。” 我缓慢地思考着,大脑头痛欲裂,某种声音在耳旁徘徊,是一种极低的频率,滋啦滋啦。我循着声音看过去,远处的桌上好像放着一个玻璃罐,里边关着什么幼虫,非常焦虑。 头顶的白炽灯越来越亮,形成一个刺眼的光球,白光吞灭所有,眼球刺痛,眼泪都要流出来,我不得不闭上眼睛。但是听觉依然敏感,幼虫的叫声,Rita翻书的声音,静脉注射的液体流动声,心跳声,甚至血液的声音,所有都混杂在了一起。 也许我睡过去了,也许是昏迷,我不知道。 我感觉自己在发烫,烫得像是燃烧的太阳,血液是缓慢流淌的岩浆。 胸口的那只袋鼠跳得很慢了,可能是累了,或者不在了。 黑暗中,我听见研究员模糊的声音。 “Rita,把肾上腺素给我……” …… 我醒来时,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 浑身酸痛,燥热,虚脱,但是勉强能撑得下去。 Rita却说,我已经昏迷了9天。 第三天时我差点就死了,心脏都停止跳动,好消息是我居然还活着。 研究员昨天抽了一管我的血,做了基因检测,结合得不算非常完美,但是可以宣布成功,后遗症未知。 现在我的手臂上输的只是葡萄糖,等待恢复体力,研究员还是坐在之前的椅子上,玩着他的那一根笔。 “好消息是你还活着。”他说,“坏消息是蜂巢没批准我的实验。” 我震惊地看他,所以他是在玩弄我??为了满足他的实验欲望? 他按着笔上的弹簧,说:“记得我之前提的问题吧,你认为,你比那些挑选过基因的雄虫更强么?” 什么意思? “把这个答案告诉蜂巢。”他微笑着,“希望你真的还能活着。”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问道:“你父亲被帝国邀请进了这个计划,那他现在在哪里?” 果然,研究员按笔的动作停了,镜片在白炽灯下泛着冷光。 “虫族入侵卡西圣兰,他留下遗书,在家中自杀了。” ---- 下一章有雄竞剧情,然后大do特do
第22章 下地狱 “这个Gabriel,我以为他之前就够丧心病狂了,没想到还能搞出更变态的。” 一个长官持枪走在长廊里,旁边跟着三十多个战士,他们把我夹在中间,队伍浩大。 我们走进一个封闭的环形大厅,战士们分开站成一圈,中间是一个球形电梯,黑亮色泽,好像一颗停留在这的行星。 “这个电梯很神奇,往上走见上帝,往下走见撒旦。”他嘲弄地笑着,“不知道你有没有听懂,这里是中间夹层,上面是圣堂,下面是兽牢。” 圣堂,看来就是录像里的那个玻璃笼。 “上帝保佑,我只负责向你传达规则,这个电梯每60分钟开一次,往上运行。你知道的,那个人就在圣堂,你如果不想让他遭殃,最好保证电梯一直是空的。”他指了一圈周围,“但是,你自己不能进电梯,否则电梯会把你送回中层。” 我盯着电梯,没有说话。 长官把枪放到我手里,怜悯地说:“那你就只能滚回6号监狱了,滚回去也好,至少还能多活几天。不过,我估计你想进电梯都难,这把枪自己拿着,死得体面点儿吧。” 我接过那把枪,是一把冲锋电磁枪。 电梯门开了,明亮空间刺得眼睛有些痛,鲜红的蜂巢标志刷在墙体上。 长官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进去。” 我拿着枪,走进电梯,里面充斥着一种奇特的味道,像是泡在血里的某种花,难以言喻,让人感到血脉偾张。明亮反光的电梯门关上,一阵失重感传来,电梯向下运行。 电梯门再开时,外面已经漆黑一片,浩大的空间,无限的黑暗,连回声都听不见。 我走出电梯,试探性地前行几步,什么也看不清楚。忽然,一声闸门开关的动静响起,在黑暗中亮起几十个胶囊形的巨大舱体,散发着淡蓝色的幽光。 看似恐怖的死寂中,我听到苏醒的声音,古老的低吟,关节活动的细微响音。 电梯门在我身后自动关上,彻底合上的那一秒,倒计时开始跳动。紧接着,传来一道气阀开启的声音,中间位置的一个舱体打开了。 我看过去,一个异形在舱体里苏醒,它挣开浑身的管子,身上湿漉漉的,从舱体里走出来,连脚步都是粘稠的。 这是血胎族,顾名思义,它的身体像被剥了皮的野兽,遍布红色湿滑的肉,体型大,无毛,没有眼睛,只靠听觉,口腔里有三百多颗牙,能轻易地咬碎钢铁。 从舱体里走出来的这个血胎族,血管暴起,大脑鼓得有平时1.5倍大,是明显的高亢奋发情体征。看来蜂巢在舱体里注入催眠气体的同时,也注入了强催情和高亢奋气体。 血胎族刚刚苏醒,不知道我的存在,一步步地往电梯方向走去,留下一道潮湿蜿蜒的水痕。 我皱紧眉头,看着那座沉寂的电梯,反应过来在电梯里闻到的那股味道,应该就是Phillips的信息素,吸引着所有处在发情期的异形走进去。 电梯结实的门紧闭,血胎族无法进入,愤怒地捶着电梯的门,发出巨大声响。 我绕到他的身后,脚步声尽量地轻,但还是被它捕捉到了,它转过身来,看似在紧盯着黑暗,实际上眼睛的位置只有肉。 速战速决,我趁这一瞬间,抬起电磁冲锋枪,射向它的咽喉。那里留下一道伤痕,但是根本无法射穿,它的肉像是墙一样厚。 它很快就朝着枪声冲过来,我接连射击,十几发电磁子弹射过去,只在它的脑袋上开个洞。它迅猛地逼近我,在距离半米时猛地张开大嘴,腥臭的獠牙在黑暗里发亮,又长又有力的舌头甩了出来。 我用电磁冲锋枪对着它疯狂扫射,子弹打断了它的舌头,它的手臂对我一挥,力道像是抡过来的石柱子。我弯腰躲过这一击,向后倒退,避开紧随而来的獠牙。 它什么都看不见,我屏住呼吸,快速地蹲到一个舱体后面。刚才打断的舌头还在地上痉挛着,足有一米多长,扭动得像一条电鳗,发出啪啪的声音。 血胎族最脆弱的地方在咽喉,那里分布的血管最多,但是从正面很难接近。它在舱体之间到处走,靠声音寻找着目标,脚步近得就像从耳旁碾过。 直到它经过我的面前,我用枪托锤向它的脑袋,将它锤得往前跌了半步,枪口刚想从后抵上它的咽喉,它就一下撞开了我的手臂,抓起我的肩膀用力把我摔在身下。我被摔得头昏眼花,闻到腐烂味道,它的嘴巴张得巨大,几百颗牙在里边排了三圈,像一个尸骨绞碎机。 我抬起手,把枪杆怼进它的喉咙,在它咬碎枪械之前,抵住后坐力,金属薄片子弹像锋利的刀片,割进它的喉咙,鲜血像是瀑布一样在我眼前哗啦啦地淋下。 它的嘴巴张着,似山一样压倒在我身上。 我大口地喘着气,抽出冲锋电磁枪,从血泊中爬起来。下一秒,不远处传来又一道气阀启动的声音,我警惕地回头,对上一双黄金般的眼睛。 是沙鬼,这种异形喜欢在沙漠里生存,外形像鸟,但是没有羽毛,和三圣族一样有外骨骼。它们的喙很尖锐,能凿穿一艘轮船,这种异形究竟算不算虫族,在生物学界已经争论了几十年,繁殖方式上沙鬼和虫族一模一样,靠着信息素求偶交配,但是其他方面又和虫族毫无相似之处。 沙鬼没有发出动静,这个种族很警惕,对付它在黑暗里是没用的,它看黑暗就像看白天一样清楚。 没过几秒,沙鬼从电梯方向俯冲过来,锐利的风割过耳畔,我弯腰躲过它的攻击,瞬息之间,风声就又消失了。但我在空气中听到了它的呼吸,大概在东北方向,这就是那支基因注射剂带来的效用。 我举起电磁枪扫射,混乱中它发出鬼叫般的声音,坚硬的骨骼翅膀在我脸上划出一道伤口,爪子嵌进肩膀里,想把我从地上攫起来。我顺势抓住它的腿,抽出匕首快速横砍过去。它的一条腿断了,立刻飞起来,鬼叫着在天花板上到处乱撞,撞出一个个坑。 我闻到了砂砾味道,之前在血胎身上也闻过奇怪味道,这些味道似乎对精神有种干扰,让人暴怒、焦躁、好战。也许那就是信息素,雄性虫族平时和睦团结,战斗有序,但是处在发情期的雄性格外相斥,尤其在虫母信息素的吸引面前,只会恨不得消灭所有其他雄性。 正是这种陌生的焦躁感,让我心跳加快,好战因子蠢蠢欲动,想用最快速度杀了眼前的沙鬼。 我观察着沙鬼的运动轨迹,它似乎害怕我的冲锋电磁枪,在几个方向乱飞。东南角的天花板上刚好有个巨大的液压泵,我接连射击液压泵的几个连接点,紧接着用子弹把沙鬼逼着飞向东南角,沙鬼为了躲避子弹,飞得比平时快两倍,由惯性撞上液压泵,液压泵发出一声巨响,连着整个管道都掉下来,将它砸在下面。 我还没确认它的死活,远处又传来气阀打开的声音,这次是两个气阀。我回头看向舱体,一个是熟悉的泰萨族,另一个是混沌虫族。 混沌虫族远比泰萨族难处理,这种虫族会把所有活物都吞噬进身体里,被吞的活物不会死亡,只会成为它身体的一部分。敌人越多,混沌虫族就会越强大。 如果我在Phillips信息素诱导下,本能地想要杀死所有雄性,那么泰萨族和混沌虫族会不会也互相残杀? 我原本计划躲在暗处,等着它们之间厮杀,但是电梯忽然传来一声嘀嘀,倒计时正好变成零,电梯门自动打开了。那股血液混着花的味道又冲了出来,蔓延在地下,所有舱体的内部都在躁动不安。 这个电梯,就像是一张诱人的虫母交配入场券,一个打开极乐圣堂的入口,所有虫族都要为它疯狂,为它粉身碎骨。 ---- 战斗场面好像有点多了……不过练练笔
第23章 上天堂 泰萨族比混沌虫族移动的速度快,很快就靠近电梯。我射击电梯,它往后退了两步,蠕虫一样的身躯转向我,上面两排眼睛发着红色的光,一股河床淤泥的味道冲过来,我的胃里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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