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之后,坐在自己那边的床上,盘腿托腮。 这孩子怎么跟顾长风一样都那么黏人呢?顾长风是小时候娘没了,爹不管所以缺爱。秦云雁是因为什么呢? 好像确实没见过秦云雁跟父母亲人打电话什么的。也是孤儿? 锦书头疼了一下,突然想起来母亲和二哥的墓在哪里了,想着回头去祭拜一下吧。 “叮~”黑暗中,放在床头柜上的秦云雁的手机忽然亮了一下。锁屏上显示了很多软件的推送。 锦书好奇,轻手轻脚拿过来看。 秦云雁的手机里存了锦书的指纹,所以打开这件事毫不费力。 解开锁屏,然后就看见公共平台的热搜,每条上面都有大大的“爆”字。 锦书一面心里暗自吐槽秦云雁这么装了这么多浪费时间的软件,一边点开查看。 好像是某个直播的综艺节目没关摄像头,直接爆了。现在还在播,里面的主人公甚至还不知道摄像头的存在。 里面有个人一直在骂一家叫月牙湾的娱乐公司,各种吐槽里面的霸王条款、某些偶像的人设太假、某个歌手他修音都快修自闭了等等。 另外一个在那赞同,跟着骂公司没良心。 锦书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人不是楼下那个音乐制作人梁松云吗! 看看屏幕里边哭边诉自己被压榨经历的梁松云,锦书决定去做个好人。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间门口,细线缠绕进门把手里,他放慢动作拧开,踏入黑暗里。 朦胧之间,秦云雁终于挣脱了水草的束缚,到了那光前。 他看到一片耀眼的金色。 金碧辉煌的宫殿上歌舞升平,两边的百官推杯换盏,一片祥和。 唯有最上方那个双鬓泛白的中年人身边似是很冷清。 他轻柔地扶着手上的玉哨,眼神迷离地望向下手位第一的那个空桌。 那个座位空了二十几年了。 那个人也已经死了二十几年了。 身着华服的男人轻声呢喃:“阿锦,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可就快记不住你的样子了……” 身边服侍的太监不忍目睹,偏头叹了口气,真是痴心啊! 他的视角有时是那个王座之上的男人,有时是朦胧的第三视角,最后一切旋转,变得根本看不见了。 秦云雁又到了自己的记忆之潭的底部,那里裂开了一条大缝隙。水涌入那缝隙,他也被裹挟着坠了进去。 恍惚间,他看见了一座石雕—— 天边一丝光张扬地露出头,高声驱赶着黑暗。宾馆里仍是一片漆黑,窗帘很好地发挥了它的作用。 秦云雁头脑昏得厉害,身体也没劲。他强迫自己起来,一个没稳住又倒在床上。 最后只能是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大脑简直要炸了,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还是脑细胞集体刚开完party,只觉得思想是混沌的,好像多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他忽然想哭,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而哭。 秦云雁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撇了撇旁边的床。 阿锦呢? 与此同时,宾馆旁一条街的包子铺前。 “老板,两个烧饼,四个肉的包子,两杯八宝粥,打包谢谢。” 听完老板的报价,锦书从兜里掏出一沓纸币,红的黄的绿的蓝的都有。 他挑了几张,放在柜台上让老板找零。 大概是因为好久都没看见过纸币,老板找了好久甚最后是跟旁边摊位的老板换的现金才找给锦书零钱。 锦书扫了一下,把钱揣回兜里。 拎着塑料袋进了巷子打算抄近路回去。 却不料前方出现了拦路虎。 二十几个人不知是从那里窜了出来,身着的服侍不同,脸上的神奇确实一水的木讷。手上拿着各种武器,仿佛公事公办的官兵。棍棒刀枪是正常,另锦书惊讶的是竟然还有皮搋子。 这是物理打不过想用化学武器让他屈服吗? 为首之人花衬衫,头发是令人一见便忘不了的那种紫色头发。他的走路姿态很嚣张,胯送得仿佛要把前面的空气撞歪。 他的胳膊反而拉了他的后腿,石膏缠着,白色的纱布将胳膊挂着脖子上。 花衬衫三两半走的锦书面前,下巴上扬尖着嗓子说:“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臣戊六,辜负皇恩,叛离朝廷,按律当诛。因其面貌与朕颇为相似,故命刑部主司丙辰将其拿获,待秋后斩首。” 戊六是锦书借用身份的这个可怜人的代号。复皇组织内部是分等级的,分甲乙丙丁戊己六等。己是最低等,连名字都不配有。丁和戊好些,可以以自己的等级为姓,同等级内排名为名。 丙等级是大臣,可以以等级为姓,本名里一个字为名。 乙是王公贵族,可以用自己本名的姓,但名字里必须有乙。 甲是皇帝,用自己的名。 按社会的身份地位分类,身份地位高,对复皇有用就是乙丙。没用的就是丁戊己。 丙辰居高临下,一脸轻蔑:“罪臣接旨吧。” 锦书没管他,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从袋里拿出一瓶八宝粥插上吸管喝了几口。 他皱眉,这粥可不甜,秦云雁不会喜欢的。 见锦书不理他,丙辰又上前几步,隐在袖子里的短剑窜出来,抵在锦书的脖子上。 旁边一群人也一下子就剑拔弩张起来。 丙辰握着刀柄的手油腻地挑起锦书的下巴“要不是你这张脸与皇帝陛下有七分相似,可没这个殊荣来当卧底,你竟然……嗷!你个贱种!在干……啊!” 他的手腕被抓住,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顺时针拧了两圈。胳膊立刻就脱臼了,像破布一样耷拉着。 锦书声音冰冷,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怒气。“废你一条胳膊不长记性是吧!”他可讨厌别人碰他了。 丙辰快速向后退去,对围着的一群人喊:“拿下!” 人群涌上去,却很快就一个接一个倒下了。 锦书左腕上挂着塑料袋,手里拿着八宝粥。身轻如雁般穿梭在人群中。 他先是夺下了一柄长枪,单手转了起来。 挑下前面一排人的武器,然后抓住枪柄向前刺那排人的小腿。紧接着一个扫腿,绊倒后面扑来的一排人。 塑料袋和长枪一起在空中作响,锦书想过把东西放地下,但怕这群人把他早饭给踩了。 借着墙面腾空,然后准确地踩在了丙辰的紫毛上,接着踩着人头到一边落下,向人群投出长枪。 长枪脱手后,连续扎透了四个人的肩膀才没了力。 现在场上还站着的仍有小十人。 锦书也不急,重新冲进人群。躲开利剑,拳头朝举着剑的胳膊与肩膀的交接处砸下,紧接着将失了知觉了胳膊一拽,借力打力,利剑就又刺入另一人的身体里。他又给了拿着剑的那人一脚,拿着剑的和被剑刺穿的就一起撞在了墙上。 偏身躲过从后而来的拳头,拽住那人的手腕接上一个对头的勾踢,又晕一个。他将这人也扔向还站着的人面前。 剩下的人锦书也不会让他们逃了,拿着棍子的就用棍子打后脑勺和脊椎。拿着小刀的,小刀要么扎进那种刀的人身上要么扎别人身上。 武器一个没浪费。 最后那个皮搋子也吸到了丙辰红火龙果似的头上。 打完锦书甚至不带喘的,手里的八宝粥一滴也没洒。 他重新踩在那群人的身体返回包子铺,也不管那群人会不会回去通风报信。 “老板!有糖吗?这粥没味!” 锦书推开门,看见秦云雁正靠在床头发信息。男人整张脸都没有精神地垂着,眼角微眯,头发有点油,此刻半个身子还缩在被子里,显得有些可怜。 看到他回来了,眼睛像是忽然亮了起来,声音沙哑又带着些委屈:“阿锦,你去哪里了?” 锦书听见这个称呼后动作滞了一下,随即如常。 他将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将早餐放在床头柜上,脱了外衣搭在椅子上,然后将手背贴在秦云雁的额头上。 温度挺正常的。 “退烧了?” 秦云雁闷闷地“嗯”了声。 锦书把另一杯没开封的八宝粥插上管子,递给秦云雁。 秦云雁结果,喝了一口,随即有些撒娇似的说:“没味儿……” 锦书笑了笑:“你嗓子都成这样了还要加糖?” “可这没味啊!”秦云雁变本加厉,手巴拉巴拉那塑料袋里,发现没有糖包,转念想了想直接拿过锦书的那杯喝。 是甜的。 秦云雁又委屈了:“你这不是有糖的吗?欺负我啊!” “开玩笑嘛。”锦书变魔术似得从袖子里拿出两个白色的糖包。“给你。” 秦云雁耍赖抓着杯子不放:“不了,你这个味道刚好,我喝这个。” “好吧。”锦书无可奈何,只能认命地拿另一杯喝。 “你这一病接下来要去的几个景点可都去不成了。”锦书说。 秦云雁巴拉巴拉手机,从他沙哑的嗓音里竟然听出来几分轻快和幸灾乐祸。“都去不成了。” “为什么?” 秦云雁将手机一个微信群的聊天记录递给锦书看。 飞雁传书:旅游暂停,来了个大项目,回去上班了 紧接着是一水的啊和问号。 飞雁传书:啊什么啊!这周工资按叠加加班费给。 后面的内容是一水的OK。 看完一堆复读机,锦书把手机递回给秦云雁。 “什么时候又接了个项目?”他问。 秦云雁啃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你看热搜,咱楼下那个老梁梁松云爆了,误入直播综艺还不知道是直播,还说的全是行业机密什么的,直接全网疯传,最后也不知道是谁看不下去了,去敲门他才知道自己被直播呢。 那个综艺的剪辑一直不太行,重点不剪,只剪一些特别无聊的内容。被好多人抵制,这次全体要求换后期。 老梁就把我们推荐上去了。” “看不下去”的某人沉默,这梁松云还挺知恩图报。 “什么时候回?” 秦云雁翻了翻贾晴给自己发的信息“下午五点四十的飞机。” 锦书点点头“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儿你也洗一下去吧。” 他觉得遇见那波人属实晦气,还是洗洗的好。 锦书拿着洗漱用品进了浴室,根本没注意到浴室的玻璃是那种磨砂玻璃的,也没拉帘子。 浴室外面的秦云雁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身材极好的身影在里面动作。 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叮~”手机提示音打断了他欣赏美男沐浴。 他懊恼地拿起手机,解锁,先打开相机对着玻璃拍了几张,才打开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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