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我现在想用些荤食。”谢印雪笑着抬手,指尖轻轻抵上阿九脆弱的喉咙,“阿九又要如何伺候我?” “阿九自然是——” 男人说话间喉结滑动,在谢印雪的指腹下游弋震颤,他的手臂也同样自身侧抬起,抚上青年颜色浅淡的唇瓣缓缓摩挲,像是在期待被青年一口咬上似的,而他纵声肆笑话音中的恣行无忌之意,也难以被一道厚重寒铁面罩阻挡: “对谢先生,有求必应。” 作者有话说: npc:不高兴?你咬我啊。 谢佬:我从来没见过有人会提这么奇怪的要求。
第27章 俗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而谢印雪和阿九一对峙,众人就有种被狂塞狗粮的感觉——这两人一言一语,也太像是打情骂俏了吧? 此时就算谢印雪真的下口咬阿九了,咬破皮、咬出血、哪怕是咬下一块肉来,也难以消除抹去这种感觉。 但谢印雪没有张唇咬阿九。 他只是轻轻挪动了下指尖,力道如同拂去尘土般轻柔,可阿九的脖颈却破了道口子,那伤口只白了一瞬,便有殷红温热争先恐后从伤缝里渗出。 与此同时,谢印雪浑身也轻轻颤了一下,些许湿润的血液自他唇角渗出,在他的唇瓣上染出一道浅细的红痕——这是他直接攻击摆渡者所要付出的代价。 然而这的痛楚反叫谢印雪双眸越发清澈,他眼底笑意渐浓,掺杂着稍许狂意,用手指揩去男人喉间的血液,而后脖颈高扬,宛如引颈就戮般昂首张唇,舔舐着指尖的血迹。 “不错。” 谢印雪喉结滚动将血咽下,再次说出他第一次夸赞阿九时所用的话语——像是他真心的实话,又像是他只吝于给这么个评语,便随意敷衍。 “能让谢先生满意就好。” 阿九轻笑一声,直起脊背退回柳不花身后,等他再次站定时,众人就发现他喉间被谢印雪划破的伤口已经痊愈了。 这一晚,毫无疑问又有三个厨师死去。 而他们死法,仍然取自十八层地狱的十八刑罚:蒸笼之刑、冰山之刑、还有铁床之刑,其过程已经不是惨绝人寰四个字可以囊括,看过一次,就得用一生来治愈。 “这到底是哪门子的饕餮美食宴啊?”柳不花一个本来不晕血的人观完酷刑之后,都觉得自己脑仁痛,在主屋里和谢印雪哭诉,“哪有美食宴要天天杀人,不是杀贵客就是杀厨师的。” 正捏着自己被阿九扭坏,已无法佩戴的梨花镯端看的谢印雪闻言哂谑笑道:“这本来就是不是什么美食宴。” “啊?”柳不花没听明白,“不是美食宴还能是什么?” “明日副本结束时,你就清楚了。”谢印雪把梨花镯握好,对柳不花道,“你去找个小厮,让他帮我把阿九叫过来。” 柳不花素来听话,谢印雪不多说,他就不多问:“好的,那您稍等。” 说完他就忙不迭跑出主屋,去院子里找小厮帮忙喊人。 不多时,小厮就带着阿九过来了。 谢印雪望着来人,像是看到了晚归的挚友,微笑着说道:“阿九,明日我们就要离开别院了,但是我有一遗憾尚未解决。” “哦?”阿九声音低沉,顺意问他,“不知谢先生有何遗憾?” “这对梨花镯我戴了许久,如今虽只剩一只,却也舍不得它闲置不能再戴,所以我能劳请阿九你帮我问问秦老爷的那位故友——”谢印雪眼眸弯弯,将梨花镯举起递向男人,“如果我想请他帮我修好这只镯子,需要付出什么样的酬劳吗?” 阿九接过青年递来的梨花镯,像是把玩般握着掌心摩挲,同时垂眸缓声道:“谢先生,您可知道,要请老爷的那位故友帮忙,是要付出些报酬的。” “我知道。”谢印雪说,“银货两讫,他修好了,我自会付账。” 可才说完他又话锋一转:“但这镯子要是修得不好,我是不会付账的。” “倘若真修不好,那就送你了,刚好凑成一对。”青年微微挑眉,睨着身前的男人道,“毕竟它已经和你们府里所取的菜名一样,烂过头了。” 又是在骂今晚的菜名吗? 但他这样的姿态,反倒让阿九笑了起来:“不用付账。” “——谢先生,秦老爷那位故友特别喜欢你,这是他送你的礼物。” 阿九上前一步,弯腰拉起谢印雪放在膝头的左手,将不知何时已然修复完好的梨花镯套进他腕间。 待阿九离开主屋后,柳不花满面愕然走到谢印雪面前,不明所以地问他:“干爹,您刚刚是想与他做交易吗?” 谢印雪颔首:“当然不是。” 阿九就是摆渡者,也是那位“故友”,只要请他帮忙,不论是什么忙,都算是做交易,但前提是谢印雪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所以谢印雪才说他不会付账——如此,便不算交易。 可柳不花不懂,这大半夜的,既不是想做交易,那谢印雪把阿九叫过来就是为了骂一骂厨师们菜名取得不好吗?毕竟谢印雪有一抽屉的梨花镯,要说他是真舍不得这坏了的镯子想请阿九给他修一修,柳不花头一个不信。 他问谢印雪:“……那您是想?” 谢印雪垂眸望着自己的左手,那处的肌肤上似乎还停留着男人触碰他时传来的温热,叫人想起今晚他咽下去的那一口血——也是热的。 于是谢印雪说:“我想再摸摸他。” 柳不花:“?” 谢印雪继续道:“也还想摸摸别的厨师。” 柳不花:“???” 谢印雪点点头,做好了决定:“好,明日早晨选食材时就摸摸阿五。” “干爹,您……” 不是,他干爹为什么现在竟然比阿九还要孟浪? 柳不花再次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忍住:“可是他们长得丑,您不是只喜欢漂亮的吗?” “又不是找对象,他们漂亮或丑与我和有何干系?”谢印雪疑声反问柳不花,“我只是想知道他们是冷的还是热的。” “肯定是热的啊。”柳不花想也没想,下意识道,“只有死人才是冷的。” “没错,你说的对。” 谢印雪抚着左腕上丝凉如水的梨花镯,笑道:“只有死人是冷的。” ——但阿五就是冷的。 谢印雪第二日清晨选食材时,果真干出了这种叫众人眼镜大跌的事——他还不止摸了阿五,他把仅活着的除了阿九以外的所有厨师都摸了一遍手。 而这些厨师的手,全是死人一样的冰冷。 “我感觉谢先生就好像在挑哪块肉好,选块心仪的,今晚宰了吃。” 萧斯宇自认为看过吕朔带马桶进入游戏当众擦屁股这种事以后,已经不会再有什么事能令他叹为观止了,谁知他这种想法几乎每一日都在被谢印雪刷新。 阿五也很震惊,他缩着自己的手,干巴巴笑道:“不是、谢先生,这不太合适吧?” 阿九就站在阿五身旁,可是谢印雪看也不看他,只和阿五说话,说的还是阿九的坏话:“阿五,你知道阿九干过什么坏事吗?” “啊?”阿五闻言瞥了一眼身旁高大的男人,摇头说,“不知道啊。” 谢印雪语气温柔,又道:“那死掉的阿二阿七他们呢。” “嗐,他们干过的坏事就可多了!” 阿五一听这话就来劲了,如数家珍般给谢印雪介绍:“就比如阿七,他经常坑蒙拐骗,撒谎成性,所以他被拔了舌头;而阿二则惯会……” “那你呢?”可惜谢印雪不想听他的长篇大论,直接打断他的话道,“你又干过什么坏事?” 阿五望着青年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僵住身体。 可几秒他又很快笑起,插科打诨嬉笑奉承道:“我哪里干过什么坏事?您看我这般乖巧,像是会做坏事的吗?” 阿五是众厨师中身材最矮小瘦弱的一个,他甚至没有陈云高,对谢印雪总是一副胆小如鼠的谄媚姿态,像是小人,不像阿二阿七他们那种一看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大奸大恶之徒。 谢印雪没说话。 他仰头眯起眼睛望着天上的烈日,忽地换了个话题:“今日天气不错,我见阿九天天在这里晒太阳,不如今日我们也一起在这晒会太阳吧。” “不了吧,谢先生。”阿五摆手,苦笑着求饶,“我还得准备今晚饕餮宴要用的高汤呢。” “行。”谢印雪倒也没有勉强他,“那你去吧。” 阿五闻言如逢大赦,连声谢过谢印雪后赶紧回了厨房躲着,其余厨师也是如此——不过阿九仍是那个例外。 以前大家虽然都有些奇怪,可都没有细想,今天也许是谢印雪邀请阿五一起晒太阳的提议太过突兀,众游戏参与者才跟着想起,他们在秦府别院里呆了七日,每一日都能看到阿九在厨房外面晒太阳,而除他以外,其他厨师都只有在看众人选食材时会在白日出厨房。 他们原先以为这是因为阿九独独喜欢晒太阳,但听谢印雪方才的话,难道其中另有深意吗? 黑夜将至,他们停留在这个副本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也不知道答案是否会在今晚揭晓。 说起来副本刚开始数目与游戏参与者人数对等的十四个厨师,如今就还剩下编号为四、五、九、十二、十四的五个厨师安然无恙,反倒是游戏参与者们还活着十位,人数是厨师们的两倍。 所以在今晚,一个厨师就得负责做两道菜。 可真正到了即将可以脱离副本的最后前夕,许多人心中没有半点轻松的感觉,反而满是揭不开的沉重。 虽然他们只在秦府别院待了短短七日,吃的也全是寡淡无味的素食,但众人却觉得他们像是在度日如年的恐惧中尝尽了世间百般酸甜苦辣——吕朔和萧斯宇颇为投缘,他们已经要到了彼此的联系方式,决定出去后在现实里面基,然后继续组队进入游戏副本;陈云失去了自己的一半室友,明明已是形单影,面容上却只剩下坚毅和独立;而魏秋雨和高巧以为自己下个副本就要死去,也看开了许多事物,事事可以淡然处之。 因此当大家打开今晚的菜单,望着菜单上仅剩的三道素菜菜名时,一时半会谁都没有妄动。 谢印雪挑眉,先提笔勾了自己要的荤菜,柳不花也紧随他后,点了盘辣子鸡——估计是想弥补自己昨晚没吃到鸡的遗憾。 沉默几秒后,魏秋雨神情平静,替陈云选了一道素菜菜名。 夏朵一见状眸光轻颤,深吸一口气也勾走了第二道素菜菜名。 昨天抢菜名很积极的卫刀也动了,但也许是高巧说他的话被听进去了,又或许是怕惹众怒,所以他今天选的是荤菜菜名。 最后,在座的十人就只剩下戴月、吕朔还有萧斯宇没有点菜,而此时还剩余一道素菜菜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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