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云瑾宫人和杨尚川相继出府,绿帽都戴头顶了,你竟然不闻不问! 香已经燃到了一半。 再不快些,顺王就真的和他殊途同归了。 正值无可奈何之时,凌樾突然从奏折中抬头,伸手抢过刚刚出宫记表,指尖在那像“6”一样的红圈上摩挲一下。 沈颜激动,终于想明白了! ---- 沈颜着急握拳:怎么一点默契都没有! 凌樾:明白了,说不要就是要! 沈颜:? —— 感谢“柠檬加醋不加冰”投喂的鱼粮啵啵啵~~ 周四见爱你们! 乞讨一点海星星,wink~
第43章 死里逃生 十三年,在沈颜根深蒂固的观念里,凌樾永远是伤人的那个,而不会被伤。 旁人可以折辱他,践踏他,误害他,取悦他,讨好他,凌樾都好似巍峨耸立的高山青峰,或许会施舍般落几片无伤大雅的叶子,下几场秋风冷雨,但山还是那座山,没有人能拥有,没有人能留下痕迹。 但容云瑾是个例外。 沈颜没有想到凌樾再次拿起那张“出宫记表”时,会难过到咳血,背脊一抖一颤的,像被大雪快要压断的松枝。 出宫记表上染上点点桃花血迹,凌樾抚着那朱砂圈圈多余的小尾巴,好像要把它抠出个洞来,又怕用力过猛,折弄坏了。 原来凌樾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为情所伤时,和市井里的俗人一样,也会痛,也会不堪一击。 沈颜承认自己有私心。 也没那么善良救顺王。 顺王当然有更安全的保命之策,譬如去三公九卿任何一个府邸里躲躲,起码碍于手足之情,凌樾即便知道他装疯卖傻,也不可能当场杀他。 只要能活下来,自然就有党争派别,加上他这个厉鬼收拢消息,谋财篡位也不是什么难事。 顺王打得便是这个主意。 但他偏不。 他偏要顺王冒险去杨府,倘若不幸身死半途,也只能感叹一句,命运多舛。 容云瑾和杨尚川想置身事外,简直是白日做梦。 沈颜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此刻顺王躲在杨府的酸菜坛子里,酸臭逼人,外边是一层又一层的戒备搜寻刺客的兵甲护卫,他再也无处可逃,暗自把沈颜十八辈子祖宗问候了一遍。 一个时辰,一个时辰都快到了! 他不把沈颜当傀儡,沈颜倒把他当刀使了。 所谓爱恨情仇果真害人不浅。 但他也别无选择。凌樾稳坐帝位,倘若没有沈颜的帮忙,暴露自己装傻多年,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趟浑水他是趟也得趟,不趟也得趟啊。 糟了,那些护卫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他眼睛一闭,装昏死过去,只求能多拖延一会。 护卫“嘘”一声,眯起眼,一剑劈裂了酸菜坛子,露出里面瘦弱的少年。 守卫用铁靴往他肩膀一踢,逼他露出面容,几人定睛一看,心惊肉跳,相顾失色,慌乱道:“顺王!顺王怎么会此?!” “快去禀告将军!” 两护卫匆匆将顺王抬了起来,走到一半,便见杨尚川拔刀前来,眼尾的伤疤,在月色下狰狞如夺命阎罗。 护卫一路追着劝:“将军,将军不可啊!倘若顺王死在我们府上,有口也说不清了。” 杨尚川雷厉风行,恍若未闻,阴沉着脸一脚将顺王踹倒在地,高高扬起了长刀,他眉眼一凛,直挥而下,半点空隙都不留给顺王。 但这刀仍是落了空,只见一直装死的顺王,猛地如风窜了出去。 “拦住他!”杨尚川怒斥。 四下守卫森严,他一个少年能躲去哪里,不过是趁众人不防,窜了个两米不到,就被擒倒在地。 他看着快要戳进他眼珠的碎石子,凶神恶煞的守卫,远处晦暗的灯火,一瞬间他脑海里出现了许多画面。母妃长长的指甲嵌入他皮肉,把书页都塞进他嘴里,要他承认自己是傻子;御花园有好多蝴蝶,飞到母妃的尸体上,父皇经过唾弃一声“晦气”;自诩风流倜傥的齐炀,光着身子被侍卫从冷宫前拖出去;宫中被无数禁卫围了起来,冷宫也没被放过,传来丧钟父皇突然暴毙;视线再慢慢聚焦,聚焦在眼前命如草芥的护卫身上,将他一圈一圈的围起,他好像砧板上一条濒死的鱼。 他突然有点释然,耳边竟回荡起沈颜说的话。 “野种吗?就因为不是皇家血脉?同样是人哪有贵贱之分?”他会死。 母妃会死,齐炀会死,沈颜会死,连父皇也会死。 所有人都会死。 再有权有势,再无依无靠,都有可能死于非命。 他突然有点理解沈颜。 但也只是一点点。 看到姗姗来迟的沈颜时,还是忍不住怒气填胸,咒骂他几句。 “天子驾到!” 尖利的声音打破一触即发的局面,众人纷纷跪倒,山呼万岁。 凌樾身着玄色长衫,发髻简单由一支金缮浮云簪束着,简朴悠然,可气势却如万丈深渊,峭壁寒峰,让人看一眼都好似会被寒刃伤眼,他从林后的凤仙桥上,居高临下的徐徐走来。 凌樾,又是凌樾,杨尚川握着长刀的骨节发出脆响,愤愤不平地将刀掷在地上,发出“当啷”的闷响,才跪了下来。 凌樾依旧是那样不疾不徐的低沉声色,懒淡地问:“顺王不见了一日,怎会出现在你府上?” 杨尚川抬头看了眼凌樾,又垂下,上苍真是不公,给他那样俊秀的容貌,桀骜的气度,还有无与伦比的皇权富贵,连世间最好的女娘也是他的。 但那又如何。 还不是留不住所爱之人,杨尚川看着他头上寒酸的浮云簪,心下略微畅快。 还不是像个疯子一样,放着紫宸宫正殿不住,整日在建章宫寻仙问道,招魂求梦。 杨尚川才道:“臣不知!方才护卫发现有刺客暗闯府邸,搜寻之下发现有人将顺王藏在了坛子之中,臣也是惶恐万分,请圣上明察!” 无人再敢禁押顺王,顺王痴痴傻傻地笑了起来,在地上爬了两下,然后停下来卷成一个球,嘴里古怪的念着:“蘑菇,蘑菇……” “为何不上报?”凌樾晏然自若地问。 杨尚川挺直背脊,拱手正声,“臣正要上报。” “是与不是,自有大理寺裁决。”凌樾道。 杨尚川脸色难看,腮帮子凸起不定,“圣上难道不信臣。” “杨将军乃肱股之臣,朕自然是信任有加。”凌樾走到他身边,像泰山压面,让人无法喘息,“只是不知何人有如此通天本事,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将一痴傻活人,从戒备森严皇宫拐到兵马大元帅府邸。擅闯宫闱,嫁祸重臣,此事不查,杨将军颜面何为?” 杨尚川说不出反驳之语,气得青筋暴起,一口气从胸口堵到脑门,满脸涨红,背还是直直的,俨然不服。 他手上到底握着兵权,底气便比旁人足一些。 凌樾不屑于和炮仗木桶计较,从怀中抖出一张宣纸在他眼前,漠然道:“只是这宫中守卫倒是该换了,挡不住乱臣贼子,连个进出记表也写不伦不类,杨将军以为如何?” 杨尚川一看,面色大变,他安排如此周密,凌樾怎么会发现不妥!不能让他细查,定会将瑾娘牵扯进来。 杨尚川虎躯拜倒,重重叩头:“圣上所言甚是!臣自当身赴大理寺请罪,必教真相大白于天下!” 凌樾又将那破纸收回囊中,好似威胁一般。 杨尚川五指深深嵌入泥地,指缝都裂出鲜血,低垂的眼底尽是暴戾之色。 凌樾又道:“芳菲苑出这等大事,不宜居住。来人送顺王去太液池梳洗,日后便长居建章宫罢。” “朕倒要看看还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来暗害宗室。” ---- 感谢“柠檬加醋不加冰”投喂的鱼粮啵啵啵
第44章 看他背影 顺王被这天降馅饼砸的眼冒金星。 三日都没回过神来。 沈颜看不过去,按着他的头往太液池里洗了三次。 “清醒点没?” 顺王吐着香喷喷的水,挠头不解道:“怪人,大怪人!凌樾怎老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沈颜双手枕于脑后,躺在他身后岸边道:“许是看你不对劲,留在身边方便观察你真傻假傻。” “至于吗?”顺王摇头,用手在脖子上一比划,“宁杀错勿放过啊,难道你觉得凌樾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你才出事,又突然暴毙,他怎么和天下人交代。” “那顶多派重兵把守芳菲苑啊!突然将我放在身边,怪瘆得慌。”顺王又转头装乖,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沈颜,我受这份惊吓可都是为了你。听闻那杨尚川与大理寺早有私仇,这三日受尽折辱,才侥幸出狱,他性子火爆,定是忍不下这奇耻大辱。” 沈颜闭着眼,轻飘飘“嗯”了声。 顺王又道:“你将局势搅乱,总得给我点自保之力吧,如今我困于皇帝眼皮子底下,整日痴傻顽愚,万一他那日突起杀心,我可不是见了阎王。” “你待如何?”沈颜撑过头侧身问。 过于精致美艳的面容,突然放大在顺王眼前,尤其是眉心一抹红痣,在沾水白衣的衬托下显得宛如妖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顺王咽了咽口水,后退几步,讨好道:“不若替我给户部尚书送个信……” “砰”水花四溅。 顺王又坠入了池底,好半日才挣脱出来,恼怒地看着沈颜,“你不帮就不帮,老推我做什么。” 沈颜冷冷地看着他道:“我是出身青楼,蠢笨不堪,但也不喜人骗。你能多次偷离冷宫,甚至跑出皇宫到将军府,难道和工部没有任何瓜葛吗?我不想知道你勾结了多少人,但也不会替你结党营私,造谣生势。” “好好好,我错了。”顺王举手投降。 沈颜无意搭理他这些,拂袖离去。 顺王死皮赖脸对着他姿态风流的背影轻喊,“那你总能留意一下,凌樾打算何时杀我吧!” 一块胰皂凭空飞来堵住了他的口。 顺王呸呸出声,好歹是没推他入水了。 无人知晓远处的屏风外,凌樾已经站了许久。 身后跟着粉衣宫人,摇头道:“这顺王当真是疯得离谱,平日不洗漱,非要半夜来玩水,还动不动砸进池中,啃咬胰皂……” 但他们站的太远听不清声音。 凌樾悄然离去。 “圣上?” “继续盯着,有任何举动都要上报。” “是。” 凌樾心事重重的回了殿中,他躺在床上,便把怀中“出宫记表”又拿了出来。 宫中人谨小慎微,稍有不当都是丢脑袋的大事,故而一毫一厘都挑不出半分错来。
47 首页 上一页 31 32 33 34 35 3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