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赵修竹质问他。 玄渚没理他,因为他腰上的玉珏亮了。玄渚拿起玉珏,玉珏上露出叶悬止的影像。 他今日的穿着十分郑重,群青洒金的长袍,头戴玉冠,耳边垂下两串玉珠,有匪君子,风神如玉。 “你今日真好看。”玄渚道。 叶悬止被玄渚这么一夸,要说的话慢了半拍,“谢谢。” 他的耳朵有些红,玄渚盯着他的耳垂看了一会儿,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我正要跟你说,”叶悬止道:“师父派我去日月宫一趟,过几日就回来,你这几天照顾好自己。” 玄渚的目光一下子沉下来,“你去见屏妃了。” 叶悬止张了张嘴,“日月宫不是只有屏妃一个人。” 玄渚不听他的解释,“你穿的这么好看,是为见屏妃去的。” “出外访客,穿着庄重些是礼仪。”叶悬止无奈道:“我不是去见屏妃的。” 玄渚仍然不高兴,叶悬止低声哄了他几句,赵修竹听不分明。 他心里好像烧了一团火,两个人的窃窃私语在他耳朵里无比吵闹。 一连几日,赵修竹都跟着玄渚。玄渚下了学总会来洞天镜前站一会儿,盯着洞天镜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修竹总是变着法的跟玄渚说话,但玄渚大多时候不理。 可是在叶悬止面前,玄渚又变了一副模样,他很听叶悬止的话,有时候也会生气,会不高兴。 因为叶悬止,玄渚一下子鲜活了起来。 终于有一天,在玄渚又一次站在洞天镜前时,赵修竹忍不住了。 “你是不是想对洞天镜做什么?”赵修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玄渚终于看过来,澄明的眼睛倒映着赵修竹的影子, 赵修竹竟然只是因为他的一个目光就激动起来。 赵修竹迫不及待道:“你一定是想对洞天镜做什么,但是大师兄不会同意,他会很生气,即便你是玄渚也不行。” 玄渚歪了歪头,嘴角慢慢勾起来,说话声轻轻的,“所以,你要帮我吗?” 外出的弟子回山的时候总会带些东西回去,要么是当季的吃食,要么是时兴的衣裳玩意儿。叶悬止以前总不在意,但是这次他跟着一块去了。 他于玩乐之事并不上心,也不知道买什么好,总是别人买什么,他在旁边看着,觉得适合玄渚,便也捎上一份。 一旁的女弟子看得眼热,道:“若是谁得了师兄做夫君,也真是好运气,这般惦念着,真叫人羡慕。” 叶悬止笑道:“该是我好运气才是。” 叶悬止与众人回了山门,还穿着那件玄渚夸过好看的青色衣袍。甫一踏进山门,就见远处传来冲天的灵力,由近及远荡起一阵阵波动。 弟子们望去,道:“那是洞天镜的方向。” 叶悬止面色微变,立刻召出飞剑前往洞天镜。 高台之下躺着一个昏倒的弟子,高台之上的水镜泛起阵阵涟漪,上面嵌着的盘古玉璧正闪烁着光芒,繁复的花纹忽明忽暗,灵力波动随之震荡不休。 叶悬止立刻掐诀布阵,远处徐借月也赶来了,大风呼啸,叶悬止的衣袍猎猎作响。他与徐借月一起施力,压下了盘古玉璧的震荡。 风波平定后,徐借月上前查看洞天镜。 叶悬止则去看那昏倒在洞天镜前的人。 “有人动过盘古玉璧。”徐借月从高台上走下来,惊讶地看着叶悬止扶着的人,“赵修竹?他怎么了。” “可能是被盘古玉璧的灵力扫荡到了。”叶悬止道:“我先带他去岐白峰。” 徐借月点点头,回身在洞天镜前布下阵法,随后才去找掌门。 叶悬止带赵修竹去医治,随后赶回大殿。掌门和几位长老正在商讨今日洞天境动荡之事。 “盘古玉璧上有三个人的灵力痕迹,分别是叶悬止,徐借月和赵修竹。”二长老道。 徐借月道:“我与小叶一起镇压了盘古玉璧的波动,上面自然有我们的灵力,那个赵修竹是怎么回事?” “赵修竹在洞天镜附近练剑,或许是不小心触发了盘古玉璧。”二长老动作一贯快,已经调查出了前后始末。她看着徐借月,“有人说,是因为五长老为难赵修竹,赵修竹才在附近发泄的。” 徐借月摊了摊手,“怪我?” 二长老没说话,看向掌门。 “是个意外?”宗让月沉思。 二长老道:“目前看来是这样。” 宗让月沉吟片刻,道:“等赵修竹醒过来再仔细审问。” 他看向叶悬止,“这段时间,你带人在洞天镜附近巡逻。” 叶悬止领命称是。 出了大殿,徐借月和叶悬止并肩走着。 “洞天镜之前不是没有过灵力震荡的情况,”徐借月道:“多半是外力所致,惊动了盘古玉璧。” “后果会怎么样?”叶悬止问道。 徐借月漫不经心,“盘古玉璧关系着洞天镜,若是玉璧震动,洞天镜里也会随之震动,地动,洪水,天雷,都是有可能的。若是里面的人寻到机会,趁着昆仑玉璧不稳,说不定还能逃出来呢。” 叶悬止神色肃了肃,“这可不是件小事。” 徐借月倒不以为然,“那可是盘古玉璧,上古传下来的神器,与其操心它,倒不如去盘问赵修竹,好端端的,招惹盘古玉璧做甚。” 溪川峰的后山,如叶悬止所说,真的有一颗樱桃树。郁郁葱葱的叶子之间点缀着一串串的红色的樱桃,看着格外喜人。 钟离行面容脏污,形容狼狈,浑身上下被盘古玉璧波动的灵力刮出来不知道多少道血痕。 “那个替你办事的昆仑弟子,你不怕别人通过他查到你?”钟离行抚着胸口。 “我给他造了个梦,”玄渚道:“梦里没有我。” “何必这么费劲。”钟离行知道玄渚有入梦的本事,这还是这一次知道他有造梦的本事。 “阿止不让我碰盘古玉璧。”玄渚抬起头,看着满树的果子。 钟离行神色古怪,“所以你就让别人替你碰。” 玄渚点点头,很坦然的样子,“也不要让阿止知道这件事跟我有关,他会生气的。” 钟离行咳了两声,“可不止是生气。” 玄渚低头看着钟离行。 钟离行皱起眉,“怎么了?” 玄渚打量着钟离行,“你好像很了解阿止。” 钟离行一噎,皮笑肉不笑道:“我不了解叶悬止,不过我知道正邪不两立。” 玄渚想了想,“我不是邪。” 钟离行嗤笑,“那得看叶悬止怎么想。” 玄渚皱起眉,不愿意再跟钟离行废话。 “该你了。” “什么?”钟离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将你放了出来,你也该帮我一个忙。”玄渚那双平静的眼睛凝视着他,“去打碎盘古玉璧。”
第18章 玄渚踏着夜色来寻叶悬止,三两点星子挂在天上,一轮明月洒下浩渺月光。 月光下,叶悬止站在洞天镜前,他还穿着那身群青衣袍,玉冠上的玉珠串垂在他脸颊边,华贵庄重如神祇临凡。 他回过身,看见玄渚,平静的眼睛漫上笑意,一笑之下色如春花。 “你怎么来了?” 叶悬止从高台上走下来。 “你一直没有回来,我便来寻你。”玄渚袖着手,看了眼叶悬止身后的盘古玉璧。 两个人走到一边坐下,正对着那面巨大的水镜。月光落在盘古玉璧上,上面奇特的花纹流淌着光芒。 “它很漂亮。”玄渚忽然道。 “确实很漂亮。”叶悬止捋了捋衣裳,单手撑着头,神色困倦。 玄渚盯着玉璧看了一会儿,“看起来也很脆弱。” “只是看起来罢了,”叶悬止道:“这可是上古传下来的神器。” 玄渚看了眼叶悬止,问道:“那些漂亮的花纹是什么,你知道吗?” “师父猜测那是一种文字,”叶悬止道:“不过这种文字已经失传了,连号称神族后裔的日月宫都破解不出来。” 他想起来什么,看向玄渚,“你认得上面的字吗?” 玄渚眼眸微动,摇了摇头。 “如果上面是文字,”玄渚道:“你觉得会记载些什么?” 叶悬止想了想,道:“能篆刻在玉璧之上的文字,想必是这玉璧的来源吧。” 既然记载了来源,自然也就知道如何毁掉它。玄渚凝望那块玉璧,久久没有言语。 隐藏身形的钟离行无法理解,既有盘古玉璧克制玄渚,又为什么要让玄渚认得那些字,知道怎么毁掉它。 难道上天真的偏爱玄渚,天道真的偏爱一个祸星。 这一晚,玄渚行事格外肆意,叶悬止被反剪着手臂跪在床上,两条腿的膝盖磨得快要破了。 “玄...玄渚...”叶悬止艰难地叫着他的名字,“你别,我...受不住...” 玄渚将他整个抱进怀里,一下子顶得极深。叶悬止整个人都在哆嗦,他摸到玄渚的脸,混乱中看到他的眼睛。他眼中的冷酷几乎吓到了叶悬止。 “我想带你回去了,”玄渚在他耳边轻声道:“在湖边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来了昆仑山,事情一下子复杂了。” 如果回到那片湖就好了,玄渚想,没有盘古玉璧,也就没有让他为难的事情了。 “阿止,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玄渚亲吻昏迷过去的叶悬止,声音轻轻的,“我只是不想死。” 汗湿的发丝缠绕在叶悬止颈间,玄渚给他拂开,摸着那截细腻雪白的皮肤,若有所思。 他在叶悬止脖子上刺了一圈花纹,形状与盘古玉璧上的花纹十分相似,那是玄渚的名字,用上古神族的语言写就的玄渚的名字。 黑色的刺青在叶悬止雪白的脖颈上缠绕了一圈,叶悬止因为疼痛而痉挛,但是他的挣扎被玄渚毫不留情地镇压了。他抱着叶悬止走到镜子前,刺青落在肌肤上,透着禁忌之感。 叶悬止再醒来的时候是第二日的清晨,玄渚不在旁边,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叶悬止下了床,站在镜子前看自己的脖子。他总觉得脖颈上隐隐传来刺痛,可是镜子里的人脖颈上干干净净,除了几个吻痕没有任何东西。 叶悬止摸着脖子,嘀咕了几句就穿衣出门了。 叶悬止安排了人去巡视洞天镜,那面漂亮的水镜安静地矗立高台之上,四周风平浪静,不见任何异常。 叶悬止看过一圈,将要离开时被人拦下。 “大师兄,”一个腼腆的弟子站在叶悬止面前,“我想向大师兄请教剑法。” 叶悬止干脆地点头,“好啊。” 他一开口应下,这弟子立刻笑开了,认真地行了一礼。
56 首页 上一页 15 16 17 18 19 2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