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楼弃求之不得,立马朝她挥了挥驱赶的手势,“好,去吧去吧。” 结果才走了几步,沈媛媛又转过身来,依依不舍地说道:“我真的走了啊!” 江楼弃此时已经大腿一跨上了车,刚要戴起头盔,突然听到她这句阴魂不散的声音,心里一慌,表面却只好挤着笑容。 “好好好,赶紧走吧!” 说罢,他双眼死死盯着女生愈走愈远的身影,唯恐对方反悔又转身回来。 江楼弃终于是安心地转动车把手,抬头看了一眼渐黑的天色,人却不是往特务所的方向开去的,而是径直去到了歌皇KTV。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浓烈的味道,半杯不知名洋酒被倒入服务生刚递出的加冰威士忌里,白色的雾气蒸腾而上。 魔幻灯下,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包厢幽暗的角落里,只有喧嚣的音乐在问候,江楼弃默默玩弄着手中的酒杯,晶莹的液体顺着杯壁微微颠荡。 伤人的话就像一把刀刺在心上,隔了一夜还是有种淡淡的忧伤。 他酒未沾唇,心早就热了。 江楼弃付之一笑,端起酒杯来,足足灌了一大口。 冰冷刺骨的酒液顺着喉咙滑落到温热的胃里,火辣辣地灼烧起来。 他微仰着脸,独斟自饮,黑亮的瞳仁闪动着迷离而又朦胧的波光,透着一股独善其身的逍遥快活。 玻璃茶几上的啤酒一瓶接着一瓶被倒空,瓶罐悠悠旋转几下又停了下来,地毯上也乱七八糟堆积着拉环跟酒盖。 这时,包厢的隔音门忽然被人在外面轻轻打开。 一个穿着红色吊带裙、浓妆艳抹的女人扭着腰胯走了过来。 女人酥胸半露,俯在江楼弃耳边,右手轻轻摸着他的胸膛,一开口就尽显得妩媚勾人:“帅哥,我是你点的陪唱呀~” 就算喝的烂醉如泥,江楼弃还是第一时间甩开了她的手臂,“这位小姐你找错人了,我没有点陪唱,还请你离开。” 哪知女人跟没听见一样,随手拿过他手里的酒杯将最后一口喝完。 那张红润性感的樱唇靠近他的脸庞,呼出一股微热的气息。 “哎呀,我就陪你唱~一个人喝闷酒多无聊啊,我们来唱歌嘛~” “滚。” 江楼弃从薄唇里冷冰冰吐出一个字,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愤怒。 “帅哥你怎么这样对人家啊~” 女人丰腴的身子又贴了过来,手腕别有用意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江楼弃一把夺过她喝过的酒杯狠狠摔碎在地上,指着大门怒吼:“滚啊!” 沙发上的女人瞬间一惊,慌忙站了起来,好端端的一个帅哥怎么突然之间脾气那么暴躁? 她小心翼翼跨过地上的玻璃渣,不情愿地走向门口,嘴里嘟嘟囔囔:“哼,明明长那么帅,居然一点情趣都没有!” 江楼弃哼笑了一声,重新又撬开了一瓶啤酒直接往口中猛灌。 辛辣的酒水顺着他微扬的嘴角流下,形成一个诱惑的弧度。 酒入喉的感觉炽热似火,也冷酷如冰。 话说他这两天是怎么了? 前有纯情少女纠缠,后有火辣美女搭讪,表个白失败居然还能旺桃花? 酒酣耳热,忽而涌出汩汩哀伤。 他举起手臂挡在嘴边擦拭掉水渍,随后起身在点唱机前选了一首歌。 字幕开始响起:“最近还是一样努力着,配合你的性格,你的追求者,你的坎坷,我开的车~” 醉醺醺的男人嗓音低醇,缓缓接了上去:“算一算虚度了多少个年头,仿佛足够写一套错爱的春秋~” 没唱几句,江楼弃又把话筒扔在一旁,歪着头靠在沙发上,领口微微敞开。 几缕昏暗的灯光隐隐照射在迷茫的人身上,一张白净而痞帅的脸浮现出几分醉意,那双颊也泛着红润的酒晕。 这个城市的灯红酒绿,泛滥的纸醉金迷,一颗赤诚之心好像显得不值一提。 倒还不如浑浑噩噩度日,明明白白看世,任世间七情六欲,又与他何干。 神魂颠倒之时,一阵急促响起的来电铃声将他从恍惚中拽了回来。 江楼弃极力睁开朦胧的眼睛,不耐烦地滑起接听:“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周嘉翊吵吵闹闹的声音插了进来:“呼叫江哥!你又翘班了!所里还有一大推事等着你处理呢!” 接着又是苏浅催命一样的命令:“江所,你到底干嘛去了?下午车一飙人就没影了?赶紧回来!” 包厢里音乐吵的要死,江楼弃迫不得已调低了音量,朝手机那头喊道:“不回,老子失恋了喝酒呢!你们少管我!” “哼,你就没恋过,还失恋呢?”苏浅禁不住嗤笑了一声。 另一边的周嘉翊却异常激动和急切:“江哥江哥,你喝酒的地方是不是我们经常去的KTV?包厢也是老地方?” “怎么?想来绑我?下辈子吧!” 说完,江楼弃飞快挂断了电话,本着“宁可奢侈,不可浪费”的原则又将桌上剩下的半罐啤酒喝了个精光。 “红尘最可笑,痴情最无聊,还不如回家睡大觉。” 话音刚落,他的脑子开始变得迷迷糊糊,只能依靠两臂撑着扶手站起来。 不料他的上半身开始无规律地摇晃,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 SNE特务所。 西诺•格里菲斯弹了弹修长尖细的指甲,第一时间推脱:“你们几个谁要去接江所长回来?反正本公爵不当跑腿的。” “没良心的,不过我们已经有最佳人选了,嘻嘻。”周嘉翊贱兮兮地捂嘴偷笑,两颗灵光闪闪的大眼睛眯成了直线。 苏浅眉毛一弯,笑意盎然,顷刻间就明白了他的想法,朝他晃着食指,“哦~我懂了,小周你真坏~” “谢老师?” 靠在办公桌前面的褚知行破天荒接上了他们的话茬,只是依旧低头捣鼓着法器。 苏浅特别欣慰地拍了下他的肩膀,随后看向那鬼伯爵,“果然还是小褚懂我们,你这外国佬一看就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闻言,西诺•格里菲斯傲慢地撇过头,不过他们一群东方,就自己一个西方,还真不是同路人。 “嘘,你们先别说话,我给谢老师打过去了。”周嘉翊向众人竖了个噤声的手势。 几人默契地围成了一个圈,四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瞪着手机屏幕。 没过几秒,谢九尘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小周同学?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嘉翊瞥了下周围几个同事的眼色,顺手点开了免提,连哭带喊: “谢老师救命啊!快救救我们可怜的江哥吧!他变成鬼了,还是个酒鬼!”
第65章 谢九尘,老子讨厌你! 电话那头的男人忽而停顿了几秒,又开口问道:“你们……怎么没有把他接回来?” 苏浅不怀好意地挑挑眉,抬起拇指比了比自己,那意思是在说:看我的~ 她俯身怼着手机喊道:“我们接不回来啊!江所喝得烂醉,谁过去谁被踹,而且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来着……哦!叫的谢老师,他要谢老师接啊!” 在几人竖起耳朵,屏气凝神的注视中,手机那边的谢九尘却一度安静了。 西诺•格里菲斯挤开了周嘉翊,正儿八经地捏了下嗓子: “谢老师,本公爵今天要说你一句,江所长平常对你掏心掏肺,你总不能放他一个人自生自灭吧?” 无缘无故被挤到后面的周嘉翊又钻了进来,开始无中生有地瞎说: “是啊是啊,江哥不仅要自生自灭,他还无家可归,没钱交房租让房东连人带物给踢出来了!” 这一番话说的实在别有用意。 他觉得这样还不够,又装起一阵哭腔,可怜巴巴地问道:“谢老师,这么可怜的江哥你真的不心疼一下吗?!” 还不等对方回应,褚知行一把抢过了桌上的手机,简单明了地报了个地址:“歌皇KTV,VIP999包间,爱去不去。” 说完,他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将手机又扔还给了周嘉翊。 周嘉翊连忙接住了手机,立刻翻着被他挂断的一干二净的电话,瞬间就气呼呼地炸起了毛,脸上一顿埋怨: “我去,褚哥!你干嘛啊!怎么把谢老师的电话挂了?!你简直就是江哥爱情路上的绊脚石!” 褚知行继续修理着法器,漫不经心地回道:“如果他在意姓江的,他自然会去,如果他不在意,你们说破嘴皮也没用。” 正准备要斥责他的苏浅收回了嘴边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诶,这么一说有道理啊,果然还是你简单粗暴。” 教室宿舍楼。 谢九尘垂眸无言,久久看着被挂断电话的手机,心里五味杂陈,飘忽不定。 这种感觉让他心慌意乱,有一股说不出的烦躁和无奈在彷徨,在呐喊。 窗外的月色悄然笼上眉梢,清冷的光影投在他白皙如玉般的脸庞,却始终照不进那眼眸里浓重的阴霾。 歌皇KTV。 包厢里五颜六色的旋转灯闪耀着迷幻的色彩,形形色色的妖媚少女在震耳的士高音乐中疯狂晃动身躯。 这样的环境很难让人保持平静,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种奢靡糜烂的诱惑。 年轻男子淡然地看着周围的喧嚣,一席纯白西装不染风尘,清峻若谪仙,从容穿梭于风花雪月之中。 …… 经过无数次不知疲惫的爬起又摔倒,江楼弃暂时放弃了想要回家睡觉的想法。 他撑着头痛欲裂的脑壳,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周围昏昏暗暗,视线像被烟雾蒙住了一样看不清楚。 醉生梦死之际,哪里辨得清虚实真幻?哪里想到起今夕何夕? 一阵无声无息的脚步朝他缓缓走近,余光之间蓦然出现了一个漆黑的身影。 江楼弃无力抬头,含糊不清地骂道:“我都说了……我没叫陪唱!怎么还来?有病啊,信不信我……我投诉你们服务过度!” “是我。” 身侧忽然传来一道清润温和的男声,无比熟悉又好似陌生。 江楼弃不由地微怔了一下,随即艰难地抬起头,双眼醉惺,“九尘……?” 话音刚落,他又黯然而轻嘲地笑了笑,背靠着沙发喃喃自语: “不,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他怎么会来这种破地方找我。” 谢九尘默默环顾了一眼四周,又从头到脚将他扫视了一圈。 桌上杯盘狼藉,玻璃碎片落了一地,面前的男人也喝得烂醉如泥。 而且他的手背上深深浅浅布满了碎片扎出来的伤痕,淋淋流淌着鲜血。 不过才一日没见,这人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狼狈不堪的鬼样了? 谢九尘眉宇紧蹙,极为气愤地拉过他伤痕累累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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