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个在一边思考人生的愣了愣,问:“为什么?” 敬苍把思路简述了一遍,几个人听得目瞪口呆。 “我草,你这么一说,腊肉味掩盖尸臭味好像是一个很容易被想到的事。我们居然一直被骗了这么久。”林逾静说。 “曼德拉陷阱啊……”孙铭后悔莫及的说,“我们管理学老师上课讲过的,但是我没认真听……” “就算认真听了你这脑子也反应不过来。”瞎子说。 孙铭:“……” “尸体既然就藏在这栋楼里,我们把这楼翻个底朝天就一定能找到。”林逾静说,“王姐那个亲戚下葬后,明天他们可能就不会出了门了,我们就没有找的机会了。” “那咱开找吧。”瞎子指了指林逾静和孙铭,“咱仨一块儿,你俩一块儿。” 敬苍虽然没抱太大希望,但还是配合着翻箱倒柜。贺逐山则在旁边东瞅瞅西看看,一副自由散漫的模样。 孙铭和瞎子站在一个大瓦坛子面前有些犹豫。 “林哥,你来打开吧”孙铭说,“我有点不敢。” 瞎子呵呵一笑:“有事林哥,无事瞎子是吧?” 瞎子抬了抬墨镜,上前揭动坛盖,坛沿里的水咕咕嘟嘟响了起来,听得瞎子手微微发抖,孙铭连忙伸手扶了一下。 两个人合力把盖子放在一边,嗅到了一股微酸味,两人一同凑在坛口看进去。 “啊!”孙铭怪叫了一声。 “咋了咋了?!”瞎子也尖叫着跳了起来。 林逾静放下东西跑了过去,看着瓦坛子愣了愣:“这里面啊?” 孙铭连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啥也没看到。” 瞎子一脸懵:“我也没看到……” 林逾静一阵无语:“那你俩一惊一乍叫啥?” “孙铭一叫唤我就忍不住叫。”瞎子说。 “我我我……”孙铭结结巴巴的说,“我一时紧张没忍住……啊啊!” 孙铭瞪大了眼睛,又叫了起来。 瞎子不禁骂道:“你他妈的叫啥?” “老鼠老鼠!” 林逾静和瞎子慌不迭扭过头去,只见一个黑影嗖的一下跑进了楼梯间。 几个人连忙跟去,眼见着老鼠跑上了天台。 “上去上去,赶紧的。”瞎子催促到。 敬苍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跟着上了天台。 “老鼠跑这上边来干啥?”瞎子忍着臭味,到处翻了翻。 “老鼠窝不会藏在这上面了吧……”孙铭贴着墙根慢慢挪着步,转了一圈下来也没发现哪里有个老鼠洞,“找不到,下去吧。” 敬苍也打算下楼。他站在楼梯上看着斑驳陆离的墙壁,不知道在想啥。 忽然听到刺啦刺啦的声音,像是指甲在刮黑板。他回头看了眼,只见孙铭手里捏着颗白色卡钉在墙上划拉。 一见敬苍眼色不对,孙铭把卡钉握在了手中,立马认错到:“哥,我错了,我不制造杂音。” 敬苍点了点头,顺着楼梯往下走。孙铭刚想松一口气,却发现敬苍猛地回过了头,把他吓了一跳。 “怎、怎么?” “卡钉哪里拿的?” “啊……”孙铭蒙圈的把卡钉递给敬苍,伸手指了指背后,“就那个水塔……” 哐啷—— 一声像铁皮抖动的闷响声打断了孙铭。 瞎子僵在天台上 精神紧绷的竖起了耳朵。 “你们听到没?” 林逾静点点头,压低声音说:“好像是……水塔里面?” “我听着也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收藏,鞠躬! 第48章 敬苍重返了天台,站在了水塔旁边,水塔高度差不多到他耳畔,孙铭瞎子围在旁边,默默踮起了脚。 水塔上边扣着一个铁皮盖子,敬苍一手扶着一边,一手揭着盖子。盖子合口的地方生了锈,他单手又使不上力,弄了一分钟也只挪动了一点。 “我说有些人,义肢接得跟个原装似的。” 孙铭费劲的昂着头,傻不愣登的问:“没说我吧。” 瞎子耸耸肩:“反正不是我。” 贺逐山终于勉为其难伸出了手。 敬苍冷着脸和贺逐山把盖子掀开了,盖子砸在水泥地面,霹雳一声,仿佛抖开了一道闪电。 孙铭微微哆嗦了一下。 敬苍朝水塔里望去,心头一懔。 “咋了咋了,我看看。” 水塔口是往里收的,孙铭即便踮着脚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敬苍又面无表情不说话,孙铭只能干着急。 “林哥,林哥,你把我抱起来。”孙铭抓着瞎子说。 瞎子也想知道里面有啥,没有推脱便把孙铭抱了起来。 孙铭趴在水塔沿上,猛地把头扎了进去。 孙铭看清里面,整张脸都麻了,忙不迭敲打着水塔。 “下来下来,放我下来。” “你他妈的踹我一脚!”瞎子呸了一声,“让我看看。” 孙铭呼了几口气,扎了个马步,那架势跟要举鼎似的。 “来。”孙铭紧紧的抱着瞎子的腿,拼命往上举着,脸色憋得煞白。 “你哥爷爷的,我就离地离了一厘米!” 孙铭噗嗤泄了力,一把瞎子扽在地上,震得瞎子脚心发麻。 “哥几个,眼睛跟着你们怪可怜的,有空也用用吧。”林逾静提了条三脚凳子过去。 瞎子和林逾静站在凳子上,朝里往去。 “哦呦喂!这味道,骚老鼠!”瞎子说着。 林逾静莫名被熏了一通,急忙退到旁边打了个喷嚏。 水塔里面早就没水了。铺着一团乱七八糟的草,乌漆嘛黑的老鼠屎,内壁都被尿滋得发黄,屎尿一块儿憋在筒子里高温发酵,那个劲儿又骚又酸,就像学校里面停水了没冲的厕所。 “我靠,这是耗子老窝吗?”瞎子堵着一个鼻孔问,“该不会全部顺着跑水管里面去了吧?” “诶!你看!” 瞎子暴喝一声,刺得敬苍耳膜酸痛。 “这这,这有个老鼠尾巴!” 敬苍憋着气看了过去,果真有一截白灰色的尾巴从管道口伸出来,像干地上的蚯蚓般不断扭动着。 “嘿!”瞎子吼了一声,想吓那老鼠。 只见老鼠尾巴静止刹那,随即便更加激烈的扭动挣扎起来,如果是个蜥蜴,这条尾巴可能早就扭断了。老鼠吓得干扭了半天,位置一点没动。 瞎子都看傻了。 “不是,这老鼠他鼠癫疯呢,搁这儿扭半天,位置一点没变。”瞎子吐槽到。 林逾静看了两眼,给出了个中肯的答案:“它这是卡半道上了,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瞎子嘿嘿笑了两声,嘲讽到:“孙铭你咋这么傻呢?” 孙铭傻傻的瞪大双眼:“哈?” “我说你咋自己卡管道里,好棒喔。”瞎子夹着嗓子说。 孙铭一脸无语。 林逾静又退到了一边,抱着手说:“它卡在这里,又是咋钻进去的?能钻进去为啥出不来。” “孙铭,问你为啥呢。”瞎子用胳膊肘戳着孙铭说,“不说话,聋啦?” 孙铭委屈巴巴看向了敬苍,敬苍摸了下耳垂,匆忙低下了头。 “瞎子,把它掏出来吧。”敬苍对孙铭说,“你手比较灵巧。” 神他妈灵巧。连林逾静都快绷不住了。 瞎子十万个不愿意,孙铭可可爱爱没有脑袋,贺逐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透明人。 现在是谁都不愿去把老鼠掏出来。 “让它饿着吧,饿瘦了就出来了。”瞎子说。 “我觉得可以。”孙铭说。 “行,饿着吧……”敬苍说一半忽然卡住了,眉头一动,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话。 “你们有没有听过一首童歌。”敬苍说。 “嗯?”林逾静拧起了眉,她实在想象不出来185的敬苍听童歌的模样。 贺逐山扬起眉,视线泰然自若的扫过敬苍的脸颊。 “我也是在来的公交车上听到的。”敬苍找着补。 “哥,你唱。”孙铭眨巴着眼睛,略显期待。 敬苍冷着眼睨了一眼孙铭,孙铭立马变得人畜无害。 “咳……”敬苍清了清嗓子。 贺逐山默默提起来精神。 “歌词是这样的,小老鼠,上灯台……”敬苍用标准的普通话字正腔的念到,“偷油吃,下不来。” 敬苍念完,空气都安静了几秒。 瞎子无奈的舔了舔嘴唇,平静的说:“你嗓子眼被宝娟掐了啊。” 林逾静想笑但不敢笑,故作正经的问:“这首歌怎么了?” 敬苍有点尴尬,简洁的解释道:“就是讲一只老鼠钻了油瓶里面偷油吃,但是吃得太多,然后肚子太鼓就出不来。” 林逾静犹豫了一会儿,追忆起了自己的童年,不由的问:“那这老鼠在水管子里面吃啥了?” 林逾静话像是一重锤敲在了几人脑袋上,几个人一同沉默了下来。 尸体是被分解的,怨气是很大的,臭味是环绕整栋楼的,老鼠堵在水管里出不来,它在水管里吃了啥…… 所以王姐宁愿每天走几千米挑水也不愿意修好水管,原因在于水管根本就不能修。 他们是故意让水管堵起来的。 尸体被捣碎藏在了水管里,水管环绕着整栋楼,而这栋楼是被尸体包裹着的…… 孙铭想得脊背发凉,忍不住的双腿打颤。 过了好一会儿,敬苍缓缓问到:“瞎子,你算卦时是怎么得出尸体在河边坟墓的?” “啊?”瞎子摸了摸头,说:“水火既济卦,用神逢月破旬空入墓,然后……世爻位在离卦上,再然后……” “我草!”瞎子茅塞顿开,“离卦,象征有包装中空的东西,用神又入水库,这不就是水管吗?!这这这……离卦,外面两杠,中间两点,可不就是把尸体切碎塞进去管子里!” 瞎子忽然觉得有点惊悚:“好形象!” 几个人连忙跑下了楼。 白灰色的水管从水塔而下,顺着楼房的框架进入了厨房。塑料表皮已经风化,手指一碰上去便会哗啦啦落碎屑。 敬苍站在墙下,仰头看着墙壁上的湿痕。 这应该不仅仅是下雨造成的。水管有可能经历第一天的高温炙烤,晚上又忽然暴雨降温,温差太大加上老化,出现了破裂情况。墙壁内侧的湿痕应该是水管里渗透出来的尸液。 孙铭握着水龙头,询问道:“可以打开吗?” 瞎子连退几步,挡住了嘴巴:“哥们小心点,别喷射出来。” “弟,等一下,我去拿个桶接着。”林逾静一边说,一边去拿水桶。 “你这句话听起来怎么奇奇怪怪的。” 林逾静把水桶放下后,也退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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