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好割伤自己。 岑青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爱管闲事过,但就是有点……放不下。 说来说去,这也还是他祖辈里出了害群之马,然后搞出来的祸端。 “别去,如果不想你家那位和下面那位打起来,把事情弄复杂的话。” 柳汜的话让岑青一下顿住脚步。 “可……” “没关系的,各人皆有各人的命数和缘法,强行插手反而不美。” 倒也不是柳汜不近人情,他说的也是事实。 而且待太久了冯百渊就要发现了,到时候引起不必要的争端,弄出个两败俱伤的,岂不是便宜了石揾那厮? …… 苏瓷不知道他曾经想寻求帮助的两位外援都双双到场了,当然更不知道他们看了会热闹,就提前离场了。 他被白岳搂着腰就不放,一开始那一瞬还是感激的,但是很快他就慌了。 “快放开我,要被发现我们就完了。” 诶? 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 弄得好像他们是在干嘛似的。 或许白岳也感受到了这一点,苏瓷听到他轻声笑了两下,他们离得那么近,白岳又是赤膊,苏瓷身上的服装看似层层叠叠,其实都很轻薄,以至于他笑起来,苏瓷都能用后背感受到他胸腔轻微的震动。 不知怎么说,后背挨着他的那一小片地方,突然就不自在了起来。 “被发现的话,就要被拆散了,那……你要不要和我私奔?” 白岳非但不放,反而搂得更紧了。 要不是面具挡着,苏瓷觉得这人高低得咬他一口了。 怎么会……这么奇怪? “别闹了!” 苏瓷的语气一听就急了,是因为有点生气白岳的“轻浮”,也是因为紧张害怕。 “开玩笑也看场合好吗?你这样子……你让我真的很担心,你到底真的能做到之前说好的那件事吗?” 白岳看他真生气了,连忙收敛了许多,也松开了手。 “别生气,我就是看你好像很害怕,想让你放轻松一点。” 苏瓷差点没忍住翻白眼: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害怕谢谢。 果然……还是十七八岁少年的幼稚心智吗? 现在的白岳,是个怎样的存在? 真的是个正常活人吗? 不可能三年了都没变得成熟点,还是少年模样吧? 还有,在小镇上,他这段时间不论是和高倩他们,还是自己,晃悠了很多地方,都没有见到过白岳。 白岳在这个小镇上怎么生活的? 他是一直在这里吗? 其实有很多的疑惑不解,只不过事到如今,苏瓷已经顾不上去弄清楚罢了。 好在周围的镇民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而接下来白岳也很安分守己,老老实实陪着苏瓷,来到了河神庙前。 河神庙前的空地上,供奉的祭品已经摆好了。 白岳退到了一边,苏瓷该上前跳祝祷舞了。 这支舞他从来没有回忆过,但再跳起来,不出意外的发现一个动作都没有忘记。 这支舞似乎有一种诡异的魔力,他很轻易就会被舞蹈中蕴含的情绪感染,不知不觉沉浸。 等他跳完最后一个动作,后知后觉到脸上和鼻梁上落下来的冰凉。 苏瓷怔怔抬脸,耳边听到不知是谁轻声说,“下雨了……” “河神显灵了……” “河神保佑!” “……” 不知道大家是怎么从下雨里看出河神显灵的。 所有人又都跪下了,苏瓷的手却被牵住,他听到白岳低声说,“它要回来了,快跟我来。”
第63章 好不好 苏瓷不由自主的被白岳牵着跑,心跳得太激烈了,让他甚至有点头晕眼花。 等他听到“吱呀”一声,紧接着是咚一声。 是门被关上了。 苏瓷霎时出了一身冷汗。 他被白岳拉进庙里来了,而现在庙门居然被关上了。 白岳在他身旁,牵着他的手呢。 所以庙门是谁关的? 惊惧的本能反应,很多人会吓到叫出声。 苏瓷也不例外。 但是他的嘴巴很快就被白岳捂住了。 紧接着白岳拽着他直接往供桌下钻。 苏瓷被他一系列的举动弄得很无措也很慌乱,不解的瞪着眼。 “嘘——它要回来了,千万别出声,这会被发现,咱们就完了。” 他在学苏瓷之前的口吻,紧张只是表面,实则深藏吓唬的恶劣。 当然,现在的苏瓷真的很害怕,根本就注意不到这些细节。 不知道白岳什么时候取下的面具。 供桌上有很厚很长的桌布,上面点燃的两只红烛光线根本透不进来。 他们蹲在里面一片漆黑,苏瓷什么也看不见,能感觉到白岳贴着自己耳朵的嘴唇是温热的,说话时吐出的气息更是灼热。 这个供桌虽然很大,但再怎么大,两个成年男性一起蜷缩着躲在里边,还是拥挤。 苏瓷是被白岳塞进来的,白岳紧跟着钻进来整个贴着他,他几乎是蹲在白岳双腿间,被他整个人夹着,紧紧笼罩着的。 男人身上没有想象中那样热烘烘的,相反,竟然有点冷。 而不知是因为白岳出乎预料的体温还是他说的话,让苏瓷打心底升起一股挥之不去的寒意。 河神庙里非常安静,安静得毫无异状。 但无声的恐慌比听到可怕的响动更折磨人。 苏瓷缩在衣袖里的手中紧紧捏着刀,偏过头用最低的接近气声的声音询问,“你能不能跟我说清楚现在的状况,还有你的打算?” 他觉得非常非常不安。 不论是被突然拉进河神庙,还是对白岳要怎么杀死河神计划的一无所知,都让他不安。 身后的人长手长脚,几乎整个缠绕着圈住了苏瓷。 苏瓷感觉到白岳把头枕在了他的肩膀上,偏着头与他说话,嘴唇就贴在他的耳朵上。 “等它借着神像的身体降临的那一瞬,打碎它的神像,就能杀了它了。” 柔软的嘴唇和带着湿意的气流不住的在耳朵上制造存在感。 不知为何,本能里知道自己和白岳曾经是特别要好,甚至非常亲密的朋友,然而此时面对这样的状况,苏瓷却觉得怪异且不适应。 很奇怪,他明明和顶着白岳的面容甚至取代了他与自己的记忆的冯百渊都那么亲密了,甚至哪怕在得知他的怪物身份之后,再与他亲密,大多时候也是心底带着一点害怕,但不会觉得别扭。 然而现在白岳对他太过亲密的动作,却让他不自在。 白岳……喜欢他吗? 啊!这也不是该去想这种问题的时候啊! “就,这么简单吗?” 白岳的计划,听起来实在是太简单,杀死河神的方式听起来也太儿戏了。 “当然不止这么简单,但是其余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所以阿瓷不用担心。” 苏瓷猛地一僵。 但是还不等他做出反应,一阵“沙沙”声响了起来。 起先苏瓷还没反应过来,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那是蛇类在地上爬行时,尾巴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 梦里他经过这座庙,这里的河神像就是一条蛇,长着人脸的蛇! 原本醒过来之后就被遗忘掉的梦境,此刻却忽然尽数回忆起来。 那沙沙声显得不疾不徐,但是河神庙就那么大,不一会苏瓷就听到那声音已经无限接近他们躲藏的地方了。 一截雪白的蛇尾忽然钻进了供桌下方,差一点就碰到了苏瓷。 苏瓷自发捂住了嘴巴,拼命往后缩起来,恨不得把自己团吧团吧缩成一个纸片。 他的身后,因身处黑暗中而不用太费心掩饰的白岳,勾着唇露出难以言喻的笑意来。 阿瓷这样缩起来,拼命往他怀里靠的样子,小小一只,好可爱~ 沙沙—— 沙沙…… 那条蛇尾泛着粼粼幽光,在苏瓷的身前缓慢的游弋,即使没有碰触到,苏瓷仿佛都能感受到其上散发出的冰冷。 哪怕已经捂住了嘴巴,他依旧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是了,神像就在供桌后面,这怪物是要往后去。 或许是因为体型太大了,所以尾巴才会伸进这里来。 它为什么爬得那么慢? 有好几次都快碰上苏瓷了。 苏瓷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度秒如年。 因为过度紧张,他连身后抱着他的白岳在若有似无的用嘴唇轻贴,厮磨他的耳后和脖颈都没有注意到。 他感觉后背处与白岳紧贴在一起的地方已经渗出了黏腻的汗水,但两人的体温都很低,以至于那些汗水冰冷得让他难忍,小幅度的发起了抖。 冯百渊的体温好像一直都不低,说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冷血的怪物,但那或许是他刻意控制的。 但白岳体温为什么这么低? 他的手心明明很热。 无比难捱的几分钟,那截蛇尾终于在窸窸窣窣中逐渐远离。 苏瓷控制着小心的吐出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他听到白岳在他耳边轻声说,“待着别动。” 没等苏瓷做出回应,背后忽地一空,白岳已经无声无息且迅疾的从供桌下钻了出去。 他那么高大的身躯,在这么狭窄的空间动起来却出乎预料的灵活,甚至都没有碰到任何地方。 那姿态……莫名让苏瓷想到了刚才那一尾游弋的蛇尾。 他的眼皮重重的跳动着,死死捏着手中蝴蝶刀的指节已经发白。 起初外面没有任何的声音,这让苏瓷的紧张和恐惧被无限度的拉长。 他大气都不敢出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因为太过紧张而分辨不清时间的流逝。 到底过去了多久? 紧接着在黑暗中,他听到了一声闷哼。 是白岳。 然后是“咚”的一声和“哗啦”碎响。 仿佛有一声人类的耳朵难以捕捉的嘶吼声响起,那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戾气和怒意。 苏瓷的耳朵里一阵巨大的耳鸣一般的锐响,他难受的捂住耳朵,只感觉快要吐出来了。 下一瞬遮住光线的厚重桌布唰地被掀起,一只有力的手臂伸进来,几乎是捞着苏瓷的腰把他半拖半抱了出来。 苏瓷猝然抬头,看到了白岳几乎被血染红了半边的脸,却见他嘴角噙着笑,“快跑。” 说是说快跑,但他并没有被白岳放下来,而是在白岳怀里,被他把着腰翻了一圈又颠了一下,苏瓷视野倒转,整个人已经被白岳扛在了肩上。 白岳跑得很快,苏瓷被晃得有点头晕,双手按着他肩背借力略微直起自己的上半身,抬头朝后看。 晃动的视线中,供桌后的神台上,原本盘踞在那的巨大神像碎了一地,与身体断裂开的头颅单独落在一旁,也裂开了很多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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