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曼云的背面,温格尔顾不上穿好衣服。没有光线的洗手间,他只能摸索着寻找一些可以打击的物品。 没有一只雄虫想在这种情况下被睡了。 温格尔已经没有心情去哭,刚刚醒过来的他就被迫要去面对这种事情。饶是精神在高强度刺激下促使自己去行动,但体力衰弱是不可抗争的一件事情。 他感觉到自己摸索到什么东西。 像是洗澡的沐浴头,而下面则是软质的沐浴水管。 温格尔用力地拧松旋转螺,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是情况不允许他停下来。 他听到后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随着体能的下降,温格尔被动强迫自己把心思都集中在手上的软质沐浴水管上。 感谢戴遗苏亚山监狱低智能的一切。 感谢手边还有可以反击的工具。 温格尔终于解开了水管。他的双手已经多出了几道红色的印记——但这些不重要,他终于可以、可以…… “勒不死哦。”沙曼云半俯下身,对着雄虫的眼睛说道,“对雌虫来说,没什么用处。” 沙曼云想笑的时候,就会笑。 但那种笑容非常的虚假,从来都是套印模板。 不同于卓旧那种客气但是并不讨厌的高亲和力笑容,沙曼云的笑容就是一种没有生机,细品有些诡异和僵硬的笑容。 温格尔感觉到雌虫的手慢慢地掰开自己的手指,缓慢地不容置疑地从自己手中抽出那根软质水管。 “为什么回来?”沙曼云再次询问了这个问题。 温格尔控制自己开口说话,他感觉到雌虫呼出的气息就贴在自己的脖颈上,冰冷黏糊的身体紧紧地缠绕上来。 “我、是因为一些事情、是……” “喜欢窒息吗?” 软质水管扣住温格尔的脖子,猛地将雄虫向后拽。沙曼云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情,只不过区别于他所有的行为,有没有发生过后面的事情。他灵活地打了一个结,把控制长短的绳索握在自己手中。 温格尔再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 他哭不出来,冰冷的水泥地板像是封盖他的棺木。 “不、我不喜欢。” “没事的。”沙曼云笑了一下,凑上来亲着他的嘴角、脸颊,随后慢慢地向下。他亲吻的方式像是教科书一样死板,所有的落点都精准地贴合书本内容,“窒息能够让米青子数量增多。” 温格尔不敢挣扎,他唯恐下一秒这只掌握自己生命的雌虫就要勒死自己。 他想要死,但是他不敢思考自己死后,嘉虹要怎么办。巨大的委屈、不甘让温格尔哭了出来。但他无法说出什么话,也不敢说。他内心那点最后的奢望落在束巨身上。 但束巨身体上数个长短不一的伤口,鼻青脸肿的样子,已经证明了一切。 沙曼云不满地将雄虫的脸摆开,迫使他的眼睛看向自己。 他的所有物,他的猎物,应该注视着自己。 “死不了的。”沙曼云温柔地说道:“让我怀孕吧。” 雌虫再一次分开腿,跨坐在雄虫身上,一只手压住雄虫的胸膛,另外一只手掌握着软质水管。他艳丽的脸上克制而兴奋,就像是每一次终于要把猎物斩杀,欣赏他们濒死的表演。 这种占据在制高点的快乐,掌握其他人生命权利的快乐。 沙曼云喜欢。 温格尔是特别的。他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返祖种蝴蝶,他又是沙曼云生平所见的第一个来到监狱的雄虫。对温格尔,沙曼云愿意在他身上追求另外一种至高无上的快乐。 世人把它叫做“爱情”。 这是爱情吗? 沙曼云不懂。 他清楚,爱情的终局无非是: 床、婚姻和坟墓。 他尝试性地说出那句话,蹒跚学步,虔诚学习,“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袁老去了,难过。 袁老一路走好,您辛苦了。 (还是没能把番外写出来,可能后面会补上?)
第53章 温格尔并不认为这是“爱情”。 他设想过自己的死亡,是从高处跃下碎成数片?还是用锋利的小刀割破动脉?那些曾经在午后的阳光下安然睡去的假想,温格尔已经不在奢望。作为一个孩子的雄父,他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有时候,他想要带着嘉虹,义无反顾地前往另外一个世界。 拦住他的往往是一些很简单的事情。 没有签署完的文件。 甲竣和家里人的遗物。 孩子正在跳动的心脏,和给他预定好的新衣服。 “甲竣,会很伤心吧。” 温格尔感觉到自己的脖颈被拽住,雌虫投射下的阴影落在他的眼睑上。忍住不,温格尔咬着嘴唇哭泣起来。 沙曼云无法共情雄虫的心思。 他觉得温格尔就连哭泣的样子,都格外的好看。在刻板又毫无掌控的抚摸下,沙曼云忍不住想要看到雄虫更强的情绪崩溃。 他小心翼翼地亲吻那些滚烫的泪水,安慰道:“我自己动。” 想要温格尔的脸上,因为自己出现更多、更多…… “雄父?” 小雌虫的声音忽然从房间门口传出来。温格尔心里漏了一拍,他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从昏暗的洗手间看过去,只能看见幼崽短短一截小脚丫。 嘉虹在门口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床上的温格尔,有点着急地喊道:“雄父?”他把手中的皮球随便一丢,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走动起来。 沙曼云和束巨对幼崽一向是放任不管的。 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雄虫温格尔的身上,只保证幼崽有口饭吃,有个地方睡,别不明不白地死掉,就很好了。 一个三个月大的小虫崽,能做什么呢? 沙曼云并不把嘉虹的出现放在心上,他的双手开始朝着不可言说的地方探索。但孩子的出现,让温格尔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沙曼云不满意地伸出手,再次将雄虫的脸别了过来。 他没有说话,眼睛却包含威胁的味道。 温格尔从没有那么难过过,他被迫保持着沉默。他之前有多么迫切想要见到嘉虹,现在就有多么迫切希望这孩子离开。身为一个父亲,同时身为一只雄虫,温格尔不希望自己狼狈的样子被目睹。 他咬着自己的舌尖,努力抑制自己的哭声。 “雄父?”嘉虹在房间里找人,半天没有找到。 小孩子似乎没有想到去洗手间里看看。 他回到了房间门口,对着大门喊道:“卷卷、卷卷。” * 阿莱席德亚从不奢望别人把自己当做什么善类。 他对自己的评价还是很清晰的:反骨崽、卖(国)贼、没什么底线、谎话连篇、出尔反尔。 离开监狱建筑群后没几天,他就用偷窃、抢劫等方式占据了一个安全的营地。在戴遗苏亚山生存的时候,什么都要提前准备好。 而面对即将的到来的夏天,找一个居于高地、不被水淹没的洞穴非常重要。阿莱席德亚把物资分别藏在三个地方。他知道夏天最可怕的是酸雨,而物资分批储存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防止一场雨把所有东西都腐蚀个干干净净。 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阿莱席德亚可能会等秋天到来后,再回到建筑群中,去寻找或抢夺那个航空器。 他从没有放弃过越狱。 只是一切要看时机罢了。 “嗨,我的名字叫做克斯。”某一天,阿莱席德亚的洞穴被推平整垮,罪魁祸首克斯在经历拳拳到肉刀刀见血的恶棍社交后,成为了阿莱席德亚的新朋友。 克斯是个装备齐全,眼神阴郁的雌奴。 “我听说过你的名字,阿莱席德亚,你真的很厉害啊。”克斯口不对心地夸奖道:“听说卖战线是有什么隐秘的原因?能说给我听听吗?” “价格到位罢了。” 实话实说,阿莱席德亚不喜欢别人洗白自己那些背叛行为。 他追求自己能拿到手的利益,这种事情在阿莱席德亚看来没有什么对错。可作为一个自知三观不正确的家伙,阿莱席德亚心里有一套自己的标准。 那只叫做克斯的雌虫用一罐黑麦酒,从阿莱席德亚这里买了一些戴遗苏亚山的情报。 他们像是亲密无间的手足,在交易过后,翻脸不认人。 “你把我的居住地弄坏了。” “哦。”克斯说道:“那你可以去建筑里住吧。” 他坏极了,说道,“那只贵族小蝴蝶被我送回来了。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没有什么意义。” “哦,不。还是有点意义的。”克斯拍拍自己的设备说道:“李博埃文斯家族想把雄虫作为诱饵。卓旧和你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对吧。” 阿莱席德亚嗤笑。 他目送着克斯离开,不同于温格尔所见时克斯驾驶着机甲,此时的克斯居然是开着一辆轻便的机械摩托,背上佩戴着一些能量盒和武器。 “好吧。”阿莱席德亚说道:“谁稀罕呢?” 他嘴巴上这么说,实际却飞快地收拾东西,在经过两天三夜的奔波后,赶到了戴轶苏亚山监狱建筑群外面。 只是让他感觉到奇怪的是,那些曾经阻碍很多雌虫囚犯的外围防护网似乎失效了。阿莱席德亚花费点时间徒手挖开沙土,发现是能源缺失。 监狱很大,阿莱席德亚又在里面浪费了差不多半天的时间。 顺手,他在监狱外围斩杀了三个其余藏匿于此的囚犯脑袋。 作为一个坏家伙,阿莱席德亚并不希望贸然地出现在雄虫面前。他相信自己会等到一个合适的出场机会。 * 阿莱席德亚给嘉虹的印象不算很强烈。 主要是阿莱席德亚没有其他三个雌虫那么富有特色,这只雌虫就像个万金油一样,哪里出事情了,他都能上。 打架对方可以和沙曼云抗衡。 机械虽然没有束巨精通,但也是优秀那一档的水准。 心思没有卓旧那么可怕,却也算是有勇有谋的恶人模板。 “卷卷,卷卷。”嘉虹朝着门口喊道:“雄父,好像,不见了。” 阿莱席德亚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从门外进来,他比幼崽敏锐数倍一眼就看向洗手间,懒懒散散地说道:“啊,不见了吗?” 嘉虹期盼地看着阿莱席德亚点点头。 阿莱席德亚今天陪着他玩了好久的皮球,还给嘉虹讲故事。 今日份的阿莱席德亚在嘉虹的心里,好感度已经快要刷爆了。要知道这几天,束巨和沙曼云对待小孩根本就是爱理不理,甚至为了不让嘉虹妨碍到他们照顾雄虫,故意把嘉虹关在门外面,让他一个人不要发出声音,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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