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束巨眼中,温格尔那还没有完全硬朗的脸部线条,身上还没有消失的学生气、遭受巨大灾变后骤然颓废下来的堕落味道,是如此的独一无二。 世界上怎么可能还有比温格尔还要有魅力的雄虫呢? 沙曼云回忆了一下,说道:“没有。温最好看。” 阿莱席德亚也感兴趣起来了,他很难想象沙曼云的情感史是什么样?以及……除了温格尔,还有谁能让沙曼云坦诚以待? 卓旧思考了一下,选择收拾好断掉的笔尖,默不作声竖起耳朵偷听。 “快点说说看,那些雄虫是什么感觉?你是不是——心跳的特别快。和他们接触的时候,会不会感觉浑身热乎乎的。”束巨吞咽下口水,光是想想和雄虫那些独处的诱人时光就把持不住了。反正他就是感觉为主的肉谷欠派,也不在乎说出来,“下面也滑溜溜的、黏糊糊的。” 沙曼云认真地看着束巨,他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阿莱席德亚这回是真的惊呆了。 “谁敢被你喜欢啊!” 束巨将心比心一下,“不会是个军雄吧。” “嗯。也有。”沙曼云冷漠地说道。他此刻已经开始准备下一餐要用的备菜了。其他两个雌虫的惊讶表情在他这里,连调味品也算不上。 唯独卓旧捕捉到什么,他问道:“沙曼云?” “嗯。” “也有是?几个?” “不记得了。很多个。”沙曼云终于感觉到无聊了,“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束巨已经又气又炸,虽然他自己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我们不一样,不要称呼老子为你们。” 可恶,老子怎么可以和这种人分享先生呢?老子亏了啊,老子吃大亏了啊!不行,总有一天,老子要曝光沙曼云这种该死的浪雌行为。 阿莱席德亚问道:“你和他们都上了床?” 沙曼云皱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和他们上床?” “你是只谈感情?” 卓旧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劲了。他插嘴道:“沙曼云,这些雄虫还活着的有几个?” “不知道。” “你杀了几个?” “20个以上。” “你还记得名字吗?” “不记得。”沙曼云不耐烦地瞪了一眼过来,“我为什么要去记他们的名字?” “那你都做了什么?”卓旧已经有了答案,按照沙曼云的性格逻辑来走,这样反而更加说的通一些。 “杀了。” ——果然。 杀人的刺激感让人心跳加速;杀人产生的热量让人身体热乎;而滑溜溜的、黏糊糊的则是受害者的鲜血。 在沙曼云看来,这才是最贴近的选项。 对于他来说,杀人是吃饭喝水,是在曾经日常生活中比购物还要频繁的事情。可他不会杀死没有感觉的对象。卓旧已经有点摸到了沙曼云个人逻辑的边缘: 极悲观的热爱世界和生活,杀戮是他热爱的表达。 因为物的存在终会消亡,为了一瞬间的璀璨和完美,沙曼云可以手起刀落让生命消逝。 正如人们会为了保鲜鲜花,摘取他们。 甚至制作成干花和永生花。 想要和沙曼云讲清楚“喜欢”真正的世俗定义,可能需要换一种说法。卓旧解释道:“束巨的意思是,那种你现在都记得的、让你很难忘的,没有血缘关系的雄虫。你过去有认识这样的雄虫吗?” 沙曼云这次很迅速。 “有。” 这次不会出错了!束巨瞬间重振威风,“谁?什么样的雄虫?多大?你和他发生了什么?” 沙曼云说道:“比我大五六岁,可能更小。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成年。” 阿莱席德亚坐直了身体,这回他直觉有戏了。冬天太无聊了,寒冬谁也不想跑出去受冷。现在去雄虫那边无非是惹他生气,阿莱席德□□愿坐在这里听沙曼云唠嗑感情史。 再说,没有成年的小雌虫是最容易萌发纯粹情感的。 沙曼云继续说道:“他是蜘蛛种的雄虫,黑色头发,琥珀色的眼珠。大概这么高。”沙曼云笔画一下,发现自己对面的三个雌虫目光如炬,房间的气氛也瞬间焦灼起来了。 “然后呢?然后呢?搞快点。”束巨准备好了。 “他有一个爱人,是警雌。” 束巨:? 卓旧:? 阿莱席德亚:? “等等。”阿莱席德亚点题,“说重点。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把他的左手砍下来,塞到他的嘴巴里。当着他爱人的面,把他背后的蛛足一根一根斩断。”沙曼云轻描淡写地为自己辩解,“这是我最仁慈的一次。没有人可以在冒充我的名号杀人。” “我永远是独一无二的。” 对于束巨来说,独一无二个鬼鬼。 他只想听个情感史+八卦。哪里晓得又明白了沙曼云如此凶残的战绩。气呼呼刚想要说话,头顶却传来类似弹子球碰撞的声音。连续好几下,磅磅磅响且引人注意。 “怎么回事?” “细钢筋的声音。”束巨插嘴道:“没事。沙曼云你是不是有点大病?” 只有阿莱席德亚静静地看着头顶那一片灰色的天花板,没有说话。 …… 小厨房几步之隔的雄虫房间里传来细微的声音。温格尔收起自己的翅膀,他裹着被子,脚上也穿着厚厚的四层毛绒袜子,努力不让风灌进来。 主要是,他正扑棱翅膀,要手动关上监控室天花板的门阀。 “雄父雄父。”嘉虹蹦蹦跳跳跑进来,好奇地说道:“雄父,我感觉没有风进来呀。” “因为雄父已经修好了啊。”温格尔给自己找借口。不知道怎么。他锁不上这个门阀。想到自己刚刚在这头的管道里弄出的声音,温格尔有点着急。他密切关注耳朵里各种声音:风吵杂的呼呼声、不是很清晰的幼崽呼唤声、甚至还有自己衣物被子摩擦的声音。 昨天晚上,他就能听到一点声音了。 不过耳朵就像是泡在水里一样,听得不算清楚。 咔擦——温格尔把门阀重重扣上。手上沾满了灰绿色的锈迹。他缓缓地降落在地上。身为一个蝴蝶种雄虫,他的翅膀极限负重是十公斤,从地面起飞的告诉是五米。 纯粹靠翅膀进行滑翔,温格尔只挑战过二十米,还是在家人的陪同下,有安保措施的前提下,他才去进行二十米的滑翔。 “雄父的翅膀!”嘉虹哇塞了一声,伸出手想要摸摸。 温格尔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翅膀收起来。 “雄父,我以后也会长出那么大的翅膀吗?”嘉虹羡慕地掉口水,他原本觉得自己身上最像雄父的就是眼睛,那已经很不错了。可现在他忽然想和雄父一样有噗灵噗灵的闪亮大翅膀! 温格尔揉揉他的脑袋,“嘉虹会有更强大的翅膀。” 不过不是蝴蝶翅膀——虎甲种单兵作战也不弱啊。 “弟弟会有吗?”嘉虹满眼期待。小孩子有时候很奇怪,前一秒还讨厌弟弟,下一秒他又会把自己的玩具分给弟弟玩。此刻,嘉虹就可以发誓:只要弟弟有和雄父一样好看的翅膀,他愿意把自己的小被子借给弟弟盖两秒钟。 这可比一秒钟要多一秒钟呢。 这个问题,温格尔不知道。 他如今头疼那群雌虫又在聊什么东西?? 简直是—— 莫名其妙?! 作者有话要说: 我深刻地反思了一下不自觉水文是哪里学来的。 我:一定是我经常追更的那几个鸽子。 ——*—— 咕。雄父篇章想收尾了。
第148章 平心而论,温格尔来到监狱已经有九个月了。 他依然无法理解四个雌虫的思考逻辑。束巨根本不是一个世界观下长大的,温格尔清楚自己只要稍微表示一下,束巨马上就会完成自己的要求……当然索取报酬什么的,在星盗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而卓旧的想法,温格尔无从得知。沙曼云是根本无法共情,也无法理解。 倒是阿莱席德亚—— “小蝴蝶,你在做什么呀?” 阿莱席德亚推开门进来打扫卫生,他把沙曼云的围裙抢过来,显得轻松自在。卓旧正在一边教嘉虹读书,束巨在洗手间维修取暖器。 温格尔把放在膝盖上的阿莱西兽语词典合上,他拿过一边的翻译手稿,像是完全没有听见阿莱席德亚说话一样。 阿莱席德亚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他跑过去,选择直接围观雄虫的一举一动。温格尔看着纸面上印出的一层黑漆漆的人影,推搡了几下说道:“你挡着灯了。” “小蝴蝶。”阿莱席德亚认真地捧起脸,说道:“为什么不睡觉呢?” 温格尔看着他的口型,回复道:“我睡饱了。” 卓旧只是扫了两人一眼,继续给嘉虹讲历史书。他的声音铿锵有力,□□遍体鳞伤,完全不能损害这只雌虫一往无前的气势。就连耳朵像糊满水的温格尔,都得承认,卓旧的嗓音和朗诵水平是顶尖的。 听他讲故事是一种享受。 “历史就像一个轮回。虫族在经历了雄尊雌卑、雄雌平等、雌虫至上后,又一次回归到了雄尊雌卑的时代……无论何时何地,只有掌握生产力和武力的群体才能挺直腰杆说话……” 嘉虹坐在卓旧怀里,帮忙翻开下一页书。和真正的上课不一样,在卓旧怀里,嘉虹可以坐着、躺着、歪着身体,渴了卓旧就会拜托束巨去倒温水,饿了卓旧就会麻烦沙曼云去找一点幼崽可以食用的零嘴。 小孩子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卓旧?! 温格尔一边偷偷听着卓旧的故事锦囊,一边担忧的看着自己的虫崽放心享受这个犯罪的宠爱。等嘉虹“下课”的时候,这孩子就典着小肚子跑过来和温格尔复述一遍自己刚刚听到的故事。 只有十分钟的课余时间,嘉虹要把卓旧刚刚说了一个小时的故事,概述成短短的豆腐块文章。 这是卓旧布置给嘉虹的作业。 让孩子把历史故事总结一遍,再讲出来,不仅仅能温故知新、让雄虫安心修养,还能让卓旧时时刻刻了解这孩子的学习水平和知识消化状态。 在这堂历史课之后,就是阿莱席德亚给孩子上基础运动和搏斗自卫课、束巨给孩子上简单的机械知识、沙曼云的医疗基础课。 卓旧负责照顾雄虫跌宕起伏的情绪。 因为这三个家伙都不是做老师的料。 阿莱席德亚居高临下看着嘉虹,散漫地说道:“把你会的东西,先展示一下。打拳什么都可以。”他对着幼崽做了一个挑衅的手势,“用尽全力来攻击我。” 温格尔察觉到不对劲!还没有等他喊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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